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宁朝最为尊贵的人住的地方,深宫大院里,最不缺的,恐怕就是各种各样的秘药。
第一百九十八章 你不行,那我来
“丫头,那这毒……,你能解开吗?”
杜鹊然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单从人是秦继东送来的,他就觉得奇怪。
之前百草堂和别的医馆来找苏龄玉,厚德馆从头到尾也不在其中,没道理在这种时候忽然求上门来。
“不过这件事,你得好好儿想清楚才行,这种毒我先前闻所未闻,怎么会好好儿地直接送到你这里来了?”
杜鹊然有些担心,怕苏龄玉搅入什么事情里去就不好了。
苏龄玉心里感激,杜老大概是真的担心她的安危。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毒,我能解,却也不能解。”
“……”
杜鹊然到底在宫中待过,瞬间就明白了苏龄玉的意思,能解,也不能解。
果然,此事并不简单。
杜鹊然看着苏龄玉微皱的眉,心里隐隐地动了动。
他行医多年,极少有佩服的人,可面前这个年轻的姑娘,却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惊叹。
自己已经一把年纪了,儿孙满堂,已经很够本了,可是他最近却发现,似乎还有需多事情没来得及做。
从苏龄玉这里得到的,闻所未闻的诊治法子,他还没来得及一一进行验证,他还有那么多病人没能治好……
前阵子苏龄玉的事情,连累了妙春堂的口碑急转直下,二皇子那里也露了口风,让他不要再出现在妙春堂。
可是杜鹊然忍不住,他都一把年纪了,除了医术,还能追求什么呢?
苏龄玉不一样,她还那么年轻,她身上还有挖不尽的宝藏,她,不能出事。
“如果你不能解的话,那我来。”
杜鹊然突然的出声,让苏龄玉吓了一跳,“杜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怎么,是不是怕我抢了你的名声?你别担心,诊金我一分不会少你的。”
苏龄玉急了,“杜老,那人是厚德馆送来的,厚德馆,你该是知道是谁的东西,您不需要淌这趟浑水。”
“我管他谁送来的,有病就要治,天经地义,再说这种连我都诊断不出来的毒,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见的,既然遇见了,我又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
杜鹊然说得振振有词,他看苏龄玉还想劝他,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
“丫头,你反正是不能治的,我又想要试一试,两全其美不是很好。”
“可是,我不确定这件事会造成什么影响,杜老,我不能……”
“不能什么不能?你是觉得我付不起银子吗?我可跟你说,我如今最看不上的就是银子了,也就只有你这丫头会那么财迷。”
苏龄玉无话可说,她确实财迷,但这是一件事吗?
杜老若是搅合进来,百草堂背后是二皇子,那就更复杂了。
“你有这犹豫的空,不若赶紧同我说说这毒,一会儿秦继东那家伙指不定就要闯进来了。”
杜鹊然话音刚落,外面真传来了秦继东的声音。
“杜老,苏姑娘,你们可是在里面?”
“快呀。”
苏龄玉被杜鹊然催着,无奈地简单给他说了说这种毒的药性。
外面,秦继东文弱书生的样子已经维持不住,见屋子里没人出来,手一挥,指挥着身后的人竟是想要强行破门。
沁竹大步挡住,见人过来了,二话不说直接动手,将秦继东带来的人一脚踹飞了出去。
“你这个丫头居然敢动手?”
“姑娘在里面,谁也不准进去。”
沁竹脸上毫无惧色,秦继东的脸皮颤动了几下,低喝一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上!”
屋子的门口,立刻一片混乱。
面对沁竹一个小姑娘,所有人都以为这不是一件难事,他们这么多人呢。
然而当他们又迅速被撂倒了两个时才发现,似乎想得太简单了。
沁竹脑子有些发热,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沁竹了。
叶将军时常会来姑娘的宅院,闲来无事就让岳生跟她和芷兰过招,家里铁叔也隔三差五指点她们,如今的沁竹,几乎能独自跟岳生对打一刻钟。
叶将军也会教她们一些实用的本事,比如就地取材,出手快准狠,沁竹刚刚抄起旁边一根烧火的棍子,毫不留情地劈头放倒两个,这会儿其余的人都有些不敢上前。
“你们是废物吗?居然打不过一个女人?”
秦继东不敢相信,忍不住抬脚踢了其中一人的屁股,“还不赶紧给我上!”
在他们身后,赵羽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没想到那个苏姑娘身边,还有这么厉害的丫头?果然人比人就是会气死人,有这样英姿飒爽的女子,也有像他妹妹那样,柔弱如藤蔓的女子。
赵羽忽然觉得身子冷了一下,心脏猛地一缩,牙齿情不自禁地打起了颤。
秦继东见硬闯都被沁竹给拦下了,心头大为火光,他几时受过这样的阻拦?
