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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谋略(重生)——茗荷儿

时间:2017-10-24 16:15:11  作者:茗荷儿

    那么点点的小人儿就知道体恤自己,可见今儿实在是伤透了心,忍不住了。

    秦夫人轻轻拍着魏璟肩头,柔声道:“好孩子,娘明白你的心思,可你不能这么糟践自己,你照着镜子瞅瞅,这副醉醺醺的样子谁能相中你,以后千万别醉酒了……我这就给你祖母讲,你姑祖母最听你祖母的话,咱们备上礼请个媒人诚心诚意地去求,俗话说求亲求亲,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不得求上两三回才能应?”

    魏璟半醉半醒地应了。

    秦夫人唤了小厮进来伺候他换过衣裳,看着他睡踏实了才愁眉不展地离开。

    一路忧心忡忡,思量万千。

    她曾经探过张氏的话,张氏不愿意的原因无非是怕毛氏苛待杨妡。

    想想也是,毛氏看见杨妡就没有顺意的时候,那一年是把人家嫩生生的手掐出道血印子来,那一年是当着好几十夫人小姐地面骂娼妇贱人,这还是亲戚,倘或真娶到府里来,岂不被她给生撕活剥了?

    换成她是张氏,肯定也不愿意嫁到这么户人家来。

    可魏璟又真是上了心,那么大的人哭得跟孩子似的,秦夫人怎么能忍心不遂他的愿?

    边走边想,边想边走,短短一段路竟然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

    进到二门,秦夫人径自去了德正院。

    毛氏还没睡下,正捋着佛珠听丫头给她读经书,闻言气得手底没收住劲儿,龙眼般大小的佛珠骨碌碌散了满地。

    秦夫人忙弯腰去捡,就听头顶毛氏狠厉的声音道:“就这么个贱人还真翻了天了?明天我去找你姑母好生说道说道,阿璟这么出色的人物,能看上那贱货是她的福气!”

    又来了,张口闭口就是骂,谁受得这么粗俗的人?

    秦夫人深吸口气,直到将地上佛珠尽数捡起,才慢慢直了身子。

    第二天,毛氏吃过饭换了身衣裳,正准备吩咐轿子去杨家,就听丫鬟传道:“杨家二表姑娘过来给老夫人请安了。”

    毛氏喜出望外,忙道:“快请进来。”

    话音甫落,门帘被撩起,身穿大红色杭绸褙子的杨娥笑盈盈地进来,屈膝福了福,“外祖母安好。”

    毛氏一把搂住她,“好孩子,我正要过那府去,你怎么想起过来了?”

    杨娥笑道:“惦记外祖母了,自打过年时候见过您,这都三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你身子骨儿好不好,所以就跟祖母说想来看看您……听说前几天您去看祖母了,我本打算去松鹤院给您请安的,可换好衣裳就听说您走了,怎么那么匆忙?”

    想起那天被魏氏撵走的情形,毛氏心里就窝火,神色上便没隐藏,气呼呼地道:“还不是因为阿璟的亲事?唉,算了,你一个女孩子家不好听这个。”

    杨娥左右看看,摒弃下人,压低声音道:“外祖母,其实我也是因表哥的亲事来的,听说他相中了五妹妹?”

    毛氏板着脸道:“谁挑唆你听这个,好好查问了打出去,勾引着主子往歪道走。”

    杨娥忙安抚她,“外祖母放心,我岂是那种容易被下人哄骗的人?再说这事儿真没别人告诉,是我自个儿听到的……表哥跟五妹妹私下碰过面,而且……”

    作者有话要说:  答案是杨娥,O(∩_∩)O

    本次只奖励答对的同学哦~~~

    至于答错的妹子,每人给你们一个吻,mua~~下次加油↖(^ω^)↗

 第70章 教训

    毛氏神情一凛, “你可听清楚了,阿璟真的曾轻薄过她?”

    “听得真真儿的, ”杨娥撇撇嘴, “轻薄是五妹妹说的,不过当时情况别人都没看见, 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兴许表哥是被勾引得也未可知。”

    “嘭!”毛氏拍一下太师桌,“好个颠倒黑白的贱人,我就说嘛,阿璟向来进退有度, 从来不曾对哪家姑娘有过不轨之举,就是无意遇到,也连忙低头避开。那个狐媚子连身子都没长成,阿璟怎么会去轻薄她?肯定就是她言语轻狂, 才教阿璟中了她的道儿, 到现在还念念不忘。”语罢,搂了杨娥在怀里不住嘴地说, “好孩子,幸亏你来得及时,再晚一步我真要备着礼去求亲了。这样货色, 纳她为妾也是抬举了她。”

