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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总是要杀我(重生)》作者:故里安
文案
燕淮安是燕回的小公主,欺男霸女,不学无术,好容易讨了个风华绝代的夫君,又走上了总被暗杀在洞房的不归路!
重生到麻木的燕淮安:本宫心里苦。
某人桃花眼眯了眯:没事,有皇兄。
燕淮安:更苦了〒▽〒
燕淮黎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却终究有了好报。
他设计了十二年,把一个人养废,到头来却把自己搭了进去。
甘之如饴。
PS:1.皇兄属性:外表温和无害内里阴沉冷峻黑化大病娇
2.燕回国男女平等,女子可为帝,女主深藏不露。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重生 女强
第1章 温大公子有三好
紫檀木几,黑曜石盘,袅袅沉香燃作的云雾罩着夜明珠散着的不甚明堂的光,昏黄迷蒙中,“啪”地一声,对面儿的人一颗白子落下,似开天辟地的流光劈下隐于沉寂。
修长瘦白的手指随即抬起来,在燕淮安的额头轻轻一点,燕淮黎笑吟吟地“怎么,这还没嫁出去呢,就这般不待见皇兄了?”
低沉沙哑的声音钻入耳朵,顺着那儿长驱直入,勾人的紧。连带着额间的清凉令燕淮安不由一凛,陡然清醒,半阖的眸子霍然睁开,燕淮黎一双淡淡弯着的桃花眼弯得正好,那里面水波潋滟,丝毫没有声音里的疲惫。
燕淮安怔然,心头一颤,垂下眸子不耐烦将手里攥着的一把黑子随意瞥到棋盘上,黑子稀里哗啦的落了满盘,还有一些迸溅到明黄色的榻上,似金碧上的污渍,对面的人筹谋一晚上的江山格局刹那覆灭,晃了晃脑袋,又抬起头对着燕淮黎眨眨眼睛,明艳妖娆的眸子甚是无辜清湛,她露出一个委屈之极的表情:“怎么会,任是淮安不待见谁也不会不待见皇兄啊!”
说完又夸张地打了个呵欠,也不顾那些个仪容的说法后仰着伸个懒腰,拿起放在一旁的茶水猛地灌到嘴里,微冷的茶水滑过喉咙滑过心肝,燕淮安脑子又清明了些,将茶杯砰地一声放在桌上,向燕淮黎摆手悲痛坚决道:“不下了!不下了!淮安得回去歇息了,可乏死了这些天,皇兄有这个兴致还是找别的人来陪你罢,左右淮安的棋艺也不好,累得皇兄每次都要想尽法子一让再让。”
仔细听来,那悲痛坚决里还有浓郁的憋屈。
燕淮黎一笑,摩挲着手里的白玉棋子,黑润的桃花眼里有一闪即逝的落寞,没有再留已经穿好了鞋子急匆匆地走了一段儿的燕淮安,冲她温和道:“好罢。淮安回去好好歇息。”
燕淮安大步走着,没有回头,一身儿大红的百鸟朝凤衣裙在黯淡的屋子里穿梭,她高举着胳膊摇了摇,声音和人一样荒唐颓靡,不着边际“谨遵皇兄旨意。”
燕淮黎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嘴角标致的温笑停了许久。
燕淮安是这燕回国最小的公主,自小与她皇兄最是要好相似,却渐渐地大相径庭。一个成了浊世里的美玉无瑕,一个成了不学无术的地方一霸。无瑕的众望所归做了君主,连带着她这一霸也顺风顺水,得以横行。但凡见过少时燕淮安的老臣们无不扼腕,最初还叹一句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燕淮安不屑一顾,拿着一条皮鞭追了他们大半个皇宫,区区几年,让他们再升不起对她惋惜的意思。
皆见她如墙角烂泥,避之不及。
燕淮安骄傲地勾起嘴角,这样最好,没人再来烦她,她终于可以自在地看她的美人三千,赏她的山水流萤,做她的浪荡公主。
燕淮黎的燕和殿外停着一顶早已经备好了的大红软轿,软轿通身以浙州上贡来的冰绸制成,冰绸是上好的料子,万金难求,即使是宫里一年也只有十匹的份额,八匹给了她做了顶新轿子,还有两匹被她送了人。燕淮安伸手撩了撩冰绸上坠着的红珠宝石,掀开帘子,迈步进去。软轿里镶着的夜明珠比燕淮黎宫殿里的还要圆润明亮,下了一晚上的棋累极了的燕淮安瘫坐在软轿上,向外边守着的轿夫们气息奄奄道:“快些走!”
