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一套的,张嘴闭嘴离不开国。家。政。策。
纪明远却完全没有体会出胡菲这句话里的真实含义,他居然一脸严肃的站在那里,听的比谁都认真。
胡菲:o(╯□╰)o
王县长的话赢得了乡亲们热烈的掌声【也不知道都听没听懂】他坐下后,第二个起来说话的就是胡爹了,身为黄岗子村的村长,厚道的胡爹还是很受乡亲们尊敬的,而且人胡爹话说也不像王县长那样文绉绉的,嘴一张,大伙就都笑了,就看他一张老脸笑成十八个大褶,乐的那叫一个开心:“我女婿考上大学了,今儿大伙同乐,可劲造,千万别跟我老汉客气!”
瞧瞧这话都说到大伙心眼里去了,多实在。
在热烈的气氛中,一盘盘美味的菜肴被开始被端了上来。
菜单是胡菲亲自拟定的,一桌是六个菜,三四荤两素。
菜一上来,大伙心理立刻就满意了。
第一道就是炖鱼,鲤子,每桌一整条,煎炖的做法,鲜香浓厚的鱼汤里还放了粉条和干豆腐,看着就让人口水直流,当下就有人忍不住开始伸筷子了。第二道,是小鸡蘑菇炖土豆,胡菲为了弄这些鸡可是费了不少劲儿的,这附近的几个村都快被她搜罗遍,色泽金黄的土鸡肉,炖的糯糯的土豆块,还有山里采出来的干蘑,香的人都找不到北了;而接下来的两道菜,则是农村宴请时最爱上的两个,杀猪菜,还有凉菜。
所谓的杀猪菜,主要就是酸菜和猪肉,往常别人家请宴,都是满满一盆酸菜,那猪肉你捞到底都不一定能看见几块,但是胡菲家不是,一个大盆里装的满满当当,一指宽的雪白肉片明晃晃的占据了二分之一的面积,剩下的二分之一则被色泽鲜红的猪血肠占据了大家看到这道菜的第一反应基本上都是哇擦,好多肉。至于大凉拌也是一道宴上必上的佐菜,切的细细的白菜丝、干豆腐丝,粉丝浇上麻油辣椒油,肉冒也是必不可少的,让你一筷子下去,保证能捞着,而今天的主菜师傅也贡献了自己的一道独门密菜,四喜丸子,别说,人家做的那是真好吃,便是胡菲吃了也是赞不绝口的,她还异想天开的想要买人家的方子,可惜人师傅说什么都不卖。
肉菜上多了难免就会起腻,这个时候一道喷了香醋的炒豆芽,正好可以给众人爽口。
菜好吃,量贼足。
总而言之,大伙吃的都很高兴,很满意。
作为宴请的主人,纪明远和胡菲显然不能像别人一样大吃大喝,他两得招呼客人,得挨桌给人敬酒。
“菲菲真是好福气啊,嫁了个大学生,以后明远毕业了,就可以把她娘两接到城里,过好日子了!”
“是啊,是啊,你看他两站在一起的样子,简直就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叫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你看她今天多漂亮,穿的那衣裳,怎地就那样好看。”
“那是人家长得美,天啊,腰真细,一点都不像生完孩子的女人。”
“纪明远也不差啊,人长得精神脑瓜有够使,要说还是人家老胡家看人准,找了个这么有本事的女婿……”
“啥好事都让王梅摊上了,看吧,她指定老得意了。”
在灶台前忙碌着的婶婶阿姨们忙里偷闲间也没忘了八卦,而这些话听在了蹲在一旁刷碗的胡玲耳中,却像是刀子扎在胸口上一样疼的要死。她抬头望去,就见人群中,纪明远和胡菲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他们穿着好看的衣裳,举止亲热而从容,他们是那样的体面那样的气派,人人都争着和他们说话,赞美着他们,恭维着他们。
“玲儿!别卖呆啊!”忽然地,有人碰了碰她的胳膊,却是她大嫂贾萍。
“快点把这点活干完,那边还着急用碗呢!”
