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松然刻意没让目光凝结在苏龄玉的身上,转而看向江怜南,“江姑娘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我来哪里需要凌公子准许吗?”
哟,苏龄玉捧着茶盏看戏,还没见过江怜南这种口气怼人呢。
“在下并非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江姑娘即便来了这里,又怎么会跟苏姑娘在一起。”
“你什么意思?”
江怜南皱起了眉头,“你觉得我是有目的接近她的是不是?”
让苏龄玉无法理解的是,凌松然居然没有及时否认,他是傻的吗?
江怜南见他几乎是默认了,直接怒了,“你是不是还觉得,之前的事就是我说的,现在看到她毫发无伤,所以我又想出了别的诡计要来害她是不是?”
“……还挺合情合理。”苏龄玉觉得江怜南的思维方式很缜密。
江怜南瞪了她一眼,“你闭嘴!”
“哦。”苏龄玉一点儿没有被针对的自觉,虽然其实在这件事里,她也是受害者。
凌松然脸色有些涨红,没想到江怜南居然能够将他心中所想都说出来,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
见他沉默不语,脸色又有些尴尬,江怜南知道自己猜的即便不是完全一样,也差不了多少。
生平第一次,江怜南尝到了什么叫做怒火焚烧!
她就是对苏龄玉再看不上,之前再羡慕嫉妒恨,她也没有想过要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她的身份不允许她这么做。
可是现在,凌松然却竟然如此揣测她,在他的心里,自己就是个心狠手辣奸诈狡猾之人吗?!
“咳,江姑娘,凌公子恐怕也不是这个意思,你是太傅之女,总是会大度地听一听别人的解释吧?”
苏龄玉看江怜南都气得发抖了,忍不住开口打圆场,顺便在桌下狠狠地踢了凌松然一脚。
他还发什么呆啊,这种情况,就算心里之前是那么想的,也得做出完全不是的样子才行啊!
江怜南猛地转头,瞪着苏龄玉,“你为什么踢我?”
“……”
苏龄玉反应也快,一脸茫然地看向凌松然,“你为什么踢她?”
“……”
凌松然顿时结结巴巴起来,“我、我没有,我不是……”
“江姑娘,大概凌公子也不是故意踢你的,你别在意啊。”
江怜南原本愤怒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了,可苏龄玉撇的毫无心理负担,她几乎被气笑了。
“这就对了,江姑娘还是笑起来好看,娇嫩嫩跟朵花儿似的,女子生气会生皱纹的,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苏龄玉光说还不够,伸手趁江怜南不注意,在她脸上摸了一把。
“真滑,果然是太傅之女,平日用的香脂都是寻常见不到的吧?怪不得都说肤如凝脂,真是一点儿不夸张。”
江怜南被她的一摸吓得往后靠了靠,手捂着脸颊,活像是被调戏的小姑娘。
第二百零三章 八卦也是一门学问
苏龄玉看得心里无比满足,看看那粉嘟嘟的脸颊,水汪汪的眼睛,勾的人心里怪痒的。
一旁被忽视的凌松然木然地看着,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喝的不是茶,是喝了酒?
他还担心江怜南会对苏龄玉做出什么事情来,结果,谁对谁做什么?怎么感觉,她们两在一块儿,反倒是江怜南落了下风呢?
“怎么了这是?”
自觉消失的叶少臣,在看到凌松然的时候又冒了出来,结果就看到江怜南羞愤又楚楚动人的样子。
他无奈地叹气,朝着苏龄玉,“你怎么人家江姑娘了?”
苏龄玉一脸无辜,“我就摸了一下,真的,主要是因为江姑娘生的真好,漂漂亮亮的谁不喜欢,我就没忍住,哎呀不过手感真好,滑滑嫩嫩的……”
“我、我先走了,你们……”
江怜南的脸这会儿几乎能滴出血来,话都没说完,就带着白萍落荒而逃。
“啧。”
苏龄玉有点可惜,她还想着能不能再趁机摸两下。
苏龄玉扫了一眼还在旁边云里雾里的凌松然,手指敲了敲桌子。
“凌公子还愣着干什么?刚刚你冤枉了江姑娘,是不是打算就这么算了?人家是个姑娘,你这么揣度她,难道都不打算解释一下?”
凌松然这才像是醒了一样,抿了抿嘴唇,迅速追出了千扇楼。
“你呀,连江怜南都不放过,胆子也真大。”
苏龄玉一脸得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那,我怎么没见你对我也控制不住呢,你这是区别对待,我要抗议的。”
“……”
苏龄玉的得意碎成了渣渣,面前的男人居然用很委屈的目光无声地控诉。
他平日都不照镜子的吗?不知道这种表情算是犯规,谁允许他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露出这么有杀伤力的表情的!
