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云寒离开畅春阁,直接进了宫。
却不料未进宫门就被一人拦住,他抬眼,正对上皇甫云睿阴沉的眸。
皇甫云寒眉头微皱,出声问:“王弟找我有事儿?”
皇甫云睿不咸不淡的来了句:“那贱妇是被你带走的吧?”
皇甫云寒张口想了否认,却听皇甫云睿继续道:“你别急着否认,我若是没有证据也不会来找你。皇兄,你没听过兄弟妻不可欺的道理吗?我希望你能顾及兄弟情谊。”
皇甫云寒怒了,冷着脸道:“兄弟情谊?你说得可真好听,当初你若肯顾及兄弟情谊,又怎么会明知我对她情深还强将她染指?这些也就罢了,你既抢她入府就该好好待她,你若肯好好待她我即使心疼也不会将她掳走,可你既待她不好,我决不能坐视她受虐待。”
皇甫云睿良久不语,皇甫云寒见他无话,抬步就要从他身旁绕过,却又被他拦了下来:“皇兄,算我之前行事有差,但如今她是我的女人,我要怎么对她是我的事儿,就不劳皇兄费心了,我来就想跟你知会一声,我要带她回府。”
他说完,转身就走,阴沉的脸一如来时。
皇甫云寒快几步挡在了他的身前,急切地说:“你不能带她回去,她也不会答应的。”
皇甫云睿抬眸,冷着脸地说:“皇兄,她是我的人,请你看清这一点儿。”
他的话让皇甫云寒眼中闪出一丝怨恨,他恨声说:“若不是你用强,她不会是你的。”
皇甫云睿有些着恼,冷冷地说:“可那又如何,现在她已经上了我的床,她身上每一处都被我摸遍了……”
他话未说完,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拳。
皇甫云寒怒道:“无耻!”
皇甫云睿伸手擦掉唇边儿的血渍,目光深沉地道:“这一拳算我还你的,她既是我的人,我绝不容许别人染指,就算是皇兄你也不成。”
皇甫云寒脸更冷了,沉声问:“那我一定要带她走哪?”
皇甫云睿微眯了眸:“不可能。”
皇甫云寒扯唇:“看样子我们是没办法做兄弟了?”
他话音刚落,一挥拳打向皇甫云睿。
不是他没风度,而是他知道,他们三兄弟当中,皇甫云睿的拳脚功夫一直是最好的,若他不先声夺人,只怕没有获胜的机会。
皇甫云睿也不含糊,两人一来而去的就动起了手。
一见主子动手了,一直隐在暗处的侍卫也顾不得了,双双跳了出来。
皇甫云寒的侍卫名方宇,皇甫云睿的侍卫名方易,他们虽不是亲兄弟,却是同一个师傅带出来的,二人也同是孤儿,自小一起长大,如亲兄弟一般,这会儿见两主子打起来了,这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早,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皇甫兄弟三人年纪相差不大,自由习武,师出同门,虽然三人里公认皇甫云睿强些,但皇甫云寒好歹占了先机,一时两人难分高下,最后索性收了拳脚,如两小儿一般抱在一起撕打起来。
方宇和方易看着实在不成体统,不由得双双上前劝道:“太子殿下,睿王爷,有事好好商量,别打了。”
可他们的话如同一阵风,才出口就被刮没影儿了,地上的两人仍是你掐我脖子我踢你肚子,打得不可开交。
太子和王爷打架,不闹大似乎是不可能的,最后的结果,皇上一旨下来,两人同被禁在府中思过三日,三日内不得出府半步。
圣旨才下来,简清阳就得了消息,跑来跟柳燕悠讲说。
柳燕悠有些意外,皇甫兄弟两人打起来了,还是为她这区区小女子,实在让她不知说什么话来。
简清阳笑道:“姑娘魅力果然大,太子和王爷都为了你大打出手。”
柳燕悠叹口气问:“太子殿下没事儿吧?”
简清阳挑了下眉,“姑娘就不担心睿王爷么?”
柳燕悠见他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儿,不由得来气,板着脸道:“我的事儿不用你管。”
简清阳碰了壁,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身后的丫环小云不干了,冷起脸道:“我家公子为保姑娘安全这阵子劳心劳力,姑娘不感激也就罢了,怎地与我家公子这般说话?”
柳燕悠还没开口,简清阳已经伸手制止了小云,淡淡道:“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你先下去吧。”
小云闻言黑着脸不再作声,简清阳又看向柳燕悠道:“小云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我知你是因为太子出事心急才会这般,自不会放在心上。不过你多虑了,他们是亲兄弟,又怎么会下死手,两人都不过受了些皮外伤而已,只是影响太大,据说皇帝皇后还有皇太后都为这事儿动了怒了,兄弟不睦可是皇家丑闻,只怕你这次更难与太子双宿双飞了。”
柳燕悠头有些疼,她实在不知皇甫云睿是怎么想的,明明他看不起自己的出身的,怎的又跑去与皇甫云寒相争?哦,是了,怕是怕自己真的与他的太子皇兄走的太近影响了他太子皇兄的名声吧?可即使是这样也不用大打出手吧?
