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君怎么可能下水呢?他只是不屑的翻了下眼皮,“幼稚。”
没过多久,三娃子终于再次抓住了一条大鱼,特别大的一条鱼。
范香儿兴奋的比那鱼还活蹦乱跳的。
方时君不再多言,二话不说就把鞋袜给甩了,挽起了自己的裤脚。
在场的几人见此都懵了,大爷这是要干啥?
范香儿赶紧上前拉住他,“大爷,刚才我是开玩笑的,不用抓了,够吃了够吃了,三娃子也赶紧上来吧。”
水里有虫,再把他给咬了,就又是她的错了。
方时君根本不听,抓个鱼而已值得她大呼小叫的?不是只有小伙子才可以,他下水比他们厉害的多!
三娃子心里也很忐忑,他两个姐姐一个劲儿冲他挤眼睛,意思是让他放水。
可是下了水就知道了,就大爷那个水平,怎么放水他都不赢了的。
于是,鉴于某人已经黑了的臭脸,烤鱼根本不用吃了。
平安平顺拎着三娃子打的鱼,范香儿说带回府里再吃。
她觉得又气又好笑,明明是大爷自己非要下水的,结果自己水平不行还一副谁都欠了他的样子,胸襟真小!
临走了,她还对三娃说呢,“不怪你,是你水平太好了,他的水平太烂,这点银子拿去买好玩儿的吧。”顺便掏出了一两银子给人家。
三娃和两个姐姐忐忑的千恩万谢。
总算上了回府的马车。
车里很安静,范香儿想好了,他不搭理自己,自己也不搭理他,错在他自己瞎逞能,怎么也怪不到自己头上。
方时君见她拿侧脸对着自己,心里愈加不是滋味。他从来没下过水,以为自己会点子功夫用来抓鱼就足够了,谁知道那根本就是南辕北辙的两码事!
这下她肯定是嘲笑自己了,更加嫌自己老迈不中用了。
要是今天陪她来的是四弟,以四弟的灵活爱玩,必然能逗她开怀的。
这么想着想着,话就由着心意从嘴里飘出来了,“香儿如果没有遇到我,会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
范香儿没想到他闷了半天,竟然会问了自己这样一句话。
她不禁想了一下这个问题,没有大爷的话,她会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其实在碰到他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嫁人的问题,她那时候每天活的无忧无虑,偶尔觉得谁家的小哥哥长的好看,也从来没有幻想过嫁给人家。她一直觉得爹娘那么疼爱自己,他们总会为自己做出最好的决定的,所以她从来没有操心过。
直到遇见了他。从第一眼起,她就被他吸引了全部的目光,原来世上真有如戏文中那样丰神俊朗的男子。
后来经历了他在江南的所作所为,百姓们的山呼跪拜。她越发的崇拜他,那时候才萌发了些许的念头,如果能陪在他身边会如何。
再后来,发生了那个意外,除了觉得荒唐难受之外,她竟然很快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她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嫁不了人了,她会成为他的女人之一。
“如果没有遇到你,也许会嫁给徐家卖菜家的小哥,或者刘家的秀才长孙吧。”范香儿这是实事求是的回答,当时范老娘心里的确最看好这两个人选。
方时君原本只是想打探一下她的想法,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像模像样的给答出来两个人来。
这还了得!
“看样子都是年轻才俊?”
“恩,两个小哥哥样子都不错,听我娘说人还都挺上进的,到时候看看谁家彩礼给的多再说。”
这实诚丫头根本没注意到某人阴测测的眼神。
“你的小哥哥们都多大了?”
“徐家的和我一样大,刘家的比我大两岁,大爷你怎么了?”
她终于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劲儿了。
“无需害怕,咱们随便聊聊,你觉得我的年纪怎么样?和他们比的话。”他的嘴角绷得紧紧的,嘴里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既然他说只是随便聊聊,那坦诚一点应该就没有关系,反正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儿,都没个影子。
范香儿想了想说道:“他们和我一样大,小时候都是一起玩大的,有时候也会吵架,但有人欺负我的时候,他们会和我二哥一样帮我打回去。大爷成熟稳重,比他们大了十几岁,咱们两个虽然没办法一起玩儿,但你肯定也会保护我的。”
嗯,听懂了。
他老,和她玩不到一起去,受欺负了也不能为她打回去。
至此,关于四弟的问题他是连问都不敢问了,他真不想听到她再说出气死自己的话来!
范香儿要是知道她的坦诚换来他这样非要吐血不可。
简单总结下方大人的这一天,上午陪美人逛街到腿软,中午被人围观到爆肝,下午被叉鱼小子比了下去,回程又得知自己在范香儿心里太老了这个事实。
放下吏部的公务一整天,就为这?
以后说什么也不为谁谁吃下去饭这种小事请假了!
如果不是范香儿,方时君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是个如此小心眼的人,一直到晚上睡觉了,他都没和范香儿说一句话,这就是她小哥哥长小哥哥短的代价!