“苏姑娘这样差别对待,我会伤心的……”
苏龄玉觉得自己大概体会到了刚刚江怜南的感觉,脸颊热热的,尴尬地笑了笑,“那什么,柳儿姑娘呢?若是今日见不到的话,那下次再来也是可以的……”
耳边轻轻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听得苏龄玉耳朵发痒,想要用手使劲揉一揉才行。
“柳儿在下面,我让人将她叫上来吧?”
“还是……算了吧。”
苏龄玉扼腕,她这会儿居然没有想要调戏美人的心情了,明明刚刚是爆棚的!
都怪眼前这个家伙!
……
千扇楼发生的事情,落在那桌文人的眼睛里,早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情况。
“看看,我就说吧,江姑娘和凌松然吵起来了!”
“怎么可能不吵呢,江姑娘去找苏姑娘是为了什么,她和凌松然又是什么关系?真是错综复杂!”
“我的天,叶将军也来了!”
“啧啧啧,江姑娘居然被气跑了,这苏姑娘有多大的魔力,竟能让叶将军对江姑娘如此不怜香惜玉?”
“哎呀,凌松然去追了……”
谁说文人不八卦的?也只有一些真的醉心于学问的人,才真的能两耳不闻窗外事,其余的,八卦也是一门学问!
于是这日的事情,很快就让不少人都知道了。
叶少臣,苏龄玉,江怜南,凌松然,这四人在无聊又八卦的人口中,演绎了一场场缠绵悱恻的爱恨纠葛,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表哥,外面那些传闻,你听一听笑一下就可以了,不用放在心上。”
苏龄玉从来都是这么做的,并且笑得还特别欢快,多有趣啊,群众的想象力是无限的。
傅汝炎笑不出来……
“龄玉妹妹,你怎么能还如此不在乎?外面都在说,你和叶将军,你们……,哎,叶将军也是的,根本不知道避嫌,怎么能还时不时来你这里。”
傅汝炎心里无比担心,他都没说全,外面有点人说的可难听了,什么苏龄玉不择手段,不知羞耻地攀附上叶将军。
还有什么自以为飞上了枝头,到头来不过也只能做个没名没分的侍妾,以色事人……
傅汝炎听到的时候,气的脑仁都疼,恨不得冲上去将那些人的嘴都给堵上。
“表哥,那些人说什么,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苏龄玉由衷地劝他,“我也没那个空闲生气,有时间的话,我还不如多做些药来卖,多赚点银子不是更好?”
之前苏龄玉将妙春堂的药品都提了价,没过多少日子,黄老就一脸迷幻地来找她,说是药开始有人买了。
开玩笑,苏龄玉做的那些,都是凝结了千年智慧的结晶,药效比起宁朝本土的药来,效果不知道要好多少,她从来没担心过能不能卖出去。
虽然仍然没有人敢大张旗鼓地进妙春堂看病,买药却是能避人耳目,另外也有一些小医馆,背地里也会来找她继续求救。
苏龄玉可不在意名声,她想要的东西从来简单直白,银子!
“龄玉妹妹……”
“对了表哥,何姑娘是不是病了?”
傅汝炎还想再说什么,听见苏龄玉的问话,神色变得有些焦虑。
“不瞒妹妹,何妹妹确实病了,那日从你这里回去之后便有些不好,晚上至少会惊醒五六次,每一回都做了噩梦,惊恐不已。”
“之后便有些不好了,人也消瘦了不少。”
苏龄玉也猜到了,语气关心地问,“那可要我去给她瞧瞧?”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她……。”
傅汝炎有些不好说出口,何慕香听到要请苏龄玉来诊治的时候,害怕的大喊大叫,泪流满面地拒绝,最后居然生生地晕过去了。
这说出来,龄玉妹妹还不知道该怎么想呢。
“我想着,还是先将她送回平城吧,将她交给何家来管。”
苏龄玉点点头,“表哥想得很对,何夫人会担心的。”
傅汝炎目光有些闪动,“那,龄玉妹妹,你可愿意跟我一起回去?”
这个问题,这阵子傅汝炎隔三差五的就会提出来,哪怕苏龄玉一而再再而三地说服他,过后想想,傅汝炎仍旧觉得留她一人在京城不妥。
苏龄玉都要叹气了,怎么又来呢?
