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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邵珩所料,晚上即将要就寝的时候她觉得小腹一阵刺痛的厉害,去净事一看果真是来了月事。
肚子疼的厉害,她喝了一碗热腾腾的红糖蜜枣茶也没起什么作用,躺在床上忍不住捂着肚子翻腾,不一会儿便出了汗。
她因为体质原因每次来月事都是如此,朱雀她们已经习惯了,虽看着揪心,可到底帮不上什么忙,也不能替她疼,只得不停拿热毛巾帮她擦着汗,又装了虎皮的热水袋放在她肚子上暖着。
后来疼了一阵儿感觉好些了,邵珩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直到半夜,她又被一阵难忍的疼痛惊醒,捂着肚子咬牙发出一声闷哼。一睁眼,隔着月色看到了坐在自己床沿的黑影,不用猜邵珩也知道是谁:“你怎么来了?”她刻意隐忍着不让自己叫出来。
岑栩拿帕子帮她擦了擦汗:“已经过子时了还没见到你,便知你是身子不舒服了,我心里不放心便过来看看。怎么样,肚子很痛吗,我看你方才睡得很不踏实。”
邵珩坐起身来,将肚子上放着的虎皮热水袋取出来:“里面的水有些凉了,朱雀呢?”
岑栩接过来:“给她们闻了安神香,都睡得很沉,今晚朕照顾你。你等着,我去给你换热水。”说着起身去外面了。
不多时便拿着热水袋进来了,邵珩拿着放在肚子上暖着,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怎么这么快?”
岑栩道:“朕过来的时候让小厨房烧了热水和红糖水预备着,怕你晚上要用。你等会儿,朕去看看红糖水好了没。”
见他又大步出去了,邵珩顿时觉得一颗心暖暖的。让他一朝天子这么照顾她,也当真是不容易的。
喝了红糖水,邵珩肚子里暖暖的,确实觉得好了一些,方才又躺了下去。
邵珩轻柔地帮她掖好被子:“你乖乖睡觉,朕守着你。”
他的温柔让邵珩有些感动,如今虽然春天,可到底夜里寒凉,她犹豫了一下往里面挪了挪:“你明天还要早朝,躺下来睡吧,咱们俩如今这样我也没什么好扭捏的了。”
岑栩眸中有了温和的光亮,倒也没推辞,当真脱掉外袍躺了进去。
知道她不舒服,他便也没如以前那般逗弄她,只轻轻搂着她,粗大的手掌覆在她的腹部:“小时候我闹肚子,乳母都会把手搓热了给我按摩,的确能缓解一些疼痛。虽然和你这种不太一样,不过应该会有些益处,我帮你揉一揉,保证不欺负你。”
邵珩点点头,乖巧地缩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搓热了手掌帮自己按摩。
不知是不是当真起了作用,渐渐便真的不觉得疼了,困意袭来,她打了个哈欠,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听着耳畔浅浅的呼吸,岑栩夜色中目光柔和,唇角弯起一抹微笑。
第二日,邵珩醒来的时候腹部上的热水袋还是热乎乎的,一模便知是半个时辰前刚换的,想到昨晚上岑栩一直那么体贴,她心上涌起一股暖流,很是甜蜜。
朱雀醒来后发现天已大亮吓了一跳,匆匆忙忙进来想看看邵珩怎么样了,见自家郡主已经醒来,她自责地跪下请罪:“奴婢昨晚上当值,却不知怎么回事睡得太死,竟忘了郡主腹痛之事,还请郡主责罚。”
邵珩笑着拉她起来:“没关系,昨晚上我睡得好,一晚上都好好的,快给我梳妆吧。”
朱雀有些狐疑地看着自家主子,她跟随郡主多年,郡主月事期间晚上容易疼醒,昨晚上真的没事?
不过看郡主气色不错,心情也好像很好的样子,她但也没再多言,轻轻应了声,扶着她去妆奁前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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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春去夏至,天气一点点热了起来。
这几个月里宫里一直没什么大事,至于前朝,半个月前暴大将军大败蛮夷凯旋,岑栩设庆功宴为他接风洗尘,又为暴云霆和乔第二人选好了良辰吉日,便订在今年八月初八,中秋佳节之前。
夏日天热,邵珩素来有午睡的习惯。这日下午,她刚刚睡了一觉醒来,便听朱雀、雪鸢她们几个在外室议论纷纷。
她披衣出去,雪鸢慌忙使了使眼色,几个丫头都不说话了。
邵珩看情况不大对劲,面色顿时阴沉下来:“你们几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朱雀笑着过来扶她:“郡主醒了,奴婢伺候郡主熟悉吧。今儿个没事,郡主不还说去陪太皇太后抄写经文的吗?”
