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下回有不确定又想知道的,先来问我,在外人面前,要慎言,让人摸不着看不透,才能不落于下风。”更重要的是,这样蠢呆呆的模样不能让别人看见。
依稀想起先前她追问他和岳父岳母能不能常回卫府的事,也是这样的蠢呆呆,真叫人无奈。
卫明沅狠狠点了下头,而后瞄着他小心地追问,“既然那是你的人,她是不是也是得了你的吩咐去救的人?”
他无奈又好笑地看着她,“我当时和你在一起,有没有下命令救人,你不知道?何况,当时情形又紧急,不是我能料到的。”
卫明沅有点懵,“所以,是那个小宫人擅作主张?”紧接着,她想到了什么,马上又扒着他的衣袖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能不能不罚她?”
宁王上一回处罚擅作主张的属下,还是冰影——她擅作主张偷拿了她的梅花送到宁王府,具体如何罚的,她不清楚,但过后没多久冰影便被送到她身边,卫明沅还是察觉到一点端倪,恐怕是罚得不轻。
还真是个善良的小丫头,这是优点,也是弱点,罢了,他多护着她一点便是,前提是,他活得和她一样长。
想得远了,宁王回神,似笑非笑地看着卫明沅,含笑道,“阿沅在求我?是不是应该拿出点诚意来?”
看他似笑非笑的模样,卫明沅不难猜出他所谓的诚意是什么,脸颊顿时一烫,而后埋着头慢腾腾地一点一点凑过去,就在宁王以为她会抱上来的时候,头一抬,快速地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啄,而后快速逃离。
宁王一怔,看着躲开来,坐得直直的,头心虚地撇向另一边不敢看自个,一双相互揪着的手却出卖了紧张羞涩的心情的卫明沅,忍不住举起手,拳头虚握,掩在嘴边轻轻咳了咳,嘴边的笑意却是一个拳头所掩不住的。
卫明沅支起耳朵听得他的动静,感受到他的视线和喜悦,耳朵滚烫滚烫的,她没做,她什么都没做过!
他看着她,眼中的喜悦仿佛夜空里闪烁的星辰,晶亮晶亮的,脸上似拂过春风,和煦之极,他说,“阿沅的诚意,我很喜欢。”
才一句,便叫卫明沅不自在得仿佛丢进滚水里的虾,慢慢熟了。“咳,你喜欢就好。”她小声地回应道。
“不过,”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原就没有打算要罚那小宫人,我虽然没有直接下命令救人,可进宫之前却吩咐过,今日宫里不允许有意外发生,咱们喜庆的日子哪能让它沾染上一点晦气?”
所以,不仅不会罚,可能还会赏?!
卫明沅顿时觉得自己亏大发,什么害羞都丢到一边,气鼓鼓地瞪着他,“你故意的!”故意骗她的“诚意”!
宁王但笑不语,笑得很贼。
卫明沅于是也坏心眼地指着他的脸颊,道,“你这里染上口脂了。”虽然只是不明显的一点点而已。
宁王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脸颊,她方才轻触的地方他还记忆犹新,觉不出是否真的染上了口脂,于是看向她得意上扬的嘴角,嗯,唇珠上的确缺了点颜色,太不匀称了……
卫明沅不知危险,下一秒便被他轻轻一拽,跌进他怀里,下意识地抬头时,却被他托着后脑勺,一张俊脸在眼前逐渐放大,唇瓣被轻轻摩挲吸吮,她一阵发愣,而后脸上慢慢爬上胭脂色,瑰丽无比。
他轻轻啄了啄她的唇瓣,对上她雾蒙蒙的眼,眸色渐渐转深,说出撩拨人心弦的话语,“阿沅的口脂,我很喜欢……”
喜欢,喜欢……卫明沅瞬间如同炸虾在他怀里蜷缩起来,说不出方才的那句“你喜欢就好”。
她这般模样,叫宁王怜惜欢喜,抱着她在她耳畔说完了未尽的话,“真是怎么吃都不够。”
啊!卫明沅觉得自己像老式的火车,长笛一拉,耳朵里,脑袋上就咻咻地冒着滚烫的气,险些把她给蒸熟。
她捂着耳朵求饶,“别说了,别说了。”
宁王笑得如沐春风,经久不散。
一帘之隔驾车的宁一:王爷真是越来越会撩人了,和从前大不一样,难不成这就是娶媳妇的魅力?于是忍不住朝跟在车旁的冰影和春儿身上偷瞄。
冰影若有所感,直直地回视过去,一张面瘫脸叫宁一瞬间歇了心思。看来,还是要看对象是谁的。
马车很快就到了太庙,祭祖过后,车驾又慢慢往回赶,至于为何要慢?还不是因为王爷和王妃在里头情意绵绵,要是马车忽然磕着碰着了,打断了气氛,看王爷是要宰人还是剁人?!
