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微心中咯噔一下,赵骞,什么意思?
待她喝完了粥,赵骞一身酒气地回来了。
全福夫人跟着进来,端了合卺酒,陆微默默无语,拿过自己那杯,却见赵骞迟疑许久,像是不确定一样问道:“阿微?”
陆微忍不住冲他瞪眼。
赵骞木然的表情立刻变得热切起来,一个箭步冲过来在她身前坐下,一边尝试着与她手臂交缠,一边自言自语道:“脸涂成那样,我都没敢认。”
银杏噗嗤一声笑了。
陆微瞪大了眼睛,所以他刚刚木着一张脸,是因为没认出来自己?这个白痴!
不过当她用完了第三盆洗脸水还是没把脂粉洗干净时,陆微想,赵骞刚刚没认出她,也是情有可原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评论区好冷清,天使们都去度假了?还是已经抛弃了我?快看我真诚的眼神,快回来吧,阿弥陀佛!
☆、成亲(下)
红烛高照, 丫鬟们早已退出,只留下房中对坐的新婚夫妇。
赵骞慢慢走近,弯下腰在他新婚夫人耳边轻声说:“阿微,早些安置吧!”
陆微红着脸不吭声。
赵骞迟疑了一下,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去婚床,缓缓坐下。
陆微心跳的如同擂鼓一般, 咬着嘴唇低着头, 一句话也不敢说。对面的人又是许久没有动静, 然后她听见他低声说:“衣服, 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羞涩顿时烟消云散。陆微极力克制住对他翻白眼的冲动,冷哼了一声,合衣在大床靠里一侧躺下, 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只听见床帐被匆匆放下了,一息之后, 一个火热的身子从背后搂住了她, 手指头笨拙地摸上了她的脖颈:“我帮你脱吧。”
陆微抬手阻拦, 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胳膊, 正要甩回去,忽然觉得自己抓着的似乎是裸/露的皮肤,睁开眼看时, 赵骞居然已经脱得只剩下一条亵裤,赤着上身,热切地盯着她。
陆微愣了一下,脱口说道:“你脱得倒快!”跟着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羞的捂着脸往床里钻,嗔道,“你走开!”
赵骞果然没敢再跟过来,但是很快,他又说道:“我不能走,今天要洞房。”跟着整个人贴了上来,摸索着去解她的纽扣。
陆微闭着眼睛不敢看,只觉得他火热干燥的手指碰到哪里,哪里便激起一阵颤栗,一阵火热,直到突然之间,身上一阵凉意,又听见衣服掉在地上的声音。
“别扔地上!”她忍不住低声叫道。
赵骞嗯了一声,飞快地探身捡起衣服随便往哪里一丢,陆微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侧头看他,迎眼就是他坚实宽阔的脊背和瘦削有力的腰身,竟然连亵裤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脱掉了。她慌忙背过身,胡乱拿被子蒙住头,努力向床里缩去。
然后她觉得背上一凉,被子被掀开了,一个热力四射的身子攥紧了紧紧搂住了她,再无任何隔阂。
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然而那人再次迟疑起来,小声问她:“能不能亲亲你?”
这回陆微极没风度的翻了个白眼,咬咬牙没有理他。
赵骞迟疑试探的吻在顺着她的脖颈、后背一路下去,越来越热切,越来越大胆,最后终于攀上了她的脸颊,紧张又热切的亲吻着,慢慢游移到她嫣红的唇边,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陆微就像被他点燃的火炬,在他笨拙热情的纠缠中渐渐神志昏沉,回身抱紧了他暖而有力的臂膀。
这个吻长的令人喘不过气来,陆微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要跟着他一起沉沦。然后突然,她听见那人又迟疑着低声问了一句:“可以吗?”
她努力睁开迷乱的双眼,看见他颤抖的双手慢慢地探向她那两处,微红的双眼盯紧了她,蛊惑又天真地问她:“可以吗?”
“白痴!”陆微狠狠地蹬了他一脚,翻身盖上被子,“你要不要洞房?”
“要!”赵骞顺势抓紧了她蹬过去的脚,欺身而上,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我来了!”
他胡乱地扯开她身上的薄被,紧紧地拥她入怀,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与她合为一体,同时又紧张小心,怕自己太过粗鲁弄伤了她。
他的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每一处的触觉都美妙的难以言说,赵骞在一片迷乱中突然止住动作,紧张地看着身下羞涩的闭着眼睛的人,哑着声音说:“我来了……”
“嘭”一声,一个软软的重物砸了下来,跟着“喵”一声叫,那个重物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飞也似地蹿出了红纱的帐幔。
陆微目瞪口呆,是那只猫?所以,那只猫刚刚蹲在床上看他们纠缠了半天,然后又掉了下来?
她一把推开了他,裹上被子叫道:“你这个白痴!”
“阿微别生气。”赵骞顾不上许多,紧跟着扑了过来,一把掀开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色锦被,“我来了!”
