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燕联系好一群人之后,就决定于当天晚上潜入瀑五寨,将沈言给救出来。组织里有人在瀑五寨做小厮,所以便把瀑五寨的地形和巡逻人员给汇成了一张图。
一群人当时就在家里规划好了路线,决定了要怎么救沈言以及救出来以后如何撤退这些问题。商议好以后,大家都四散开来去准备行动需要的器械、衣物。
当天夜里,一行人衣着夜行衣,直接躲过瀑五寨的各处侦查,深入到瀑五寨的腹地。
越及深处,则看守人员越多。所幸几人行动隐秘,再加上行动之前有过万全的准备,也就有惊无险地走到了瀑五寨的腹地。
到腹地之后,左燕打了一个手势让几人先四散开来去警惕着四周。她倒是飞起轻功,直接无声无息地潜入了一个房间。
组织在瀑五寨的人只知道瀑五寨的各处地形和巡逻人员。具体防护措施那人不清楚便是这些,也是他先前在这里观察得知的。也幸好他们比较幸运,一路过来都没有碰到什么人。那人也曾经提出来过某个以前空置的房间似乎有人居住,原因是瀑五寨的奴仆们总是往那个房间里送水以及各地食物,而那间房间并不是瀑五寨哪位当家的房间。
左燕小心翼翼地拿手指头从窗纸上抠出来一个小洞,然后把眼睛对在小洞上谨慎地观察了一番房间。很遗憾,左燕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她仔细观察了一番窗户,发现窗户是可以悄无声息地支起来的,只不过只能从室内做这项工作。
左燕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试一试,看看能不能从外面把它支起来,这样能省她不少事。她便抬起两只手轻轻地放到窗柩上,小心翼翼地搬动了几下,窗户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是也纹丝不动。她终于选择了放弃。
在夜行衣的演示下,左燕直接走到门前推开门踏了进去。
左燕进来以后才发现室内并没有一个人,她四周看了看。房间很小,几乎一眼就能全部看完。床头连一床被子都没有,桌上的茶壶也散落着一些灰尘,就连床上的床帷子也看起来破旧不堪。左燕嫌恶地皱了皱眉,拿手在鼻子边呼扇了几下,接着便弯下腰准备仔细寻找一番。
还没等她进入状态,屋内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别扇了,我这小寨子怕是容不下你这丞相府来的奴婢。”
左燕正在弯下去的腰瞬间僵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怕是行动被人发现了。她急忙直起腰,又大声地说了一句:“谁?”
那人却并不搭理她,只是淡淡地又说了一句:“你们丞相府的人都这么娇气的吗?”
左燕瞪大了眼睛,惊慌地往四处看着。
下一个女声就在左燕的耳边炸开:“我们丞相府的人怎么娇气了?”
在听到这声音之后,左燕瞪大的眼睛猛地闭上,随后又长舒了一口气,双腿一弯直接跪在了地上:“小姐!”
“许久不见,你倒还是这般恭顺。”左燕觉得有人走到自己面前,伸出手把她扶了起来:“只是万万没想打第一个来救我的人是你。”
左燕被人扶起来之后,猛地抬眼仓皇地看了一眼沈言,才诺诺地说道:“小姐安全就好。”
来人正是沈言,她早已换了当日被掳走时穿的衣衫,穿上了此地贫民穿的麻衣,头发也是简单地用发绳挽了一个结。
沈言听到这话,松开了扶着左燕的手,叹了一口气:“爹娘还好吗?”问了这句话,她又惆怅地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男子,语气转而急躁:“可有被陛下给问罪?”
左燕莫名的觉得眼眶有些发热,她顿了顿,等压下了那股酸涩以后才说道:“老爷和夫人并无大碍。”
“只是……”左燕顿了顿,偷偷地看了一眼在沈言身边站着的男子,那便是方才讽刺过她的男子。
那男子见左燕看他,知晓他们是要说些体己话,便撇了撇嘴又冲着沈言伸出了中指,然后才走出了这个房间。
等他走出去以后,左燕才忐忑地问道:“小姐方才是从哪里走出来的?那人可有对小姐……”左燕顿了顿,手不安地捏着衣角,才鼓足勇气问道:“行不轨之事?”
沈言走到左燕面前屈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指:“想什么呢?我们是从旁边的侧屋里走过来的。”
沈言说完这句话,又带着左燕去了那间屋子。
左燕仔细看了看,才总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小姐能够过着舒服一点的生活就好。”左燕展演笑道。
沈言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叹息道:“你呀……”
“家里这会怎么样?”沈言叹息过后,又询问道。
左燕便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了沈言,边说边不安地看着沈言,最后还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我见小姐在这里生活的还算自由……小姐为何不回去?”
沈言笑了笑:“我出不去。”
左燕愣了愣,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她愣了很久,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分明方才小姐与那人的关系还是挺不错的……怎么就出不去呢?
