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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姤录(穿越)——鬼婳

时间:2017-11-02 16:22:06  作者:鬼婳

  我退后两步, 瞧见棺木里的穆锦, 穆锦姐姐, 对不起了, 我抽出匕首指向了穆锦,“告诉我,有什么法子救嫪毐!”语气生冷的问道。
  吕不韦眼神犹如一阵寒风扫过, 我的心头都感到冷飚飚的,拉住我的手她压在身下, 这时阿奴慌了, “吕大人, 可别伤了夏贵妃!”
  可是吕不韦极力的想要将我双手反剪着捆绑住, 然而我腿一踢,踢到了吕不韦的大腿内侧,他吃痛的松开了我, 气喘吁吁的怒道,“你这女人!”
  “我再问最后一遍,有什么法子救嫪毐!”我也是生气了,两眼瞪得像两颗要弹出来的算盘珠。
  “身为毒女, 难道不知解蛊毒的法子吗?”吕不韦薄冷的唇边滑过一丝邪魅的冷笑,慵懒中带着几分冷魅。
  他说的话是不假,可是这几年来我硬生生的将毒女活成了正常人的生活,不会炼百毒更不知道怎么去解毒,之时简简单单的知道我血液有毒,还有医蛊寻人蛊受我支配,其他的,我几乎是一无所知。
  “毒女做到你这份田地也是厉害。”吕不韦脸上的愤恨已经消失不见,脸上依旧是平日里的淡淡的笑。
  “我权当你是在夸我。”我皮笑肉不笑道。
  “你的血,只能缓解他的痛,其他的,别无他法。”吕不韦精致的五官散发出一股难言的气势,隐隐透着一股慑人魅力。
  “正常人,喝我的血,必死无疑!”我在怀疑吕不韦,怀疑吕不韦在借我的手去害嫪毐。
  “那我也不便多说了。”
  吕不韦如刀削的薄唇牵起浅笑,我也不必多说了随着阿奴离开了吕府,一路上我心事重重,我是愿意帮嫪毐的,可是……我真的怕吕不韦在骗我,骗我亲手毒杀了嫪毐,回到嫪毐的住处,墨童见到我眼中似乎是发光一般,上前握住我的衣袖,“姤儿姐,可有法子?”一脸期待。
  我看着床榻上已经被蛊毒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嫪毐,恍惚间,似乎和曾经那个宦官青奴的身影对上了,曾经,青奴总是寸步不离的保护着我,曾经,青奴将我视为他的命,曾经,青奴说永远不会丢下我的。如今他危在旦夕,或许,我可以冒险一试。
  匕首割破了我的手腕,血渗透入了嫪毐的嘴里,我害怕得牙齿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别死,别死,我的心一遍一遍的祈祷着,嫪毐的嘴唇焦裂,忽然脸上一片通红,双手放在胸前剧烈的喘着,我惊骇得眼睛睁得核桃似的,也就是那么几秒钟,嫪毐竟然特别安稳的熟睡过去了。
  我呼的一下松了一口气,瘫倒在床榻旁,仿佛方才自己经历了一场生死,墨童见嫪毐似乎是无恙了,跪在我的身前,“多谢姤儿姐。”墨童眼睛里充满了眼泪,泪花像水晶般凝结着。
  “此事万万不可对嫪毐说,以后每隔三日去我寝殿取毒血,无论用任何法子都要让他吃下,明了吗?”我示意阿奴将我扶了起来,发觉我的双腿还在抖,果然,嫪毐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本以为可以远远观望他的人生,可是时至今日我才发现我不能,我不能这么自私,我不能这么心狠。
  他对我的好,我必须还给他。
  近来一个月,墨童很听话的每隔三天都会来取血,我有些失血,脸色苍白的很,我让阿奴抓了很多补血的药材,调养的脸色好些了,看起来不是那么虚弱了。
  于此同时,探子回报,嬴政命令王翦攻燕,还增加兵力,想一战而定燕国,敌人大兵压境,燕国也在寻找阻击的办法,赵国余部代王嘉也来依靠燕国,于是燕国以燕军为主,与赵王嘉的军队联合驻扎在易水县,依托南易水河与燕国长城,重点防守易水以西。
  吞韩灭赵极大地增强了嬴政的信心,想直接强攻蓟都,不做任何迂回,王翦乃当世名将,明知秦国强大远胜燕国,仍然不愿正面强攻、做无谓的牺牲,他判断燕国会重点防御南易水河与燕长城,而东边河滩与盐碱地又不便行军,遂采取迂回包抄的战术,从南易水河上游太行山地绕过燕长城,突击燕军侧背。
  我心中起了很异样的感觉,温柔中有一点点欣喜,还有雀跃,方才墨童刚取完血,阿奴正为我小心的包扎手腕处的伤口,心疼的道,“夏贵妃何必为了一个宦人如此作贱自己。”那深邃的眸子里隐隐的不安。
  我默不作声,转过头,笑颜笑得温柔婉约。
  蓦然我听闻院子里有急促的脚步声,我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嫪毐冷峻的脸庞,“为什么不告诉你。”嫪毐那双炽烈深邃的眸一眨不眨的凝视我。