轿夫们哎了声,轿子慢悠悠地起来,走得确然比以往快了些。顶上垂下的流苏随着轿夫们的动作一晃一晃,晃着晃着,轿子里的燕淮安更有了睡意。
“淮安!淮安!”
清亮的声色不费分毫的力气给她的瞌睡虫碾死,燕淮安倏地惊醒。
那声音又急道:“快停下!”
轿子便真的应声停下了,燕淮安苦笑一声,揉了揉脸,掀开大红的帘子,露出一个好奇着的精力充沛的笑,“瑶音怎么了?”
蒋瑶音是当今大权在握甚至隐约还要压她皇兄一头的摄政王的唯一子嗣,小姑娘性子不坏,就是成天闹闹腾腾生龙活虎,总有一些新奇的想法。
纵使盛宠加身,她如今也开罪不起,她皇兄也开罪不起。
“淮安!快随我来!”
一只秀白的手伸进轿子将她捞出去,燕淮安一瞅,蒋瑶音今儿个一身藏蓝色的长袍,发丝也用同色的藏蓝色布带束着,脸上未着脂粉,眉眼间与以往却又很大不同,便知晓这人又是要找她去潇遥楼找乐子去了。蒋瑶音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唯一还算出格的大抵就是被她这个浪荡子拉去了潇遥楼,而后被一个桐兰迷得不顾名节,整日里扮了男装往那里跑。
其实燕京里就这么些人,谁认不出来谁?况且燕回的女子地位本就与男子一样,尤其是贵女,在府邸里养上几个小宠更是常态,无非是被无能的说几句闲话酸话,燕淮安总以为不必如此,蒋瑶音却偏要自欺欺人。
燕淮安一叹,冲后面儿那些人挥了挥手,示意不要跟来,顺着蒋瑶音的力道走着,她们身前身后状似再没有一个人,燕淮安却知道,暗处不知藏了多少摄政王与皇兄送过来护着她们的暗卫,便也不担心两个姑娘家的安全问题,便是没有那些暗卫,凭着燕淮安的武力,打走一般的宵小还是不在话下的。
蒋瑶音急着赶路没有说话,燕淮安咂摸咂摸,觉着今儿个这事儿有些不对,遂扯了扯蒋瑶音拉着她疾步的手笑着试探“瑶音今儿怎么这般急?桐兰那小子出什么事儿了?莫不是燕京里还有人敢犯咱们的忌讳,跟瑶音你抢人?”
蒋瑶音听了这话脚步一顿,回过头见燕淮安的目光闪躲,闪躲了一下,又抿抿唇,难得扭扭捏捏,支支吾吾“不是跟瑶音抢人。”
燕淮安隐约觉着这话风不对,“嗯?”
蒋瑶音清澈的杏眼垂下去,从嘴里憋了半晌憋出几个字“我今儿去找桐兰,望见一个与温玥十分像的公子揽着一个白衣姑娘进了隔壁的厢房,不知晓该怎么办,淮安,别说了,快随我去看看罢,也许不是呢。”
说完又转过头一言不发拉着燕淮安向前走,估计是怕燕淮安情绪不好,走着走着,还回头瞅两眼,见燕淮安没甚么异样只一双凌厉的凤眸隐隐泛冷,才继续安心了似的往前走。
燕淮安哪里是没什么异样。
异样大了!
温玥温公子是新科状元,礼部尚书,更是她三日之后即将下嫁的天家驸马!十年寒窗一举名,天下皆知出了一个温玥公子,温润如玉堪比当今圣上,锦绣文章犀利无出其右,容色昳丽天下再无第二人。而后,这么一朵清流花,被燕京里的小霸王痴缠苦追三个月,终于在强权的压迫下,成了燕淮安的囊中之物。
如今,竟有人敢玷污她的囊中之物!
