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拿你当朋友才这样说,毕竟是自己的婚事,还是得自己慎重些才好,其实也不一定一下子否决,也许那个姑娘也很好,你可以见见,万一是你自己喜欢的呢?”季心禾语重心长的道。
段澜定定的看着他,沉默了许久,才终于开口道:“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
季心禾一愣,挑了挑眉笑了:“原来如此,我说你这么愁是为什么呢。”
段澜看着她:“若是你,你又该怎么办?”
季心禾踱着步子闲散的走着,唇角轻勾,却隐隐带着些许苦涩:“要是我?自然是选自己喜欢的,人生这么长,难得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多不容易?不然,总怕自己以后后悔。”
说起这感情一类的事情,那被她压在心底里的过往,便又一次展现在眼前,徒增伤感。
段澜看着她,心里一团迷雾突然拨开了一般,原本黯然无光的眸子此时也是跟着微微亮起,忽而笑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便如此做了。”
季心禾扬起头看着他这般欢喜的样子,扯出一抹笑来:“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这般幸运,还能得段大公子的喜欢。”
段澜笑了笑,却是没说话:“但愿她觉得幸运。”
“那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季心禾好奇的道。
“暂时不告诉你。”
季心禾轻哼一声:“不说罢了,我也懒得晓得。”
段澜迟疑了半晌,这才道:“这阵子我怕是没有办法来找你了,我家中还有些事情,大概会很忙。”
“你若是有事自然不必来找我。”
“我就怕你一个人在京城,事事不方便,所以也总是放心不下。”段澜道。
季心禾笑了:“这有什么可不放心的,我如今小作坊都已经办起来了,这几日要开始忙着找铺面,大概再过些日子,我家青禾小铺就该开张了。”
其实她也猜得到段澜的顾虑,觉得她一个女孩子只身在外,万事不便,但其实她什么都应付的来,没什么好担心的。
段澜这才稍稍放心:“说的也是。”
只是脸上还是有些许失落,他今日出来都是偷跑出来的,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父亲明面没说什么,却给他吩咐了不少任务,让他忙的根本没空出门,这次又说让他去翰林院,跟着各大学士好生学习长进,他这一去,怕是有些日子没时间来找她了。
一想到这里,段澜便满心的失落。
他头一次感觉到,被家族困住的烦忧。
季心禾轻笑着道:“好了,既然你也想通了,便早些回去吧,我也回家去了。”
“嗯。”段澜眸中都藏着不舍,却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目送着她离去。
她说若是让她选,她必然选择她喜欢的,可他忘了问她,若是那个人或许不喜欢自己呢?那她又该如何选?
就像此时,他两边为难,可她却半点不知道他的心意,也没有对他生出半点心意,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今做的这一切反抗,到底有没有意义。
可有无意义又如何?她也说了,此生遇上一个喜欢的人是多么难得的事情?他能够遇到,便已经是幸运,为何不拼一次,哪怕头破血流,也好歹有机会不是吗?
段澜袖中的手渐渐握紧,眸光也坚决了几分。
——
乐元侯府。
今日这侯府格外热闹,原来是府邸里的一片桃林花开了,桃花夭夭,格外漂亮,每年到了春日里,这乐元侯府的桃林都是一大风景。
侯府便干脆每年这个时候,便摆个桃花宴,宴请京中的名门贵族前来赏花。
这园子里满是莺莺燕燕,少女们尤其爱在这桃林里玩耍,很是欢快。
第219章 最好面子
“尝尝看我家新酿的桃花酒,便是用桃花的花瓣酿造的,可香甜了,你们觉得如何?”
一个身着鹅黄色织锦百褶裙的姑娘娇滴滴说着,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得意,一边说着话,便还扶了扶头上的一直翠绿通透的暖玉簪子,明眼人稍稍一瞧,便知道价值不菲。
“君瑶,你家这桃花酒当真是名不虚传,清甜可口,好喝的很呐!”一个少女殷勤的讨好,瞧着衣着打扮也是不俗,大概也是个千金名媛了。
能有资格来乐元侯府做客的,身份又能差到哪里去?
“那是!”黎君瑶扬了扬下巴:“也不看看这满院子的桃花,都生的多精致,这些桃花树,可都是精工巧匠用心栽种的,半点疏忽都不敢有,更别提那桃花酒,更是请了瑞福楼的最好的酿酒大师专门酿造,只有我乐元侯府才有,旁人家,那是想都不要想!”