送走了简清阳,柳燕悠一个人坐在院里发呆。
事情似乎越来越不受她控制了,如今她与皇甫云寒又扯到了一起,那起子不希望他们在一起的人暗地里还不知会使出什么手段来,若她对皇甫云寒同样有意,倒可以使出浑身解数争上一争,可现在她根本没这样的想法,只是那帮人怕是不会相信她会放开皇甫云寒吧?
还有皇甫云睿,他既与皇甫云寒打架,必是已经知道自己是被皇甫云寒着人带走的,哎,真是麻烦。
晚上草草吃过饭睡下,耳听着外面的虫鸣,心思百转,从皇甫云睿到皇甫云寒,再到这些时日里不断暗算她的那些人,觉得一切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想她柳燕悠,在现代一路风顺,从小受父母疼受,上学之后因为成绩好听老师话也屡屡被表扬,是老师们眼中的好苗子,这工作了吧,虽是实习阶段,领导已经对她相当器重,看样子过了实习期她必定能坐上检察官之位了,却没想到,一场意外,她如今只能身在这不知名儿的大昌来适应玉含烟这个新身份,这也就罢了,竟让她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这日子可怎么过?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思过多,头脑有些累,她竟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只不过,睡去之间,恍惚间,感觉鼻间嗅到一丝暗香,而这香味儿,是她以前从未嗅到过的。
第二十二章 棍下留人
再醒来,才睁开眼,她扫了一眼头顶,就看出又换了地方。
惊讶地坐起身来,这房间里面布置的虽然说不上奢华,但也很有华贵气息,侧耳细听,屋外没什么声音,一片宁静。
她想了好一会儿,决定下床出去看看。
出门就到了院子里,院中种着一株她说不出名儿的花树,红的黄的花朵儿盛放,鼻间嗅得缕缕花香。
她向院门口走去,边走边看,心底的疑问一点点攀升,这儿不似是睿王府,她根本不知道现在身处何处。
还没走到院门口,就看到两位身着宫装的宫女匆匆走进来,一见她,两人互看了一眼,齐声道:“姑娘醒了,我们这就去禀告皇后,还请姑娘院子里随意走走。”
“皇后?”
两人说完走了,柳燕悠看着她们的背影相当诧异,难不成这儿是皇宫,她这个风尘女子竟然连皇后都惊动了?
转念却又觉得正常,毕竟么,她这个卑微的女子已经让皇后的两个儿子大打出手了,若她是皇后,想必也是有兴趣来见一见罪魁祸首的吧?可天知道,她根本就无心让他们兄弟不睦的。
叹口气,她缓缓的在院中散步,心里却七上八下。
虽说她根本没有主观意愿让皇甫两兄弟大动干戈,可她这么说皇后会相信么?只怕别人早已经在心中有了定论,就认为她是个祸国殃民的狐狸精也说不定,这种事儿在历史上也不是没有,男人一旦不成事儿,多半儿将跟随他的女人说成是祸水,也不管这女人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祸国的事儿说了什么祸国的话,就算没说,也会被人说成是妖邪迷昏了男人,总之,说到底都是女人的错。
不过,她现在一点儿都不关心皇后是怎么想她的,她只想知道皇后打算怎么对付她。
疑惑中,一声“皇后驾到”,让她清醒过来。
转首抬眸,一位女子身着凤袍,头戴凤冠,面容端肃地朝她走了过来,走近了些,才看清容貌,却是生得面如满月,眉长目清,看不去不过三十左右的样子,不怒自威,气势不凡,想必是皇后无异了。
柳燕悠站在没动,她不是古代人,不太明白古代的礼节,更重要的是,她这会儿只一心猜想皇后找她的目的,并没有想到别的。
她是无心的,可看在别人眼中就是大不敬,早有皇后身边儿的人嚷起来:“大胆,见了皇后为何不跪?”
她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见礼,见什么礼,皇后已经走到了面前,手指着她,一脸的惊异,“你?!”
柳燕悠学着电视中看到过的情节,撩了下衣裙虚跪下去,口中称道:“民女玉含烟见过。”
“起来吧。”
经过最初的惊讶已经恢复了平静,声音淡淡的,却透着威严。
柳燕悠起身,低头不语。
在自己不了解的地方,最好还是少说话,因为少说话才会少做错事,少做错事才能少出危险,这点她是明白的。
虽然低着头,但是感觉得到皇后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扫描,似乎要将她看穿一样。
过了许久,皇后才开口:“玉含烟,你可知本宫为何将你请来?”
柳燕悠偷偷抬眼打量了一下皇后,却意外的看到皇后眼中一扫而过的怨毒,她有些迷惑,就算皇后的两个儿子因她而起了争执,皇后恼她恨她,也不该是那样深重的仇恨吧?那一眼已经让她觉得脊背发凉,那样怨恨的目光,得有多深的仇恨才会有?
她只顾着想这个,没有回答皇后的问题,早有皇后身边儿的贴身女官不满,冷眼扫着她道:“皇后在问你话哪?为何不答?”
