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把虾处理干净,挑出虾线,去了头壳,后背划开,洗干净之后,用调料腌好。
钟天赐跟田玉成过来找他们玩,见沐青箫点燃小炭炉,知道他们要烤虾,两人说啥也不走了。
四个人围在小炭炉边,**的虾放到铁架子上,油星飞溅,烫到巧儿的手背。
沐青箫听到抽气,心疼的不让她下手,“你坐到后面去,我来烤!”
田玉成跟钟天赐互相看了看,俩人眼里都有笑意。
田玉成道:“之前听我姐说,巧儿姐治好了城里的瘟疫,这是真的吗?”
钟天赐也道:“我爹说,每隔几年,就会有瘟疫,有天灾也有**,每次瘟疫都会死很多人,我小的时候,见过一次瘟疫,路边倒着的,都是死人,尸体都没人埋。”
田玉成赶紧接下他的话,“我也记得,那年我娘也病了,把我爹吓个半死,城里的药铺都被人抢空了,后来干旱,蝗虫又来,饿死的人,也不再少数呢!”
巧儿沉吟,“所以说,药材是很重要的,现在咱们这儿种药材的农户太少,如果到别的地方收药,价钱又会很高。”
“等我的腿好了,我去帮你跑腿,鼓励农户种植药材!”钟春背着南宫霄,从外面走进来。
“南宫大哥,你怎么来了?”钟天赐赶忙站起来,上前扶他,又给他端板凳。
南宫霄脸上的寒霜,褪去了不少,这几日跟钟天赐相处的不错。
南宫霄坐下之后,直言道:“我以前读过此类书籍,虽然无法保证万无一失,但可以一试。”
巧儿温和的笑着道:“我早说过,你想做什么,只管放手去做,要人还是要钱,只要我能办到。”
沐青箫听到这话,老大不痛快,“媳妇,你要人要钱,只管跟我说,干嘛要跟同他说!”
巧儿侧目不悦的瞪他,“我要凭自己的努力,去做一些事,还是说,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相信,当然相信!”就是心里不爽嘛!
南宫霄看到他们夫妻二人的互动,眼底有着羡慕,“夫人不是普通女子,沐宗主不该圈住了她。”
沐青箫听到这话,心中又不爽了,“即便你跟着她,也只是下人的身份,懂了吗?”
娘的!一个顾夕墨已经让他很不爽了。
好不容易甩掉那家伙,带着媳妇回到村里,这个南宫霄想干嘛?挖他墙角?
爷的墙角是那么好挖的?
坚如磐石的好不好!
田玉成跟钟天赐都在偷笑,俩人还不忘翻动虾子,免得被人遗忘,给烤糊了。
南宫霄淡然一笑,“夫人是我的恩人,做牛做马,南宫也无法报答!”
“啪!”沐爷拍桌子了。
娘的,这小子怎么听不懂人话。
巧儿按住他的手,小声道:“行了,他也没什么意思,你就是瞎紧张。”
南宫霄低着头,嘴角的一抹笑,没能逃过巧儿的眼睛。
看来这家伙的本性,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狡猾。
故意惹怒沐青箫,是想干什么呢?
巧儿平静的说道:“先吃东西吧,剩下的事,等过了年再说。”
香喷喷的烤虾,因为被巧儿的精心处理过,滋味鲜香无比。
整整半盆的虾,要不是沐青箫手快,给媳妇抢了不少,估计就得全进了两个少年的肚子。
南宫霄也吃了不少,这一晚的笑容,比他十几年笑的都要多。
夜里,睡着又暖又软和的被窝。
沐青箫当然不肯一个人睡,死乞白赖的把两床被褥合在了一处。
免不了又是一番缠绵,惹的巧儿受不了,对他又咬又抓。
除夕当天,一个不速之客出现在村口。
沐青箫看到来人,脸色非常非常的难看。
对比他的难看,顾夕墨却笑的如沐春风,“看来有人不欢迎我,实属无奈,因为顾烟走不了,我也回不去,想着九台镇熟人不多,便擅自做主找来了,沐兄不会不欢迎吧?”
最后一句,完全是多余问的。
瞧瞧沐青箫铁青的脸色,就知道是否欢迎了。
“哼!”沐青箫已深知此人脸皮,厚到了一定程度。
他能找到这儿,已经说明此人的决心,能赶得走吗?
田氏稀罕的瞅着他,“当然可以,我们村子小,过年也就我们几家人在一块热闹热闹,只要公子不嫌弃就好。”
“怎会嫌弃,在下求之不得,往年在家中,人虽多,却没什么过年的感觉,那就多有打扰了,”顾夕墨规规矩矩的双手抱拳,弯腰行儒士之礼,弄的两个妇人,手足无措。
☆、第161章 谁是妹妹
“甭客气,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哎哟,这小伙子长的真好看,”秦阿婆拉着人家的手,不愿意松了。
顾夕墨如仙般风雅的气度,很轻易就能俘获田氏跟秦阿婆的欢心。
巧儿想到一事,“你不是还有妹妹吗?难道留她一人在客栈?不觉得可怜吗?”
