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儿添油加火,“是她毁了你的手,你就不想拿回一点什么吗?”
君富贵一想到那日见着的那片雪白的胸口,又是色心大起,但他看了看韩雪儿,答道,“我不能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韩雪儿抛了个媚眼,“我们还没有成亲,我是绝不可以失身的,你若是寂寞了,找其他女子排解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
君富贵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他看了看自己的断手,有些无奈,“恐怕还得再等等。”
韩雪儿道,“好,到时候我帮你安排。”说完对君富贵妩媚一笑。
君富贵一下子被勾走了魂魄,扑上来就要抱她。
韩雪儿一闪,君富贵扑了个空,不满道,“我现在就寂寞了,怎么办?”
事情还没有办成,韩雪儿此时不敢扰了君富贵的兴致,只好哄着他,主动过来抱着他的脖子,“你好好养伤,等身体好了,成亲之后再说。”
君富贵被哄地晕头巴脑,“好,好,你说怎样就怎样。”嘴上这样说,手上却开始往她的胸口摸了过去。
韩雪儿可不想吃这个亏,她娇嗔着拍掉他的手,“讨厌。”说完便往门边走去,“我先回去了,若是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君富贵追过来,“亲一口,就一口。”
韩雪儿赶紧蒙好面纱,开了门便走了。
君富贵看着美人扭着腰肢走远,这一定是害羞了。
他回了房,看了看自己的断手,咬牙切齿地想,定要从那梅子身上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韩雪儿回到韩府,从后门偷偷溜了进来,却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
她绕到了西厢房。
房内一片漆黑,想必人已经睡下了。
她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狠狠地朝窗户砸去。
只听咣当一声,纸糊的窗户被砸出一个洞,房内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太奇怪了。
韩雪儿蹑手蹑脚地走到窗下,又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往里面扔了过去。
房内只有石头落地的声音。
房内无人!
梅子不在房间。
一个小寡妇,大半夜的不在房里睡觉,她能到哪里去?!
莫不是耐不住寂寞,私会男人去了?
终于抓到了她的把柄。
韩雪儿回了自己房间,叫自己的丫头去西厢房敲门,做成一副找梅子有事,却突然发现她不在房内的样子。
小丫头照着韩雪儿的吩咐,大喊道,“梅子不见啦!”
喊声很快引来了府上的管家妈妈们。
因为梅子的特殊身份,姜妈妈立刻将这件事情禀告给了大夫人。
大夫人起了床,亲自到了西厢房。
韩雪儿假装刚刚知道的样子,也从自己的闺房出来,说是要陪着自己母亲。
全府上下都没有找到梅子的踪影。
一个丧夫不久的寡妇,大半夜的能跑到哪里去?
人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果真不假。
大夫人与韩雪儿坐在西厢房里头,管家和两个妈妈站在里面陪着,其他赶来看热闹的下人渐渐散了去,大半夜的,又困又冷。
大夫人袖口里藏了把匕首,上面刻了个“程”字。
正是之前在梅子与赵二的马厩后面的家里面找到的那把。
旁人都在疑心梅子偷汉子,只有大夫人疑心她半夜消失,或许与那叛贼程家有关。
大夫人拿到匕首的时候,怕事情闹大了对他们韩家没有好处,毕竟梅子是韩家的人,就算是个下人,那她也是个人,难免不会将祸水引到韩家身上。
这便是大夫人一直保存着那把匕首,而没有声张的原因。
将来定要寻个机会,将那梅子赶出韩府,才算好。
这个女人,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大夫人愤愤地想着,这次就让宁王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宁王妃只能是自己女儿来做,其他人若敢打这个主意,要么滚,要么死。
旁人都小声议论,说她出去偷汉子,那就不管她干什么去了,去见义勇为也好、智斗盗匪也好,统统都要给她定个也会情郎的污名来,好将她赶出韩府。
至于宁王与纳兰大人那边,他们若是看见这梅子如此不知廉耻,定也不会再护她了。
大夫人算盘打得响。
此时,正在翻墙头的梅子,冷不防地打了个喷嚏。
☆、夜探将军府
程将军府,后门。
梅子穿着夜行衣,她翻过墙头,直接摸进了书房。
这是她上一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地形上十分熟悉。
书房的门被白条封住了,窗户却开了条缝,上面的封条被人扯开过。
想想也不奇怪,程家出事之后,定然是有人来过这里,毕竟是晋国第一高手的书房,里面定有许多有价值的东西。
自古书房多宝藏。
梅子苦笑,还真是,她确实将许多武功秘籍的孤本藏在了书房。今天她作为一个小偷的身份过来,才明白,将东西藏在书房是多么不明智的选择。
今后若是再藏东西,也绝不藏在书房了。
梅子轻手轻脚地走到窗下,正要打开窗户,却听见书房内有动静。
会是什么人?