可宁一把车驾得再慢,也防不住半路跳出个拦路的。
宁一无奈地拉了缰绳,停了下来,看着眼前一身道袍的老人家,坐在地上打滚撒泼。
他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哎哟,我被马撞了,好疼,好疼。”
林神医,别以为我没见过你就认不出你!您的事迹和画像我早就看过百八十遍了!宁一暗暗在心里吐槽。
“宁一,何事。”车内宁王询问的声音响起,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是喜是怒。
宁一再次看了眼没有形象可言的林神医,回道,“回禀王爷,车子撞到人了,属下建议把他带回去好生医治。”
宁王听了,眉梢忍不住挑了挑,别以为他不知道马车使得有多慢,既然错不在他宁王府,便没有负责的道理,可宁一却说出这样的话,看来这被“撞”的人有些特别。
“准。”他只回了一个字便收回心神,继续把玩小妻子的手指。
原著中没有具体描述林神医是如何进到宁王府的,因而卫明沅也猜不到这碰瓷的人是谁,但想来不是一般的人,抬眸看了一眼宁王,见他浑不在意的样子,便也将这人丢到一边。
因着被“撞”伤,宁一把林神医安顿在后头用来坐下人的马车上,派了个人去“照顾”,车驾才又继续前行,丝毫不知道在他们身后,百姓们均纷纷讨论日后在宁王府车驾前碰瓷的可行性。
林风见宁王府的人问也不问就把他接回去,顿时有些兴致缺缺,他还打算大闹一场呢,怎么着也得讨要一点汤药费不是?虽然这汤药费有点“贵”,但想来以宁王之尊,红鬼还是弄得来的。
唉,怎么就这么不配合呢!
懊恼的林神医一点都不担心被带进宁王府后会有什么样的待遇,他可是神医呢,只要他表明身份,还不是宁王府的座上宾?
于是非常有伤患自觉地指使起照顾他的人来。
易容作为小厮的影八却非常没有小厮自觉地笨手笨脚起来。
一会是茶水撒了,一会是点心掉了,再一会是给橘子剥皮时不小心用力过度,溅了对过之人一身的果汁。
林风没有胡子,只能干瞪眼,嘴里嘀咕,“我就说宁王府的人怎么那么好呢,原来在这里等着我,想让我知难如退?没门!”
