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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佳人》
作者:尤妮丝
文案:
瓜尔佳昭嫆一点都不想给自己的表姐夫当小妾,可无奈表姐夫的奶奶相中了她。哦,她表姐夫叫玄烨,年号康熙;她表姐夫的奶奶叫布木布泰,谥号孝庄……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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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昭嫆与昭景
瓜尔佳昭嫆都快忘了自己上辈子叫什么名字了。大约清朝呆得久了,脑子里那些现代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她只记得,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是刚刚降生的女婴。一落地,便听见了婴孩的嚎啕大哭——哭的不是她,而是那个抢在她前头降生的“室友”。
该室友的身份是她的孪生哥哥,对于这个哥哥,她第一印象就是只红彤彤的男包子,丑得跟猴子似的。——这只男包子之前与她在狭窄的母体内一起生活了十个月,而且还是赤果相对。
在未来很长时间里,男包子哥哥经常在她面前随意大小便,完全木有羞耻心。
婴穿就已经够痛苦的了,可她居然还得跟另一个经常嚎啕、动辄撒尿的婴儿同床共枕。无数次,睡梦中被他吵醒,无数次被童子尿浇醒——每每遇到这种操蛋的事儿,她都恨不得掐死旁边那位不友好的室友哥哥。可惜她也是个婴儿,连掐死人力气都木有。
一直到三岁,在她强烈的要求之下,终于“分、居”了。瓜尔佳昭嫆才总算解脱了,那段婴儿时期难以磨灭的记忆,让她无比讨厌这个孪生哥哥。
对于自己的名讳,她也完全没有命名权。幸好额娘李氏读过不少书,精挑细选之后,给她取名昭嫆。
昭,乃光明之意。
嫆,乃容颜姣好之意。
都是极好的字眼儿。
而孪生哥哥则取名昭景。
李氏是个能生而且会生女人,李氏生她与昭景的时候已经三十五岁了,可以说是老蚌怀珠,而且还一怀怀俩。龙凤双生,当真是极大的吉兆。
她落地之时,大哥博敦就已经十八岁了。她在娘亲肚子里的时候,博敦就已经娶了他他拉家的格格为妻。昭景踉跄学步的时候,小侄儿文衍就降生了。
她与昭景十岁的时候,二哥博和托迎娶了马佳氏。
现在,她十六岁。三哥昭景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三个哥哥,就属昭景长得最俊俏,唇红齿白,杏眼桃腮,比旁人家的格格都要漂亮。
大哥二哥长相都肖似阿玛广德,方脸宽额,一副敦厚模样。而她与昭景像极了额娘李莞,嫩脸修额,一副俏丽姿容。
李莞如今上了年纪,都风韵犹存,可见年轻的时候是何等美人。容貌随了母亲,对昭嫆而言是好事儿,可对于昭景而言……他的脸蛋自小被人打趣,所以谁夸他好看,他就跟谁急。
李氏笑吟吟看着一双儿女,“如今你们俩都大了,景儿要娶妻,嫆儿也要选婿了。”
昭嫆红着脸道:“按照规矩,八旗女子,要逾岁了,方才可以自行婚配的。”——按照清朝选秀的规矩,十三岁至十七岁的八旗女子,都在待选之列。逾岁便是超过十七,也就是十八岁。十八岁以后再结婚,昭嫆还勉强可以接受。
如今是康熙十八年,已经有四年不曾选秀了。原因嘛,自然是因为三藩之乱。她倒是要感谢战乱的缘故,所以选秀一度搁浅。如果她记得不错,三藩之乱要等到康熙二十年年底才会平定。而那时候,她就十八岁了,自然不必再参选。
阿米豆腐,感谢佛祖!
