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哦,”铁柱抬头看了眼沐青箫,很不友善的眼神,后背发凉。
递上东西,铁柱拔腿就跑。
“青箫啊,你过来,扶着你娘子,我要给她行针过血。”
沐青箫踢上房门,走到炕边,将银针灸盒,交到秦阿婆手中。
自己在炕边坐下,连被子带人抱在怀里,“阿婆,您看出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应该是在山里受了风寒,寒毒入骨,引发高烧不退,她这烧,到今日晚上必须退掉,否则就有性命之忧,”秦阿婆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
如果再这么烧下去,即便命保住了,脑子恐怕也要烧坏。
沐青箫紧抿着唇,“如果到傍晚不退,我带她到九台镇,不能留在这儿。”
不是他不相信秦阿婆的医术,想当初他流落到此,差点送了命,是秦阿婆救了他。
如果今日躺在这里的,是他自己,沐青箫估计连在意都不会。
可是换了孙巧儿,他怎么着都觉着不放心。
田姝端了温水,推门进来,看见沐青箫抱着巧儿,眼中尽是心疼,“阿婆,水端来了。”
秦阿婆收针,“嗯,你给巧儿擦擦身子,再给她换身裳,我家有药,待会我让铁柱把药拿来,你帮着熬药。”
田姝点头,“我知道,沐大哥,你把巧儿放下吧!”
沐青箫本来想说,他来擦,可是他怕巧儿醒来之后,跟他翻脸,只好不放心的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田姝跟秦阿婆,还有昏睡不醒的巧儿。
“阿婆,您觉不觉得青箫哥变了好多,很在意巧儿,好像一刻都不想放开似的。”田姝拧干的巾帕,先给巧儿擦手,瞧见她指甲缝里都是泥巴,“看样子巧儿在山里吃了不少苦,一定是迷路了,可她一个人进山干嘛呢?”
秦阿婆坐直了身子,捶了捶腰,“巧儿是个有心事的人,她的心事你也别去打听,咱们这儿的人,谁没有过往,说到底,都是苦命的人,她要是真能跟青箫好好过日子,总不是坏事,青箫身边的确需要个女人。”
秦阿婆看的很透,巧儿不是胡闹的人,她非要冒着危险进山,肯定有很重要的事,非做不可。
田姝道:“那您说巧儿会有危险吗?”
“那可不好说,烧的这么厉害,身子也顶不住,你赶快去熬药,只希望她喝了药,能发一发汗,温度降下来。”
“嗳,等我给她擦干净了,就去熬药!”
沐家院里,田姝点了小炉子,架在走廊下熬药,田氏也过来帮忙,洗了巧儿换下的衣服。
看见衣服上破烂的地方,心里直叹气,这丫头只怕是在鬼门关里过了一趟,能活着回来都不容易。
秦阿婆被铁柱搀了回去,凤娘躲在自家院子里,一直偷偷听着那边的动静。
钟春站在主子身后,偷瞄了眼主子铁青的脸色,也不敢多言。
“你去!去查清山下别院住了些什么人,再将打人的老东西,给我捉来!”沐青箫的声音仿若是从地狱里传出的。
“是,属下这就去办。”钟春也不敢提出异议,主子心底的火,总要发出来才行。
田氏中午就在沐家做的饭,招呼大家都来吃一口。
沐青箫没什么胃口,看着巧儿喝了药,便脱了鞋袜,挤进被窝里,抱着她闭上眼睛。
整整提心吊胆了一晚上,他连眼睛都没闭一下。
巧儿的身子还是滚烫,才一天一夜,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蜷缩在沐青箫怀里,脆弱娇小的惹人心疼。
沐青箫舒了口气,索性将自己脱光,只留下短裤,圈抱着巧儿,贴着她滚烫的皮肤,不给她乱动的机会。
吃下的草药,药性上来。
沐青箫也没睡熟,感到怀里报人躁动不安,他立马便醒了。
巧儿没睁开眼,只是觉得很热,非常热。
身上像是压了巨石,她挪不开,又压的喘不过气,总之难受的很。
“别动!”沐青箫不仅没有松开她,反而将被子又往上盖了盖,确定她只有脑袋露在外面才罢休。
“热,好热!”巧儿热的难受,嘴唇干裂,呼出的气,都带着灼人的热度。
“别动,我给你倒水!”
温热的水壶,就搁在床边,用炭炉温着。
沐青箫一只手压着被子,腾出一只手,拿过水壶倒了一碗水。
可到了喂水的时候,沐爷犯了难,怎么喂呢?
瞅着巧儿微张的红唇,沐爷挑眉,很干脆的自己喝了一口,再抬起巧儿的后脑,挨上她的唇,将水渡了进去。
迷糊中的巧儿,尝到水的清凉,本能的想要更多。
在沐青箫要退开时,小舌探进他的口中。
沐青箫像是被人点了穴,呼吸停滞,心跳也变的不规律。
“嗯,水,我要喝水!”