耳朵灵光的影八:……就怕你不赖着留下。想坑咱们王爷?没门!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加更号,bubu,上车~
少了一章存稿,列车长已经哭晕在厕所π_π
第48章 安排
宁王的车驾从王府前门进入, 后头的马车则从偏门进去,于是乎宁王和林神医完美错开。
未得吩咐的古德全将林神医安排在了客房里,虽然从影八那里已经了解林风乃是王爷所寻之人,却没有表现得太过殷勤, 怕坏了王爷的大事。依着寻常时候的处理办法,给他请来了府医看“伤”。
林风看到府医胡大夫的时候却十分不配合, 嚷嚷着要去见王爷, 谈赔偿。
古德全只得把人安抚了, 去禀报王爷。
宁王已经从宁一那里得知这半路撞上来的是谁, 听了古德全的禀报, 登时明白过来他所说的赔偿是什么。
这林风想得挺美,就这么轻轻一撞,哪里值得上一株珍贵的红鬼,想来, 谈赔偿是假,借机与他接近,再表露一点手段,把他笼住来为他办事才是真。
他既然没有去寻太子和其他几位皇子,甚至其他权贵去获取红鬼, 而是寻到了宁王这里来, 想来是十分清楚宁王的需要,也对自己的本事有几分信心,起码值得上一株红鬼的价值。
要放在以前,宁王尽管不喜欢被人把计谋耍到自个身上来, 为了自个的残躯和残命,恐怕还是会忍着以礼相待,甚至会有些迫切,可现在嘛……
虽然不太清楚卫明沅的能耐,但他总有一种直觉,那就是没有她,他的病大约不会好了。
慧然的话是其中一个原因,卫明沅的神秘又是另一个原因,可归根结底在于,她虽然有时候会犯迷糊,可大事上从来不含糊,她既说过会把他治好的话,便不会只是一句空话,想来是有一些把握的。
宁王是愿意相信卫明沅的,而因为这份相信,倒是变得不那么着急着紧了。
在对待林神医的问题上,虽然迫切,却也没有失却冷静和分寸。
林风既然是有所求并且先迈出一步的那一个,那么宁王便是处于上风的那一方,此时见他,不过是让他有机会将局面扭转过来,从求人的一方变成被求的另一方罢了。这样得不偿失的事,宁王自然不肯干。
而且,从得到的线报来看,这林风性子有些左,偏执怪癖,越是不搭理他的人,反而越是要缠着,不肯改变主意。
如此一来,宁王更不能去见他了,反而要吊着他,让他急得抓耳挠腮再说。
至于拿不出红鬼来?那消息不是他皇帝老哥散布出去的么,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可从来没说过太医院里有红鬼。
打定主意,宁王吩咐下去,让古德全好生照顾林风,半点不提宣见的事,至于理由?他新婚燕尔,不去和小妻子卿卿我我,难道要和你个赖皮的小老头腻歪?
林风听了古德全的话以后如何跳脚骂人,宁王得知以后也不过是哂然一笑,便不再理会,倒是真的和卫明沅卿卿我我起来。
卫明沅一直心心念念林神医的到来,到时候她可以寻机把空间灵泉拿出来给宁王用上,把他的一身病痛给去了。如今,同在一府,却因为宁王的闲置处理而对林神医的存在不得而知,听说那碰瓷的嚷嚷着要见王爷讨要赔偿,更是鄙夷地骂了一句不要脸,更没有一点去看一眼奇葩的兴趣。
午后,卫明沅和宁王歇响起来,他无事可做,便陪着卫明沅一起整理她的嫁妆。
她这次嫁过来,除了春儿和夏儿、冰影和雪影四个大丫鬟,秋儿和冬儿两个二等丫鬟以外,赵氏还把许嬷嬷一家给了她做陪房。
许嬷嬷自然是在卫明沅身边统管内务的,以后和宁王府的管家古德全需要配合的地方很多,宁王便让他们见了一面。至于许嬷嬷的丈夫张成,则在外头帮着卫明沅打理嫁妆铺子和田庄等事宜,许嬷嬷的两个儿子也在自家老爹手下做活,这回也是跟了卫明沅这个主子。
有了这么一房可以信赖且得用的人,卫明沅的嫁妆几乎不需花太多的心思去打理,只需要定期查账问询便可,当然,虽然是亲近之人,却也要赏罚分明。比如现在,卫明沅便借着新婚的由头赏了许嬷嬷和张叔一个红包,其中寓意不言而喻,其余伺候的丫鬟亦然。
