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他的手,孟玄泠一瞥,她哪里不知道他什么心思,“我之前受伤问过大夫,大夫说我自小体弱不易有孕。”他常常将儿子挂在嘴边,她有时不由得有些难过,本想婚后再与他说,但见他这般喜欢孩儿又怕他婚后知道嫌弃自己,便主动开口,她虽然贪恋蒋深带给她的宠爱,却也怕这喜爱转眼即逝。
蒋深知道两人日后会有孩子,所以并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马上翻身将人重新纳入身下,勾唇道:“那我们便多试几次,总会有的。”
滋味太好,总让开了荤的人欲罢不能。
到底还是生疏,当再一次闯入时,孟玄泠纤指已经划过那紧实的脊背,咬牙道:“不要把在里面!”
沉溺在柔软中的人已经不想思索其他,“好乖乖,月后为夫便要出征,今晚便 ”
孟玄泠年岁较之蒋深太小,身量也小了他一大截,被他捉弄便如捉小鸡一般简单,长夜漫漫,自然抵不过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这般恩爱缠绵不断,那厢也有人相拥一处。
严崎哭的汗水津津抚着脸上的掌印,李珣颇有些不耐,抚了抚她的后背,“你若是乖些日后定为朕的妃子,你若是再胡乱说话坏了大事朕定要问责你的。”
严崎红肿着眼睛点了点头,却死死的攥住衣角,等着以后吧,等着以后她成为了妃子定不会让那劳什子公主好过。
各有各的算盘,各有各的计划,殊不知这世间许多事都不是按着计划走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
☆、049
羌族进犯,虽然有久经沙场的将士自告奋勇请战,但最终的领兵主将落在了蒋深的身上。
出征的日子已定,即便再不舍蒋深也必须离京,所以一下朝蒋深便将午睡的人偷偷抱进府邸。
小脸因为酣睡而泛着红晕,蒋深一遍遍的描着小脸的轮廓,时不时搔弄下人儿的小手,惹得睡梦中的人翻了个身。来了逗弄的兴致,蒋深跟着追去,将人重新揽在怀里,哪知那酣睡的人儿却突然坐起,娇憨怒斥:“今早才刚刚睡去,你还有没有完?!”
水灵灵的眼眸透着通红,知她是真的累了,蒋深忙将人抱回来,忙讨好道:“好好好,睡吧睡吧,不扰你了。”
他认错倒快,孟玄泠倒还想趁机说些不是,却因着他的态度都堵在口中,半晌闭上眼睛继续睡去。
然而再醒来时,又换了了地方。
淡淡的余晖透着木板间的缝隙洒在脸上,晚归的日光并不刺眼甚至有些异样的温暖柔和,孟玄泠起身打量了下四周,木青榻,矮墩的木桌,除了简单的陈设再无其他。
起身将木屋的窗子推开便有殷红的霞光装满了整个屋子,孟玄泠也才知晓自己原是在一处树上的木屋内。
提起裙摆,沿着木屋并不陡峭的阶梯走下,远远便看到一人赤膊的站在泛着磷光的湖水前,每每抛出的鱼线身上的肌肉便跟着紧绷,孟玄泠蹙眉,这人何时将自己带到这山野之中了?
似是听到响动,蒋深回身,见自家乖人小脸绯红,头发凌乱的站在阶梯上,忙走过去,坚实的手臂揽上纤细,握住细腰时便将站在最后两节台阶上的人抱下,“刚睡醒便皱着眉头又在生哪门子气?”
刚睡醒的人总会有些发怔,孟玄泠本是嫌恶他身上的汗渍的,但仍旧头靠在他胸口木木开口:“就生你的气。”她最近总是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大顺眼,或许是太想回大燕了。
自从两人敞开心扉,蒋深偶尔便能见识到他家乖人的小性子,只恨不得将作怪的小人揉进胸口,将人抱在书屋下的桌前,拿过披风将人从头到脚的罩住,吻了吻她的额头,“再等一下,为夫给你烤鱼吃。”
谁稀罕他的烤鱼,孟玄泠撇了撇嘴却仍旧乖巧的坐在椅子上,偶尔伸手拨弄桶里还鲜活的鱼虾,温和的湖水浸湿了手,让那刚刚睡醒的混沌散去,任由清风拂面,享受这些许的惬意。
许久,并不稀罕鱼虾的孟玄泠再吃完第四条鱼后擦了擦嘴,“我想吃虾!”
将撒上淡盐已经烤的大红的湖虾递了过去,顺便将人抱在怀里,“可是合了胃口?”