    杨娥附和着叹道:“外祖母心善,既然表哥对五妹妹有情,两人又发生过这样的事儿,干脆就成全两人罢了, 也是成全两府的体面,否则被有心人传出去,两府的姑娘都跟着受连累。”

    “好孩子,难为你想得这么周到。换做我,是半点儿不想看见那个贱人,你说得对,不为别的,我总得为阿璟和你考虑。”

    杨娥见毛氏已听在心里,又开始往回找补,笑着道:“我也是远远地听了那么一耳朵,怕听不真切,外祖母再问问表哥。对了,三哥当时跟表哥在一起,我去问问三哥,两下对起来,如果真有那么回事,还得请外祖母从中周旋,万不可坏了五妹妹名声。”

    毛氏感慨番杨娥的善良懂事,吩咐厨房做了几道杨娥素日爱吃的菜,留她用过午饭,才依依不舍地送了她走。

    杨娥一走,她就唤人将魏璟请了来,也不说是杨娥说的,径自就问:“听说你跟杨五私下见过,还互相拉拉扯扯的,可有此事?”

    魏璟昨夜酗酒没睡好,吃过午饭就开始补觉,这会刚刚睡醒,正是精神抖擞的时候,觑着毛氏脸色不善,又想到杨峼说过,真为女子好就得设身处地替她考虑的话。顿时绝口否认,“没有,只过年和灯节的时候见过她,可当时有长辈在,另有别的兄弟姐妹一道,绝不可能私下相处。再者五妹妹年幼,进出都有张二太太领着,或者几位表哥陪着,又怎么可能单独出门?”

    毛氏上下打量着魏璟,见他穿身雨过天青色的细葛布道袍,发间随意簪着青竹簪子,腰间系着青布带子,打扮虽随意,却掩藏不住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清雅高贵。

    越看越觉得欢喜,不由缓了神色,声音却仍是冷着,问道:“你说的可是真话?”

    魏璟浅淡一笑,“祖母明鉴,我几时哄骗过您?”

    便是现在也没欺骗,因为去年的上元节,魏剑啸也在。

    毛氏想一想,觉得魏璟还真是从来没说过假话,便信了他,垂头丧气地道:“没别的事儿,你去吧……前两天你饮酒饮得多,这几天稍歇歇,听说一个月后翰林院要馆选,你若能选中,前途也比你爹强多了。”

    魏璟笑着应道:“祖母放心,我会尽力准备。”拱手行个礼,阔步离开。

    却说杨娥回到府邸,先去松鹤院将毛氏给她带的东西一一让魏氏过了目,又简略说了说在魏府做了什么,吃了什么,陪魏氏说会儿话,才回到流云轩。

    换过衣裳,便带着采茵往竹韵轩走。

    其实方才她在魏氏那里也可以说出来的,只是,同为杨家姑娘,她怕给魏氏留下个搬弄口舌的印象。

    杨峼却不同,他是二房院嫡长子,有责任管教教导下面的弟妹。

    再者,在魏氏跟前,杨峼说话更有分量,更容易被魏氏相信。

    边走边斟酌着措辞,等到了竹韵轩,杨娥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词。可惜杨峼没在,冬明说杨远桥将他叫至竹山堂商议事情。

    杨娥只得在院子里等着,越等越着急,越等越心焦,足足等了两刻钟,才等到杨峼归来的脚步声。

    见杨娥在,杨峼有些意外,却很高兴地问:“怎么想起到这里来了,有事儿?父亲赏给我半包今年的明前茶,正好沏给你尝尝。”

    杨娥对茶并无特别的喜好,心思也不在品茶上,使个眼色屏退下人,顾不得适才想好的话语,单刀直入地道:“三哥,我听到你们说话了。”

    杨峼笑着问道:“什么话?父亲说的你听见了?”

    “不是,是家里宴客那天,在桃林旁边二表哥跟五妹妹说得话。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上次你们外出游学,二表哥还特意跟五妹妹赔罪,原来两人暗中早有了勾当。三哥,这事非同小可,切不能瞒着长辈,得早些告诉祖母想个法子掩饰过去,别因为五妹妹一个人毁了家里姐妹的名声。”

    杨峼摇头道:“此事已经过去,再提恐怕会生是非,如今知道的人不多,只我们几人,别传到外面,碍不着名声……如果提起来,不但于五妹妹声名有碍,阿璟的前程也跟着受影响。”

    “可是……聘者妻奔者妾,二表哥既然喜欢五妹妹,那就成全他,让五妹妹给他当妾呗?”

    杨峼当即拉长了脸,冷声问道:“小娥,你就是这么想的?五妹妹也是你的妹妹,你觉得家里有个当妾的姊妹很荣耀,还是说希望我以后在阿璟面前矮他一头?”

