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媣此时面色也十分凝重,苏御浅说的这些她也注意到了,这是比上一世的二房更难对付的角色。
“妹妹,你可知道,上一世时并没有这个三房,更没用苏韶翌和苏韶云,怎么现在却有了呢?”
“姐姐,上一世我们还是死敌呢,这一世却成了好姐妹,从我们和好时起,或者说,从苏御浅变成我时,轨迹已经不是姐姐上辈子的模样了。”苏御浅紧握住苏语媣的手,苏语媣亦是紧紧回握住苏御浅。
“这女人既然不简单,妹妹为何要让二夫人留在那,万一她耍手段对二夫人不利可怎么办?”
“不会,这女人才进相府的门,尚且不敢放肆,不过姐姐你且看着,过不了几天,就要耐不住了。”
那个女人能忍,可生的那个女儿却不是个聪明人。
方才敬茶时,她清楚的从苏韶云眼中看出了不屑。
☆、提议搬出府
“妹妹,我心中委实不安…”苏语媣面色仍是不见好转。
“姐姐只需谨记,你是嫡长姐,三房说到底是庶出,不管是长子还是那个三妹妹,你都有权利去训斥,没道理让他们压你一头,不过,也不要让他们有机可乘诬陷你身为嫡女却苛待庶子。”
苏御浅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明白想要提防算计很困难。
尤其是三夫人这种厉害角色。
“真不知还能睡几天的安稳觉。”苏语媣面露疲惫,重来一世竟又要费尽心思的去斗。
“姐姐应当庆幸,这府里需要对付的只有三房,倘若是曾经的二房,怕是要两房合起来对付你了。”苏御浅出声安抚,同样也是安抚自己。
倘若不是和苏语媣和好了,万一这个三房联合起大房对付二房,也是件麻烦事。
而现在她和苏语媣已站在一条线上。
“说起来,妹妹说自己不是曾经的苏御浅,那…妹妹如何得知我前世之事?”苏语媣将三房之事暂且放下,转头疑惑看向苏御浅。
“在书中。”苏御浅的回答既是解释了全部,又似什么都没说。
而苏语媣再怎么追问,苏御浅就是不再多说半个字。
最后苏语媣只得作罢,回了媣苑。
苏御浅则回了浅苑,在院中坐着等二夫人。
果然,没多久二夫人便带着纯儿来了。
纯儿一见苏御浅就有好多话想说,但又不得已憋了回去。
“娘,怎么样?”
“能怎么样,那女人比大房可厉害多了。”二夫人撇撇嘴吧,面色比方才苏语媣的还差。
苏御浅赶紧吩咐纯儿去倒杯水来,因得孕妇不能饮茶…
茶?!
“娘,刚才您喝的那杯是什么茶?”
“八宝茶啊,怎么了?”二夫人不以为意。
而苏御浅却是蹙起眉来,没想到这个三夫人心思缜密至此。
“娘,孕妇不能喝茶,方才我瞧别人的茶好像都是雨前龙井,而三夫人给您的却是八宝茶,八宝茶对身体无碍,且对孕妇身体还不错,能缓解孕期情绪,提神醒脑,没想到这个三夫人…倒是有心了。”
这个有心,倘若只是个丫鬟,那还不错。
可偏偏是三房的三夫人。
三夫人这般不卑不亢,温婉不失坚韧,处事也面面俱到,绝对是男人心中喜欢的那一类。
这才是‘白莲花’啊!
不过,此白莲和苏语媣那种真白莲不同。
“娘,平日只要三夫人规规矩矩,您切莫表现出不喜,不过她送来的东西,您一定要给我过目才行,就是膳食…也不能吃。”
电视剧有太多这种杀人不见血的女人,想害人恐怕不会明着来,可明剑易躲暗箭难防,怕的就是来暗的。
如今二夫人怀着孕,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三夫人绝不会希望二夫人也生下一个男孩与苏韶翌争位子。
二夫人点点头,但一想到孩子还有八个月才能出生,而这八个月充满未知,就忐忑不已。
“其实娘,您要是不介意,不如我去祖母那提一嘴,让您搬出相府去净慈寺待生产后再回来,就说您为了给腹中孩子祈福,这样也能保证孩子安全无事。”苏御浅提议道。
“这…可是娘若离开,你在这府中就……”二夫人抚上还未隆起的肚子,神色间满是挣扎。
她若离开相府,就等于将女儿置于了危险中,但不离开,指不定哪天腹中孩子就没了,这可如何是好。
“娘,您不必担心我,倘若您真的担心,就更应该好好照顾这个孩子,让他以后出来保护我,好不好?”苏御浅望着二夫人的眸子,恳求着。
最终二夫人点了点头,允下。
☆、老夫人的打算
送走二夫人,纯儿终于憋不住话了。
“二小姐,二夫人搬去净慈寺,不如您也跟着去吧,就说为了方便照顾母亲,想来老夫人也会允的!”