他这等老哥哥没那么活泼有那么多话说。
不过怕她又胡思乱想睡不好,他倒是没有提出回自己房间睡觉。
二人又如两条带鱼一般躺在床上,范香儿使出了好几招逗他都不奏效,她甚至伸手进去挠他痒痒,他都没反应,就跟一块臭石头一样!
范香儿放弃了。
等到耳边传来了他均匀的呼吸声,她还是毫无困意。
狠狠的盯了他的俊脸一会儿,心内忿忿不平,小心眼儿成什么样?
回来之后发现他不知为何生气了,她几经反思,饭后又问了柳嬷嬷,总算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惹着他了。
这个小气鬼,她都道歉过了,还搂着他的胳膊说他一点也不老,年纪根本就不大,明明是风华正当年。
结果他还是没消气!
外面人人都说他把她宠上了天,结果根本就不是!
他因为她一句话就这样对她冷脸相对的,传言与事实根本就不相符,白白让她担了缭乱臣心的恶名!
她小心的跨过了他,蹑手蹑脚的下了地,借着一点微弱的月光在桌子上轻轻翻找,总算找到了最细的那根毛笔。
一口气蘸饱了墨汁,又悄悄的把它拿到了床上。
可能是昨天太累了,方时君睡的特别沉,早上起的晚了些,此时范香儿正在甜美的大梦中,早就忘了她昨晚干了什么。
外面天还黑着,却不能耽搁了,方时君匆匆套好了官服就出去了。
等到了宫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亮了。
方时君在车里打了一个哈欠,整理了一下衣物才款款的下了马车,有几个同僚几乎与他同时下车。
大家见面本该先行礼,方时君躬身下去了,对方这身子却怎么也低不下了去,俱是错愕的盯着方时君的脸看,然后你看看我,我再看看你,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笑声。
方时君觉得非常的莫名其妙。
那几位大人笑着相携进去了,他还愣在原地不解,没得罪这几位啊!
说话间又有两个大人从他身边经过,仍是这种情况。
方时君怒了!
“平安平顺!你们过来!看看我这”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平安平顺一副先是见了鬼的样子,然后就是想笑不敢笑的模样。
趁着大爷发怒之前,平安赶紧上前把他拉到马车背人的那一面,肩膀还抑制不住的一抖一抖的。
“大爷,您脸上”
“我脸到底如何了?”
“你的脸上有六道猫胡须,还有一个黑鼻头”平安不敢说也得说。
范香儿!你干的好事!
方时君当机立断上了马车,“平安你去和公公说我早朝告假,呆会儿亲自进宫面圣。平顺赶紧送我回府!”
方府看门的人很纳闷儿,大爷不是刚出去不久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只见大爷下了马车就一直低着头走路,平顺在前面带着路。
这是被人给打脸了?
方时君一路这样回了逸园,谁和他请安他都没抬头,直接回了范香儿的屋子。
这丫头,昨天肯定也累着了,现在正睡的香。
他上前一看,只见她可能是睡的热了,被子早被掀到一边去了,两只小腿岔开着,一条甚至侵犯了自己的领地。
她睡的倒是香,脸蛋子红扑扑的,丝毫不知道危险的降临。
她脖子下面压着什么东西,方时君定睛一看,正是那只作案的毛笔!
这下好了,人赃并获!
方时君昨天没消的气今天一并加了起来,养不教夫之过,他非要好好修理修理她不可!
范香儿突然打了一个机灵醒了,睁眼一看,大爷正站在床边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呢,只是这脸
“哈哈”她捂着肚子笑的打滚,她昨晚泄愤之后就给忘了。
“你还有脸笑?”方时君此时的脸再怎么做出狠厉的表情来,都不可怕。
“大爷干嘛那么生气嘛?明明很可爱啊,洗掉不就好了,反正不出这个屋子,只有我自己看的到。”
方时君气的直磨牙,一把把她抱了起来,一个转身,自己坐在了床上,把她横按在自己的大腿上。
大手毫不留情的拍打着她的屁股,啪啪的重击声不绝于耳。每拍一下,她隔着里裤的小屁股肉就一颤一颤的,就像它的主人一样,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滚刀肉!
范香儿顿时再也不困了,疼的大呼小叫的,“大爷我错了,快松开手啊!柳嬷嬷!嬷嬷快救我!”