没见找到水,她放开青箫的唇,不满的哼哼。
巧儿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是在点火,而且这火熊熊燃烧,再不控制,就得把她融化了。
男人的眸光持续变深中,直到一碗水喂完,巧儿的唇已是红肿不堪。
沐青箫的呼吸也沉重不少,身体持续发烫中,比巧儿的身体还要烫。
喝了水,巧儿安静不少。
沐青箫平躺下,对着屋顶深呼吸,忍着不去碰她的身子。
巧儿也开始出汗,身子像是从水里捞上来似的。
沐青箫又爬上爬下,给她喂了几遍水。
顺便替她把汗湿的衣服换下,他又一次说服自己,自个儿的娘子嘛,看了也没啥。
他是将巧儿扶着坐起,站在后面拉下她的里衣。
所以前面的风景,好歹是遮住了。
沐青箫只看见美轮美奂的后背,漂亮的蝴蝶骨,腰侧的线条,如杨柳一般,美的叫人移不开眼。
沐爷后知后觉,他好像真捡到了宝。
不能看了!真不能看了!
天知道沐青箫花了多大力气才逼着自己移开眼睛,能看不能吃,他……他……
什么往下滴?
“靠!爷居然流鼻血了!”
☆、第57章 欺负爷的女人
沐爷郁闷的捏住鼻子,快速将惹祸的小女人塞进被子,转身跑了出去。
“青箫,你这是怎么了?流鼻血?”田氏在帮着收拾院子,就见他风风火火的跑出来。
“没事,可能是天气干燥,过会就好。”
田氏是过来人,瞅了眼里屋的方向,笑呵呵的道:“是火就该消,憋久了,可是要出问题的,呵呵!”
沐青箫窘的要死,刚好看见钟春进门,有了发泄的门路,“人呢?”
“在我家地窖,”钟春说的很小声,毕竟是掳人的买卖,被人瞧见了,不太好。
“走吧,过去瞧瞧!”
两人往钟家去的路上,钟春又回报了别院的情况。
“属下打听了,少夫人在别院门口,还跟一个叫郑景之的人说了话。”
“说了什么?”沐青箫早知道别院里住的人是纳兰赫,他只是奇怪,巧儿为什么非揪着这个人不可。
钟春没敢直说,“离的太远,都没听到,不过管家把她当成疯子,打了少夫人一巴掌,还将她拖到路边,还想对少夫人不轨呢!”
沐青箫脚步骤停,目光像是要杀人。
钟春赶忙解释,“他没能下手,就被少夫人划了一刀。”
“哼!一刀是不是太便宜了,妈的,敢动爷的女人,爷叫他们走不出九台镇,派人看着别院,别叫他们跑了,连只苍蝇也别放出来,等巧儿病好了,爷再收拾他们!”
钟春嘴角抽的厉害,“是,属下明白,待会就去调集人手。”
软禁,赤果果的软禁。
两人下到钟家地窖,只见角落里捆着个球形物体。
钟春点了油灯,走过去踢了踢地上的球,“快起来,我家主子来了,别他妈的装死!”
管家吓的瑟瑟发抖,他待在府里,莫名其妙就被人蒙上麻袋抓走了。
一路上,那人扛着他,快把他肠子颠出来了。
“好汉……好汉饶命,我给你们钱,给你们银子,放了我吧,放了我……”管家跪在地上在磕头,昏暗的光线,让他看不清站在远处的人。
可以是凭着感觉,也能猜到,谁才是头。
“怎么能放呢?好不容易请来的,总要留下些什么,”沐青箫抽出一根手臂粗细的树枝,拿在手里颠了颠,觉得份量差不多,朝着管家走近。
看着拿棍子的人走近,管家能感觉到此人很危险,“你别过来,我……我究竟犯了什么错,您言明了,我……我死也要死的明白。”
他还是一头雾水,最近没得罪谁啊!
难道是哪个姘头的丈夫找来了?
沐青箫抬脚踩住他的手,听他痛苦的哀嚎,神色很平静,“昨儿上午,你用哪只手打的人?这只还是这只?”
管家疼的脸部扭曲,可还是听到了他的问话,抽着冷气,哆哆嗦嗦的凌道:“我打人?没有,我没有打人。”
“还不老实!欠揍!”钟春冲去,照着他脸,就是一脚。
沐青箫不悦的瞟他一眼,钟春急忙又缩了回去,主子不想他插手呢!
沐青箫脚下又用了力,只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再好好想想,你打了一个女人,还将她拖到路边,想非礼她,是吗?”
沐青箫的每个字,听在管家耳朵里,像是催命符一般。
管家面如土色,陡然想起,昨日被他打过的疯女人。
越想越心惊,难道是那女子的家人来报复了?
沐青箫拿开脚,在地上蹭了蹭,“刚才问你,是哪只手打的人,你不说,那爷只好将你两只手都废了!”