至于几个丫鬟,因为宁王府上没有丫鬟只有嬷嬷,她们还是和往常一样伺候卫明沅便是,只是王府的规矩还是要守,这方面交给许嬷嬷和古德全便好。
宁王一直在旁看着卫明沅处理事务,并不觉得烦闷,反倒觉得小妻子很有能耐,岳母将她教育得很好。
卫明沅能够做到这些,除了自身稳得住,和赵氏的教导自然是分不开的,要不然,她一个在前世没有多少管理经验的小白领,如何能处理得了大大小小的事务?当然,太后身边的佟嬷嬷也教了她不少。
宁王给她专门腾了个地方放嫁妆,也就是她的私库,卫明沅把嫁妆单子给了许嬷嬷,安排下去整理对账,嫁妆之事便料理得差不多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能交给下面人去办,起码她那些钟爱的花花草草不行,其中两株宣逸送给她的添妆更是只能由她亲自打理。
因着时常用兑了一点灵泉的水浇灌,卫明沅种的这些花草都养得很好,从前因为顾及到即将嫁到宁王府来,便都用花盆种着,此时安定下来,她便也打算将它们移栽到园子里,让它们落地生根,在此安家。
宁王为此专门辟了个园子给她,美其言曰百草园。
而这个园子,离着外院只有一墙之隔,待那些药材养成,凭着林神医的本事,不难寻到这里来,届时,谁拿捏谁,还真不好说。
医者,离不开药,林风既然可以为了一株药材千里迢迢地赶来,又用拙劣的办法跑到宁王身边,对药的重视可见一斑。
宁王虽然决定暂时晾着他,却不打算真的什么也不做,这园子便是他撒下的饵。
看着一无所觉,很是喜欢这个园子并且打算大展拳脚的卫明沅,宣逸觉得应该和她通个气。
把屋内的下人都挥退,他牵着她的柔荑,指了指两盆他从前送与她的药材,一株名叫赤心,是治疗寒症的良药,特别是寒毒,一株名叫宝昙,是清心安神的良药,也是治疗痨病的一味奇药。
“阿沅把这两株药材养得很好,很厉害。”他这话不掺一点假,这两株药材在卫明沅的手里的确养得比从前还要好。
因此,卫明沅听了他的话有些小骄傲,想起他把这两株药材送来的可能动机,又十分傲娇地回了一句,“说了要把你治好的,现在你总该对我有点信心了吧!”
宣逸含笑看她得意,点头表示肯定,“嗯,咱们阿沅厉害着呢。”
卫明沅的小尾巴翘得高高的,“嗯哼!春天到了,我把你给我的那些种子都种下去了,到时让你大开眼界。”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宣逸浅笑着鼓励。
看他如此配合,卫明沅眼珠子一转,便顺道提了两味药材的名字,让他派人留意着,哪怕只是一点根须,一颗种子也要找回来。
而这两株药材,便是原著里林神医和宁王府遍寻不着,令宁王抱憾而终的药。虽然不知道原著里林神医研究出来的方子是否真的有效,可此时先行留意着,有备无患,总是没有坏处的。
“这两味药材有何特别之处,为何你单单把它们二者提了出来?”宣逸随口一问。
卫明沅一点不含糊地推到前些日子学医的经历上去,“哦,我看了些医书,对症寻药,觉得这两味药兴许对你的病有用处。”
至于为何不直接把完整的方子拿出来给宁王医治,自个冲一把神医?那是因为,原著里压根就没有详细地提到林神医开的方子,之所以点了这两株药材的名字,还是因为原著中的二皇子为了讨好宁王千辛万苦地去寻,当然,结果自然是寻不到的。
其实,卫明沅对于寻不到这个结果还是有些怀疑的,因为她不相信二皇子,也不相信昭武帝会真心希望宁王活着,一个希望得到他的线报网,一个则希望拿回另外的一半皇家暗卫。因而,对于寻找这两株药材,卫明沅还是存了些希望的。
宁王听罢,没有不当一回事,听过就算,而是记在心里,打算将之作为接下来暗卫任务的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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