是敌?是友?
房内漆黑一片,看不清楚里面的动静,只听见翻东西的声音。
那人翻来翻去,似乎是一无所获,却还不放弃,还在翻,虽然他已经很小心了,但夜色寂静,还是被梅子听得清清楚楚。
我的那些宝贝啊,都在书架后面的机关里头呢,一般的小毛贼是绝对找不到了。梅子似乎并不担心她藏的那些好东西会被人发现。
她又听了一会,感觉那人开始接近书架了。她听见了书本被挪动的声音。
似乎藏在书架后面的机关里头也是不大安全的样子。
梅子只好弄出点声响,她在原地塌了塌步。
房内的人听到声响,果然开始不动了,似乎是静静地躲起来了。
梅子假装不知道书房里头有人,确定里面的人藏好之后,她才打开窗户,钻了进去。
她进去之后,并未将窗户关好,而是开得很大,好方便那人逃跑。
只有那人逃跑了,她才有机会拿到自己的东西。
她清楚地知道那人是躲在了门后,梅子到书案前,假装找东西的样子,她背对着门窗,好留给贼人逃走的机会。
贼人果真朝着窗户移了过去,梅子假装不知。
待他跳出窗户,她依旧是埋首找东西的样子。
只是没想到,那人竟不逃走,而是潜伏在窗户底下,看来是想要看看她究竟是谁,想要干什么了。
梅子闪到窗边,将窗户死死关住,夜黑风高,外头的人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动静。
外面的贼人意识到自己被人发现,却还不肯走。
同样是贼,为什么他要先走。
那贼人便是苏景辰了,只是两人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以为是碰巧遇上的小毛贼。
苏景辰潜伏在窗户底下,将窗户又开了个缝隙,探着头往里面看,依旧是漆黑一片。
梅子先要打开书架后面的机关,只是可惜窗外那贼人不肯走,她没有办法,只好拿出匕首来,“嗖”地一下扔在窗户框上。
看看能否将他吓走。
无奈那贼人也是个胆大的,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梅子只好打开窗户,苏景辰的头就躲在窗户底下。她敲了敲窗,他便站了起来。
两人对视了一下,在黑暗中达成了某种共识。
你偷你的,我找我的。
苏景辰便大大方方地跳进窗户。
梅子可不想当着贼人的面将自己的宝贝拿出来,她随手翻了几下,假装是个小偷。
只是没想到,那贼人竟然将她翻到桌子底下的砚台捡了起来,端正地放在了桌上。
梅子这才认真地扫视自己生前的书房,借着微弱的月光,依稀可见所有的陈设皆是井然有序地陈列。
方才那贼人不是来翻东西,而是来整理房间的?
也真是闻所未闻。
所以眼前这人是自己生前的朋友吗?
梅子此时对他的身份十分好奇,他来到一个叛贼的家里,帮助这个叛贼收拾房间,到底是什么意思?
两人都想探知对方的身份,却都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她东摸摸西摸摸。假装翻寻。他一边收拾一边又在寻找着什么。
她在西头找,他便跑到东头找。
两个毛贼互不干涉,配合地十分默契。
然,夜色太深,终于,两人还是正面撞上了,并且撞了个满怀,很快便又分开了。
梅子丰满,撞人必先是胸部先撞上。
这一团柔软的触感,似曾相识啊,苏景辰想都不用想,是白天的时候,与梅子在酒坊,撞了那么一下子。
他终于发出声音,“梅子?”
梅子听见是苏景辰的声音,摘下面罩,“是你?”
苏景辰便也摘下面罩,给她确认。
梅子仔细想了想,自己方才并未发出任何声音,即使是两人撞在了一起,她亦没有发声,那么他是如何认出他来的呢?
她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苏景辰脸一红,也不好意思说实话,只好答道,“我的感觉。”总不能要他说,我认识你的胸。
幸亏是晚上,脸红什么的,旁人根本发现不了。
梅子将门窗用厚厚的帘子罩上,点了根蜡烛放在角落里,这样从外面看过来,屋里的光亮并不明显。
程将军府早在程霜死去的时候,被抄了家,府内一片狼藉。唯独这间书房,摆放十分整洁。
梅子问道,“这些,都是你收拾的?”
苏景辰点了点头,“我看不惯东西太乱。”
所以你难道是半夜睡不着闲得慌,跑来整理房间来了?梅子心想。
她赞道,“殿下精力好旺盛。”
苏景辰听见她夸他,心里竟十分得意,“我一向精力旺盛。”
梅子问,“殿下夜探废将军府,是因为精力太过旺盛吗?”
