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心禾却是对他的狠话毫不在意,勾了勾唇:“是么?你现在都没法子奈何我,更何况以后?”
一边说着,便轻叹一口气:“哎,说起来也是无奈的很,你打也打不过我,做生意来明的对不过我,阴的也对不过我,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到头来,输得一塌糊涂了,还要来找我放狠话。”
“你!”
季心禾笑的幽幽的道:“尉迟老爷有这个闲工夫找我放狠话,不如赶紧去催着自家的酒坊生产吧,这半个月之后,谁又知道会是什么情况?再开张的时候,还有没有人搭理呢?”
尉迟恭冷笑一声:“我尉迟家百年基业,怎可能是你这样一个毛头丫头能够轻易抢占了生意的?你以为你烧了我的酒坊,能得多大的好处?只等着半个月后,悦客来依然不是你高攀的起的!”
季心禾笑容微凉:“是么?那咱不如再赌一次,看看这次的半个月后,又该是什么境况了。”
真以为她争取这半个月来,只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
她是为了悦客来再开张的时候,就不再有半点竞争力!
他止步不前的时候,她可不会在这儿等他的。
尉迟恭看着她这幽幽的笑意,突然觉得后背窜起一阵凉意,这个女人想的,似乎永远比他看的远。
从前他是看不起她的,觉得一个目光短浅的女人能做成什么生意?可直到今日,他接连在她的手上栽跟头,他才发现自己真的低估了她了。
这个女人,真是狡猾的可怕!又精明的可怕。
尉迟恭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这才匆匆走了,她说的没错,谁知道这个女人接下来又是什么计划?什么安排?
她会不会趁着他关门大吉的时候,又耍出什么手段彻底绝了他的后路?
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且不说他尉迟家的百年基业绝不能毁在他的手上,再者说,若是他连这个小女子都对付不来的话,那他背后的人,也是绝不会轻易饶了他去的!
毕竟他这次特意来大乾,也是有任务在身的。
一想到这里,他这心里都跟着慌了,还是赶紧回去催着酒坊那边快些生产,快点重振旗鼓了开业的好!
不然一直被这个女人把控着一切,他真的觉得看不到头了。
看着尉迟恭狼狈而逃的身影,季心禾的唇角轻轻一勾,牵起一抹轻嘲的笑来,随意的放下了车窗帘子,拿着那扇子不急不缓的摇了起来。
外面的车夫问道:“大小姐现在要去铺子上吗?”
“不必了,我也就来看一眼,生意这么忙,我去了也打扰他们,先回吧。”季心禾道。
其实她本就是听说了悦客来今日因为货已经完全卖完了,所以关门大吉,便猜到了尉迟恭大概是来要闹一闹的,所以才特意来这门口堵住他,省得他给她的铺子找事儿。
现在既然目的达到,她也没必要特意进去一趟。
第295章 她可不低贱
“那咱现在就回府吗?”
心禾想了想,才道:“去归林居吧。”
她有心让青禾小铺的招牌响亮起来,可到现在也没想出比较好的法子,让青禾小铺的招牌用最快的速度响亮起来。
所以她想着去找归林居的东家商量一下看看,兴许会有什么好的路子也说不准。
“是。”车夫应了一声,便一策马鞭走了。
青禾小铺所在的地方是京城很繁荣的地方了,当初心禾开店就故意选的这样一个好地段,此时这街道上络绎不绝的人,幸而路够宽,马车从人流中穿过,倒是也足够了。
季心禾靠在车内的软枕上,微微合着眸子,一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扇子,马车这么慢悠悠的走着,倒是也舒坦的很。
却忽而听到前面传来一阵躁动的声音。
马车也紧跟着停了下来。
心禾睁开眼,问道:“外面是出什么事了吗?”
那车夫连忙道:“那边似乎来了什么大人物,前面的人群一阵骚动的,小的也没怎么看清。”
心禾挑开了车窗帘子,往外看去,果然前面的人群都似乎躁动了起来,连街道两边茶楼里的人都有许多探着头往窗外看出来。
“哎哎哎,我听说前面是阿怜姑娘的轿子,是不是啊?”