李氏抬手刮了刮昭嫆发烫的脸颊,含笑道:“快了。你都十六了,就算不能立即成婚,也该私底下相看着了。”
昭景一旁吃着瓜子,笑嘻嘻道:“难得竟能瞧见妹妹脸红的样子,只是不晓得会便宜了哪家臭小子。”
昭嫆啐道:“三哥只管放心,谁叫你比我早出生半个时辰,必定是你先娶了嫂子,然后才是我出嫁!”——唉,谁叫她是穿越过来就出生了,若是早穿越一会儿,她额娘肚子里,她一定抢在前头出生,也好做一回姐姐!
昭景别看一副脸白肉嫩的样子,脸皮却是颇有厚度的,他舔着脸对李氏道:“额娘可得帮我挑个漂亮的媳妇,若长得不美,我可不要!”
昭嫆忍不住“嗤”得笑了,“若要找个比三哥还美的,的确不好找!”
听了这话,昭景果然被刺中痛楚,他跳起来气呼呼叫嚷:“嫆儿你又嘲笑我!!我可是你哥哥!!”
昭嫆撇撇嘴,她还真没把昭景当哥哥看待。小时候没少见他各种囧事,一岁尿炕,两岁啃脚丫,三岁摔屁股蹲,四岁拉屎不擦屁股……看到这些,试问谁能把昭景当哥哥看?反倒是从小到大,都是她照顾昭景好不好?
她可没少给昭景擦鼻涕、擦口水,甚至还擦过小屁屁!!o(╯□╰)o
尼玛,她感觉自己幼年,根本就是个奶妈啊!!
所以,她一直都是用看小孩儿的心态来看昭景,一直以来,也没少嘲笑他。
比如说,昭景六岁时,居然还尿炕!!
昭嫆深深记得婴儿时期同、居那段日子没少被他水漫金山,就把他六岁尿炕的事儿通告全府上下,后来即使长大了,昭嫆也屡次提及他年幼时候的囧事,来满足自己的报复心理。
昭景自是气得无以复加,也想反过来嘲讽昭嫆。
可惜昭嫆小时候跟小大人似的,自打会走路,就没尿过炕,学走路的时候,摔倒了,也从不哭,而是自己拍拍灰尘爬起来。可以说从未出过囧。从小,昭嫆就是父母长辈口中乖宝宝,而昭景就生生被反衬成了反面教材。
因此昭景想嘲笑妹妹,几乎是没有机会的。
昭嫆完全不理会恼羞成怒的昭景,笑嘻嘻跑到额娘李氏身旁,低声道:“额娘,三年前有一回,三哥还被旁人当成是我姐姐呢!!哈哈哈!!”——那件事情,昭嫆永远也忘不了。
昭景的耳朵极尖,他气急败坏地大吼道:“不许说!!不许说那件事!!!”——昭景的脸瞬间火红得跟朝天椒似的。
李氏虽满腹好奇心,但也知道小儿子气坏了,便道:“好了嫆儿,你就别挤兑你哥哥了。”
昭景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顿时将三年前那家伙给骂了底朝天。那个以貌取人的猥琐大叔,若叫小爷再瞧见你,一定要把你踹进湖里喂鱼!!