可是转念一想:原本便是应该的,小姐是被抓走的,当然没有什么自由。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左燕怯懦地动了动嘴:“小姐,你想出去么?”
沈言原本笑意盈盈的脸瞬间僵硬了一下,才装作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暂时还是算了,你也救不出去我。纵使有你的那些同好……”
左燕一时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她想了想笑道:“那我便让他们先走,奴婢在这里服侍小姐。”
沈言笑了笑,挥了挥手便让她去了。
左燕先前已经跟他们定好要怎么联系,便走出房间发出信号,将周围的人都召集到了身边,又细细交代了一番,这才又回到了沈言的身边。
左燕回来的时候,沈言已经动手把束好的马尾给放下来,人坐在梳妆台前。
听到门吱呀一声后,沈言偏过头认真地看着左燕:“能为我束一次发吗?”
“好,”左燕手不自然地交叉放在身前,急忙应了一声走到沈言的身边。
梳妆台上放了一个铜镜,铜镜的旁边放着桐木所制的梳子,再往旁边便整整齐齐地放着发绳、发簪、步摇等梳发髻所需要的饰物。
左燕的手轻轻地拨了几下沈言的头发,然后小心翼翼地探到梳妆台前把梳子拿到手里,轻柔地梳理着沈言的头发。
两个人好一会没有说话,左燕沉默地为沈言梳理头发,而沈言的两只手交叉放在一起,手指不安地相互移动着。过了一会她抬起手把铜镜放到正对着自己地方,牙齿轻轻地咬着小嘴唇又迅速地将嘴唇转换为紧紧抿着的状态。她看着铜镜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表情,略显犹豫地说道:“他……怎么没来?”
左燕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手指依然轻柔地在沈言的头发里四下翻飞着,低垂着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才问道:“小姐是在问太子?”
“是啊。”沈言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粗糙的麻衣以及凌乱的头发显得极其邋遢,她又不自觉的咬起了下嘴唇。
“小姐失踪以后,山庄里有人传出小姐逃婚的消息,殿下奉命前来查探,现今在京城负责收集证据来帮小姐。”左燕笑了笑,偏着头认认真真地为沈言梳理着头发。
沈言的嘴角悄悄地翘了起来,不安地摩擦着的手指也停了下来:“那你怎么过来了?”
左燕笑着把沈言的头发固定在发盘上,伸手拿过发绳仔细地为沈言束起来:“奴婢与夫人猜测小姐在此地,奴婢便先一步前来查探。”
“原来竟是我误会了。”沈言垂着眼低声说了一句,才撩起眼皮细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左燕面无表情的,眉眼深处却悄悄弥漫起一丝笑意,她伸手把最后一件饰品固定到沈言的头发上:“小姐,好了。”
沈言一直从铜镜里看着自己,这番弄好以后,便伸出手摸了摸头发,在心里感叹道:这般手艺也是难得。
“只不过……为何山庄里会传出我逃婚的消息?”沈言的手停留在头发上,淡淡地问了一句:“莫非是与那管家有关?”
左燕顿了顿,显得有些犹豫:“小姐失踪之后,奴婢在小姐的床榻上发现了一封信……是有人估计仿照小姐笔迹所写……”
沈言抚摸头发,欣赏的动作停了下来:“是你传出去的?”
左燕的表情瞬间变得慌乱了一些,她急忙否认道:“不是我!奴婢那段时间拿着信前往木浦山寻找老爷以前认识的隐士,为小姐鉴定字迹去了。哪里来的时间向山庄传递消息?更何况,那消息只与你失踪隔了不到一天,奴婢再快也做不到啊。”
沈言这时毫不在意地把手放下来,又优哉游哉地从梳妆台前的凳子上站起来:“不是你便好。左右过一段时间,太子殿下……”沈言顿了顿,转而羞赧地开口:“清风就会找过来了。”
左燕笑了笑,大着胆子调笑了一句:“也是,太子殿下怎么会舍得让未来的太子妃受苦呢?”
