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指了指放在一旁的马鞭,史蒂夫一看到它就想起当年被抽翻的小混混以及之后各种各样的花式鞭法,于是史蒂夫:“……”
“……不行。”
他依旧坚持。
“这是战场。”
不是需要你去受伤流血的地方。
“这也是我的战场。”
黑发姑娘走到他面前,眸光盈盈。
“我得找到斯密特,才能找回我的父母——除了他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这也是我会被带到那个基地的原因,史蒂夫。”
事实上,是找回另一个时空的父母。
时间旅行有许多有趣的法则。
比如自己不能遇见自己:
——这是相对于老式时间转换器“同一时空有两个自己”的状态而言的;
比如曾经在哪儿的东西,得待在它该在的地方:
——宇宙魔方不能让斯密特拿到,但它也不能不在几十年后被捞出的海里。
——这也是奥利凡德必须带着宇宙魔方去事件发生地的原因。
每一项微小的变动都可能改变历史的进程,他们让斯密特远离宇宙魔方可以造成的“红骷髅灵魂不死”状态,已经是冒了巨大的风险。
当年她的父母被招募,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可以研究宇宙魔方及其武器化的方向。
如果宇宙魔方不在曾经的地点,奥斯顿和戴安娜又是否会出现在那个时候呢?甚至维多利亚·奥利凡德是否会继续存在呢?
这些都可能被蝴蝶翅膀扇动。
她只能尽量让这扇动,来得更小一些。
……
“如果不是我去,红骷髅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这是他的原话。”
金发青年的面庞僵硬起来。
奥利凡德给军部的说法是,她的父母曾经的某些研究被九头蛇看中,所以她作为唯一可能知道如何破解相关研究结果的人被“请”到了九头蛇基地。
他和巴基从认识维基开始就从未见过她的亲人——除了那个如今已经不在了的黑衣执事“阿糊”外,他们甚至没见过其他和她关系亲近的人。
他曾经以为她是孤儿。
出于这种猜测,他们从未过问姑娘的家庭,也在每一个圣诞节和其他节日里邀请她去他们的家中和他们的家人一起度过——而每一次维基都是欣然应邀。
所以他们都默认了维基孤身一人的家庭状态。
然而她说,她要从九头蛇找回父母的消息——这是一个他难以找到拒绝词的理由。
涉及到父母,就像他自己执着于加入父亲曾所属的107陆军师,叫人如何能够放弃?
奥利凡德看见史蒂夫的表情就知道他动摇了。
泥伏雷从一旁啪嗒啪嗒的走过来,摇摇晃晃,屁股肥大,看起来像是吃饱了撑的一样。
她把它抱过来,揉了揉它的肚子,嗅嗅发出嗅嗅的哼唧声。
“那么……假设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
史蒂夫看着她,抿唇不语。
奥利凡德冲他笑了一下:
“我去找霍……斯塔克先生。听说他在准备大家的装备——碳聚合物的防护服在这种条件下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九头蛇可不会只用小刀来攻击你们——也许我能帮得上忙。”
史蒂夫看着她说走就走转身就走的背影,木了一下:“碳……什么?”
巴基:“……碳聚合物。”
史蒂夫:“……”
……
“最珍贵的金属的全部库存就造了那么一个盾牌。”
在研究一种新型放射性物质的时候,霍华德·斯塔克和奥利凡德闲聊。
“但那是值得的……不是吗。”
孔雀蓝眼眸的姑娘被套在一套纯白的操作服里,被透明防护镜遮掩的眸子没什么情绪,正对着还在测试阶段的物质一脸专注。
实验台里,操作杆小心翼翼的凑到了那枚待测物前。
能量场带来的震感“刺啦刺啦”响。
在即将爆开的前一瞬间,姑娘干脆利落的分开了金属钳,孔雀蓝色眼眸里印着放射性能量的临界轮廓。
在记下最新的数据之后,她才直起身来:“最近的天气越来越冷了。”
军营的气候愈发寒凉起来。
如今,距离针对九头蛇剩余基地的第一次行动,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
“11月都已经过了好久啦……”
霍华德啧啧了两声。
“凛冬将至。”
背对着他的姑娘手下动作顿了顿。
“他们……怎么样了?”