看着这样的贾萍,胡玲心里的一股气瞬间就压抑不住了,只见她啪地一声把手里的抹布砸进水里,对着贾萍气愤地大叫道:“今儿是胡家请宴,胡菲她自己不来这边忙乎,反而让咱们干活,凭啥啊!”
胡玲的声音很大,瞬间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贾萍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个遍,尴尬的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17章 大学
“玲丫头,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被胡菲称作王姨的妇人,转过身,眼睛一瞪就喊了起来:“人家菲菲事先就已经说了,她自己年纪小,也没有操持的经验,这才把厨房这边的活计全权拜托给了我,咋的,你是对我是有什么看法吗?”
胡玲闻言脸色顿时一白,她也不过是一时情绪不忿而已,此时被这么多人同时望过来,心理已然是开始害怕了。
那王淑梅却不饶她,刀子嘴地利落说道:“再说,这次是大伙自己主动过来帮忙的,人胡菲也没强行压着你干,你若是不想,离开就是,何苦一边干活还一边怨恨?”
“就是,就是……这都是大家自愿的,谁也没逼你过来。”附近的嫂子们一个个的也跟着溜起边来,看着胡玲的目光满满的都是指责,这些人,大都是跟着胡菲赚了钱的,平时也帮不上人家胡菲什么,好容易有了这个机会,不用招呼,都自己主动表示要过来帮忙,唯一一个不同的就是胡玲,她绝对不是心甘情愿的,是妈她钟玉凤非要她过来的,为的无疑就是巴结胡家大房呗。
鱼没吃着,反而惹了一身腥的胡玲恨恨地咬住了自己后牙槽的软肉,低下头去,再不敢出声了。
贾萍脸色通红的看了眼身边的胡玲,心理对这个小姑子不禁有了些埋怨。
人大伯一家对他们多好啊,过年过节有好吃好喝的,从来都不忘往他们家送一份,今年刚一过冬,人家胡菲就悄悄的给她送来了几斤棉花,让她给小光小亮两个做了新的棉袄穿,蔡雪那孩子小芝,前段时间生病了,要去县里看病,不也是胡菲帮忙打点的,连针剂钱也是人家垫付的,人都对你家这么好了,你现在过来伸手干点活,又有啥不满的。胡玲是不知道自家这个闷葫芦大嫂心理的想法她要是知道了,一准吐她一口吐沫星子。在胡玲看来,胡菲做的这些不过都是一些小恩小惠罢了,况且这些小恩小惠,最后也没落到她的头上啊!
这场宴请足足持续到了晚上九点多,胡菲方才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
油灯下,胡菲正在数钱,正确的说她是在数份子钱,大家也不是白吃你家的宴席,人也是会随份子的。
最少的是一块钱,一般的是两块五块的。
舅妈刘芬给随了五十,但却不算最多的,最多的是赵亮,这小子随了一百。
把每一个人的名字和随的礼钱都清清楚楚的在本子上标记了出来,可别小看了这份记录,这些可都是人情呢!
大约是在宴上喝了不少的缘故,纪明远回屋后就一头扎在了炕上,连衣裳都没来得及脱。
对此,胡菲只能表示这男人实在是太不懂得【变通】了一些,人家她喝的都是白开水,可是纪明远倒好,一色白酒,连兑都不带兑一下的,就这么喝下来,能不倒吗?
穿着毛衣毛裤的小晨晨咔吧着大眼睛,肉肉的小身子依靠在熟睡的爸爸身边,两只小手还有一搭没一搭的往男人的脸上招呼,似乎在好奇着,他怎么不起来跟自己玩啊?
“晨晨乖一点,别吵到爸爸哦!”胡菲轻笑着对着女儿说道:“妈妈这边就要好了,马上就喂你吃奶哦!”