夜风一打,燕淮安周身泛凉,几步上去,反领在蒋瑶音的前面。
潇遥楼还同往常般风流潇洒,纸醉金迷,同街上其他的那些要么故作风雅要么俗不可耐的寻欢处很不一样。大红的灯笼高高地挂在大门前,挂的大门通红通亮,灯笼底下左右各有一衣着暴露姿态妖娆的小倌儿娘子,愿意的嬉戏两句招揽恩客,不愿意的就懒洋洋地斜倚在那里,目光迷离慵懒,一颦一笑妩媚动人。
燕淮安一袭红衣领着蒋瑶音矜贵无比,在一众人中龙凤里也显得很是乍眼。门口的小倌儿娘子识得她,见她气势汹汹一脸怒意也不拦,挥挥帕子,其中一个没眼色的俏丽娘子脆声调笑:“公主今儿个怎么这般急,可是快要大婚了,怕今后温公子入了公主府,再不让公主出来?”
燕淮安侧头一瞥,是常日里在楼里以嘴欠善妒闻名的红岚,便只领着蒋瑶音往楼上她们专用的厢房走。
红岚此类人,不值得她分神。
到了厢房,蒋瑶音指了指再往里的一间屋子,轻道:“就是那间”
燕淮安冷脸踹开轻盈脆弱的木门,哐当一声似乎是被惊到了,里面的人嘤咛一声,尾音缠绵,正是温玥的清润声色。
燕淮安走进去,里面衣物散了满地,却只有温玥常穿的素白衣袍,她大步走到床边,掀开水粉的床帘,糜烂的气息扑面而来,温玥正赤.裸.裸躺在水粉的大床上,只有重要的那点被薄被盖着,匀称白皙的身子上落了三五个吻.痕,他的胳膊横在脸上,遮着眼睛,似乎酒醉未醒,正头痛脑昏。
燕淮安定了定心神,将温玥的胳膊从脸上拿下去,温玥不会武加上烂醉自然无法反抗,露出一双含着水光的凤眸,懵懂地望向她,对比以往难得呆愣,声音嘶哑难听,“公主?”
第2章 冲冠一怒为蓝颜
他的脸色没有平日里的白皙,两颊染着一层薄粉,真真儿是面若桃花,风情万种。
燕淮安心头一堵,眸色复杂。她素来爱干净,她的人自然也是得干净的。温玥原本是最干净的,可如今这幅样子明显是被人设计了,喉咙憋了一口气,那口气堵得浑身颤抖,将帘子猛地甩下去,冲后面知趣揪着衣角默默站着的蒋瑶音强压着愠怒道:“瑶音,去帮我给这里的那个秦妈妈找来。”
秦妈妈当年是楼里有名的魁首,一手琴艺了得,后来年老色衰,正巧那时的老妈妈有不愿再做这种营生的意思,就把这个楼盘了下来,不到十年的时间,将一个不温不火的经营成他楼难望其项背,可见她的手段。
只是这手段若是用到她的人的身上,燕淮安嘴角淬了冰碴。
蒋瑶音是小跑着去的,也小跑着回来,额间都带了汗,后面领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一身儿浅紫色缕金挑线纱裙,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不卑不亢,不慌不忙,摆出一副相熟人的亲近姿态。
见了她更露出一副温柔笑面,涂成浅紫色的薄唇张口刚欲说什么,燕淮安快速抽.出腰间总挂着的皮鞭,一鞭子挥上去,连鞭风都杀人,正挥在秦妈妈的脸上,一张俊脸瞬间多出一条血道道,不断地冒出鲜血,这还是得亏秦妈妈看情况不对,快速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上。
秦妈妈痛极,望向燕淮安的眸色诧异惶恐,想捂脸又不敢捂,虚虚放在上方,见燕淮安又扬手才瘫软了反跪在地上,眼睛里扑漱漱流出许多泪,砸在地上我见犹怜,“公主,这是怎么了?”
燕淮安慢悠悠走到秦妈妈面前,右手拿着鞭子一下一下轻轻拍在左手的手心,音色里带了磅礴的怒意,又一鞭子抽在秦妈妈旁边儿的地上,发出“啪”地一声脆响。
“秦妈妈说呢?今儿,秦妈妈这双手都做了什么,自己不晓得么?”
一鞭子正正好好抽在秦妈妈虚捂着脸的右手上,伤口骇人。秦妈妈猛地一抖低下头“公主在说什么?”