霍华德很了然的瞟了她一眼,动了动自己修剪齐整的骚气小胡子:“咆哮突击队得到了关于佐拉博士的消息,应该已经在围堵的路上了吧。”
“……是么。”
她在纸上写下最后一串结论语,然后换下了防护服。
特质的布料随着她的动作摩擦着,簌簌有声。
走出研究室,基地外头正在下雪。
霍华德跟着她出来,并排站在门边,看见风相互撞击,把窗棂撞得“梆梆梆”的响。
风雪之中,披着一件斗篷、身着军装的卡特特工摇曳生姿的走过来——不是刻意,而是身段和举止放在那里,怎么看都好看。
风里也好看,雨里也好看。
她栗色的美丽卷发被风吹得飘扬。
“想喝杯热饮吗?佩姬?”
……
霍华德摸着小胡子打招呼,倚靠在门边笑。
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等对方走进之后,没了风雪的掩盖,他看见佩姬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
栗发红唇的女特工像是被风雪冻着了一样,面色微白。
她站在门口,像是犹豫了一会儿,才倾身进了室内。
屋内温暖的气温将佩姬的斗篷朦上了一层水汽,她看向奥利凡德,眼神微闪。
后者似有所感,盯了她一会儿,突然出声发问:“……他们怎么了?”
“史蒂夫刚刚回来……”
卡特特工很清楚要先用一个相对较好的消息安慰对方。
但该说的消息还是瞒不住,所有人都知道巴恩斯和奥利凡德是一对儿,她有权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在一架列车上追堵佐拉博士,巴恩斯中士……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不幸坠崖。”
坠崖。
像是死缓终于变成了被执行的死刑,近几个月来所不得不等待的终究尘埃落定。
说完之后眼神担忧的卡特特工和一旁同样被震动的霍华德齐齐看向奥利凡德,只发现她的脸色和冰雪一样苍白,什么表情也没有。
“……知道了。”
她在原地僵了一会儿,冲他们点了点头。
她绕过了佩姬,没有看向霍华德欲言又止的表情,一推门走出了研究室。
没问具体情况,没什么悲痛的表情,也没有说她要去哪里。
他们也不知道是否该跟上去。
那长长的顺直的黑发在风雪里迅速黏上了大块大块的雪花片,铺在背后的发丝在风里飘摇,伴随着她的脚步一抖一抖。
姑娘的脊背挺得笔直,像是在尽力支撑着什么,像是绷紧的琴弦。
一开始她走得很镇定,但很快那步子越来越大,有时候像是因为常年坐轮椅而不怎么习惯走路一样脚步不稳。
她的身影在风雪中越来越小,很快成了没于远处的一点。
她要去找他。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100章了【震惊。
从五月开文开始,到今天,3个月啦。
感觉,很神奇……
第一次写同人,第一次有了读者群,然后遇到了这么多仙女们蛤蛤蛤。
感觉整个暑假最大的成就就是写了九头蛇小姐_(:зゝ∠)_
人生的际遇果然很神奇啊【不知道自己在瞎比比啥
总之,比哈特(づ ̄3 ̄)づ╭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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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出100个小心心︿( ̄︶ ̄)︿
第101章 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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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的脊背挺得笔直, 像是在尽力支撑着什么,像是绷紧的琴弦。
一开始她走得很镇定,但很快那步子越来越大,有时候像是因为常年坐轮椅而不怎么习惯走路一样脚步不稳。
风太寒凉了,刀子一样在脸上挂蹭, 她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风里迷了方向的快要冬眠的鼠。
雪片打在脸上,啪啦啪啦, 啪啦啪啦。
不会疼。
可心上一刀又一刀的又是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 她知道自己也是这一切的推手, 对于这场再一次发生的黑暗, 她避无可避。
她居住的营帐越来越近了。
黑黢黢的泥伏雷像是一坨包裹了太多紫菜、以至于连一点米饭都不露出来的三角形寿司包。
它在那门口的雪里跳跃着, 上蹿下跳,非常焦躁的样子, 雪籽稀稀拉拉的粘在它的毛上, 像是寿司包破裂了, 露出一些内里的米饭。
奥利凡德加快了脚步走过去, 在泥伏雷下意识伸长脖颈的时候,双腿软绵绵的一软, 就地跪在雪地里,刚好抱住了一脸傻样的嗅嗅。
它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条不知道从哪里——也许是佩姬的屋子里?——搞来的项链。
一颗颗珍珠露在外界太久了,被冬日的冰寒冻过一遍, 现在直接贴在她的脖子上,冻得姑娘整个人又抖了抖。
一声细细的抽噎。
随后,一丝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温温热热的水泽落到了它短粗的脖颈上, 融进了毛发里,泥伏雷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样歪了歪脑袋——有点痒。
“……我们去找他。”
她埋在它的脖子里、瓮声瓮气的说。
泥伏雷:“……吱?”