邵珩却不打算放过,继续问:“你们到底再说什么?我方才听到你们谈论陛下,陛下怎么了?”
朱雀瞪了雪鸢一眼,方才就这丫头声音大。
雪鸢被瞪的一阵心虚,低着头面色微红,不敢应声。
邵珩又看向红鹦:“红鹦姐姐,你说。”
红鹦素来话最少,方才她们讨论时她也没应声,如今无端端被点了名,顿时有些坑坑吃吃起来:“奴婢……没,没说什么啊……”
邵珩又看向年纪最小的青鹤,脸色越发阴沉了,恐吓道:“小青鹤,你如果也说自己不知道,我现在便让人把你送回丞相府去。”
青鹤年纪小,不经吓,赶紧道:“我知道我知道,郡主你别赶我走,我说。”
她说着看了看朱雀她们三个,犹犹豫豫着说了出来:“郡主,户部尚书向陛下进献了一名女子,陛下居然要了,还让那女子住在咱旁边的昭华殿里,派了一大群的人伺候着。”
邵珩的脸色白了几分。
青鹤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求助地看向朱雀。
朱雀叹息一声,昭华殿离她们郡主所居的碧霄阁很近,其实她们现在不说郡主早晚也是要知道的。
郡主做了女侍中,又很得陛下关怀,她们几个做丫头的哪里看不出什么意思。原本也觉得郡主和陛下还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可如今无端端多了个美人儿出来,还得陛下那么照顾,到底让人多心。都道帝王薄幸,若她家郡主从此失了宠……
邵珩倒是没像朱雀那般想那么多,不过这件事的确够她心里不是滋味儿了。
如今后宫由她掌管,岑栩就这么让个女人进了后宫,入住昭华殿,她却是最后知道的。
她不得不多想,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岑栩:什么进献的美人?宫里的人可真会传……
傻啦吧唧的我,看到昨天的评论才知道中秋到了,迟来的祝福,大家中秋快乐~
第96章
邵珩正听朱雀、雪鸢她们几个因为那名女子的事众说纷纭, 长乐宫里传话过来请她前往。
邵珩思索着或许便是同昭华殿里的那位有关, 便也没再耽搁,急急忙忙的动身去了。
太皇太后的长乐宫里, 岑栩和安王也在, 除此以外还有位正值妙龄的少女,身着藕荷色软烟裙, 模样生的玲珑有致,小巧可爱,只举手投足间看上去有些拘谨,目光里透着些许紧张与惶恐。
邵珩正打量那女子时,太皇太后笑着冲她招手:“浔阳快过来,哀家有事要跟你说。”
邵珩应了声“是”, 轻移莲步去了太皇太后身侧,娇娇莹莹唤了一声太皇太后安好。
太皇太后笑着给她介绍:“这是陛下的表妹,靖武侯府嫡出的幺女, 名唤静箫。这孩子一出生便体弱多病, 自幼在乡下寄养,后来雁王诬陷靖武侯府谋逆,全家出了事,她的下落也不得而知。陛下即位以后对舅父一家心存亏欠,一直在寻找表妹静箫的下落, 有幸皇天不负有心人,让户部尚书给找到了。”
邵珩听罢顿时了然,原来户部尚书“进献的美人儿”是淑穆皇后的内侄女, 岑栩的亲表妹。
这靖武侯府当初全家被处死,这姑娘能活下来纯属侥幸,如今无依无靠的,岑栩这做表兄的自然只能把她留在宫中,她倒是能理解。
不过,她现在比较关心的是,这姑娘以什么样的身份留在宫中。
她的想法岑栩岂会不知,眼见她凝眉不语,他道:“静箫表妹在长安城里无依无靠,朕和太皇太后商议打算封她为郡主,暂住宫中。静箫选了昭华殿,离你的碧霄阁不远,你们也可以时常走动。”
郡主……邵珩小小松了口气,笑着道:“如此自然是好的,不过郡主的封号可拟好了?”