手中的木棍挥出去,只一棍,就将管家一条胳膊打断。
出了口气,沐爷心中舒坦几分,“把他弄走,丢在别院门口!”
说完,便转离离开地窖。
钟春看了看地上快成烂泥的人,只好找了个麻袋,将人装上,准备再扛回去。
当纳兰赫听了下人的禀报,跑到府门口,看到管家的惨状时,吓的脸都白了,“快,快收拾东西,我们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妈的,以后再也不来了!”
郑景之也看见了,俊朗的眉蹙着,“是什么人如此大胆,还有没有王法,纳兰兄请放心,我已调了公主府的护卫,他们很快便能到。”
纳兰赫经她一提醒,也想起一人,“我怎么把姑姑忘了,她不是在武阳城弄了个帮派嘛,肯定有很多人手可用,来人,速去武阳城!”
纳兰赫现在也不敢马上回京,万一路上又碰上怎么办。
“你有没有查清对方究竟是什么人!”郑景之站在书房里,看向对面,还在养病的纳兰赫。
“我怎么知道,以前都是好好的,那天还没进镇子,就被两个人拦住,妈的,本少爷的命根子到现在还疼着呢!”
郑景之听不得这种粗俗的话,微微侧开脸,“你带的护卫武功太差,回去之后让王爷替你挑几个顶尖的。”
“哼!本少爷这回非剿了他们不可!”
“清剿干净也好,也能还百姓一个安宁,待会我去九台镇衙门调兵,如此胆大包天的恶行,他想做事不管,也得看本官答不答应!”郑景之板着脸,官威十足。
两人商议的很好,但等到他们想搬援兵时,却发现整座别院,被围的水泄不通。
“你们是什么人,可知道这是谁的府邸!”纳兰赫提着剑,怒气冲冲的杀出去。
领头的是名白衣剑客,风姿清雅,翩然少侠的模样,只是表情也足够清冷,“你是谁我们不管,凌泉宗要封的宅子,谁也别想离开!”
☆、第58章 找死!
站在他身后,共有二十名天泉阁的弟子,身着青衣,与那日跟在沐青箫身后的相同。
这二十人,全都负手而立,身后也背着巨剑,只不过比较沐青箫的那把要小上很多。
姿态神情皆是一模一样,面容也是同样俊秀。
说真话,忽略掉危险值,还是挺赏心悦目。
郑景之在听到凌泉宗三个字时,表情骤变,“你们是凌泉宗的人?这是怎么回事,难道……”
他想到一种可能,难道纳兰赫得罪的,是凌泉宗的人?
“请几位回去待着,我们只奉宗主之令,其他的一概不知!”白衫少侠伸手,做了请的手势。
虽是请,但态度强硬。
纳兰赫手里的剑握的跟真的一样,可是最终还是没胆冲下去,跟人厮杀。
别院的大门被关上,白衫少侠对其余人道:“宗主有令,封锁此处,你们几个去左边……”
等到所有人分配完毕,只留他跟另外两名弟子,在前门看着。
“师兄,你知道宗主为何让我们封锁此处吗?”
“此事你得去问宗主,或者等见到了宗主,我帮你问?”云千山正是白衫少侠,是天泉阁的阁主。
“别,您可千万别去问,宗主瞪人的时候,眼神太可怕了,会让三天吃不下饭!”
“这话我回头也原封不动转告宗主!”
“啊!”俊秀少年傻了眼,小脸跨了下来,“师兄,不带这么玩的,会死人的。”
云千山神色突然严肃,“那就闭嘴,宗主的事,轮不到我们打听,我们只要照吩咐行事,宗主自有他的道理!”
前天血洗罗刹帮,直到他们离开,也不见官府的人追杀。
今日武阳城已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除了被焚烧的月倚楼,以及毁掉的罗刹帮。
都说江湖的水深,其实皇权的水更深。
杜岩被骂了,垂头丧气的站到一边,小声嘀咕,“真希望咱们宗主能早日找到媳妇。”
他声音虽小,但云千山还听见了,其实他也盼啊!
宗主太喜怒无常,他们摸不清宗主的心思,总是挨骂。
杜岩又嘀咕道:“最好别是那位百里姑娘。”
“为什么?她不好吗?”云千山突然出声,吓了杜岩一跳。
“啊!她,她当然不好了,整天拿着个手帕,走路的时候,像是一阵风都能吹倒,胆子比较老鼠还小,我是受不了。”杜岩提到百里茵兰,那是一肚子的埋怨。
云千山看着远方,深沉道:“只怕老夫人不会放过宗主,听说已经让人择吉日了,宗主若是再不回去阻止,后果很难说。”
杜岩唉声叹气,“可是咱们说话又不管用,钟大人是知道的,他一直跟着宗主,希望他能提醒宗主吧!”
无名村里,气氛沉闷的十分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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