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汝丫头想要个啥?竹背篓?”桃叔还记得自家闺女三桃曾跟他提过,赵清茹之前一起掰玉米时,还曾夸赞三桃背上的那个小竹篓好来着。
“我想要个斜挎包,样子就像平时用的那种军挎包那样的。”
“行。容我想想怎么编。”桃叔想了想,觉着并不难,虽说在此之前没试过,但藤条编织基本原理差不多,也就是细节处理上略有不同。
“谢谢桃叔。”对即将收到的斜挎包很是期待的赵清茹显得很高兴,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有点儿看呆了一旁的三桃的大哥徐大杨。
“老大,走了。”
“哎。”徐大杨赶紧应道,抓起了自家亲爹桃叔才编织了一大半的竹板凳,追上了自家亲爹的步伐。
“哥,干活了。”目送桃叔父子俩离去的赵清茹一回头,便瞧见自家大哥愣愣的瞧着她,也不知在想什么,便悄悄地挪到了赵清山身边,对着赵清山的耳朵,突然提高了音量。
回过神来的赵清山生生被吓了一大跳。
“想什么呢,哥。”
“汝儿,以后你还是少笑几次比较好。”
“……”赵清茹不客气地伸出脚,正想狠狠碾压一下,谁曾想赵清山灵敏地将脚一缩,险险地躲开了。
“不是说干活嘛。赶紧,赶紧的!”赵清山难得溜得飞快。
虽然这次的大雨来得急,可以说提前没啥准备。但类似的突发状况,沈家洼村好歹在此之前已经经历过太多次数了。以至于晾晒在整个晒谷场上的稻谷在收进大竹筐时,虽然七手八脚看着有点乱,还是按着老习惯,堆放成了三大堆。
V026下雨夜抓耗子(下)
赵清山虽说之前已经知道自家宝贝妹妹的本事,但知道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则是另外一回事。望着面前那满满十几个大竹筐里的稻谷就这么在自己眼前不翼而飞,赵清山想到了儿时跟着姆妈一道去看过的魔术表演。
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怪不得,那几箱子古玩字画不见后,怎么都找不到。若非亲眼所见,说出来只怕都没人相信。
“汝儿,回头你能不能去国外,把我们老祖宗的东西都拿回来?”
赵清山,你这是打算让你家妹妹我去当小偷不成?赵清茹白了自家大哥一眼,转身朝着另外一个稻谷堆走去。
赵清茹曾猜测,每次将物品取出或者装入那个秘密仓库会消耗一定的精神力,要不然上回一次性将满满五大木箱的古玩字画都装进秘密仓库后,也不至于脑袋就好像要裂开来一般。
虽说休息一段时间后,便没什么大问题了。可为防万一,赵清茹之后也不敢太过分。所以这一次装稻谷,赵清茹事先便跟自家大哥商量了一下,就装东西那俩堆稻谷收了,留下中间那堆。
好歹,中间那堆稻谷斜对着回廊,回廊上装着一盏路灯。虽说灯光昏暗了一点儿,勉强还是能照看到的。至于另外那两堆……就是不晓得能不能把那老鼠引来。
“好了哥,早点休息吧。”赵清茹笑着跟自家大哥挥手道别,随后身形一闪,人便从赵清山的视线范围里消失不见了。
赵清山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四下环顾了一下四周,见空无一人,这才松了口气,转身朝着回廊走去。早点休息是不大可能,一会儿隔段时间他就得从座位上起来,重新披上雨披,三个稻谷堆巡视一遍。
哪怕已经提前知道两边的稻谷堆里已经空无一物,只要重点看护好中间那个,这演戏也得演全部不是。只希望今晚上的老鼠少来几只。
虽说未来几十年后年轻人,熬夜的十之八九,可在娱乐节目超级匮乏的七七年,上至八十老头老太,下至嗷嗷待哺的奶娃娃,尤其在农村,基本天黑差不多就准备洗洗睡了。赵清山倒是挺想坚持坚持,结果口渴喝了自家宝贝妹妹给准备的水后,俩眼皮就不怎么听使唤了。没过多久,便睡得跟死猪似的。
这才对嘛,若是不睡着,那些个魑魅魍魉怎么跳出来。