“扔东西过去!将她给我砸开!”
“砰!”
房间的门在此刻忽然打开了,声音极大,苏龄玉冷着脸从里面走出来。
“秦老在我妙春堂打打杀杀的是什么意思?可是觉得我一个小姑娘好欺负不成?”
苏龄玉表情严肃,一双亮亮的眼睛像是啐了冰,冷冷地瞪着秦继东。
秦继东脸上的狰狞立刻收了起来,换上了笑容。
“苏姑娘误会了,我是见姑娘在屋中没有应答,担心姑娘会不会出什么事……”
“秦老是我什么人?我必须要应答?在我的妙春堂跟我的丫头动手,秦老好修养!”
苏龄玉咄咄逼人的语气,让秦继东的脸色也不好看,但他仍旧带着笑,正事要紧。
“这事儿确实是我的不是,还请苏姑娘莫怪,不过方才姑娘已经替赵羽诊过脉了?他身上的毒,姑娘可能解?”
苏龄玉还未出声,从屋里又走出一个人来。
“秦老说的毒,呵呵呵,都不用劳烦苏姑娘,我也是会解的。”
杜鹊然慢悠悠地从屋内走出来,看着门前一团乱糟糟的样子,啧啧地摇了摇头。
“老秦啊,不是我说你,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性子还这么急躁,跟你这张脸实在是不相配。”
第一百九十九章 要成为习惯
秦继东眼睛瞪得溜圆,咬牙切齿地看着杜鹊然,“杜老在妙春堂里似乎来去自如?莫不是将这里当作了你百草堂不成?”
“非也,我不过是听闻你送了一个病人过来,还说是厚德馆的大夫都无能为力,我这不就赶紧过来看看?也是念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
杜鹊然站得笔直,说话的时候,下巴的胡子一颤一颤的,“还真就巧了,你带来的那个人我也看了,兴许我能够有法子试一试。”
“杜鹊然,你莫要逞能,赵羽所中的可不是一般的毒,你怎么可能会解?”
秦继东根本不相信,杜鹊然皱起了眉,不乐意了。
“我怎么就不能解了?我行医数十载,一直孜孜不倦地磨练医术,如今也算是小有所成,莫非厚德馆不能解的毒,就觉得别人也都解不了?那你还将人抬到这里来做什么?”
杜鹊然疾言厉色,看得秦继东脸上直抽动。
“杜鹊然,你的医术我也大致清楚,这种毒你决计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杜鹊然大步地朝他身后走去。
秦继东一回头,便看到赵羽已经倒在了地上,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不停地抽搐。
“谷木,拿我的银针来。”
杜鹊然的小药童捧着银针赶紧过去,杜鹊然刷的掀开赵羽的衣衫,手起针落,不带丝毫犹豫地进针。
秦继东死死地盯着杜鹊然的动作,却只能看出胸有成竹的流畅和自信,难道说,他是真的能治这种毒?
秦继东猛地抬头去看苏龄玉,只见她就跟在杜鹊然的身边,特别认真地看着他下针,那模样,秦继东在小学徒的身上看到过。
面前的景象,就好像一个求知若渴的小徒弟,跟在师父身边认真地学习一样。
但是……,他们想蒙谁呢!
秦继东一阵阵恼火冲上脑门,若真是这样,刚刚两人关在屋子里死活不出来又是为什么?
分明,是有问题的!
杜鹊然给赵羽施了针,没多久,赵羽的抽搐就慢慢地停止下来。
秦继东眼睛眯起,还真的有用?那么这治疗的法子,到底是……
秦继东的目光又转到苏龄玉的身上,苏龄玉察觉了,居然自然地拍了拍手。
“杜老好厉害!”
她的掌声单调又真诚,杜鹊然谦虚地笑笑,“别这么说,行医不就是为了治病救人?一个医馆治不好,总还会有能治好的。”
“……”
秦继东觉得他这么多年,休生养性出来的淡定,快要全数破功。
偏偏苏龄玉和杜鹊然两人,一个极力吹捧,一个谦虚微笑,他看得几乎吐血。
“今日,有劳了。”
秦继东硬邦邦地丢下一句话,让人扶着赵羽就要走。
“老秦,这位公子身子正虚弱,你这样急着将他抬走也不是个办法,不如……百草堂里还有些位置,也方便我治疗,如何?”