“对啊,我方才从那边过来的,是个四抬的小轿,好多人都围着看呐,我方才在那边险些把我的鞋给踩掉了!”
也有人不屑一顾的:“不过一个风尘女子,算个什么东西?”
“啧啧,风尘女子可生的美啊!”
人群里不时传出议论声来,这街道上也是越发的热闹。
心禾听着便是一阵狐疑,便问车夫:“这阿怜是谁啊?”听着倒是有几分耳熟。
车夫连忙道:“大小姐不知道?这位阿怜姑娘是百花楼的头牌,京城第一名妓!名声大着呢,可谓是一夜千金,想要见她一面都难的,没想到这位阿怜姑娘今日上街来了,大概就在前面,不然也不会这么多躁动了。”
心禾好奇的挑开帘子往外看去,果然没一会儿的功夫,便见外面有人喊了起来:“哎来了来了!”
话音刚落,便果然见一个四抬的小轿缓缓往这边走来,这小轿不是闺阁千金常用的那种四面封闭的轿子,反而除了一个小圆轿顶外,四面都是用的纱幔垂下来,隐约便可见轿中的美人,她薄纱遮面,一双美眸却是惊心动魄的美,轻轻一笑便是媚眼如丝,勾人的很。
难怪号称京城第一名妓,只这一眼,便是惊艳无比。
那位阿怜姑娘的小轿走的越发的近了,一路上的人们也是停下了脚步指指点点的议论着,甚至不少轻佻的男人冲着她“阿怜姑娘,阿怜姑娘”的喊叫。
季心禾饶有兴致的掀开车窗帘子打量着她,那位阿怜姑娘也注意到了季心禾的视线一般,忽而转头看过来,媚眼轻轻一挑,季心禾都跟着心口一荡,此时若是个男人,怕是骨子都苏了。
季心禾的马车和阿怜的小轿擦肩而过,人群的议论声却是纷纷扰扰的不停。
心禾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那阿怜的轿子一直到没有踪影,心思微动,眸子都跟着亮了几分。
那车夫瞧着季心禾迟迟不放下车帘,便忍不住问道:“大小姐?”
心禾掀了掀唇,这才回了神,放下了帘子,道:“先回府吧。”
“是!”
——
琉璃阁内,心禾一回来,书兰便端了茶水上来:“大小姐回来了?外面热着了吧,奴婢让人特意准备的冰镇凉茶,大小姐去去暑气。”
心禾端起茶杯所以的喝了一口,才道:“对了,你去给我办件事。”
“什么事儿?”书兰连忙道。
“给我打听一下这关于阿怜姑娘的事儿。”
书兰瞪圆了眼睛:“阿怜?”
“你也认识?”心禾勾了勾唇。
“这是京城第一名妓,奴婢怎么可能不认得?只是小姐问她做什么?这人不过是个风尘女子······”后面的话书兰不说,心禾却是明白的。
心禾牵了牵唇:“即便是风尘女子,可也是名动京城,不是吗?京城第一名妓,响当当的名声,谁人不知?”
“再如何也只是个低贱的女人,这种名声不要也罢。”
心禾笑着摇了摇头:“低贱?我听说她一夜千金,出行都能轰动着满城的人围观争看,因为听说阿怜姑娘容颜倾城国,哪怕是想见一面都是难,众人如同围着稀罕宝贝似的只为看一眼,她这身价,可不低贱。”
书兰听着心禾这么说,懵懵的点了点头:“大小姐这么说,倒似乎也是这么个道理。”
“你去给我仔细打听打听她的事儿。”心禾笑道。
书兰瞧着大小姐难得这么高兴的样子,怕是也是大事儿,便也不多问,直接一口应下:“是!”
随即顿了顿,才道:“小姐,公主府那边,又来帖子了。”
心禾听到公主府三个字就有些不耐:“回绝了就是了。”
她眼下生意上的事儿正忙着,哪儿来的功夫跟朝阳多费劲?
书兰却是梗了梗,才道:“朝阳公主态度强硬,这次的帖子是直接递到了侯爷那里的,她直接给侯爷施压,这······”
心禾冷笑一声:“看来她还真是费劲了心思啊,听说大理寺最近在因为黑熊时间的案子查她,如今活跃的这么厉害,大概是做贼心虚?”
