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不冤枉自有大人定夺, 好好呆着吧。这大半夜的还找事,都不让人睡觉, 缺德不缺德!”狱卒打着哈欠, 就离开了。
“老哥,大侠,别走啊,别走啊, 喂!”甭管小木怎么叫嚷, 人家狱卒大哥可是身经百战, 什么都看到的多了,谁理她啊!脚步都不带停的,消失在牢房拐角处。
小木叹了口气, 转身的看看牢房里一地的稻草, 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小强或者杰瑞之类的小动物在等着她,当然差点忘了, 还有跳蚤。
小木打了个寒颤,突然觉得身上都有点痒了起来。都怪那个,那个什么来着,就那个自称为彭夫子的属下好像连没说名字啊,果然是专门来坑她的吧!还有那个小二哥, 一脸正气,看起来那么像个好人,结果转头就把她给卖了。
小木靠着栏杆,坐在了地上,她压根没有不敢坐到那墙角。她有些无奈望天,思考一点人生问题。这么世界怎么了,连她这种善良的小姑娘,呸,老阿姨都要骗,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呢,这人间还有爱吗!
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毕竟是太晚了嘛!
“进去,这今天怎么了,大半夜的怎么这么多事啊,一个个都往牢里送人,平常十天半个月也没一个犯人,今儿半夜就一抓抓了仨。”狱卒大哥打着哈欠,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就是啊,还都是女人!”另一个狱卒打开牢门,“这世道啊,女人都跑出来杀人放火了。”
隔壁牢门被打开,小木当然被被吵醒了,看看还点着火把,天还黑着呢!隔壁又来了俩室友,好几个狱卒压着来的。
“进去!”
“我告诉你们,快放我们出去,不然我一定让你们会后悔的!”
“呵!好好待着吧,女毛贼!”狱卒大哥把牢门锁好,就打算离开。
“唉,唉,大哥,什么时候把我放出去啊!”小木赶紧扒着栏杆问道。
“等着吧!”几个狱卒直接就离开了。
就知道是这种结果,小木吐了口气,继续坐在地上。
“小姐,我就说嘛,我们不应该出来,你就听我一句劝吧!”云月对着自家小姐真的是没办法了,非要出去闯江湖。结果大半夜翻墙出了家门,连城门都没出,就被夜间在城里巡逻的士兵给逮了。说她们一身夜行衣,一看就是小毛贼,然后就把她们俩带到这个大牢里关押了起来。
“那怎么行,这可是我们家的传统。你看我的那几个姑姑,哪一个没有在江湖上闯出名号才回来嫁人的。老头子想让我现在就嫁给那个什么张家大公子,想的美。”钟婉宁坚决反对这种不考虑她的想法的包办婚姻,不得不说这个小同志的思想很超前啊!她连那个姓张的是个人还是条狗都不知道,老头就跟她商量亲事了,要嫁让老头自己嫁吧!
“小姐,那事儿不八字还没一撇嘛。要是让老爷知道咱们到了这种地方,肯定饶不了我们的。”云月都快被她小姐给气哭了。被发现她们进了大牢,小姐肯定不会有什么大事,可是她这个做下人的肯定跑不了。
“没事,老头子不敢动你,我罩着呢!再说了,今天在街上我都忍住没跟官兵动手,没有证据,他们明天早上肯定放我们出去,放心。”
钟婉宁一点都对不起她的名字。她们家的女子很多都与男子一样以武器为名,但是大概是嫌她们太彪悍,钟老爷特意给自己的闺女起了婉宁这个名字。谁知道这婉宁一点也不婉一点也不宁,倒是跟个猴子一样比她几个姑姑还要顽劣。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啊。”小木觉得自己也睡不着了,想找个人说说话。偌大一个牢房,好吧当然也不是全部,至少是她能看到的这些,都是空荡荡的,这长安的治安也太好了吧!
钟婉宁蹲了下来,透过栏杆,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小木,“我们是误抓,姑娘你呢?”
“我,我也是冤枉的,他们非说那个受伤的人是我打的,也不想想我打的了嘛!”提起这事儿小木就觉得生气。
“虽然你没说明白为什么你被抓,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你很面善,不像是个坏人。”钟婉宁笑着说。
“为什么啊?”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们江湖儿女,从来都是直来直去。哎,要不我们一起去闯江湖吧!”钟婉宁觉得很像她们伙的人,看长相就知道。
“她不会陪你去闯江湖的。”
“是你!”小木看着这个大摇大摆从拐角处走出来的人,“你这个家伙把我害进了牢里,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这不是来救你了嘛。是我的错,我忘记把那家伙带走了,结果等我想起来的时候你已经被带走了。我这不是来将功补过了嘛!”说着钟铭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根铁丝。
“你这人,你该不会是要劫狱吧!那可是犯法的,是要坐牢的!”钟婉宁说道。
“坐牢?你们不是现在就在牢里嘛!”钟铭用铁丝开锁,半天没打开。他小时候没被钟大锤和彭夫子收养前,在街上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没干过。没想到十几年没碰这个了,业务有些不生疏了。
“我也觉得有些不太好啊。”小木话音刚落,一声轻微的声响,钟铭傻了眼。
“怎么了?”小木问。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们说的对。”钟铭笑着,快速抽出只剩半截的铁丝握在手里不让她们看到。他怎么就没带件武器出来呢,不过,他一个用掌的拿什么大刀啊,给气糊涂了都。“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明天我再来找你,放心吧!”