柳燕悠收敛心事,微叹口气道:“民女知道皇后因何请我来这儿,不过,恕民女澄清,这一切都不是民女有心造成的。”
皇后冷哼一声道:“看你一付狐媚样子,心术能纯净到哪儿去?不是你有心造成的,难不成还是寒儿和睿儿自己脑子坏了?”她说到这儿眸中冷光一闪,又接着道:“他们兄弟自幼和睦,决不会随便就动起手了,必是你这贱人从中挑拨,来人,将这贱人拉出去乱棍打死。”
她说完,冷冷看柳燕悠,马上就有几个宫女婆子上来,将柳燕悠按住往外拖。
柳燕悠急了,张口大叫:“草菅人命,我从未挑拨过他们,甚至我一直想法逃走,远离他们……”
她的辩解并没有为她带来生机,皇后一脸冷肃,根本不为所动,其他人与她毫无瓜葛,自然不会为她求情,她就这么被拖出院去,很快被拖进一间小屋里,屋子里放着很多刑具样的东西,她被按在一条长凳上,还没有心理准备,一棒子重重的打了下来,她只觉得屁股如同裂开了一样,剧痛传入大脑,双眼冒出金星,一下子就晕了过去,在晕过去之前,她只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住手!”
再醒来,却是在熟悉的冷心苑!
她一下子坐起身来,好一顿疑惑,她这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这几天的事儿都是在做梦?她伸手正要掐自己的脸,就听到有人进来,举目一看,却是如儿。
如儿见她醒了,开心地上前来道:“夫人你总算醒了,你是不知道,自从你不见了,王爷天天脸上阴着,如儿都要吓死了,好在你没事儿回来了,要不然,怕是王爷不会饶过我们这些奴才的。”
柳燕悠打断她的话问:“我怎么会在这儿?”
如儿看她一眼,低声道:“夫人,你还不知道吧?王爷因为你的事儿跟皇后大吵了一顿,现在外间传得沸沸扬扬,说王爷一怒为红颜,与太子争抢夫人大打出手,京城里已经传遍了。”
柳燕悠有一阵子的愕然,那个冷面男人会为了她这么做?可真的太难让人相信了。
如儿见她沉默,以为她在感动,又接着说道:“王爷对夫人可真是用心,现在整个王府里的人都在羡慕夫人哪,就连以往的明夫人,不管怎么得宠,都没有如今夫人这样让王爷在意哪。”
柳燕悠苦笑下,没说什么,知道说了如儿也不会明白的,他的所谓在意,只怕并不是在意她吧?至于是什么,她也不知道,但她清楚一点儿,他决不会在意她!
许是皇甫云睿交待过不许别人来打扰,她这一日倒过得清闲,只不时的听如儿在耳边儿说府里哪个夫人又问起她了、哪个夫人又托人送了东西来等等。
柳燕悠挨了一板子,虽然皇甫云睿阻止的及时,到底还是伤到了皮肉,坐立行走都不甚方便,只好让人搬了躺椅来,侧卧在院子里的大树下。
微风轻拂,头顶上的枝叶随着风儿摆动,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天气不错,阳光不算热烈,透着枝叶的间隙洒在人身上,留下斑斑影子。
她抬眼看向自己亲手种下的菜园,虽然离开了这些日子,园子里的菜色却长势喜人,看样子如儿照顾的甚好。
一天就这么过去,晚上简单用了饭,早早的歇下,身体放松了,脑子却不能松下来。
想着这阵子的遭遇,只觉得仿似还在梦中,从她救人被撞到被掳入王府再到被掳出去又再回来,这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景,不似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她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希望能让自己清醒,却发生眼前还是没有变化。
重重的叹口气,她苦笑,这转了一圈,如今又回到了起点。
她的叹息声才落,一声冷郁的男声响了起来:“怎么?在难过自己没能和太子双宿双飞么?”
柳燕悠转头,就见一脸阴郁的皇甫云睿走了进来,一身黑色的便服让他整个人在灯光下显得更加的让人害怕。
她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对他,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可她越是这样,皇甫云睿就越是气愤,一个箭步上前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用力将她的脸扳向自己,冷声问:“怎么?如今连看都不想看本王了?是因为已经找好了新靠山么?可惜这靠山如今却不能让你依靠了。”
柳燕悠淡然抬眸,看着皇甫云睿道:“王爷以为含烟有自己选择靠山的本事么?”她说着凄然一笑,“含烟一介弱质,哪有决定自己去留的本事,还不是王爷让含烟进府,含烟就得进府,太子让含烟离开,含烟就不得不离开,如今皇后让含烟死,含烟也不得不死。说到这儿还得多谢王爷,若不是王爷及时赶到,含烟怕已经烟消云散做了孤魂野鬼了。”
皇甫云睿一挑眉问:“怎么,你也是怕死的吗?”
柳燕悠淡淡一笑,“死,又有哪个人不害怕的?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又有谁会选择去死?”
她这话说完,移开目光,却不料片刻之后,就被人捉住衣领提了起来:“玉含烟,你的意思是之前上吊自杀是本王逼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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