最近确实吃的比以往多些,毕竟没了让她倒胃口的事,看着他剥虾的手来回游移,嫌弃他的笨拙孟玄泠纤纤拿过虾子剥的飞快。
日头已经渐渐沉下,堪堪露出半个头时,两人已经吃饱相拥在树屋之上,“等为夫回来便带你回大燕。”
心知她这些天气闷多半来自此,蒋深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抚着怀里的人,大手摸着那因为吃饱而稍稍凸起的肚子,不由一笑,而后又是惆怅,前些天太医过来看过,他家人儿并未有孕,没能在出征前将人娶回家多少有些不放心,“羌族筹兵不多,为夫早早便能回来,京中隐隐有动荡之势,乖乖莫要乱跑,若是有事便去寻薛叔叔。”
孟玄泠懒洋洋的靠在他怀里胡乱的点着头,“你答应我的不许食言,等你回来要带我回大燕。”
看她慵懒的模样,蒋深附身吻了吻她的额头不放心的嘱咐,“乖乖明日便称病,再不出府最好。”
第一次有些不愿他的离开,孟玄泠眼帘低阖,纤长的睫毛落下一道阴影,撇了撇嘴:“既然这么不放心,做什么要亲自带兵出征呢?”她心里不愿他离京的,明明一切尘埃落定为什么要自己去犯险,她听说过的,楚良与羌族近几年的交战从未胜过,早已经元气大伤,既然新帝有意割地与羌族为何还要应战呢。
蒋深不语,他遵照母亲的希望隐匿在百姓之中,远离世俗,却因着他的乖人入仕,随着深入朝堂他除了护好他的乖人外唯一的私心便是替父亲报仇,他没有父亲那般大义誓守楚良疆土,但却不甘父亲死在那羌人手中,他不能将自己的身世说与她听,毕竟他的身世除了招来杀身之祸并没有旁的好处。
“就这一次,乖乖,这次之后我再不离开你,只守着你好不好。”
额头相抵,孟玄泠有些不敢注视他眼底的温柔,她是不是开始依恋他了呢,否则也不会不想他离开,轻轻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的在他抠弄他衣袍上的绣纹,不舍的话她说出口,千万感慨之后只吐出一句话来:“你早些回来。”
感受到了离别的伤感,蒋深抱着怀里的人轻轻悠荡,“若有事一定要修书给我,不管在哪里我都会赶回来,在我心里乖乖始终是最重要的。”
孟玄泠的心随着他轻柔的话一颤,两人相处多半他都是那个极尽猛攻的人,甚少有这样温柔细致的时候,犹豫半晌,孟玄泠抚了抚心口的项链,回过身看向他的眼眸,“之前庆元帝所寻的虎符是不是这个?”说话间将脖颈上的项链拿下,“严峥去世前将这个玉佩给了我,我不知是何物便丢在一处,近些日来总觉得不安,又不知如何处理。”确实是一件烫手的山芋,如今蒋深重权在握,新帝若是知道她手里拥有虎符更会忌惮蒋深。
光下,黑色的玉佩被照的通透,蒋深蹙眉端详半晌,祥龙白虎并非所有的事物都能雕刻,凭着传言中的描述,蒋深已经断定了手里的玉佩定然就是那消失许久的虎符,俊脸上并没有一丝凝重,神色淡然的将玉佩放回人儿的衣襟,“带着吧,既然严峥将这枚玉佩给了你,乖乖便留下吧,日后说不定派的上用场。”
她一个女儿家拿着这虎符做什么?能有什么用场?孟玄泠蹙眉:“会不会有麻烦?”
吻了吻她的额头,蒋深安抚道:“不会,只要乖乖不露白,日后若有麻烦它说不定能救乖乖一命,手里有筹码总比没有筹码强。”
这倒是让孟玄泠意外,她还从未想过将这东西当做筹码来看,这么一想确实也是,已经消失这么久的东西仍旧人人都想拥有,她得了又有何妨,想开了便心松了,将玉佩小心收好,孟玄泠乖巧的窝进他怀中看向天边最后的霞光。
看着她的小脸,蒋深心头都是眷恋,“乖乖要乖些,若有事定要传信给我,不要强出头,为夫走前会给你留下两只信鸽,是我自小养着的,你若传信我一定会收到。”
他总要将她安排妥当才放心离开,即便他离开,留在京中的人也足以保证她的安全。
夜色黑下来的时候,蒋深将怀里熟睡的人送回了誉王府便折身回了山寨,却没想到原本应是静寂下来的山寨此时却灯火通明。
刘三懒洋洋的靠在树干,赵闯骚了骚头上前,“深哥,我们能不能随你一同上战场啊,羌族抢了我们那么多东西,大家也都窝着火呢。”
蒋深扫视山寨的众人,并未开口,众人正要再三请求,蒋深抬步之时这才开口:“到了战场上只有军令,若敢不从一律格杀!”
众人一怔,随即大喜,这便是同意他们一同上战场了?