这一夜,出奇的精彩,前前后后一共出现了四路人马,其中有两路人直奔东边那堆稻谷,一路人去了西边,剩下一路选择了中间,也是唯一一个最终得手的。好玩的是,东边那两路人,竟然还碰上了,就这么前后脚相遇了。
当时两方人瞧见对方第一反应便是比瞪眼睛,瞧瞧谁的眼睛瞪得比较大。之后转眼就非常默契地达成了“协议”,一起齐心协力地将遮雨布给掀开了。只不过当他们齐刷刷地看到面前十几个空无一物的大竹筐时,整个人都吓呆了。
当然,这一切都让安装在暗处的红外线摄影装置,赵清茹等自家大哥睡了后,暗搓搓装上的,给拍了个清清楚楚。真真好玩。
至于直奔西边那堆稻谷的那人,就明显阴损太多了。感觉不为偷稻谷,更像是为了出口恶气,拿着剪子把那覆盖在竹筐上的防雨布戳了不少洞。这是想让那堆稻谷都淋上雨,让稻谷发霉呐。
可惜,那位‘恶毒的妇人’做梦都没想到防雨布下,根本就没有一粒稻谷。
说起来也听不容易的,深更半夜悄悄地爬起来干坏事。也不怕天黑路滑,摔着。赵清茹躲在自家秘密仓库里,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看着戏,顺道吐槽。结果还没等她感慨完,就看到本本画面里,那位“恶毒的妇人”脚下一滑,就“吧唧”一下,捡了个金元宝。
看吧,摔着了吧。╮(╯▽╰)╭
要说最绝的当属第四路,也就是最后一路人马。在赵清茹看来,绝对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下手的时机选择了人一天中最困的那个时间段:早上四点到五点。这个时间段,即便在早起的农村,基本也没什么人影子。加上太阳尚未升起,天色正暗。最主要的一天,下雨天,大家普通起的就比平日要晚一些。甚至可以说,雨雪天气,在农村是难得的休息放假日。
最最主要的一点,这恬妞婶一家,在沈家洼村是出了名的喜欢占人便宜。赵清茹甚至有理由相信,那年这家人也是这么动作娴熟地乘着夜色,冒着大雨暗搓搓地搬走了上百斤稻谷。
赵清茹等到恬妞婶一家背着稻谷,匆匆离开了晒谷场,这才将开了一夜的录像给关闭了,当然,在关闭前,赵清茹并没有忘记选取几个特写的镜头,截取下来后,连上激光打印机,制成(伪)黑白照片。
证据什么的,不管回头用不用的上,总归得提前准备好,不是么?
准备好一切后,赵清茹重新穿上了雨披,随后将三个摄像头给拆了,将东西两堆稻谷重新放了回去。东边的稻谷堆,赵清茹少放了两百斤谷子,至于西边,除了最外面的那个大竹筐上没有额外加盖一层防雨布外,另外十几个都多套了一层。
既然敢做,当然得付出点儿代价啦。瞧瞧姐多温柔体贴啊,知道十几个大竹筐里的粮食,你一定偿还不了,就特意留下一个意思意思。嘻嘻嘻~~不用太感激。真的~
准备好了一切后,赵清茹又稍稍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明显错漏后,便直奔回廊那边,将某只睡得跟猪似的家伙给摇醒。
“哥哥哥哥哥~~醒醒,醒醒,耗子出现了哦。”
“什么耗子?有耗子那就养只猫呗。”
“……”赵清山,你睡迷糊了吧。赵清茹开始反省昨晚上那安眠药是不是下多了。问题才半颗啊,不至于效果那么猛吧。
赵清茹见自己没办法将自家大哥叫醒,只好拿起放在藤椅旁的绿色军水壶,拧开了盖子,将里面的水直接浇到了赵清山的头上。
“啊,下雨了。”赵清山立马苏醒了过来。尽管还是睡意朦胧,可瞧着朦胧灯光下露出冷笑的自家宝贝妹妹,赵清山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啊,汝儿啊……啊,我怎么睡着了。”赵清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你说咧,睡得跟死猪似的。”赵清茹自然不可能实话实说,跟自家大哥坦白,他之所以睡着完全是因为喝了掺了安眠药的水的关系。
“几点了,汝儿?”赵清山只当自己是因为最近太累了,并没多想。一边抹了把脸上的水滴,一边问道。
“四点半快五点了。还有……偷稻谷的耗子出现了。”
“啊,昨晚上真的出现了?”