沈言的脸上迅速地燃起了红色,低着头羞涩地捏着衣角。
“小姐,快些歇息吧。稍等会,天便亮了。”左燕走到沈言的床边,为沈言把床铺理了一理,又轻轻地拍着被子向沈言说道。
沈言捏着衣角的手瞬间放松,然后她才直起头红着眼睛看左燕:“不了,左右快要天亮了。”
左燕走到沈言身边把沈言给引到床边,推了一把沈言把她推到床边:“还是稍微歇息一会吧。”
沈言伸出手摸了摸头发,有些犹疑地说道:“可是……刚做好的头发……”
还没等沈言说完,左燕就把手放在沈言的眼上,轻轻地把沈言眼睑给合上:“睡吧。明早我再给你做。”
左燕等沈言睡过去以后,搬着一个凳子放到门后抵着门,她自己默默地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来一床被子铺在沈言的床边,安心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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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沈言这天起来的特别晚,她醒的时候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左燕也早已跑出去打了水过来,所以她刚一醒就被左燕伺候着洗了脸、漱了口。
她也说不清自己现在对左燕是什么态度,她心里对左燕的怀疑还没有完全消散,但是只要左燕在她身边她就觉得安全。她知道山庄里的二当家与她来自一个世界,但是到底有不同的立场,终究不能被她完全信任。而他自然也不信她,昨晚还在房内监视着她生怕她跑路了。来自一个世界的人,还没左燕更让她信任。
沈言这么一想就停下了洗脸的手,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脸,过了一会她才笑了笑。
左燕不明白沈言为何这会这般笑,便小心翼翼地询问了一番。
沈言先是没有说话,只是淡定地洗完脸又漱了口才笑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左燕端着脸盆,在原地站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昨夜那人没有对你行不轨吧?”
“没有。”沈言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突然做饭
第三十五章
沈言回答没有之后,左燕就放心了许多。她走出去把沈言洗过脸的水给倒掉,又回来随身伺候着沈言。
这之后的日子,左燕寸步不离的跟着沈言,生怕沈言出什么事情。
沈言在这里快有一个星期了,她被三人掳走之后连着两三天都被喂着药昏昏沉沉的。她每天只能断断续续地喝水、吃东西,因为醒的不定时,吃的东西也很不稳定,有时能吃些客栈里做的饭,而更多的时候她吃的都是干粮。可偏偏三人都嫌弃水沉,没有带够必要的水源,所以沈言每次都吃的很难受。到这里以后,饭食等更加让她无奈,大多都索然无味的。不过她也不在意,只要能够填饱肚子,吃什么无所谓的,但是还是瘦了一些。
左燕这番来了,自然不会再让沈言受这份委屈。每逢饭食都会跑到厨房里给沈言做饭,让沈言吃一些好的,免得她再瘦。
沈言在这里的一周,慢慢地想通了一些事情,也更明白自己是怎么被人掳走的。尽管她的心里还是不能完全地相信左燕,但是相比其他人还是更相信左燕的,所以也天天跟着左燕跑去厨房。
沈言和左燕毕竟是被囚禁,没有什么人身自由。两人一直都被瀑五寨的二当家看守着,第一次去厨房的时候,两个人还同二当家请求了一番,最后才征求到了二当家的允许,只不过前提是他必须盯着两个人。
所以,这几日瀑五寨的人每日三餐都能看到,当家们掳回来的女人和二当家以及一个不知名的奴婢在厨房里忙活。
沈言和二当家早都已经知道相互之间的小秘密——穿越者的身份。据这位二当家交代,他同沈言一样来自地球,他原名叫罗穗义,现在叫王二麻。当然在同沈言介绍的时候他义愤填膺地表达了对自己名字的不满,声称还不如直接叫王二麻子。
对此,沈言只是笑,并不答话。她甚至开始怀疑老大名字应该是王大锤,老三的名字叫张三顺?她也只是怀疑一下,并没有特意地询问,所以她也就不知道剩余的两个人究竟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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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风给远在山庄的皇帝陛下发了信之后,就在家里等着山庄那边传来的消息。不过他也没等太久,很快他就得到了从山庄里传来的消息,道是皇上与众位大臣要结束休假,速回京城。
傅清风这才松了一口气,人也跑到了沈家又同沈方兴、倾潇月两人通了一下气。通过气之后,他还顺嘴问了一句左燕跑到哪里去了,说是想要同左燕交谈一番,这样才好找方法来讨好自己未来的太子妃。
不过他说的时候磕磕绊绊地,时不时还要停下来想一想,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不是他自己的注意。这方法的确不是傅清风自己的主意,是施公公见傅清风对沈言太过挂念便大着胆子为他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傅清风也是经过一番纠结,才说出了这番话。
只不过他说的时候,眼神飘忽不定,磕磕绊绊地不似平日里结巴的模样,自然能够引起沈方兴和倾潇月的注意。
不过二人也不询问,毕竟太子殿下也是要面子的。
沈方兴微微笑了笑,不着痕迹地忽略了殿下的不正常,只抚了抚衣袖轻声说道:“左燕现今不在家中,殿下不如下次再来?”
傅清风愣了愣神,耳尖腾的一下红了,不过眼神透露出了一丝倔强:“丞相大人可知她去了哪里?”
沈方兴心道:家里的奴婢们去了哪里……臣怎么知晓的清楚?不过他心里隐约知晓左燕与倾潇月的关系比普通主仆之间要好一些,便把头偏向了倾潇月。
傅清风本来殷切地看着沈方兴,自然注意到了沈方兴的眼神变化,便也随着沈方兴将头转向了倾潇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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