“纯儿,若二房都走了怕是落人闲话,所以我不能走,倒是你,你一直跟着我和娘,我最为放心,不如你跟着娘去净慈寺照顾娘,我也好放心。”
现在二夫人身边的丫鬟都是些新人,忠心难辨,不如纯儿跟着去照顾,也省得三夫人趁机往二夫人身边塞人。
“小姐!若奴婢都走了,您怎么办?本来二夫人走了您身边就没人了,奴婢要是也走了,她们若欺负小姐…”纯儿这下是真的快哭出来了。
而苏御浅却更是下定了决心要纯儿随二夫人走。
这相府的危险,她一人来担。
“小姐,小姐您三思啊!”纯儿见苏御浅神色坚定,泪珠吧嗒吧嗒的掉。
这些年了小姐身边都是她在伺候,其他丫鬟接手又让她如何放心。
“纯儿,你收拾东西吧,我这就去找祖母,最好你们能早日离府,我会经常去看你们,等娘诞下孩子,再回来也不迟。”
“…小姐,既然小姐决定了,那小姐一定要好好保重,奴婢定当尽心竭力照顾二夫人。”纯儿知道说再多都扭转不了苏御浅的主意,只得去收拾东西。
而苏御浅则立刻朝老夫人院子走去,她必须要保证二夫人好好生下孩子。
然而苏御浅还没到老夫人的院子就遇到了宋姑姑。
“哎呦,真是巧了,老奴正要去找二小姐,二小姐,老夫人让你过去,有话要给你说。”
“祖母找我?好,我这就去。”苏御浅一怔,随即提起裙角跑了起来。
宋姑姑则在后面喊着让她慢些,生怕她跑跌了。
此时老夫人正坐在房内饮茶,见苏御浅急冲冲的跑进来,赶紧放下茶盏。
“浅浅慢点慢点,瞧你跑的这个样子。”
苏御浅定定神,然后朝老夫人一礼,乖巧的来到老夫人面前。
“祖母您找我?”
“没错,祖母是找你,可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呀,万一摔了祖母可是心疼。”老夫人掏出帕子轻轻为苏御浅擦了擦额汗。
苏御浅点头应下,然后等着老夫人的下文。
待宋姑姑也赶来后,老夫人命宋姑姑将门关好,这才进入正题。
“浅浅,祖母想让你和二夫人去净慈寺住些日子,祖母会写一封信,你带着交给方丈就好,三房不简单,祖母知道你有些小聪明,可是三房那个女人不一样,你大姐姐和大夫人平日里闹腾的那些,不过是小事儿,你年纪小,看人未必清楚,所以祖母特意将你喊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明白吗?”
老夫人是真真都疼爱苏御浅这个庶出的孙女,此番话情真意切,没有平日老夫人的威严姿态,只是一副祖母的慈眉善目模样。
苏御浅突然眼眶和鼻子都酸涩起来。
“祖母,您放心,我明白,我一定会多加小心的,可是二房里若都走了,万一落人闲话可如何是好?”
老夫人闻言,拍拍苏御浅的手“这相府有祖母在,就都翻不了天去,你回去收拾东西,明早就走,一切有祖母,没人敢说什么。”
从择选夫婿一事,在到眼下这一件事情,老夫人无一不是在偏袒着苏御浅,苏御浅努力克制自己想哭的欲望,拼命点头。
“孙女多谢祖母!祖母,您一定要保重身体,浅浅会挂念祖母的,明年这时候浅浅就该回来了,就又能每天早上陪祖母吃饭了,祖母…”奈何是越说越想哭,而眼泪已不听话先滚落了下来。
老夫人伸手将她搂进怀里,眼中也满是不舍。
苏御浅留下来陪老夫人用过晚膳,踏着月色回了浅苑。
而纯儿已收拾好了东西。
“小姐…”
“帮我把我的也收拾出来吧,然后去容苑通知娘一声,刚才我去祖母那,正好祖母也找我,让我和娘明日就去净慈寺住着。”苏御浅扬起一个笑容,对纯儿道。
“真的吗!好,奴婢这就收拾!”纯儿大喜,立刻又找出一个包袱,开始收拾苏御浅的衣物。
“一会儿你去通知完娘那边就赶紧去睡,我在祖母那已用过晚膳,马上也准备睡了。”
“是。”纯儿动作麻利的打好包,退了出去。
屋内便只剩苏御浅一人。
而不知何时,等南玄卿来翻窗已成一种习惯。
屋内静悄悄,只有摇曳的烛光,还有洒落在地面的皎皎月色。
☆、相离
不多时,南玄卿再度翻了进来。
不等他开口,苏御浅便先看向他,缓缓道“今日相府多了个三房,祖母为了保护我和我娘以及我娘肚子里那个孩子,让我们去净慈寺住一段日子,待我娘生产后再回来。”
“浅浅……”闻言,南玄卿难得的皱起眉宇。
“怎么了?”苏御浅这才注意到他脸色很是难看,能让南玄卿如此认真的蹙眉的事情,她还从未见过,莫非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需要回南凕一趟,但此一去不知要多久,太子结党营私又与烨王合作欲夺皇位,而皇兄此时身体抱恙,似乎…病入膏肓,可是你若离开相府又无我保护…”南凕此时可谓是江山政权动荡,朝廷上下大乱,倘若他不回去稳固大局,怕江山就要易主了。