方时君只前两下拍打的狠,后面就减轻了力道,这丫头,不教训一下就不知道轻重,这样下去非闯出大祸来不可。
柳嬷嬷她们闻声在外面急的团团转,推门又推不开。
范香儿在里面像杀猪一样,不知道的都以为她受了何等酷刑呢。
“方大人,有话好好说,可不能动手啊!香儿现在不比她人,大爷慢慢和她讲道理就行了,都怪我没教好她,大爷饶了她吧。”
一共也就拍了十几下,后面根本就不疼了,但范香儿就是觉得这么大了还被人打屁股丢脸死了,她不喊了,只是默默的垂着眼泪。
小屁股一正,那姿态仿佛在说,你打死我吧,有能耐就打死我好了。
再也不和你开玩笑了,这么点儿心眼。要不是已经有了娃娃,我现在就回去找小哥哥们去。
不过这话除非疯了她才敢说。
方时君看她哭了,本来气愤的心竟然也跟着疼了,感受到了这种心境变化,让他越加的气闷!
真是惹不得她了,一物降一物,他栽了!
他推了推横趴在大腿上默默哭泣的范香儿,没反应。
她觉得丢脸极了,她拒绝再正面对着他,也不再和他说话!
方时君把她放回床里,她单手提了一下里裤,咕噜就钻进了被窝里。
方时君想不通,他明明丢了一早上的脸,为何他没有生气的权利?而范香儿调皮成这样,只拍打了两下就伤心至此?
没有天理了!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好像又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这段时间以来,他好像一直重复着挖坑填坑,再挖再填的步骤。
☆、第34章 我要养屁股。
现在没时间想这些他回来是为了整理仪容赶紧进宫去的,就由的这丫头伤心一天吧,晚上回来再细细说给她听好了。
柳嬷嬷她们一直焦急的守在门外无奈里面就是不开门。
不妨大爷突然从里面把门打开了。
一看见他的脸几人顿时呆住了!
饶是柳嬷嬷修养再好也忍不住笑了“大人快去洗洗吧幸好没上了早朝,不然说不定得写进史书里万一惹的龙颜大怒就糟了。”
方时君心内嗤笑,龙颜大怒?圣上要是不笑死他方字倒着写!
柳嬷嬷把丫鬟们留在门外自己进去看范香儿了。
一看那只小鸵鸟果然还蒙在被子里就上前说道“今天不去给老夫人请安吗?”
“不去了。”被子里传出蔫蔫的声音。
柳嬷嬷仍是想笑“你知不知道大爷刚刚是从宫里回来的?”
范香儿嚯的把被子掀了,震惊的坐起身来“真的?难道他不是还没出门?”
柳嬷嬷点了一个她的额头,“你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方大人顶着那样一张脸在宫门口溜了一圈,你想想你这打挨的冤不冤?”
范香儿所有眼泪都停止了傻呆呆的瞪着眼睛满脑子都是大爷被人嘲笑的画面,心里泛起阵阵心疼他是永远都不该被人嘲笑的那种人。
嘴上却说“谁知道他没洗脸就出门?再说他罚我别的都行不能打我屁股啊!”
柳嬷嬷看范香儿这是知道错了在她面前硬给自己找面子呢!
“那等他回来你再打回去就好了。”
方时君整理好了仪容匆匆赶回了宫里,早朝刚刚结束了,大人们已经各自回衙门办公了。
到了上书房门口,他着实不想进去。早上的事皇上极有可能已经知道了。
刘公公正在门口等着他呢,一见他来了,赶紧迎了上去,“方大人您可来了,皇上正等着您呢。”
这等事果然是被皇上知道了。
他假作坦然的进了上书房,皇上见了他便一本正经的问道:“爱卿今天早朝怎么告假了?”
“臣身体不适,彼时不宜见驾。”
皇上站起身走了过来,似笑非笑的在他脸上左右细瞧,“可惜了,你这回倒是把脸洗的干干净净了。听闻你顶着个花脸就来上朝了,想必是那范香儿干的好事了,信不信朕治她个大不敬之罪啊?”
方时君闻言扑通跪到地上,“请皇上饶恕,错在微臣,若责罚请责罚微臣。”
皇上假装不懂,“哦?你何错之有?”
“微臣应该出门之前检查仪容,及时洗去。”
皇上听的乐了,“呵呵,堂堂大丈夫,国之栋梁,你不是应该及时洗去,你压根儿就不应该由她胡闹!”
“是。”方时君不敢多言,也不愿多言。
她趁自己睡着了瞎胡闹,这属于闺房之乐,怎么也不能细讲给外人听。
“朕还听闻她吃不下饭,你就把全京城的美食都给她买回去了?还闹的沸沸扬扬的,怎么玉面阎王这回是动了真心吗?”皇上心里还恨酸橘子那事儿呢,害的自己在后宫妃子们那里丢了大丑。
他从皇后那里离开后,直奔了丽妃宫中,娇娇滴滴的丽妃当着他的面一口气连吃了三个橘子,还说香甜极了!被愚弄的恼怒感立时充满了心底,连这宠妃都觉得索然无味了。
深宫里的女人寂寞,谁又知他这深宫里的男人也寂寞的很啊!
“请皇上恕罪。”方时君再次求饶道。
“可是动了真心?”皇上见他没回答,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方时君跪在地下,着实不想附和皇上的恶趣味,但君臣有别,他不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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