同一时刻,紫禁城里,某位大人物狠狠打了个喷嚏。
第02章 眯眯眼和丹凤眼
记得那是康熙十五年的秋天,香山的红叶如火。
昭嫆与哥哥昭景拿着刚抄好的佛经,在香山分发给来往香客。这佛经是她和昭景一字一字抄写出来的,着实费了不少功夫。
彼时,三哥的身量与她相若,昭嫆便索性穿了昭景的衣裳。
那是件春蓝色云锦长袍,外搭一件卷云如意纹绸豆绿掐牙的小马褂,穿着倒是极清雅。
一头乌黑的秀发梳就一个油光水滑的大辫子,头上则带着一顶铅白色素锦瓜皮帽,帽上嵌着一枚红玛瑙帽准,宛若眉心一点胭脂,格外衬得小脸蛋白嫩嫩、红扑扑,活脱脱一个俏丽小公子。
发到最后,已经日头老高,周遭已经无人,只遥遥瞧见远处竹林中有个亭子,亭中依稀有人,便奔着过去了。
没想到才刚靠近几步,就被人高马大的家丁侍从给拦住了。
昭嫆只得解释道:“家母病重,所以我抄了些佛经在此广布众人,为家母祈寿。”
亭中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子,衣着甚是不俗,昭嫆一眼就看出,那是最上等的玄青色杭罗,细细密密的暗曲水纹,虽不显眼,但在阳光,依稀可以看到点点银丝,是因为这杭罗是掺了银线织就的。
男子身上并无太多配饰,只在手上带了一枚翠盈盈的扳指,那翠绿的成色如碧水般盈透,一看便知是极品的碧玉。这样的玉,哪怕是勋贵之家,也难得一见。
因此昭嫆丝毫不敢失礼,语气上很是客气。
那亭中男子听了这话,便抬头朝昭嫆看了一眼,他的目光在昭嫆白净嫣然的小脸蛋上停滞片刻,便道:“叫她过来吧。”
昭嫆抱着满怀佛经进了亭中,客客气气抽出一份,递了上去。只见眼前的男子虽然年轻,但气度沉稳安泰,举手投足见也颇有几分气势。
玄青罗衣男子瞅了一眼佛经,眼底微微一动,打量着昭嫆嫩生生稚气未褪的脸蛋,道:“你小小年纪,字写得倒是不错。”
昭嫆笑了笑,她六岁开始写字读书,好歹是个成年人的灵魂,又有上辈子的经验,自然学写字快得多。
他又问:“你说你母亲病重了?”
昭嫆点了点头:“额娘是早年生我的时候,留下的病根。”李氏生她与昭景的时候,已经三十五岁了,这个年纪的女人,生孩子本就辛苦,何况一下子生了俩!!
玄青罗衣男子一愣:“你是满人?”——额娘这个称呼,只有满人才会这么叫。方才昭嫆说“家母”,这男子还以为昭嫆是汉人呢。
昭嫆“哦”了一声,“我额娘是汉军旗,阿玛是满军旗。”——所以她当然是满人。
玄青罗衣男子沉吟片刻,道:“汉军旗嫁给满军旗,倒是不常见。”
那是因为她已故的外祖母是清太祖努尔哈赤的孙女、郡王阿巴泰的女儿。不过这些昭嫆没说,她不想表明自己的身份。眼前是个男子,在古代,多少要避讳些的。她只是出来布发佛经而已。
故而昭嫆只是淡淡一笑,对他稍加解释前因后果:“额娘的病原也不打紧,可病初恰逢七月十五中元节,额娘梦见去了阎罗殿、看了生死簿,说自己活不过今年了。所以才生了心病,怎么吃药也不见好。半个月前,有个道婆登门,给出了个主意,说是叫抄写佛经九十九卷,可向佛祖祈寿九十九。”
“额娘最是信佛,抄这个肯定管用。”昭嫆补充道。
玄青罗衣男子从她话里听出了别样的意思,便问:“哦?是你因为你额娘信佛,才抄佛经安慰她。难道你自己不信神佛?”
“这个嘛……”昭嫆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我也不能肯定世上没有神佛,或许他们是真的存在的吧……”毕竟她都魂穿到这个时代了,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有神佛。
她这幅将信将疑的样子,玄青罗衣男子看在眼中,忍不住笑了,他打趣道:“自己不信佛祖,却要抄佛经跟佛祖祈寿,你就不怕惹怒了佛祖?”
昭嫆嘿嘿一笑,“佛祖若真的存在,以她老人家的身份,想必也不至于跟我一般计较吧?”