    “二表哥不是那种人,况且,五妹妹当妾也是她行为不端轻狂无状,她自甘下贱,别人有什么办法?”杨娥昂着头,轻蔑地说着。

    “你从哪里学来这满嘴的浑话,《女四书》上就写了这个?”杨峼气急,抬手给了她一个嘴巴子。

    杨娥捂住腮帮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三哥,你竟然打我,你竟然为了那个贱人打我?她有什么好,父亲偏疼她,二表哥喜欢她,就连三哥你,眼里也只有那个无耻恶毒的贱人?”泪水如同开了闸的洪水喷涌而出,很快地淌了满脸。

    杨峼心下不忍,缓了神色道:“小娥,五妹妹虽亲,可终究隔了层肚皮,我待她怎能跟你比?但这次确实是你的错,你都十六了,已经老大不小了,难道不明白女子为妾的苦?同是姐妹,你怎么就巴望她不好?”

    杨娥咬牙犟道:“对,我就是见不得她好,谁让她那么恶毒?我永远忘不了,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我耳光,这是她的报应,我就要看着她被踩在脚底下一辈子翻不了身,一辈子不能再回这个家,让她们母女两个再见不得面。”

    “闭嘴!”杨峼抬手又掴她一下,“五妹妹再恶毒,可她没害过人,没往祖母碗里下药。你以为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其实早被别人看在了眼里……小娥,你太令人失望了,祖母恨不得把你养在心尖尖上,你却忍心害她生病。如果娘亲还健在,她该是多么心疼与难过。”

    “不!如果娘亲在,就没有那个贱女人,也不会生下那个小贱人,娘会疼我,爹也疼我……你认那个贱人当母亲,我不认!我要去找外祖母,外祖母肯定帮我!”杨娥发疯般叫喊几声,双手掩住脸,“咚咚”跑了出去。

    采茵与冬明远远地在门口说话,见她冲出来,吓了一跳。

    杨峼紧跟着出来,吩咐采茵道:“快跟着姑娘别让她乱跑,要是有人问起就说……就说想到了已故的二太太,心里难受。”

    采茵慌乱地应着,等跑出几步才回过神来,先二太太过世时,杨娥才一岁左右,哪里就记得住了,说出去也没人肯信啊。

    好在,杨娥到底是顾及颜面,没走多远就止了泣声,可脸颊两处红肿的指印却消不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正当采茵急得六神无主时,杨峼手里提一只帷帽跟了过来,低声对杨娥道:“今儿是我冲动了,不该动手,我跟你赔不是,可你也得仔细想想,自己到底错在哪里……这帷帽是你头两年戴过的,兴许小了,勉强戴上遮掩下,回去之后好生洗把脸,别让祖母看了忧心。”

    杨娥不搭理他,一把扯过帷帽戴在了头上。

    杨峼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忽地又想起杨娥才从魏府回来,而外祖母毛氏——那是根本没法用常人心思去猜度的长辈。

    父亲杨远桥曾晦涩地提到,魏府老爷子不该因一时意气娶了毛氏,结果两个子女都没有教导好,而且家宅也不宁。

    现今的武定伯魏剑鸣,杨峼是知道的,就是个碌碌无为的昏庸之辈,而毛氏跟高姨娘妻妾争斗在亲戚间一直是笑柄,到现在还有人津津乐道。

    就是那次,杨峼隐约猜度出父亲与母亲魏明容的关系并不十分融洽,或者说关系非常淡。

    想到毛氏很有可能给杨娥出了什么馊主意,杨峼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沉重的无力感……

    因为魏明容早逝,不管是毛氏还是魏氏都对杨峼兄妹格外的疼爱与娇惯,杨峼还好,早早地搬到外院去住,而杨娥就是被两府的老人家宠溺着长大。

    尤其是毛氏,隔三差五就接她过那边住,恨不得天天搂在怀里问张氏有没有打骂她,有没有苛待她,有没有给她脸子看。

    就连杨峼过去,毛氏也会撸起他的袖子看身上有没有伤痕,再三告诫他别穿张氏做的衣裳,别吃张氏送的点心。

    杨峼有时候都哭笑不得,张氏极为识趣,关于他们兄妹的事情一概不伸手,就这样也能惹得一身骚。

    可鉴于毛氏一片慈爱之心,他也只好听着。

    而杨娥之所以长成这样,其中未必没有毛氏的责任。

    杨峼长叹一声,站在原地默了片刻,拔腿进了内院往晴空阁走去。刚进院子,就见杨妡手里捏一柄玉杵正奋力捣梨花汁子,而齐楚跟两个小丫鬟头挨着头在廊下挑拣花瓣。

    杨峼脸上浮起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笑着问道:“五妹妹越发能干了,这是干什么呢?”

    杨妡笑答:“做擦手的膏脂,梨花味淡不像桃花那么香,爹爹也可以用……等做成了,也给三哥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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