“奴婢猜着也觉得八九不离十,哦对了,侯爷那边特意派人来吩咐过了,大小姐若是无事还是去一趟的好,听说这次的公主宴席,连贵妃娘娘都会赏脸去,京中但凡邀约的名媛贵妇,无一拒绝的,大小姐公然忤逆,怕是也不大好。”
心禾面色微凉,幽幽的道:“沈贵妃要会去?呵,倒是奇了怪了,我这怀疑的人,怎么开始往一堆凑了?”
书兰有些愣愣的,不明白:“额?”
心禾冷笑一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她铁了心让我去,我也得瞧瞧这背后藏着什么局不是?”
第296章 沉得住气
“什么时候?”
书兰连忙道:“就在七日后了。”
“嗯我知道了,你让人去回了父亲,这宴我会去的,记得去给我查清楚那阿怜姑娘的事情。”
“是。”书兰福了福身,这才退下了。
等着书兰退下出去了,心禾才看向一直安静站在一边的小玉,牵了牵唇,这丫头是个沉得住气的。
她骤然将小玉从一个厨房的粗使丫鬟提到房里伺候,接连又将她提为一等丫鬟,不说别人,书兰心里怕是不会太舒坦,也正是因此,她事事格外倚重书兰一点。
再者,也是磨一磨小玉的性子。
毕竟爬的太快,也是很容易恃宠而骄。
可如今看来,对于小玉,她似乎是多虑了,小玉性子沉稳,便是一句话也不问她,她也不会抢着表现如何,便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甚至乖巧。
“侯夫人这几日怎么样?在院子里过的可舒坦?”心禾随意的道。
小玉给她又端了一盆冰放在了她的桌前,拿着扇子轻轻的扇着,凉风习习的,倒是舒爽的很。
“侯夫人那边倒是没什么动静,奴婢这几日都盯着呢,大概也是禁足了,自然是老实了,那次的事情虽说侯爷没有对她做什么严格的处置,但是好歹也是让侯爷心里落下了个心结,侯夫人要想挽回,自然不敢顶风作案。”小玉道。
“嗯,她没什么动静是最好,不过······”心禾顿了顿,才道:“你还是得紧盯着,尤其她若是与外人又接触,必须来回禀我。”
单单从黑熊事件来看,孙氏背后,必然有人!
只是此人到底是谁,那就不得而知了。
小玉眸光微沉:“是。”
——
悦客来已经关门了数日了。
尉迟恭这几日情绪是越发的暴躁,这日一早起来便又摔了一套上好的茶具:“酒坊那边什么情况?这都过了几日?第一批酒还没酿出来,你们这群废物!”
小厮跪在地上直哆嗦:“老爷,这不是小的们怠慢,是这葡萄酒按着工序走,也得半个月才行啊,不然紧赶着酿造出来的酒水不香醇,这岂不是砸了招牌?老爷若是当真拿这种酒水去卖,到时候岂不是更加让季心禾得意了?”
尉迟恭气的半死:“滚滚滚!老子不想看到你们这群废物!”
小厮巴不得呢,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可小厮退下不久,便又听到一个进门的脚步声。
尉迟恭连来人都没看清,便直接怒骂道:“都说了赶紧滚出去!”
“叫谁滚出去?”
尉迟恭闻言便是吓了一跳,诚惶诚恐的转过身来,陪着笑脸道:“原来是沈老爷大驾光临,怎的沈老爷今日有空特意来我这小店一趟?”
沈老爷沉着脸看着他:“你说我为什么来?你自己想想你办的好事!”
尉迟恭连忙道:“这只是个意外·······”
“意外?”沈老爷面色都冷了:“你现在跟我说是意外?让你整垮青禾小铺,反倒把自己给整垮了,现在你想用这么一句意外来搪塞我?”
“我,我自然是不敢!”尉迟恭连忙道:“沈老爷是不知,那季心禾,当真是狡猾无比,半点不饶人,这实在是,难对付啊!我起初也不晓得,她竟是这么个人物,不然也不至于这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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