  身后的墨童急匆匆的跑来,呼呼的喘着大气,“姤儿姐,对不起……”
  终究纸是包不住火的,我努力扬起一抹风清云淡的笑意,“用一点血救你一命不算亏啊!”仿佛此事与我无关。
  “姤儿!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嫪毐两只眼睛像锥子一样逼人,脸沉得像黑锅底,那两道充满责怪的目光叫人不寒而栗,这是第一次他对我发火,我的心里产生了一丝丝的不忍与惆怅,他那愤怒痛楚的眸子,我心中微微一痛,在一刹那间忽然好乱。
  “我没有觉得我在怜悯你。”我的心好像被一块胶纸封住,不能动了,木木然,心上什么也没有。
  “若不是今日我发觉有些异样,你是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是你的血全部放干以后吗?”嫪毐几乎是怒发冲冠,瞪着狼样的眼睛,让人全身战栗,似乎要吃人。
  “这倒是个不错法子。”我居然还在笑,扬着眉,一脸灿笑。
  “你……”
  嫪毐的心仿佛是被重锤猛击,口中一阵腥甜,忍不住气血翻涌,一口血喷了出来,我猛然一震,扶住了他,我一把拽开了手腕处的绑带,伤口还未愈合,血慢慢的流了出来淌入了嫪毐的嘴中,嫪毐想要拒绝的模样可是他的理智几乎已经丧失掉了,喝了点血恢复了精神拉住了我,蓦然拉开我的领子,头埋在我项间,克制不住的深吸一口气,然后张嘴就咬了下去。
  被牙齿刺破的感觉,我颤抖一下,为什么,嫪毐竟然有了吸血的欲望,为什么嫪毐变成了一只“吸血鬼”?不会的,不会的,任他吸食,没有任何的挣扎,我知道的,这都是我欠他的,“拉……拉开他……”我的脸苍白无比,双眼凹陷,空洞无比,惨白的脸就像是死人的一般,若不是吃力的喊出声叫醒了诧异中的墨童和阿奴,我想我便直接香消玉殒了。
  回神过来的墨童和阿奴慌张的将我与嫪毐分开之时,嫪毐又是睡着了,我的血是他的安眠良药,我准备去摸摸嫪毐的额头之时忽然觉得天地一片倒戈,眼前一黑昏死过去了,梦中那一双粉翅,两道银须,乘风飞去急,映日舞来徐,脚下就是悬崖,对面彩虹下的山行也很完整,画面中除了彩虹,别的都是黯然失色的。
  四周是山,怀里抱着一潭春水,那又浓又翠的景色,简直是一幅青绿山水画,忽然一阵风过,把瀑布的下半截高高飘起,碎成粒粒玉珠,向四方喷散,在阳光照射下,幻出道道彩虹,炫人眼目。
  那儿很美,一轮憨厚、鲜红、像破砖碎末般粗糙的红日照亮了世界,这阳光几乎像流水一样清新,我赤脚慢步,心里什么也没有,只有这无尽广阔的天地,我想,我一辈子都舍不得离开这里。
  “夏贵妃,夏贵妃!”声音入耳,吵醒了我的梦境,现实除了冷,还是冷,映入眼帘的阿奴颇为着急的脸,我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看过阿奴,阿奴竟然一张绝美得如同雕塑的脸庞,“贵妃你醒了?”阿奴声音带着一抹欣喜。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像是喝了酒似的沉醉在那梦中迷人的景色里。
  “贵妃,大事不好了。”阿奴她的脸都急红了,头上的汗水豆子一样滚动。
  “发生何事了?”我懒散的打了哈欠,揉了揉眼睛,脸上漾着温柔的笑。
  “嫪毐大人被陛下抓走了。”阿奴身上像着了火,焦灼万分。
  “什么?”我瞬间惊醒,吓得整个人身子僵住,屏住了呼吸,若嬴政知道我用血喂嫪毐,他岂不是能将嫪毐千刀万剐在所不辞?
  


☆、相逢何必曾相识

  此时的我, 正“快马加鞭”朝着嬴政寝殿而去,下雪了,伴着微风吹拂,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像丝丝缕缕的棉絮, 像天外飞来的碎银, 更像从太空坠下的银星, 好一个童话般的仙境, 我深吸一口气,仿佛吸进了无数的带着利刃的碎冰,轻轻的落在心上, 细细密密的疼。
  可是放我到了嬴政的寝殿发现空无一人,我急得如火焚五脏, 油煎六腑, 在冬日里, 汗珠子如雨点一般直往下掉。
  “陛下可能是去了地牢……”墨童那颤颤抖抖的声音明显的宣誓着他在害怕担心。
  我随着墨童去往了地牢, 在地牢门口我犹豫了那么一下便抬脚走了进去,里面很是暗,是不是传来几声惨叫, 奇怪的是,没有人把守,我一步一步往深处走,前方只见血淋淋的嫪毐被绑在了石柱上, 前方站着嬴政,他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我背脊却是都窜过了一抹冷意,在淡淡的烛光下,嬴政那瘦削的线条倒还显得柔和了几分,见到我进来,扯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阿房,你来了……”
  我微微一愣,嬴政是算准了我会来吗?