顾夕墨轻笑着摇头,“无防,她夫君已经来了,不需要我陪,而且她也不是我妹妹,等她满了月子,我才带她回顾家。”
顾夕墨留宿在秦家,只有秦家还有空屋子。
他只带了一个下人,帮着收拾屋子。
铁柱闷不吭声的帮忙,他手脚勤快,做事情有条不紊。
顾夕墨觉得他不错,“你叫铁柱是吗?”
“嗯!”铁柱收拾着屋子,怕客人住的不习惯。
“想出去闯荡吗?”
铁柱摇头,“我哪也不去,谢谢您的好意思。”
顾夕墨觉得很有意思,“为什么?”
铁柱停下手里的活,才短短一个多月,少年的眼里,多了很多深沉的东西,“我奶奶说,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够用就行,我心思不多,外面的人太复杂,我不喜欢,无名材虽然又小又破,但对于我来说,这里是我唯一的家。”
顾夕墨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他是商人,见多了为名为利不择手段的人。
真正不为名利所动的人,实是少之又少。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说的很对。
沐青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抄着手,神色不善的看着他,“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顾夕墨了然的笑了,跟着他,走出村子,一直走到偏僻的山崖边。
沐青箫停下没再往前走,顾夕墨却多走了几步,探头看了看崖底,玩笑道:“你不会是想推我下去,灭我的口吧?”
沐青箫不耐的剐他一眼,“虽然很想把你推下去,但这么没品格的事,爷不会做,即便要弄死你,也要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啊!否则以后你一定会后悔,”顾夕墨负手而立,暗紫色长袍被风吹起,张扬飘逸。
“你什么意思?”沐青箫听出话里的深意,“你来这里,盯着我们不放,总归不是因为我吧?”
他嫌弃的将顾夕墨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这货该不会看上他了吧?
顾夕墨似乎能读懂他心里的想法,嘴角狠狠抽搐几下,“想哪去了,我可没有那个特殊癖好!”
“哦?难道是为了我媳妇?如果真是这样,问题可就更严重了,你确定还要说下去?”
沐青箫背在身后的手,攥成拳头,只要面前的人,敢说觊觎他媳妇的话,他会毫不犹豫,把他从崖上扔下去。
“你又想歪了,还是那张不讲道理的脸,真不知道那丫头看上你什么!”顾夕墨替巧儿不值。
沐青箫周身气场突然骤变,杀气暴涨,“我警告你!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这厮就是存心来搞破坏的吗?
真的是分分钟想捏死他!
“粗鲁!”顾夕墨小声嘀咕,赶在他伸手抓来之前,赶忙说了正事,“我近日在镇上,听说了一件事,巧儿以前脸上有块疤是吗?跟着她十几年,跟你成亲之后,疤才退掉,确有其事?”
“你想说什么?”沐青箫很警惕的看着他,防备的不得了。
“我丢失的小妹,小的时候脸上被火毒灼伤,留下一块硬疤,可是当时大夫说了,那块疤永远都不会消失,还会因为她的成长,不断的变大,直到将整张脸上覆盖!”
沐青箫浓眉拧起,“她是怎么中毒的?什么火毒,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被毒物咬伤,大夫说是火毒,能保下命来,已属不易,没想到后来还是走丢了,”顾夕墨说到往事,很心疼。
当年小妹被毒物咬伤,才三岁,失踪时,不到四岁,那么小的孩子,却受了那么多的苦。
顾夕墨年长几岁,当年的事,他历历在目。
沐青箫面色沉了又沉,“你不会是怀疑我媳妇是你妹妹吧?”
他终于说出,顾夕墨不敢说的话。
但是很快又否定,“不可能,我媳妇是孙家的女儿,这一点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
顾夕墨反驳道:“可是你别忘了,听说当年孙富贵曾带着巧儿,外出寻医,整整半年的时间。”
当年孙家的女儿生下来,身体不好,脸上那么大的一块硬痂。
一个有缺陷的孩子,很快传遍全镇。
沐青箫还是不愿往其他方面想,“那又如何,以前怎样,都已经过去,我只知道,巧儿现在是我媳妇,她是孙家的女儿,仅此而已,你若是再纠结此事,立马滚蛋!”