“哎,这春日里来赏赏景什么的,倒是也好,不然整日里闷在屋里,也是乏味的很。”
说话的是户部尚书之女沈依琳,一边说着,还很是无趣的拨弄着自己涂着蔻丹的指甲:“对了,君瑶你是不是生辰快到了?到时候打算怎么过?可别又像是从前那般无趣的随便过了算了,实在是太没劲了。”
黎君瑶道:“说的也是,我得好好想想。”
“你这头上的簪子真漂亮,是什么玉质的?我瞧着光泽透亮,很是不一般呢。”
终于有人问起她这簪子了,黎君瑶眸中都满是得意:“老夫人送的,说是提前当生日礼物送我了,这可是上好的暖玉,触手生温,稀罕的不得了,好容易也才得了那么一小块玉,老夫人特意让人做成了簪子,送给我当生辰礼物。”
“老夫人对你可真是疼爱,咱姐妹几个里面,哪个有你过的滋润?单单这每个月定额的零花钱,你也是我的两倍了,想想都难受。”这讨好的姑娘便是工部侍郎之女,孙燕。
因为她家室在这一堆名媛闺秀里面,怕是最为平凡的,所以就只能靠着碰人家臭脚挤个容身之地。
黎君瑶得意的轻哼一声,很是骄傲的样子。
那些名媛千金们面上笑着,心里却不知多少人在腹诽着,若非是你因为你没娘,你家老夫人能这么疼你?
“说起来,你和段澜的婚事是不是快了?我可听说了,皇上如今打算提拔段家,为此还很重视段澜和你的婚事,似乎打算亲自赐婚,到时候,你可真的风光了。”孙燕继续讨好的道。
沈依琳听着这话倒是一愣:“皇上要重用段家?为何?”
黎君瑶嗤笑一声:“这你还不知道?陈阁老如今已经辞官在家颐养天年了,这么大的权交出来,总得有人接着呀。”
沈依琳似笑非笑的道:“哦~难怪。”
正说着,便见一个小丫鬟匆匆进来,道:“方才陈家来人说,陈小姐今日身子抱恙,这桃花宴便不来了。”
黎君瑶很是嘲讽的嗤笑一声:“的确不该出来,如今家里丢了权,自己还在外面丢尽了脸,换我,我也不出门。”
“岂止是丢脸?分明是打脸啊。”沈依琳都跟着嘲笑了起来:“那日瑞福楼,穆相可当着她的面儿抱着一个女人出去的,虽说看不清那女人的脸,但你当时是没瞧见陈易凝那个脸色哟,说什么青梅竹马天造地设,穆相那日可连一个正眼都没瞧她!亏得她还总是以未来丞相夫人的身份自居,如今这脸,打的可真响亮!”
沈依琳说着这话,还很是解气的样子,陈易凝从前在京城风头无二,尤其是她和穆侯楚的佳话更是四处流传,不知多少人暗地里嫉恨。
如今陈家倒台,也不知多少人开始明着暗着来踩她一脚。
黎君瑶很是不屑的道:“就凭她?也配?今日这一切,也是她活该。”
随即抬眼看到那来报信儿的小丫鬟依然站在那里没动弹,黎君瑶很是不耐烦的道:“不下去还站在杵在这儿做什么?碍眼吗?”
那小丫鬟却颤颤巍巍的道:“是陈小姐,还让人捎了一句话,说是一定要告诉小姐。”
“什么话?”黎君瑶问道。
那小丫鬟咽了咽口水,这才道:“陈小姐说,不知小姐和段少爷的婚事是不是吹了,前几日在瑞福楼便瞧见段少爷带着一个女子,段少爷为了那女子还特意赢了一盏牡丹灯送给她,两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呢。”
“嘭”的一声,黎君瑶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脸唰的一下就全黑了,气急败坏的道:“你说什么?”
那小丫鬟吓的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小姐饶命,奴婢也只是传话而已,奴婢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陈易凝分明是故意用这件事来羞辱一番黎君瑶罢了。
“是哪个贱人?!竟敢勾引我的未婚夫!”黎君瑶脸色黑的要命,陈易凝这个女人,故意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件事来,就是要让她没脸!