  “放了他。”我抬眸盯着嬴政,忽然发现,我变得不再害怕他,而是利用他对我的感情让他帮我完成一件又一件的事情,而他总是乐此不疲不缘由的被我利用。
  “阿房爱他吗?”破天荒的,嬴政问出了口。
  “放了他!”我如今竟然在命令千古一帝,况且我还是用着咄咄逼人的目光冰冷的看着他,若是过去,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会如此这番吧。
  “贵妃出言顶撞陛下恕罪。”跟随而来的阿房看见嬴政眼中的愤色,连着跪下重重磕了几个头,那漆黑的地面上赫然出现了几道血痕。
  嬴政那双炽烈深邃的眸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我,冷飚飚的,随即喜笑颜开,“阿房说甚便是甚!”随即离开,看着他因愤怒而有些慌乱的背影,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涩。
  我唤了地牢外的墨童进来将嫪毐带了回去,我起身又走到了阿奴的身边,弯下腰,伸出了自己的袖子擦了擦她额角的血迹,阿奴大吃一惊,忙往后一缩,“奴婢不敢弄脏了贵妃的衣服。”
  我笑容僵在脸上,墨澈双眼里笑意愈发浓重,却还是轻轻地擦着阿奴的额角,随即将她扶了起来,雪后的太阳给人们以清新瑰丽之感,慢慢地透过云霞,露出了早已涨得通红的脸庞。
  阿奴扶着走在了宫道上我的心里被说不清的酸涩和害怕所充满,硬是将涌到眼眶里的液体生生逼了回去,想要对阿奴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又觉得好像随时会和眼眶里的液体同时涌出来,“阿奴,我让你打探的战事怎样了?”
  “秦军攻下燕国都蓟,燕王喜逃往辽东郡,陛下派大将李信率军追击,非要将燕王拿住!”阿奴道。
  我的嘴角缓缓牵出一丝森冷的微笑,我并未回寝宫,而是去了赵姬的寝殿,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那两个男孩子,赵姬与嫪毐的孩子,也许他们保护的很好,那两个孩子大不过五六岁的模样,小的也有三岁的样子,甚是可爱,看着他们两的笑,我的心忽然好暖,又忽然好怕失去。
  而赵姬却是愁云满面,见到我,拉住了我的手,“嫪毐他……还活着吗?”慑人的目光充满着急。
  “嗯。”我看着赵姬。
  “本宫要同嫪毐离开这处,千姤,帮帮本宫!”赵姬语气中有些恳求之意,在我印象中,赵姬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如今她肯为嫪毐求我,足以说明她对嫪毐是真心的。
  “秦国陪都雍城,我只能帮这么多……”很久很久之前,我便为嫪毐寻求了退路,只希望,他能避过劫难,“还有,嫪毐身负蛊毒,在我研制解药之前,我每隔三日会派人送去毒血,请赵姬务必让他喝下,只有你说的话,他才会听……”
  我不想让他死,即使放干我的血,我也想要他活着。
  ——————————————————————————————————————————————————
  一个月后。
  这天夜里,我又像往常一样被噩梦惊醒了,她起身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要一睁开眼睛,嫪毐被五马分尸的场景便会历历在目,我闭着眼睛,身体抖得更加厉害,心里一动,眼眶忍不住湿润起来,对着空气哽咽道,“嫪毐,不要死……”
  可是我改变的了吗?历史还在重演,我那么渺小,我没有能力去撼动即使,唯一的漏洞,是我还活着,想到这里,胸口处好像有什么涌了出来,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忽然我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我伸手抹去了自己眼角边的泪水推开了房门,发觉屋外空无一人,忽然一束黑影从我身后的窗一跃而进,我转头,映入眼帘的是羌瘣。
  “小疯狗,我回来了。”羌瘣薄唇微微扬起,带着温柔的笑意。
  “羌……羌瘣……”我惊骇得眼睛睁得核桃似的,如今战乱纷争,我也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去了战场,我不敢去查询他的下落,我怕他死在了战场,如今看到他活蹦乱跳的模样,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放下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夏玉房早便死了,这莫名其妙的又出现了,我好奇便来瞧瞧,想不到竟然是你。”羌瘣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双手捏住了我的脸,“你哭了?”
  “没有。”我硬生生的栽入了他的怀中,死死的搂住了他的腰,我的心随着他呼吸的旋律一起颤抖,“你没死就好!”
  “你长大了。”
  “我不想长大……”
  我松开了羌瘣,发觉微眯起深邃的双眸,目光久久停留在我的胸上,原来他说我长大了是指我的胸?我一巴掌扇过他的头颅,他吃痛的叫了一声却在寂静的夜晚显得那么突兀。
  “你怎么还那么暴力?小疯狗!”羌瘣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转身在我床榻上躺了下来,“楼烦王很想你。”羌瘣的语气变得低沉。
  楼烦王……
  那个唯一将我视作女儿的父亲。
  他为我失去一只手臂,我怎么能……我怎么能将他忘记了呢。
  我真是一只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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