杜鹊然诚心诚意地建议,秦继东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抬了人就走。
妙春堂里又清静下来,苏龄玉将沁竹拉过来,看到她身上的几处淤青。
“辛苦你了,青芝,你去拿化瘀膏给她擦擦,记得揉开了才好。”
青芝心有余悸地拉着沁竹下去,杜鹊然慢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这毒,果然是不好解的。”
他用银针控制住了毒,秦继东却根本不让他继续治,他将人带过来的目的,真是难以猜测。
“杜老,今日的事,多谢您相助。”
“我可没助你什么,对了,银子我回去就让人给你送过来。”
“杜老……”
“应该的应该的。”
杜鹊然不容苏龄玉拒绝,这种毒他还真没有见过,能够多学一些,杜鹊然心里的幸福感爆棚,哪里还在乎什么银子。
苏龄玉无奈,只得看着杜鹊然脚步轻盈地离开。
……
百草堂的杜大夫,将厚德馆都诊不出来的病给诊出来了。
这条消息很快在坊间流传开来。
医馆关系着所有人的生死存亡,因此大家都很关注。
“是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听说杜大夫只用了一根银针,就将那人给救了回来,可神了!”
“不过厚德馆又将人给抬回去了,大概是怕传出去丢人,不过这种事情又怎么能瞒得住?”
“哈哈哈我就说吧,百草堂可比厚德馆厉害多了。”
苏龄玉听着外面传得越来越玄乎,都已经将杜鹊然传成了能起死回生的样子。
“我也说了,就算你将人给治好了,我也有办法处理的,没想到你居然用了这么个法子。”
叶少臣叹为观止,如今几乎都是百草堂和厚德馆的消息,都没妙春堂什么事儿。
苏龄玉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是杜大夫的意思,不过这消息恐怕不是他让人传出去的。”
“嗯,应该是二皇子殿下,这种机会,他向来不会放过。”
“……”
想到那个性格有些奇妙的二殿下,苏龄玉也无话可说。
“你什么时候去我家走走?我娘想你了。”
苏龄玉抬头,半晌,轻轻点了点,“我知道了,过两日就去,将酒酒也带去。”
叶少臣心里暗喜,不错不错,如今似乎已经习惯了。
娘见天儿地在他耳边念叨,让他下手别慢了,别让人给抢了去,叶少臣耳朵里都快出茧子了。
他难道不想吗?可没用啊,若是太突兀了,这丫头指不定直接就给否决了。
叶少臣算是看出来了,苏龄玉的性子,就是要一点一点,潜移默化地成为她的习惯。
苏龄玉应下了,低头继续在一块木头上描画,等画出了形状,她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开始削木头。
她上次答应酒酒要送他一个小玩意,苏龄玉左思右想,打算亲手做个陀螺给他。
她想不就是个陀螺嘛,能有多难?这会儿真的动了手,苏龄玉才悲哀的发现,她在这方面大概是有点手残。
叶少臣伸手将匕首捏住,“你干嘛呢?匕首是你这样用的吗?”
他吓了一身冷汗,刚刚匕首的刀刃似乎就擦着苏龄玉的手腕过去了。
第二百章 骗人是要心虚的
苏龄玉也惊魂未定地眨了眨眼睛,语气却毫不示弱,“这是我的匕首,我当然知道该怎么用。”
叶少臣嗤笑一声,不费力气地将匕首连同木头一起拿过来,仔细地研究了一下,手里便有了动作。
木屑一点一点被削下来,木头在他的手里,如同听话的豆腐一眼,不费吹灰之力。
苏龄玉在一旁看得郁闷,这么好的匕首,她刚刚用起来怎么就那么费力?
陀螺的形状渐渐有了雏形,苏龄玉百无聊赖,托着头看叶少臣表演。
他手指的骨节很好看,一根根修长分明,动作十分灵活。
偶尔能瞥见掌心里,有一个个的茧子,厚厚的,大概这辈子都难消掉了。
苏龄玉感受过叶少臣的掌心,有几次他抓着她的手,宽大的手掌将她的手整个包裹在里面,温热的气息,从粗砺的皮肤透过来,让她身上都冒汗。
苏龄玉猛然回神,自己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陀螺!给我想陀螺!
“这是给酒酒玩的?”
叶少臣忽然开口,打破了让苏龄玉温度升高的安静。
“嗯,上一次他给我背书,豆丁大小的人儿,居然能背出那么多来,实在难得,所以我答应给他的奖励。”
苏龄玉觉得酒酒真的是很聪明的孩子,如今去不了私塾,她觉得十分可惜,因此已经让人在找先生了。
可遗憾的是,越是读书人,在意的东西就越多,尤其是自己的名声,苏龄玉找了几个听说不错的,都无疾而终。
她又不肯将标准降低,毕竟酒酒正是开蒙的时候,一个好的老师,对他来说的太重要了。
叶少臣抬头瞥了她一眼,已是猜到了苏龄玉在想什么。
“别急,会有法子的。”
能有什么法子?难道还能逼人家教书不成?宁朝的先生那是一个比一个有气节,宁死不屈的都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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