这会儿满园子的人都听到了,不知多少人要背地里笑话她了。
“君瑶你何必动气啊?段公子才满京城,有人仰慕,也是常事啊,君瑶你常常得意自己未来的夫君才名出众,难得还不知道才子风流这句话?”沈依琳这话说的,略带嘲讽的味道。
黎君瑶气的半死,一拂衣袖,直接拧身气冲冲的走了。
黎君瑶的贴身丫鬟绿兰连忙追上去:“小姐,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去?”
“我要去找我爹,去问段家说个公道来!这段澜这般不给我脸面,我也不能让那段家好过!”黎君瑶气急败坏的道。
绿兰听了吓白了脸,连忙拦住了她:“小姐不可啊,小姐方才不还说了吗?皇上如今打算重用段家,日后段家的地位水涨船高,轻易惹不得的!”
“那难不成我就这么算了?你看看我今日丢了多大的脸?”黎君瑶最好面子,段澜的才名她都可以拿来炫耀,可谁知,今日却因为他出了这么大的丑!
第129章 你怎么不干脆把床搬过来?!
尤其是,这事儿竟然还被陈易凝那个贱人拿来利用了一番,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出来,存心让她难堪!
一想到这里,黎君瑶就满心的愤懑,恼火的不得了。
绿兰连忙道:“小姐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就去找老爷闹,老爷兴许还会觉得小姐徒生事端,小姐忘了,老爷最见不得子女不沉稳大方了,这事儿,若是小姐闹的惊动了老爷,没准儿又得挨骂呢。”
黎君瑶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只是这心里的火气还是消不下去,气恼的道:“那怎么办?让我忍了不成?不知道哪里来的狐媚子,连我的未婚夫都敢勾引,若是让我知道,我非扒了她的皮!”
绿兰冷笑着道:“小姐这话就说对了,段少爷年纪轻,难免才子风流,小姐只当他一时犯错算了,若是针对段少爷发脾气,反而显得小姐小气,小姐若是真心想要嫁给段少爷,不妨还是多想想如何整治那狐媚子,扒了那狐媚子的皮!”
黎君瑶眸光闪烁了一下,冷哼一声:“你这么说,倒是提醒我了,你立即给我去查!那次在瑞福楼,和段澜一起去的女人是谁!陈易凝都看到了,想必也不少人知道她,我非得将她扒出来,狠狠的收拾她!”
黎君瑶此时只恨,因为她向来不爱读书,对于那些舞文弄墨的事情更是半点不感兴趣,那日她没去,否则,当场就让那个女人不好过!
“是,奴婢这就去查。”
——
铺子开张在即,季心禾一边忙着找铺子的事儿,一边又忙着作坊那边,幸好福全是个中用的,将那作坊管的还挺好,也不用她太过操心,不然她真是要忙成陀螺了。
今日终于谈拢了一个铺面,将这铺子的事儿给定了下来,因为在京城做生意,起点还算是挺高,毕竟她这小铺还未开张,葡萄酒的名声便已经洒遍京城,到时候生意必然是一开就火爆的,所以她特意找了个很大的铺面,还请了工匠来做最细致精巧的装修。
为的就是一开张就走高端路线,也能趁机抬价。
有些东西,供应给寻常百姓一个价位,供应给权贵家族,便又是另一个价位了。
季心禾忙了一整日终于回家,毫不意外的看到自家院子里的奴才讪讪的道:“姑娘,那位······”
又来了。
穆侯楚正在她房里看公文,她房里那张原本属于她的书案,此时已经摆满了他的公文,她那摆放着零散的杂书的大书架上,此时已经被他的书塞的挤挤攘攘。
季心禾瞪圆了眼睛,生生怔在那里:“穆侯楚,你把这当你自己家了吗?!”
他一次又一次的来蹭吃蹭喝就罢了,如今连自家的书房都搬过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早就不想忍了,可偏偏这男人不要脸又无赖,死赖在这儿撵都撵不走!
穆侯楚从公文堆里抬头,看了她一眼:“唔,回来了?吃饭了没有?”
季心禾额上的青筋跳了跳,他这闲话家常一样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季心禾气冲冲的走到他的桌前,一巴掌拍在桌上,震的那满桌子的公文都动了一动:“穆!侯!楚!”
穆侯楚很是无辜的道:“我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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