苏景辰懂她话里的意思,他也并未打算隐瞒于她,直言道,“实不相瞒,我就是偷东西来了,哦,不,我是寻宝来了。”
梅子就问,“殿下欲寻何宝?”
苏景辰答,“你知道小柚子一向敬佩视那已故的程将军,生平最大的愿望便是拜她为师,只是将来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下个月是他的生辰,我想送他一样礼物。”
梅子问,“什么礼物?”
苏景辰答,“将军手抄的武林秘籍。”
梅子继续问,“殿下可找到了?”
苏景辰摇了摇头,“一无所获。”
梅子对苏景辰的话持半怀疑态度,他曾被人以程家余孽的口号追杀,他曾救了孔瑜,所以他与程家究竟是什么关系?
换苏景辰问她,“你怎么也回来这里?”
梅子答,“纳兰应该与你说过,程霜是我的义姐,我只是想她了,所以来看看。”
她看着他的眼睛,问他,“殿下与我那姐姐究竟是,什么关系?”又道,“你知道,我不喜欢误会,请殿下告诉我实话。”
所以她是吃醋了吗?
苏景辰心情大好,他看着她的眼睛,十分认真地解释道,“我与程将军,仅有几面之缘,认得,却不熟悉。唯一的交集便是太后拿了她的画像要与我说亲。”
他说的这些,她都是知道的。
上一世,她还在前线的时候,便听人说,太后要将她指给宁王,她听后也只是哈哈一笑,一个深受皇宫忌讳的王爷与一个手握重权的的将军结姻缘,这不是天方夜谭,便是要谋反啊。
又听说这门亲事被宁王拒了,她才算松了口气。
“你要相信我,我与她是清白的。”苏景辰突然说道。
难道他是以为自己吃了醋?
还是与自己的前一世争风吃醋?
梅子原本想笑,但看着苏景辰十分认真的样子,也不好意思笑了,便也十分真诚地回他,“我相信你。”
梅子又问,“你相信我吗?”
苏景辰想也没想,“自然是相信的。”他知道她又秘密,但他依然愿意相信她。
这让梅子有些愧疚。
一开始是存了利用他的心思的,后来是觉得他人不错,或许可以托付,便试着相处一下。
梅子想了想,道,“我有话,要对你说。”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还不是一个两个,听起来应该是十几二十个。
苏景辰吹灭蜡烛,拉起梅子的手,两人从窗户跳了出去,直奔后门墙头。
身后跟来追兵,为首的拿着火把,便跑边喊,“给我活捉那程家余孽!”
给我活捉那程家余孽。
这句话,好耳熟。
梅子想起,初见苏景辰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被一群官兵追喊着,给我活捉那程家余孽!
似乎一个一直困在梅子心里的谜题解开了。
她一直想不通他为何会被人喊作程家余孽,如今连她自己也成了程家余孽。
梅子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对他的怀疑,又是一阵愧疚。
他是真冤。
苏景辰拉着梅子一路狂奔,七拐八拐地绕过好几条小巷子,终于将追兵甩远了。
两人累得直喘气,他看着她,她看着他,同时笑了起来。
像两个做了恶作剧的孩子一般欢乐。
梅子歇了几口气,对苏景辰说道,“谢谢你。”
苏景辰满头雾水,“谢我什么?”
梅子看着他,“你真好。”
苏景辰便微笑,他也觉得好,他是觉得现在的时光很好。
梅子想到从前总听人,宁王如何冷漠,如何不近女色,又如何复杂多变,完全都是无稽之谈啊。
与这样的人在一起,想必十分有趣,再等等吧再等等,等她复了仇,还了程家清白。
已经是后半夜了,两人脱掉夜行衣,并肩往韩府方向走去,就算遇上追兵,也没有什么可惧的,顶多看起来比较像奸夫□□罢了。
苏景辰,“我送你回家。”
梅子,“好,你送我回去。”
他说的是,我送你回家,她说的却是送我回去。
因为,她是一个没有家的人。
☆、圈套
韩家西厢房。
大夫人韩雪儿等一众人正等着偷汉子回来的梅子。
姜妈妈继续在一旁添油加火,“这个不要脸的寡妇,大夫人待她可不薄,竟做出这种事情给韩家抹羞。”
大夫人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丝毫不嫌弃姜妈妈的聒噪,这事,闹大了才好,只要不闹出府就行。
苏景辰将梅子送到韩府后门,“翻墙头?”
梅子点了点头,她先翻了进去。没想到苏景辰也跟着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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