陆微全身各处再次被他一一唤醒点燃,在随着他翻滚迷乱之时,她恍惚地想着,那只可恶的蠢猫还会不会再来?下一息,赵骞的热吻铺天盖地袭来,他的动作比吻更加热切,终于把她脑中所有的思绪全部赶走,只能无助地跟着他不停起伏、摇摆……
第二天醒来时,赵骞正瞪大眼睛看着她,一见她睁开眼,立刻惊喜地说:“醒了?要不要再试几次?”
“不要!”陆微咬牙推开他,拜他昨晚的疯狂和热情所赐,现在她浑身酸软,又羞又恼。她不好意思直接说他,只得转移话题,斥道“那只蠢猫呢?我要收拾它!”
赵骞迟疑了一下,好像在考量她说这话的目的,最后慢吞吞地说:“灰团不懂事,惹恼了夫人,我替它给你道歉。夫人,你看这样好不好?”他凑在她耳朵边,低声的,暧昧的说着,呼出的气息吹的她一阵轻颤,“我努力伺候好夫人,替它赎罪。”
陆微来不及说话,已经被他用吻封住了嘴唇,他的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撩起一阵阵又酥又痒的怪异感觉,房间里的温度渐渐高起来,阳光斜照在红纱帐上,到处是朦胧、热切的红色……
许久之后,陆微推开那个仿佛不会疲倦的人,羞恼地说:“都什么时辰了,还要拜见你父亲呢!”
赵骞又凑近来搂住她,笑着说:“新婚夫妇,大家都会体谅的。”
陆微诧异地看他,怎么以前没发现这个面瘫居然如此脸厚?
待他们梳洗好出门,已经是红日高升了。赵骞牵着她的手,根本不着急,只是慢悠悠地四处走着,不时为她介绍各处景致。
赵家新宅陆微从没来过,昨天又是顶着盖头进的门,陆微完全不知道这个宅子是什么样,如今放眼一看,这宅子虽然不大,但花木扶疏,开阔舒朗,没有一处像那个阴森压抑的肃宁侯府。
赵骞在她耳边低声说:“你看看哪里不好的话,我再改。”
陆微握紧了他,昨天开始的那种紧张和不真实的感觉完全消散。没有可怕的人,没有无耻的算计,曾经她恐惧的一切应该都只是个噩梦,如今噩梦已经消逝,而她身边也有了他。
陆微攥了下赵骞干燥温暖的手,忽然踮起脚尖在他唇边轻轻一吻,在他激动地俯下身想拥抱她时,她又轻笑着跑开了,赵骞愣了一下,飞快的追了上去,于是赵家的下人们就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总是板着一张脸的大公子追在新婚夫人身后往正院跑,一路上眉开眼笑,简直像中了邪一样。
赵正爵阴郁地站在门前看着笑盈盈携手而来的儿子和媳妇,他没有任何时候比此时更加清楚地意识到,他的前途和荣光都已经结束,今后这里,将是大儿子的天下。
……
作者有话要说: 曾经我以为自己是个老司机,写完这章才发现,我居然连儿童车都开不好……而且清水童车还被锁了……
☆、尘埃落定(上)
两年后, 大周在与戎人的边境战争中大获全胜。抚远候杨毅班师回朝,杨季安屡立战功,加封为指挥佥事,留在北境驻守。
通往城外的官道上,陆微掀起车帘,还没说话, 赵骞已经跳下马凑了过来, 问道:“什么事?”
“刚刚想起来, 你昨天说让我给林战、林绩找门亲事?他们不还在北境呢?”
赵骞笑了笑, 索性钻进车子,把红樱赶去骑马。
陆微睨了他一眼,嗔道:“年轻力壮即将走马上任的兵部员外郎, 出门居然坐车?不怕人笑话你?”
赵骞笑道:“为了亲近夫人,下官情愿被人笑话。”
陆微忍不住拍了他一下, 这面瘫如今越来越油嘴滑舌了。看来三皇子——如今已加封秦王了, 认为他的能力足够入朝为官, 帮他应付绍王的嫡系还是有道理的, 最起码朝堂上打起嘴仗来,赵骞这口舌和厚脸皮应该不会落在人后。
两人说笑了一阵,赵骞才道:“我这边缺人手, 林战马上就要回来,正好帮我。林绩想跟着季安继续留在卫所。就算不管林绩,林战的亲事你总要帮着张罗张罗。还有一件事,赵昱前些天升了镇抚, 听说要回来省亲。”
赵昱啊……陆微已经很久没再想过这个人了,此时微有些发怔,皱着眉问道:“他还是跟着绍王?”
“嗯。”赵骞也有些头疼。这一年多来,随着秦王封亲王和开府建牙,所有人都看出皇帝怕是要在秦王和绍王之间选太子,其他没封王的皇子已经开始站队,朝廷之中两派的心腹更是抓紧在招兵买马,在这种情形下,一向处在暗中的赵骞走向朝堂,也不知是好是坏。而赵昱此番回京,不知道与绍王有没有什么联系。
他虽然很少与陆微谈及公事,但是跟两人密切相关的事情私下里也会悄悄跟她商量,于是又压低声音说:“储位可能最近就会有结果,我怀疑赵昱回来跟这个有关系。”
这两年绍王没少给他们找麻烦,而且随着赵骞的身份由暗转明,这种麻烦还有愈演愈烈之势。但是,听他的口气,储位之争似乎是向着理想的方向了?陆微摇摇头道:“赵昱的职位未免太低了吧,就算他回来,能做什么呢?”