小木傻了眼,有点不敢相信,还真就这样走了。她真的就是随口说说啊,不是劫狱吗?快救她出去啊,回来啊!
第66章 街边馄饨
“掌柜的, 天字二号房的客人去哪了, 怎么没人了。”张恒从楼上走了下来,向柜台上正在算账的掌柜问道。
“我怎么知道,那谁, 过来过来跟他说说!”掌柜对正在擦桌子的小二哥招了招手。
“好嘞!”小二哥抖了抖手上的抹布走了过来,“这位爷跟那姑娘是什么关系?”
“我们也是刚刚认识不久。”张恒觉得有些奇怪, 觉得这小二话中有话, 故意装作一副生疏的样子。
“那就好,爷我跟你说,楼上那姑娘不是什么好人,您可不要与他有什么过多的来往。昨天晚上我可是亲眼看到她房里有个重伤快要死的人, 那伤的可叫一个惨啊。啧啧, 就算命保住了人也算废了。”小二哥摇摇头。
“那她人呢?人去哪了?”张恒着急道。
“大牢啊, 昨天晚上官爷们来把她带走的。多亏我机灵,先稳住了她然后去府衙报案才把这个坏女人抓进了大牢里。唉,客官您这就走了, 慢走啊!”小二哥热情的目送他离开。
掌柜的从柜台走了出来, 一巴掌糊到他的后脑勺上。“你个瓜娃子看什么看,这么大的事儿都知道告诉我一声儿!当我是死的啊!”
“哎呦喂, 掌柜的您不知道啊,我还以为您都知道了才没告诉你。”小二哥缩缩脑袋,一副委屈的模样。
“行了行了,你个瓜娃子别油嘴滑舌的,桌子擦完了吗?去去去, 干活去!”
“是,是,掌柜的我这就去。”小二哥又去忙活去了,掌柜的倒是没有回柜台里站着。他直接出了门,就朝着另一条街上的聚仙楼去了。
“哎哎,起来啦,赶紧走,以后大半夜的别在外边瞎晃悠。”狱卒嘴里碎碎叨叨的开了隔壁牢门的锁。
“小姐,你可真厉害,他们真的放我们走了?”云月有些崇拜的看着她家小姐。钟婉宁看了她一眼,她才有些不情愿的乖乖闭上了嘴巴。
“我不走,我刚交了这么个朋友,怎么能留她独自一人在这牢房受苦。”
“废话怎么那么多。”狱卒大哥开完钟婉宁这边的锁又转身去开小木牢房的锁,倒是上小木有些意外。
“我也能出去?”
“受害人不是汉人,而且连人都不见了,定不了案只好放人,算你走运。”狱卒大哥开了锁,站在那里,“你们怎么还不动啊,再不走就真把你们再关几天。”
三个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出了监牢。
小木还是对这一夜的牢狱之灾有些难以置信。莫名其妙被抓,再莫名其妙的被放出来,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出了大牢,等在外边的果然是钟铭。
“恭喜各位小姐出狱,要不要请你们去吃饭啊!”钟铭表示,自己奔波了一夜,早饭还没吃呢!不过看起来这三个小姑娘也没吃,自己单独去吃也不好意思。
“可以啊,正好早饭还没吃!”小木是一点没打算客气。
钟婉宁一巴掌拍到了钟铭的肩膀上,一副自来熟的样子,“看你武功不错啊,要不要考虑一下当本小姐的走狗,呸,跟班啊?”
从她下手的力道,钟铭就感觉到了她的武功并不差。他面上依旧笑着,把这女子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了下来。“这就算了,像女侠这样的人,那跟班一定得是气宇轩昂,不威自怒的那种,哪能是我这种人能当的!”
“说的也对,这次饶了就你吧!”既然人家不同意,钟婉宁也没坚持。
四个人到了大街上,随便找了个卖早点摊子,坐了下来。
“师傅,来四碗馄饨!”钟铭大呼一声。
“好咧!”老板热情道。
“我还以为你说请吃饭是吃什么大餐呢,原来就是碗馄饨啊!”小木觉得落差有点大。
“早上适合吃点清淡的。”
“你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小木挺好奇的。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我昨晚上去衙门把人给带走杀了。”钟铭看看周围,小声道。
钟婉宁一拍桌子,把所有人吓了一跳。“原来你居然是道上混的啊!”