玄青罗衣男子笑道:“真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
被识破是女子,昭嫆并不惊讶,毕竟她这张嫩得滴水的小脸,就算穿男装,也不像个男子。只是出来布发佛经,若穿着旗服穿着花盆底鞋,那可要累断了脚了。穿男装并非为掩饰身份,纯粹只是为了行走方便。
玄青罗衣男子叫身旁小厮倒了杯茶水与她解渴,一个上午未曾饮水,昭嫆的确是渴了,倒也不客气,咕嘟嘟喝了个干净。喝茶的时候,正瞅见桌子上原来有一副墨迹刚刚干涸的墨竹图,便问:“是你画的?”
玄青罗衣男子微微一笑:“你瞧如何?”
倒也没什么太大水准,不过笔触流畅、布局也还不错,便笑道:“比我画得好些。”
“哦?”他挑了挑眉毛,很显然他对于昭嫆这个诚恳的赞赏并不满意。他平日里被人恭维惯了,昭嫆这样泛泛的夸奖之词,叫他觉得这小丫头是在瞧不起他,便眉梢一凛,轻哼道:“你的字写得还不错,看样子是读过些书的,想必也写诗。我这幅画,正却一首诗词点缀。”
昭嫆哪里想到居然来了这么个转折,微微一怔,忙摇头:“我不会写诗,不过……”她又抽了抽那墨竹图,想着自己好歹喝了人家茶水,便继续道:“不过我听说过一首诗,提在这上头正合适。”
玄青罗衣男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昭嫆微微一顿,便道:“一节复一节……”
他面露淡淡的嗤笑:“倒也寻常。”
“千枝攒万叶!”昭嫆有些恼,这家伙有点嘴欠呀!!
对方神色一愣,旋即点头道:“尚可。”
“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昭嫆扬声念完了后头两句。
玄青罗衣男子满脸错愕之色。
昭嫆暗啐,叫你瞧不起人!这可是郑板桥的诗!!!起码比你画的竹子好一百倍。
男子满脸诧异:“这诗——当真是你写的?”
虽然郑板桥还没出生,但昭嫆还不至于厚脸皮昧了人家的名作,便急忙道:“方才就说了,是我听说的一首诗!!”
男子轻轻摇头,“这么好的诗句,我怎么之前没听说过?”这话里的意思,显然是认定这是她做的诗了。
昭嫆耐着性子解释道:“这是一位姓郑的老先生写的诗。我这般年纪,怎么可能写出这样的诗词来?”
男子再度打量了一眼她的小脸蛋,神色间颇有踟蹰,这丫头说得如此言之凿凿,莫非是真的?
正在这个时候,传来昭景的叫声:“嫆儿!你在那边做什么?!”一边喊着,昭景已经朝着亭子方向跑了过来,不过在抵达亭子前,就被高大的护卫侍从们给拦住了。
昭嫆急忙道:“他是我的……”
男子扫了一眼昭景的模样,便抢口笑问昭嫆:“你姐姐??”
昭嫆瞬间瞪圆了眼珠子:“姐姐?”然后下一秒,她爆笑不止,“姐姐!!!哈哈哈!!他是我姐姐?!!哈哈哈哈……”她笑得都直不起腰来了。
男子却是一脸懵懂,为何转瞬之间这丫头笑成了这般样子?
而亭子外头的昭景,那张白嫩的脸蛋,渐渐发红、发紫,甚至发黑!!他气得哆哆嗦嗦,气得狠狠跺脚,嘴里大吼:“老子是爷们!!纯爷们!!!!”
这吼叫声,响彻香山。
如此无礼之举,换了平常男子早就发作了。可这会子,他不但不见生气,反而一脸古怪之色,他看了看昭嫆,又看了看气急败坏的昭景,沉默片刻,嘴角泛起一抹笑容,“哦,这样啊。”
哦,这样啊……
这样啊……
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更叫昭景气不打一处!!!
昭景气得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睁大你那眯眯眼好好瞧瞧!!我哪里像女人了?!”
“眯眯眼?”男子皱眉,露出不悦之色。
昭嫆也忍不住笑了,他打量着男子的眼睛,便道:“三哥,这应该是丹凤眼。”——什么眯眯眼,也太难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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