比起以往的出征,这一次的出征似乎得了百姓的信任,新贵将军的威名已经传遍,只想此次能够一雪割地之耻,城墙内外人满为患,进行百里送军出行。
城墙上孟玄泠看着远去的蒋深心头总有不安,看着他频频回头却也仍旧挂起笑意。
蒋深是不舍离开的,所有牵挂都是她,可这次出征是他打心里主动的,既然有机会为父亲报仇他不想错过。
回首间,蒋深看着那站在城墙上越来越小的身影,咬牙转身,驾马向前。
放下围帽的素纱,孟玄泠垂下眼帘,抚了抚心口,她不该这样依赖一个人的,可从来没有人待她这样好,她总忍不住心动了。
就着枝翘的手走下城楼,孟玄泠一阵恶心。
枝翘一怔,“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那恶心之感已经压下,孟玄泠摆了摆手,“许是这些天吃的多了,这会儿有些不打舒坦。”
月余,大军一到西南战场便训练有素的融入西南原驻军内。
李九重亲自出门相迎,看到来人连连大笑,“爷竟然能说动薛先生亲自来战场。”
蒋深摘下头上的铁盔放在手中,“李叔叔料错了。”
李九重一怔,仍旧大笑,嘴里却苦涩,在他们蒋家军中虽然各分主和主战两派,但在心里似乎都期盼着有朝一日为老将军报仇,薛洲这么多年反对爷入仕,最后却未加阻拦,心里当是也想为将军报仇雪恨吧。
帐帘被挑开,一身席白长袍的男人挑帘而出,看向来人拱手笑道:“寨主,不过数月又见面了。”
陆谨言此来西南战场也未曾想到这么快便能见到蒋深,到底是多年的情谊,忘记不快,一同入帐商讨紧促的战事。
作者有话要说: 风雨前的宁静……
☆、050
自蒋深走后一个月,孟玄泠身上的那份难耐便越演越烈,直到被锦绣嬷嬷看见这才差人去请大夫过来瞧。
丫鬟小心翼翼的剥着龙眼,严崎一个一个的放入口中,龙眼的滋味极好,但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吃过了,因为龙眼金贵,良都少有,只能从遥远的南边运来,可如今不一样了她如今的身份不一样了,她身边如今都是皇上派下来的侍从,单凭这个旁人也要掂量三分,她想要什么自然有人奉上。
听了丫鬟的传话,严崎眼眸微阖,“那大夫怎么说?”
到底是不大好说出口的话,丫鬟咬了咬唇附身轻道:“许是有了身子。”
严崎一怔,肃然惊起,抚掌拍手,嘴角一勾:“好啊好啊,到底让我抓住了把柄,今后我要人提到她便要耻笑她未婚先孕!”
这边的孟玄泠揉了揉额角,不去看房内一脸忧愁的几个丫鬟,忍下又一波恶心,明明上个月太医看过,为何没有诊出她有了身子,三个多月月份已经不小了,为何太医没有诊断出来,心头烦躁孟玄泠暗自埋怨蒋深乱来,差丫鬟上前磨墨,她必须写信给蒋深。
逗弄了两下笼子里的两只信鸽又喂了些吃食,孟玄泠才忧心忡忡的将信鸽送走,看着信鸽飞去的方向,那份不安好似稍稍减退。
兵马厮杀,战场一向是人间炼狱,战火烧的人睁不开眼,即便如此仍旧不敢有半分松懈奋力搏杀。
羌族近些年连连战胜,早已不把楚良当做相当的对手来看,如今见楚良大军势如破竹连连攻破诧异愤慨之时不得不退居百里重新谋划战局。
初战告捷的消息随着楚良大军发动第三次攻势时被送入良都。
大殿上李珣嘴上含笑,桌案下手已经握成了拳,蒋深的胜利带给他更多的是威胁。一个岐南王便已经是父皇曾经的心头大患,若是再来第二个岐南王怕是他李家的江山都要改名换姓了。
闭上眼睛,李珣靠在书殿内的椅子上叹息开口:“那虎符还没有下落?”
暗处一人跪地而拜,“暗查了严家小姐的院落,没有虎符的下落。”
李珣长叹一声,苦恼的睁开眼眸,他手没有忠实的兵力,便意味着他的话没有分量,他算是明白父皇为何宁愿割地给羌族也要遏制权臣独大,既然有过先例,他何必茫然愁苦?
大小战役过后,西南战场艰辛地迎来了第二次大捷,羌族似是改变了之前轻敌的态度调任兵马筹措粮草。
虽然取得大捷,但大营内所有人都面色紧绷,寒冬将近,粮草开始不足。
众人挪动沙盘之际,信兵跌跌撞撞的的从临近的城里赶来,一脸喜色,“将军,皇上拨粮调兵了。”
闻言帐内的几人接连面色稍缓,“将军这下我们可以先行出兵了。”
蒋深却仍旧面露端凝,半晌后才道:“不行,见了粮,见了兵才能出兵。”他不信李珣,除非眼见为实,否则决不能鲁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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