他必须回去帮皇兄…尽管那个人对他心存猜忌,尽管无数次欲往他府中塞人,想要监视他,架空他的权利,尽管他们的兄弟之情已快被帝王的多疑而耗的一干二净,可他必须回去,这是他的责任…
但眼下,浅浅又要离开相府,他却无法在她身边守护。
他并不想把别的男子派在她身边。
“你去吧,我等你回来,到时候直接来娶我。”苏御浅答的很快很迅速,她明白此事的重要性,南玄卿的身份注定了不能独善其身,而她愿意等。
等他回来,也等这段感情开花结果,给彼此都一个成长的时间。
希望不会太久。
“浅浅…”南玄卿望着苏御浅,万千话语不知如何开口,最终什么都没说,而是唤出子夜,命子夜做苏御浅的暗卫,时刻保护苏御浅的周全。
“我走了。”怕自己越拖越不舍得,南玄卿转身欲快些走,却被苏御浅拽住。
“等等,这个荷包你带着吧,这几天的我早已绣好,我会给你写信的,会想你的,记得想我。”苏御浅将那绣着两只‘鸭子’的荷包塞进南玄卿手中,然后目送他离去。
南玄卿紧握着那荷包,一咬牙翻出浅苑,长街上早已备好马匹。
踏着月色,扬鞭而去。
而此行,不知归期。
房内子夜朝苏御浅一礼“属下以后便听命于二小姐了,平时属下都会藏在暗处,随时跟随着小姐,一日三餐住宿小姐都无需担心,若想唤属下出来,只需要唤属下的名字即可。”
苏御浅微微挑眉,借着烛光打量了番子夜。
“噢,你是面部痉挛的那个,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子夜嘴角微抽,主母是故意的吧!!!
“回小姐话,属下子夜。”
“子夜?嗯,行吧,你下去吧。”苏御浅挥挥手,使唤起子夜很是自然,子夜也十分听话,瞬间就消失了。
又是一夜无眠,翌日起来,老夫人已给她们备好了马车,苏御浅带着老夫人写好的信,拜别过苏语媣,然后与二夫人还有纯儿上了马车。
既没知会苏老爷也没知会三房。
只是,苏御浅没有想到,这一走,会是那么久。
马车上的她,只听着哒哒马蹄声与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倚靠在二夫人怀中睡着了去…
南玄卿日夜兼程赶回了南凕。
然而,南玄卿也从未想到他的皇兄会将事情做的如此之绝。
那一天,从离别的那一刻起,已为日后所有种下因果。
南凕皇帝假病引南玄卿回宫,将南玄卿幽禁于密室…
功高震主,这对儿同胞兄弟仍不可避免的,因为一个皇位手足相残。
而在密室之中,每日陪伴着他,使他坚持下去的,是那个丑丑的鸳鸯荷包…
可这些,苏御浅都不知道。
☆、不习惯
抵达净慈寺,苏御浅找到方丈将老夫人的书信恭恭敬敬递给了方丈。
方丈看后先是一句阿弥陀佛,便带路领苏御浅等人来到一个三人院子。
舟车劳顿,纯儿赶紧伺候二夫人歇息,然后去借厨房顿粥。
苏御浅则在房中随手拿了本书来看。
这净慈寺的每间卧房中都摆有一个书架,倒是打发时间的好方法。
纯儿在二夫人那边忙完就来苏御浅这边忙活,却见苏御浅还在看书,赶忙道“二小姐,您一夜没睡,怎么还在看书。”
苏御浅放下书卷,托起下巴,要在这里住八个月呢,也不知除了看书还能干些什么…
“纯儿,你都带了什么东西,可有能打发时间的?”
“打发时间的?这…二夫人倒是带了把琴,小姐不如练练手?”纯儿细思一阵,提议道。
“琴?可我也不会弹啊,罢了,晚些时候我去娘那看看,你也去歇着吧,光照顾娘那边就好,我不用照顾。”苏御浅撇撇嘴吧,继续拿起那书卷来看。
纯儿嘟着嘴吧退下了。
……
南凕皇宫密室。
“皇兄,你当真要如此?”南玄卿怎么都没想到,他为替皇兄稳固江山政权,连夜赶回南凕,见南钧懿昏倒在地上前查看时,因一时不备被南钧懿点了穴道。
然后便被锁了起来,绑在宫中密室。
为防他逃脱,密室中日夜燃着软骨香,而南钧懿更是直接喂了他一颗化功丸。
南钧懿望着被绳索捆绑,无力挣扎的弟弟,笑了。
“这江山是朕的,而你却是父皇最喜爱的,父皇临终还给了你大权来架空朕,你我虽是亲兄弟,可眼下,朕真的怕的无法安寝,不管你有心无心皇位朕都容不下你了,念在你我为亲兄弟的份上,朕不杀你,朕要将你囚禁于此一辈子,一日三餐都有人来喂,如厕也会有人来管,若你想寻短见,朕也会允,并保持你摄政王的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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