小晨晨才不理妈妈,肉嘟嘟的小手吧唧一下就打在了爸爸的鼻子上,可惜,对方睡的实在是太熟了,即便遭此【重创】也没有丝毫醒过来的意思,而这,也直接造成了四十分钟之后,胡菲的小小烦恼。
自从【重生】过后,胡菲和纪明远两个人都是分房睡的,可现在,男人就这么大大喇喇地躺在她的炕上,而且看架势,大有一睡不起的趋势。有些为难的叹了口气,胡菲的脸上最后露出妥协的神色,在男人身上盖了一条被褥,把小晨晨放在两人的中间,胡菲又把自己的那套粉红桃花缎面的被褥铺上,然后就脱了衣裳,只穿着线衣线裤的钻了进去。吃完了奶的小晨晨,左边看了看爸爸,右边看了看妈妈,打个个泪眼朦胧的哈欠,终于有要睡的意思了。
次日天明,纪明远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然而,眼睛刚睁开的一瞬,他就被生生吓了一跳。他的宝贝女儿正四肢大敞的靠在他的身侧,父女两个离的极近,纪明远甚至都能闻到孩子呼吸时带着的奶腥味。是胡菲昨晚把孩子放到自己屋了?纪明远有些纳闷,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状况啊,不过很快的,他就反应过来了,不是胡菲把孩子送到自己的小屋里去,而是自己睡在了人家娘两的大炕上了。
漆黑的屋子里,纪明远僵硬的似乎连血液都不流通了。
静谧中,时间的流速似乎时快时慢,从纪明远的这个角度,他能清楚的看到胡菲那只露在被子外面的半个后脑勺,她似乎是觉得冷了,把埋在被子中的自己紧紧地的缩成一个球,纪明远忘了是从哪本书上看到过这么一段话,说是在睡梦中,四肢蜷缩,紧紧搂住自己的都是没有什么安全感的人。也许是因为思考,也许只是单纯的发呆,在一瞬间的震惊过后,纪明远居然没有立即起身,正相反,他就这么躺在那里,一会儿看看小晨晨,一会儿看看胡菲那露出来的半个后脑勺,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早上七点钟,叫醒胡菲的既不是她的生物钟,也不是女儿因为要吃奶的而嚎啕的大哭声,甚至不是公鸡的打鸣声,而是人生字典里从来都没有【敲门】两个字的胡妈。胡菲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她妈堵在被窝里了,但她保证,纪明远绝对是第一次。
“妈——”胡菲的脸上露出无奈地表情。
本来张口要说话的胡妈在看到纪明远的瞬间闭上了嘴巴,不过,从她突然充满惊喜的表情上来看,胡菲就知道她肯定是误会什么了。
纪明远侧着身子,全程闭着眼睛,一副睡的【很熟】的样子。
胡妈嘴角边带笑,轻声轻脚的走过去,先是把小晨晨从被窝里面挖出来,然后又给了胡菲一个,你们好好睡的表情,这才带着满意的离开。
胡妈一走,胡菲肯定也睡不下去了,从被窝里面钻出来,开始穿起了衣裳。
“行了,别装了。”胡菲对着男人叹息道:“你眼球都动了。”
纪明远:“……”
“要是不想睡了,就快起吧,今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胡菲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对了,你早饭想要吃什么?”
被子里传来瓮声瓮气地声音:“面条吧!”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转眼间,就又到了七七年的年底。
这个冬天比往年似乎还要冷一些,外面经常是零下三十**度,可以说的上是滴水成冰了,大雪封道,胡菲这边的生意也暂时全都停了下来,家家户户的都猫在屋子里躲闲。
“我跟你说的话,你往没往心里去啊?”趁着屋子就他们母女两个,胡妈忍不住的又一次问道。
胡菲闻言,脸上露出苦笑地神色:“妈。你怎么又提这个,晨晨才生下来多久啊,你就又让我怀,两个孩子,能忙得过来吗??”