燕淮安瞥了一旁安安静静看着的蒋瑶音一眼,又忽然连打秦妈妈十多鞭,打得秦妈妈连喊求饶,凄厉的叫喊声引来不少看热闹的人,都聚在半阖的门前,想看又不敢看,畏头畏尾,恶心至极。
燕淮安快步走过去,一鞭子接连抽在两扇门上,两扇门应声而碎,成了破木块,分崩离析噼里啪啦落在地上,门外站了不少人皆一脸惊恐欲奔走逃窜,她一鞭子打在地上,响亮的声音震得在场众人又走得快了些,“都给本宫停下!”
空气静凝,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蒋瑶音自诩与燕淮安要好,上来扯扯燕淮安的衣角本来想劝一劝,燕淮安回头冷冷瞥她一眼,便又缩回了手,同屋外的那些人一样,睁着双惊惧的眼睛想看她,又不管看她,缩着头愣愣地站在一边儿,又默默地退回原地。
燕淮安心里一声冷笑。
“今儿这事儿本与你们无关,可本宫得让你们做个见证”
燕淮安稍稍让身,将瘫躺在血泊里的不住呻.吟的秦妈妈暴露在众人眼前,她用鞭子轻轻指着秦妈妈的方向,“甭管平日里与本宫玩的多好,若是敢把心思动在本宫的人的身上”
燕淮安勾起抹冷笑,衬着她的容颜难得有丝威仪“本宫便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鞭子又抽在秦妈妈的身上,秦妈妈痛苦着抽噎翻滚,“来人!”
从门口忽然出现三个黑衣人,以青色面具蒙住半面,隐隐以一人为首,肃杀着向这边儿走来,众人忙让出一条道路,他们定在燕淮安面前毕恭毕敬。这是燕淮黎给派的暗卫。
“不许给秦妈妈治伤,落下疤痕后卖到山下庄子里去做普通粗使妇人。女人最重容貌,秦妈妈最重荣华,本宫便毁了这两样,让她好好地给我的人赔罪!”
众人听了这心思各异。阴暗些地觉着这公主可真狠,也真是有手段,卖到庄子里,还不是想怎么磋磨就怎么磋磨,倒比直接杀了解气多了。不够阴暗的又觉着这公主太过刁蛮阴毒,也没听秦妈妈怎么惹了她的人,怎么就这样对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燕淮安带着怒意的阴冷目光扫过这些人,他们忙将头埋得更深。
为首那人瞥了他右侧的人一眼,“是”
简短冷冽应了声,右侧的那个黑衣人像另一件物件儿似的给地上的秦妈妈拎在手上,办事去了。
燕淮安又冷声敲打道:“今后若是再有人敢算计到本宫头上,本宫会给他一个更好的下场,让他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燕淮安知道,过了今夜,怕是不出今夜她的名声就要再坏一坏,最坏的差不多就是驸马夜里寻欢不得,公主砸场刁伤无辜,不学无术不管子民,仗势欺人祸害众生。
不过这有什么?她从来不在乎这些。
她的人,不能随意地让人陷害欺辱了去!
“若是想要体验体验本宫的各种好法子的,大可以来试一试!还在这儿呆站着做什么!还不给本宫滚!”
大红的衣裙肆意张扬,她直直挺立在缩手缩脚的众人面前,似一团灼灼的烈火,将众人灼得抖了身子,冷汗直流,像得了特赦般感恩戴德地逃走了。
“你们也下去罢”
两个暗卫闻言隐去,燕淮安又望向蒋瑶音。蒋瑶音显然是怕极了盛怒中的她的,却在这时仍睁着一双大而清澈的杏仁儿眼定定地望着她,欲言又止。
“瑶音有什么话要说么?”
蒋瑶音抿抿唇,声线有些颤抖,“淮安,你为何如此对那秦妈妈?她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
“不过是最多犯了管教不严的错,让别的姑娘爬上了温玥的床。你,你又何以至此,做到这个地步?!”
燕淮安似笑非笑望着蒋瑶音,望到她不自觉地后退半步才收回目光,一声嗤笑“呵,瑶音真以为那狠毒妇人是无辜的对这个事情不知情的?若非她的安排,本宫的温玥又怎么会被这样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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