“而且还不止一只哦。”赵清茹笑嘻嘻的,将放在一边的雨披递给自家大哥,继续道,“走!我们去村长家,现在就去抓最肥的那只大耗子。”
“什,什么情况?”赵清山赶紧穿上的雨披,跟着自家妹妹走出了回廊。
“路上,我再跟你说。”
。
“啥?清汝丫头,你,你有证据没?”被吵醒的村长沈老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股浓郁的口臭随即迎面扑来。
“我哥一个人照看稻谷,我有点不放心就难得早起了一回。结果我到时,发现我哥累得睡着了。就想着帮着我哥巡查一下,结果发现中间那堆稻谷好像有人动过。许是走得急,这一路还洒出了好些谷子咧。村长叔,乘着现在雨不大,我们赶紧沿着稻谷找过去吧。要不然一会儿准被雨水给冲掉了。”赵清茹原想拿出照片,可转念一想,便打消了主意:来村长家的路上,乘着没人,暗搓搓地人为制造了一点点所谓证据。
至于照片什么的,回头再拿出来也一样的啦。
村长沈老头一听,立马将自家儿子沈利江跟胜利湖也给叫了起来,沿着赵清茹事先伪造的那点点稻谷印记,没费什么周折,便找到了恬妞婶家。
正在暗搓搓庆贺,盘算着怎么吃这些稻谷的恬妞婶一家,做梦都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抓了个现行。
“村长呐,您可不能冤枉俺们一家呐。”
“冤枉?!那好,平春家的,你给大家解释解释,从你家灶堂里搜出来的这袋子稻谷是咋回事?!还没听说过,谁家存粮食,塞灶堂里的。”沈利洋不客气地质问道,甚至将恬妞婶所有的后路都给堵住了,“平春家的,你可别告诉大家,这稻谷是你从娘家拿回来的。”
“就,就是俺娘从外婆家背回来的。”恬妞死鸭子嘴硬,咬牙坚持着。
“有件事你们可能还不知道。今年村里种的水稻都是农科院最新品种,就沈家洼村有。”
“这不可能。”一瞬间,恬妞婶几个露出了惊慌之色。
“可不可能的,舀一碗稻谷,做成饭让大家尝尝,不就能区分出不同了。”沈利洋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心里并没有什么信心。不过瞧着赵清茹朝他点了点头,沈利洋也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下去了。
其实从恬妞婶家的灶堂里搜出这两大袋稻谷,已经足以证明恬妞婶家就是偷稻谷的那只肥耗子。只不过为了能让这家人,彻彻底底地认罪,那就再拿出点实质性的证据出来。
两碗稻谷,一碗据说是今年沈家洼村特有的稻谷,也就是从恬妞婶家的灶堂里搜出来的,另一碗是从村长家米缸里拿的,往年沈家洼村种的水稻品种。两碗米当着所有村民以及知青的面,去壳加水大火蒸熟。还别说,第一碗米那味道确实跟村里平日里吃的味道不太一样。
这不是废话嘛。从恬妞婶家搜出来那两袋稻谷,早被赵清茹暗搓搓地给调包了。味道能一样,那才叫见了鬼了。
“哥,你昨个儿不还跟我说,就在前几年,也是像昨个儿晚上那样的下雨天,也出现了偷粮的大老鼠。要不是今儿我们兄妹俩运气好,抓到了这只偷粮的大老鼠。估摸着这被偷的粮食,就得我们兄妹俩赔了。”赵清茹笑盈盈地看向人群里,正看着热闹的某些人。
赵清茹若没提起几年前发生的事儿还好,原本这事已经发生好几年了,除了当事人,旁人已经没什么太深刻的印象了。可让赵清茹这么一提醒,周围围观的村民以及知青,便隐隐想起了一些事。更何况,里面还牵扯到了一条非常脆弱的小生命。
“你还我家文文的命来!”只听得一声高八度的尖叫声,只见一个瘦弱得只剩下皮包骨的妇人突然从人群里冲了出来,直接扑向了恬妞婶。
“沈利清,你还不赶紧把你家疯婆娘拉开,要不然老子可就不客气了。”毛平春在一旁一边想将那个虽瘦弱但战斗力并不弱的妇人从自家婆娘身上拉开,一边冲着人群里某个瘦小的中年男人嚷嚷。
沈利清,自从自家因为早产从小就体弱多病的小女儿夭折后,便一直很自责。当年为何不小心一些,弄丢了一百多级稻谷,要不然为何要为了所谓的面子,不想欠人人情,就拒绝左邻右舍的好意。结果……一大家子人,原本一年到头都难得能吃上一顿饱饭,还让自家最小的女儿夭折了。
沈利清确实瞧着上山下乡来村里的那些个知青不顺眼,甚至有些厌恶。可要说最恨的那个人,那绝对是那个在他负责值夜看管稻谷的时候,偷走一百多斤谷子的那个混蛋。
毛平春的声音一下子让沈利清清醒了过来,而且还是从未有过的清醒。彻底清醒后的沈利清紧握着手里的扁担,朝着毛平春便冲了过去。
“老子打死你这个偷粮贼,还我家文文命来。”
“住手,住手!都给我住手!”坐在圈椅上的沈老太爷敲着手里的拐杖。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人给拉开?!”村长沈老头那叫一个头大。
“行了行了,利清哥,差不多就行了。”要说,还是沈老头的面子更大些。这不一声令下,围观的村民即便再不愿意,也不得不上去将两边人拉开。不过赵清茹发现,在劝架,将人拉开的间隙,竟然还有人浑水摸鱼,拉住了那个毛平春跟恬妞婶,让沈利清夫妻俩乘机多抓(打)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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