沐青箫拂袖而去,留下顾夕墨一人站光秃秃的山崖边。
孙富贵虽然不靠谱,孙家还有那两个不街见巧儿的姐姐。
但同时,孙家又是简单的。
巧儿对付他们游刃有余,也不需要时常回去操心孙家的事。
这样很好,很简单的亲人关系,才是她需要的。
顾夕墨虽是顾家长子,也是顾家正房所出,他失踪的小妹,跟他一母同胞。
但除此之外,顾老爷还有好几房小妾。
全都生有子嗣,儿子女儿一大堆。
整个顾家,乌烟瘴气,小的斗,老的也斗。
不过好在顾老爷算是有良心,对正房还是很尊重,加上顾夕墨能力出众,牢牢把持着家业,才让那些庶出的子女,无机可乘。
沐青箫回到家中,巧儿正捧着小竹扁喂鸡。
恬静柔美的模样,勾的沐青箫心中一动,走到她向后,高大的身形圈住她,拿走她手里的竹扁。
“哎,你拿走干嘛,它们还没吃饱呢!”巧儿惊呼。
“不拿走,我给你端着,你继续喂!”他空出另一手握着她的腰,带到自己怀里。
“不要,你这样我怎么喂,松开些!”巧儿试图挣脱他,这家伙黏起人来,简直无时无刻。
“怎么不能喂,还是你分心了?”沐青箫故意将热热的呼吸洒在她脖子上,一边捣乱,一边朝鸡窝里洒玉米粒。
“咳咳!”顾夕墨又来搅局了,突兀的出现在门口,站的很稳。
沐青箫暗暗咬牙,身上的肌肉突然紧绷。
巧儿顺势推开他,跟他拉开距离,朝顾夕墨笑了笑,“顾大哥进来坐,我刚炒好的花生跟瓜子,要尝尝吗?”
☆、第162章 我陪着你
“好啊!那便多有打扰了,”顾夕墨顶着沐青箫快要杀人的眼神,迈步进了屋。
大冷的天,堂屋里始终燃着炭火,门上挂了帘子。
进子屋里,暖意扑面而来,很是舒服。
巧儿在附近找到几株梅花,剪了些梅花枝,养在屋里。
还有一盆春兰花,一盆杜鹃,也是她在路边挖来的。
山里野花随处可见,有些市面上难得一见的品种,在这里也可以很轻易的找到。
巧儿很会养花,也得得益于前世的经历。
窗户上贴着的窗花,也是巧儿自己剪的。
供桌上,摆着新鲜的瓜果点心。
顾夕墨一进来,便感觉到什么叫温馨。
有了女人的家,大不一样,看的出来,她很用心。
“这几株梅花开的真好,”顾夕墨站在花瓶前,欣赏着鲜艳欲滴的花骨朵儿。
巧儿拎着铜壶,给他沏茶,“只可惜很快就会凋谢,等明年开了春,我再让他移栽几棵过来,种在房前屋后,再把院子扩建的更大,种上花草,最好能挖一条小沟,把溪水引过来,那样就更美了。”
对着顾夕墨,她心情很放松,不知不觉就说了这么多。
沐青箫双手环胸,靠站在门边,听着她的想像,目光越来越柔,“那咱们哪也不去,就在这里,过一辈子,还要把房子翻新,再盖一个更大的,到时候再生几个娃儿,就圆满了。”
巧儿俨然一笑,“谁要跟你过一辈子,脾气那么差,性子又急躁,动不动就是拳脚相向,要是我被你家暴怎么办!”
顾夕墨端起茶杯,立马接过话,“他如果敢对你动手,我定不饶过他!”
“不劳你费心了,她家暴我还差不多!”沐青箫走过来,拉着巧儿坐到炭炉边。
熟练的接过她手里的茶杯,洗茶泡茶。
巧儿惊讶,看不出他还是个能风雅的人。
沐青箫像是能读懂她眼中的含义,有些无奈的笑道:“虽然你相公很粗鲁,但并不表示,我不懂得风雅。”
对于这一点,顾夕墨倒是很赞同,“他曾经的确是很懂风流雅事,可惜后来长偏了。”
“你才长偏!你全家都长偏!那叫看破红尘!”沐青箫怒声骂了回去。
顾夕墨不接他的谩骂,“哦?我看你并不是真的看破红尘,否则怎么不去出家?”
沐青箫放弃跟他吵架,转头看着巧儿,“媳妇,他欺负我!”
巧儿被他逗的呵呵直笑,“连你都不是他的对手,我能怎么办。”
她端来装在竹扁里的瓜子跟花生,还有从山上捡来的核桃。
顾夕墨也不客气,抓了把花生。
炒花生跟瓜子,也需要手艺。
若是炒的不好,很容易炒糊,吃的时候,手上沾满黑灰。
顾夕墨微微低着头,掩去眼里的湿润,慢声说道:“小的时候,母亲也亲手给我炒过花生,后来小妹走失,这么多年,再没有尝过母亲炒制的花生。”
顾夕墨说完,狭小的堂屋,似乎笼罩在浓浓的哀伤氛围中。
沐青箫专注的剥花生,巧儿嘴里被某人填了花生米,什么惆怅的心情都没了。
顾夕墨瞪了那家伙一眼,尽会搅局,他本来还等着巧儿问些什么,他也正好可以往下说。
三人在堂屋里坐了大半日,晚饭也在这里解决。
巧儿煮了一锅炖鱼,架在炭炉上保温。
若是搁在平时,顾夕墨根本不会下筷子,即便锅里有公用筷子,他也受不了跟别人同吃一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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