“唉,各位爷,馄饨来了!”老板把几碗馄饨在桌子就忙去了。
“什么道上混的,我又不是什么混混。”钟铭拿着筷子夹起一颗馄饨放进了嘴里,说起来,他也已经很久没吃过这路边的东西了。再吃这些东西并不觉得很好吃,再也儿时在街头流浪的时候的味道了。
“对了,这么久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小木提醒道。
“是吗,大概是我忘了,我叫钟铭。”
钟婉宁又激动的对着他的肩膀猛拍了一下,差点把他筷子上的馄饨给拍掉了。“这么巧,我也姓钟,我叫钟婉宁,说不定我们还是一个本家的呢,要不你就叫我宁姐吧!”
“小姑娘,我想我至少比你大十岁,哪凉快哪呆着去!”钟铭觉得现在的小孩也太能跳脱了,这个小姑娘最多也就二八年华,还让他叫姐,简直可笑。
“不会吧,看不出来啊!”钟婉宁知道他比她大,本来想占点便宜而已,谁知道人家比她大这么多,看起来明明就是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啊!
小木也挺惊讶的,娃娃脸果然是种神奇的东西。
“那这样,铭哥,你有经验,带我们一起去闯江湖吧!”钟婉宁直接就改口叫哥,一点都没拖泥带水。
“不行。”
“怎么不行啊,哥,不行你今天可就走不了了。”钟婉宁直接坐了过去抱住他的一条胳膊不撒手。
“乖,松开,先松开手。你这样的小姑娘出去闯什么江湖,江湖不是你想的简单的。”钟铭拍了拍这姑娘的脑袋,不知道他为什么对她多了几分宽松,大概是因为她也姓钟吧!
“不要,哥,我当你是我亲哥好了。带带我吧,我想出去看看!”钟婉宁抱着就是不撒手。
钟铭长这么大也没被人如此亲近过,更何况是撒娇,一时还真有些慌了神。
小木咬着筷子,看着对面俩人,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一种被人秀一脸的感觉。
第67章 往事随风
大楚的的制度并不是每天都要上朝, 而是十日一朝, 或是皇帝紧急召集。平日里有事要报除了递奏折外,还有就是直接面圣了。
鸡鸣破晓前,苏丞相就坐上了马车, 驶去了皇宫。
天还未亮,星子在天上迟迟不肯落下, 街上的更夫敲响了五更天的更声。
苏瑜端着烛台, 推开了苏丞相书房的大门。书房里看起来静雅极了,十八学士的花朵开的正艳,书架上摆满了书卷,桌子上放着岭南的梅花清桐琴, 架上立着前朝大家提的文扇。即使此刻没有焚香, 长年的积累也使得它有丝丝檀香味儿。
苏瑜关上书房的门, 他大概已经有十年没有到这个地方来了吧。他把手中的烛台放在了书桌上,看向了墙上的古画。
他最后一次来这里是怎么来的呢?即使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他依旧记的很清楚, 那是他的贴身侍女, 也曾经是他娘亲的侍女,叫做绿珠。只可惜, 这个侍女背叛了她。
那副古画上画着大气磅礴的山水,奇山异石,飞流险壑。往往一进门就能抓住人的眼球,可谁又能知道这画背后的秘密呢!
苏瑜掀开古画,按下了机关。一阵巨响过后, 他端着烛台,走进了地摊下的暗道。
越往下走,气温越低,薄薄的春衣根本挡不住地下的寒气。烛台的火苗晃了晃,苏瑜用手遮挡住。
微弱的火光照着并不算大的暗道,苏瑜的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色的雾气。本来很轻的脚步声变成了这地下唯一的声响,脚下的台阶变的光滑起来,那是结的冰。
走过了所有的台阶,脚下的路变成了平地。面前一片黑暗,苏瑜点燃了墙上的一盏盏灯火,照亮了这一方小小的世界。
苏瑜走到了那个水晶做的棺材前,将手中的烛台放在其上,烛台的底座立刻就被冻住了。
苏瑜知道,这里面躺着的就是自己的母亲,他十年前都知道,甚至还差点死在这个地方。若非宁儿,他的那个侍女绿珠十年前就把他杀死在这个地方,甚至还会伪装成他自己不小心自己伸手去摸棺材被冰冻致死的模样。
苏瑜笑了一下,果然母亲说的没有错,有些人本来就是不应该相信的。他低头看着棺材中有些许模糊的人脸,眼中满是留恋。
“母亲,对不起,您不肖的儿子又回来看您了。”他的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居然在这里!”苏戟手中提着的灯笼掉在了地上,里面的蜡烛断裂缓缓熄灭。
“姨姨,你……”
苏戟有些不敢置信的走近棺材,看着里面躺着的那个白衣如雪,像个冰雪中的精灵一样的女子。她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那双灵动的眸子。
她伸出手,想要触上棺材,却被苏瑜即时抓住,“这不是一般的水晶,一旦碰上很快就会被冻住。而且这个棺材也打不开,就像一个整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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