“怎么忙不过来,只要你能生,别说两个了,就是个十七八的,妈也能给你带的过来。”
十七八个,你当我是猪吗?
看眼胡菲油盐不进,胡妈一下子就着急了:“你平时百精百灵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犯糊涂,人纪明远来年开春就上学去了你不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再怀一个,那你以后想什么时候生儿子?”
“妈,你看你,又重男轻女了不是?”胡菲笑着嗔怪道:“你这话要是让咱们小晨晨听见,还不知要怎么伤心呢。|
“晨晨好是好,可终究是个闺女。”胡妈苦口婆心地说道:“你得有儿子傍身才行!”
自己身上曾经受到过的苦楚,胡妈是真不想让自己闺女再跟着受一遍的。
有些观念事根深蒂固的,胡菲也不强求胡妈改变,只是她心里自有主意。
七七年的春节很平安也很顺利的就过去了。而纪明远也终将背起行囊,离开这片土地,去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我不在家你自己多保重。”站台上,纪明远对着胡菲说道:“要是有什么事,就来信告诉我。”
“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胡菲对着他笑道:“有爹娘在,放心,我受不了欺负的。”
今儿来送别的人,除了胡菲外还有胡爸胡妈至连赵亮都来了。
远处有汽笛的声音响起,胡菲从纪明远怀里把死死搂住爸爸脖子的小晨晨强行抱了回来。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小晨晨嘴巴一咧,委屈的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哭的纪明远,心都要碎了。
“火车进站了,快去吧。”
纪明远深吸一口气,对着胡菲道:“等我回来。”
胡菲没说话,就冲着他笑了笑。
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看着已经开出站的火车,胡菲眯了眯眼睛。
她知道,无论是对于纪明远还是她自己来说,这都将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还是每天9点更
第18章 胡老板
【小菲见字如见面。你好吗?晨晨好吗?爹娘的身体还好吗?离开你们已经两个月了,我已顺利融入到了大学生活中,这里的老师学识渊博,这里的同学正直亲切,我身在其中觉得收获良多……】胡菲拿着一张薄薄地信纸,一字一字的往外念叨着,信不长,很快的便到了末尾【我会在学校里学习一切能够学到的东西,也望你珍重自身,照顾好晨晨,夫纪明远。】
“算他还有点良心,知道寄封信回来。”胡妈手里抱着小晨晨,嘴巴使劲儿的呶了呶。
胡菲闻言笑了笑,随手把信折好,跟胡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我明要去县里一趟,你有什么东西要捎给舅舅他们吗?”
“谁跟你一起去?赵亮吗?”胡妈以为闺女是去县城里【上货】去,闻言立刻说道:“那就挑两筐青菜过去吧,都是咱家菜园子里长得,肥料上的足足的。”
胡菲也没跟她妈解释什么,只笑着点了点头。
次日天明,一大早,胡菲和赵亮就出发了。
上午十点的时候,他们抵达了胡菲舅妈上班的工厂。
诺大的厂院外面竖着白底黑字的牌匾,上书【安屏第一纺织厂】。胡菲看着那上边斑驳的痕迹,心想:这也是个曾经辉煌过的单位呢。跟第一次来,只花了三十块买一些废脚料不同,经过将近一年的发展,胡菲与纺织厂达成了合作,从他们那里低价开始收购一些二级三级的布料,对于经济效益一日不如一日的第一纺来说,胡菲他们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客户了。于是,现在来接待他们的就是在厂委工作的人员之一。这人,姓陈,年龄不大所以大家都唤他为小陈,赵亮跟这个小陈打过几次交道,此时两人普一见面,赵亮就笑嘻嘻的递过去了一只友谊牌的卷香烟,还亲自划了火柴,给他点上了。
“我们这次过来,是想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样式的料子。”赵亮笑嘻嘻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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