太皇太后笑道:“陛下为她选了安乐,她幼年体弱,如今又是靖武侯家的独一份血脉,便希望她今后能平安快乐,幸福一生。”
邵珩点头:“这两个字寓意好,配静箫妹妹正合适呢。”
见邵珩看向自己,安乐郡主有些不安地攥着手帕,扭头看向一旁的皇帝表哥。
岑栩道:“安乐自幼在乡下长大,还不太懂宫里的规矩,还要你多教教她。”
说着看向安乐郡主:“这是浔阳郡主,安福长公主和丞相家的嫡长女,也是现如今宫里执掌凤印的女侍中,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找她。”
安乐郡主点点头,起身对着邵珩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浔阳郡主。”
邵珩曲膝回了礼,笑着过去拉住她的手:“安乐郡主不必多礼,你在这宫里只管安心住下来,昭华殿里若有什么需要只管来找我。”
安乐郡主看了眼岑栩,又看了眼眼前举手投足间端庄贵气,竟好似皇后一般的邵珩,抿唇垂首,并未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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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长乐宫里出来,邵珩和安乐郡主并肩去往碧霄阁。
安乐郡主话不多,一路上都是邵珩嘱咐她一些宫里需要注意的事,或者为她讲解着二人所过之处的建筑楼阁、花鸟蝶雀。
送她回了昭华殿,邵珩安排了些嬷嬷教她宫中的规矩礼仪,又拨了几个干事利落的人出来,这才回了自己的碧霄阁。
雪鸢几个丫头也已经听到了风声,得知自己搞错了很是不好意思,一个个在她跟前献殷勤。
知道她们是为了自己,邵珩也没说什么,随便打发了她们下去,自己则是唤了佟嬷嬷商议昭华殿那边该如何安排。
晚上入梦之后到了御书房,岑栩在龙榻上躺着却没睡,明显是在等她。邵珩故意没出声,等他发现自己主动开口。
“怎么了?因为静箫的事没有提前告诉你,生气了?”岑栩单手执头侧躺着,另一只手无意识轻抚着旁边的蚕丝被。
邵珩道:“陛下这是什么话,你和安乐公主也算是一家人,这种事没有事先告诉我的必要。”
“你这是口是心非,你是宫中执掌凤印的女官,后宫平白多出个人来自然应该你先知晓。其实静箫也是午膳后才被户部尚书送来的,朕原本也想告诉你,不过想着你有午睡的习惯,这才没说。却没想到,宫里的人惯会碎嘴,传到你耳中时已经变了味儿。”
邵珩微微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听到的是什么?”
岑栩道:“自然是金嬷嬷告诉了太皇太后,朕也恰巧知道了。怎么,难道你真以为你这个皇后还没娶到手,朕就已经移情别恋,纳了新妃。”
邵珩鼻子发出一声哼唧:“那谁知道呢,你是陛下,喜欢哪个不喜欢哪个,我可左右不了。”
岑栩挑眉:“你吃醋了?”
邵珩懒得理他,哼哼鼻子没吭声。这安乐公主可是他舅家的表妹,自古以来这样的姻亲不计其数,再加上靖武侯一家枉死,他这位表妹孤苦伶仃一个人,谁又知道以后他会不会真把安乐郡主充入后宫?
岑栩伸手搂着她,温声道:“好了,君无戏言,朕以前跟你说的话自然是算数的。”
邵珩见他主动这么说心里自然是甜蜜的,嘴上却道:“以前的话?陛下你说的是什么,我有点不太懂。”
岑栩无奈地捏捏她,倒也乐得见她装糊涂:“自然是说朕要如高宗皇帝对待静穆皇后那般对待你,今生今世,朕的后宫有你便够了。”
邵珩听得耳根子一热,却不知道如何回应才好。
岑栩拿鼻尖在被子上蹭了蹭:“怎么,朕的浔阳感动的不会说话了?”
什么叫他的浔阳?邵珩的脸颊越发烫了,一颗心砰砰地跳动着:“那个……我困了,想睡觉。”
岑栩弯了弯唇角,笑着抱住她:“好,那你睡吧。”说着,也闭了眼睛跟着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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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栩是被耳边的呼喊声给吵醒的,睁开眼时周围烛火摇曳,似乎还是黑夜。
他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就好像喝醉了一般,脑子有些不太清醒。定睛望向周围,却是在一场酒宴上。周围装点的很是喜庆,墙上贴着大红喜字,倒像是谁的谁的婚宴。宴席上喝的酩酊大醉的宾客他大都是认得的,皆是朝中官员。
岑栩顿时有些纳闷儿,他怎么一觉醒来便跑来了这里,还和大臣们喝的烂醉?浔阳去哪儿了?这又是谁的新婚呢?
心头无数个疑问萦绕,他下意识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再清醒几分。
这时,旁边的仆人又唤了一声:“将军醒醒酒吧,今儿个将军成亲本是大喜,该多喝几杯,只是新夫人还在洞房等着呢,将军该去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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