第二百零四章 否则我弄死你
“表哥,你是知道的,我不想让祖母和舅母为难,表哥也替我想想吧,你们什么时候离京?我给祖母,舅舅舅母,还有两位妹妹准备了些礼物,还要劳烦表哥将东西带回去了。”
傅汝炎知道,他大概是劝不动苏龄玉了。
若是他依照本心,是想将她带回去的,只要苏龄玉有一丁点儿想要回去的想法,就算再难,傅汝炎都会咬着牙承受下来。
可是苏龄玉从始至终,态度都不曾动摇过。
“何妹妹的情况有些不好,我打算……,三日之后就动身。”
“好,我知道了。”
……
“啊啊啊……”
暗房里,一张大床上,蜷缩着一个人影,浑身痉挛着发出痛苦的呻吟。
连接暗房和外厅的帘子被放下,有人沉着声音问,“怎么样?”
“殿下,杜鹊然的诊治,确实将毒给激出来了,赵羽的情况很不好。”
“那杜鹊然有这个本事?”
秦继东抿了抿嘴,“当日杜鹊然和苏龄玉在一个屋子里待了有一会儿,出来之后,杜鹊然便给赵羽施针,小的……小的也分辨不出,他是原本就知道,还是那苏龄玉告诉他的。”
“呵呵呵。”
一阵低沉的冷笑声,让秦继东浑身发寒,后颈的毛孔一颗颗炸开,毛骨悚然。
“老二还是那个性子,竟然容许手底下有人敢插手我的事情,不过算了,用不着再继续尝试,没那个必要了。”
秦继东心里一惊,没有必要的意思是,苏姑娘有没有替姜先生解毒,都已经不重要了?那……
“那妙春堂之前的口碑不是还挺好的?想个法子,让它变得更好,即便超过了厚德馆也无妨。”
秦继东心里有一万个疑问,却只能低头应下。
“那殿下,赵羽身上的毒……?”
“杜鹊然不是会治吗?那就送去给他治,若是治不好,百草堂的名字还能在京城叫那么响吗?”
“小的知道了,殿下放心,小的一定会办得妥妥帖帖。”
秦继东微笑着行礼,就算之前治得好,也会变成治不好的。
……
苏龄玉在大肆采买东西。
之前给傅家也准备了礼物,但是她总觉得不够。
傅家能够在得知自己出了事之后,第一时间让傅汝炎过来,苏龄玉从心底里感激。
她还空出时间做了不少药酒,还有各种各样补益养气的药丸,只要是苏龄玉能够想到的,她都给准备了不少。
“苏姑娘,您能去一趟百草堂吗?杜老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
百草堂来人请她,苏龄玉点点头,让人将买的东西送回去,跟着人去了百草堂。
进了内院,杜鹊然满脸焦急地迎出来,“丫头,怎么跟你说得不一样?这人、这人体内的毒素非但没有逼出来,反而加重了。”
苏龄玉看向躺在床上的赵羽,心里一惊,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那日她见到赵羽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的,还知道花言巧语强词夺理,可是这才多久,这人怎么就变成这样要死不活的了?
苏龄玉二话不说上前诊断,面色却越来越沉,到最后冷着一张脸,面如寒冰。
她从青芝手里拿过银针,在赵羽身上下了数针,又拿了两粒药丸用水化开,捏着赵羽的下巴给他灌下去。
大约一刻钟之后,赵羽的眼睛才慢慢睁开。
“我……,还没死?”
赵羽声音干涩难听,居然还想笑一笑,一咧嘴,嘴唇崩开一个口子,血珠争先恐后地往外冒。
“没死,不过也快了。”
苏龄玉用帕子擦了擦手,“他们给你又喂了什么?或者说,你又误食了什么?”
赵羽的目光里闪出一丝愤怒,却很快归于平静。
“你们治不好我的,何必白费力气。”
赵羽笑起来,笑容里居然有几分挑衅,“厚德馆都治不好的人,怎么会让百草堂治好?”
这次厚德馆的人将赵羽送过来,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留下大概在他们的心里,赵羽已经是个死人了。
赵羽的语气里有愤世嫉俗的痛快,和难以察觉的悔恨,反正,都要死了……
他的眼神迷离起来,冷不丁身上一阵疼痛,低头看去,苏龄玉将一根银针插进去一寸有余,疼得他冷汗直冒。
“谁告诉你,厚德馆治不好的人,就没人能治了?它算什么?”
苏龄玉的眼睛眯起来,她生气了。
尼玛太子殿下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杜老帮了她一次,就要搭上百草堂的名声吗?
将一个要死不活的人送过来,是想让杜老承认他没有办法救吗?
“我没让你死之前,你就得活着,否则我弄死你。”
赵羽:“……”
杜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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