“可能是替王瑜来的。有季安盯着,王瑜不敢有什么动作,赵昱正好方便来往。”
这两年来,陆微对赵骞的言谈举止早已烂熟于心,此时见他语气清淡,便知道他已经有了对策,笑道:“你既然已经有了主意,就不要再跟我说了,说的太多与你的公务也有妨碍。”
“好,”赵骞笑道,“那祖母的寿辰你准备怎么办?还有元丰选书院的事,我已经请托了国子监的刘大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两人一路说着话,不觉间已经到了田庄,赵骞率先下车,又伸手扶陆微,两人并肩走近门内,庄里执事等人黑压压跪了一片,齐声问好。
陆微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不由地一怔,问道:“碧桃?你怎么在这里?”
已经做妇人打扮的碧桃战战兢兢地抬起脸,叫了声“姑娘”,跟着又改口说:“夫人,是婢子。”
庄头忙说:“回夫人的话,碧桃嫁了小人的三儿子,年前成的亲。”
陆微点点头,跟着赵骞继续向里走。庄头一阵失望,听说碧桃曾经当过夫人的贴身丫鬟他才给儿子说了这门亲事,没想到夫人看起来对她全没有主仆旧情。
城外僻静,连夜也来的格外早些。万籁俱寂之中,陆微突然被一阵由远及近的声音惊醒,她忙推推身边的赵骞,低声问道:“你听是不是马蹄的声音?”
赵骞凝神听了一下,立刻披衣下床,说道:“你别怕,我去看看。”又叫起红樱过来陪她。
陆微穿好衣服,不安地在屋里待了一会儿,只听得院子里人声渐渐响起来,跟着许多灯笼被点亮,赵骞推门进来,沉声说:“夫人,有匪徒正往这边来,你换件方便的衣服,和红樱在一起,不要出来。”
“不,我和你在一处。”陆微快步走去握住他的手,仰起头看着他沉稳中隐隐透出一丝担忧的面容,温声说道,“咱们在一处,没什么可怕的。”
赵骞的眼中渐渐浮现一丝笑意,渐渐又扩大成一个温暖的笑,他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柔声道:“好,咱们在一处。”
出得门时,主院中已是灯火通明。因为不少佃农住的在田地附近,离主院还有一定距离,赵骞已经派出一部分护卫各处去通报讯息,叫醒佃户以免被偷袭。也有不少离得近的佃户已经拖家带口奔来主院躲避,陆微和红樱指挥着老弱妇孺往主院排屋的下人房里躲避,壮年男丁和剩下的护卫以及护院、男仆都拿着兵刃守在主院围墙和大门跟前,严阵以待。
喊杀声越来越近。赵骞微微皱了皱眉,这里因为较为偏僻的缘故,常年都备了刀剑等物以防匪徒,但是像这种情况下显然弓箭比较合适,可惜只有他和几个护卫带了弓箭,数量也不多。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看起来外面的人也没有带弓箭,不然他们就毫无胜算。从声音判断这批匪徒至少有近百人,单凭这些没有受过训练的佃户和家丁,只怕抵挡不了多久,他已经第一时间派出护卫带着名刺到城中求救,但是看情形,至少要撑到天亮才能等来救兵。
主院三面都有匪徒,只剩靠河的一面没人,倒可以以河为凭,暂时抵挡一阵子,只是这么多女眷,尤其是陆微,让他实在放心不下。
像是觉察到了他的不安,陆微轻轻捏了下他的手,扬起脸对他一笑,微红的火光下,她的神色生动活泼,让他一下子就放下心来,于是也回报她一个灿烂的笑容。
鼓噪声越来越近,赵骞登上内院墙头遥遥一望,下来时神色越发肃然,低声向陆微道:“情形不对,这些人训练有素,不像是匪徒,庄里这些人绝不是对手。”
陆微焦急地问:“能撑到明天早上吗?”
“难,咱们人手太少,武器也不行。”赵骞神色越来越沉重,道,“我让护卫护着你先走,庄里还有几匹马,你骑马走。”
说话之时,已经有匪徒开始撞门翻墙,家丁拼死挡着,喊杀声此起彼伏。
危急之时,陆微反而平静下来。她一生所经历最险的时刻无非是千岁山被挟持,彼时她孤身一个,随时都可能送命,此时至少还有赵骞相伴,想到这里,她立刻做出了决定,断然说道:我不走,咱们在一处彼此还有个照应,一旦分开,反而更加麻烦。
赵骞神色松动了一点,跟着更加急切地说:“不行,你先走,咱们扛不到明天早上。”
“我不会跟你分开的。”陆微向他一笑,“说好的,咱们在一处。”
赵骞知道她素来极有主见,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就肯定不会走,他紧张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慢慢道:“既如此,好,咱们在一处。”
作者有话要说: 假期居然要结束了,惆怅,哪儿也没去的我,明天还得去补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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