……
山峰。
高且陡。
视网膜里最后停留的影像,就是火车旁被冻出白霜的铁杆子。
——大约是被冻得太酥脆了,它挂不住他,很快就断成了下落的冰棍。
唯一和记忆里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没有再试图去抓住什么,而是完完全全的、仔仔细细的、感受了一遍下坠的过程。
原来坠落是这个模样。
还有那些急速的、不断往上延展的山壁。
山壁向上生长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然后,嘭!
它们停滞了生长。
寒凉从四肢百骸的最深处、伴随着熟悉又疯狂的疼痛炸开,逃也一般在神经和血管里游走。
那感觉很快就逃不动了,在他身体的每一处蛰伏下来,等待下一次的爆发。
周围飞雪漫天,天空高远,灰白如雾。
——以上,是巴基在雪地里、第不知道多少次回忆那个过程。
他不知道自己被冻在这里冻了多久,也许是一天,又也许是一年,当然啦,一年是不可能的,他活不到那个时候。
上一次被苏联军带走是坠崖之后的第几天?
他记不清了。
那一次大部分时间他都在昏迷,浑浑噩噩。
而这次他想要保持清醒,他一遍又一遍的回忆——不管回忆什么内容都可以,但已经冻到僵硬的身躯告诉他、这种勉强的清醒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风声又开始呼啸。
这呼啸他听了太久了,连下一刻可能会呼啸出个什么节奏他都能猜测出来——推测一下这是哪个方向的风什么的。
梅林的热水壶啊——说起来梅林有热水壶这种东西吗?——来点什么其他的声音也好啊。
他有点困了。
……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被抹了一把之后糊掉的油画。
时隔二十多年,再度拿出的白桦木魔杖依旧性质优良,幻影移形的过程因为太久没使用而有些生疏,好在有准确的地理位置信息以及大致的环境记忆。
在沿着那条蜿蜒的铁轨找寻了几次之后,奥利凡德终于来到了大概的位置。
嗅嗅灵巧的在雪地里移动,它跑动得非常快,跳起来的时候是一个肥大的球,落下地的时候是一只被雪埋了一半的球。
周围的树木像是锋利的箭矢,直戳戳的冲向灰白天幕,因为缺乏营养、显得干枯又苍白。
倒在地上的枯木非常难走,它们横七竖八的交叠在一起,而且非常的酥脆易散,几乎将路径埋了大半,通常一踩一个坑。
为了节省时间、奥利凡德不得不经常性的幻影移形。
寂静的雪地里,只有幻影移形所造成的尖锐“噗噗”声,由近及远,由远及近。
雪地亮得发白刺眼,足迹很快被更大的雪掩盖。
而那个迷迷糊糊半阖半闭着翡翠绿眼眸的男人,也被掩盖了一层薄薄的雪。
——脸上的雪大概是被他自己抹开了,但原本深棕色的头发还是被蒙着一层白。
奥利凡德跟随着嗅嗅的步伐来到这里,手上的白桦木魔杖一滞:“……слива?……слива!”
深蓝色的任务服、冻得青白又消瘦的包子脸……是他。
血迹从他的身下蔓延开,都已经悉数凝固了,那些血将原本厚厚的雪层都浇得塌陷,而新下的雪也因此比其他的雪低上一些,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底下的黑红色。
巴基看起来已经意识模糊了。
率先跑到他身边的嗅嗅用扁扁的鸭嘴去顶他,但青年没什么反应。
他的眼睛是半阖着的,姑娘无从判定他究竟是醒着还是昏迷着,有意识还是无意识。
但首要任务还是医治他的伤——摔下山崖显然不会留给他多好的身体状态。
奥利凡德小心翼翼的检查着他的伤口,巴基的脑后和脊背有多处撞击的伤痕,受伤最重的是脊背和左臂——历史总是有一些既定的轨迹。
他的伤口出血不久都凝固了,这虽然保住了他的命,但明显也造成了其他后果——比如严重的冻伤。
她捧着他被冻得青白发紫的肿胀胳膊,就像捧着一块沉重的冰。
……
“创伤愈合……创伤愈合……阿魏啦……”
迷迷糊糊间,巴基听到一阵阵繁复的单词。
他感到自己不是躺在雪地里而是躺在一块床垫一样的东西上,但周围还是原本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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