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辰月:“黑影?你是指有人在上边故意掀瓦?”
玉嫔眼神突然闪了闪咬着唇停止了说话,看表情好象颇有些后悔刚才说的那句话,玉嫔:“嗨,当时月色不明亮,刮着风又那么多的沙尘,我只一晃看到一个影子,是人是猫倒也没看得十分清楚,或许是猫踢坏了几片瓦也尚未可知。”
花辰月自是明白玉嫔不愿意招惹事端,便也不想把此事挑明,只问道:“那个时候大概是什么时辰?”
玉嫔:“刚刚开始起风有沙尘的时候,大概是寅时两刻左右吧。”
花辰月想了想,自己也是在寅时听到外边的风声被惊醒起来关气窗的,寅时两刻的时候正是沙尘暴开始大起了自己和两个宫女在院里盖蔬菜的时候,看来这人是沙尘暴越来越大时借着风沙声的遮掩开始上了景嫔的房顶对手脚了,花辰月:“玉嫔,那你看到房顶上那个黑影后来往哪个方向跑了吗?”
玉嫔:“没有……外边那么大的风沙,上完茅房我就赶紧回屋关上门睡下了。”
正在这时,便听到隔壁一阵叮叮光光的响声传了过来,花辰月出门看了下,是尚造房的人过来修缮潇湘馆塌掉的正房房顶了,花辰月便辞了玉嫔抱着小狗出了门,等转到潇湘馆的后墙外,果然发现除了中间那片塌下去的房顶外,还有一些边缘的瓦片并没有全部坍塌,这倒是一个奇怪的现象,大风屋顶,按正常情况说应该是从屋檐的,因为屋檐才是容易兜风的薄弱地带,怎么会屋檐相对完整,屋顶中间却直接塌了?
花辰月一边围着房子仔细的查看,一边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其中一张更是放大了刻意拍下的一片尚未掉落却发现了好几个铁镐挖过的痕迹,这时,有尚造房的工匠开始跳到房屋的墙上开始清理那些未掉落的瓦片,以免在修缮过程中落下伤人,反正这屋顶整个是废了,需要重新再盖一次了,也没必要留下几块残檐片瓦。
突然,有个正在拆瓦的工匠喊了一声:“哎,看,这房顶上的瓦缝里怎么会有只断镐?这把手上还有血啊?你们谁之前已经来这院干活了吗?”
底下一圈人纷纷道:“没有!”
听到这句话,花辰月心里一动,一边赶紧给这个手持带血短镐的工匠拍了个照片,一边冲房顶上的工匠道:“这位工匠,你是尚造房的哪位?这把铁镐能借我么?”
这工匠往下一看,见是花辰月,便一拱手道:“原来是天女大人,小得名叫王大锤,天女大人要用这镐拿去便是,我们尚造房有的是。”
说完,小心的顺着墙根把这把短镐溜了下来,花辰月捡起来看了看,这把短镐的木把上有很明显的被切断的崭新断口印痕,也就是说,这根短镐很可能原来是长把的,只是为了方便携带才故意截短的。
花辰月:“王师傅,这短镐可是尚造房的工具?”
王大锤:“刚才小得已经看了,确是尚造房的工具,奇怪的是把居然被截短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花辰月:“那尚造房最近有受伤的工匠么?”
王大锤犹豫了下:“好象没有,不过今天一早有个叫李虎的工匠说家里也招了灾,自己家房子被砸、老爹受了作,告了半个月的假回家处理。”
花辰月:“李虎?是金兰城的人吗?”
王大锤:“是,就在南城那条铁铺街的街尾住,他爹是打铁的。”
花辰月:“好,谢谢你王大锤,这短镐我就先拿走了。”
王大锤:“天女大人客气,慢走。”
花辰月一手抱着小奶狗,一手拎着这带血的断镐快步回了翠竹苑,现在已到了午膳时间,粉蝶和绿萼去取饭了,只留下小宽子在院里值守,花辰月进了院,小宽子惊讶道:“天女大人,您这是……”
花辰月:“没事,去玉嫔那要了条狗养。”
小宽子哦了一声,也没敢继续问为什么花辰月拿着只断镐进来的事,花辰月闪身便进了正房,把那只断稿随手塞到了床底下,不多会儿,粉蝶和绿萼便端着午膳过来了,花辰月草草的吃下睡了个午觉,醒来后再次琢磨起景嫔的事,多半是和陈云樱买通了一个工匠去故意扒松了景嫔房顶上的瓦片,所以大风一刮才造成房顶整个坍塌砸死景嫔的事故,这个李虎是个关键。
虽说现在自己已经又一次洗脱了妖女的诬陷,但花辰月知道和陈云樱不会善罢某休,一定会另想主意除掉自己,而自己也不能只这么兵来将当、水来土掩的被动等着了,要开始收取足够的和陈云樱联合作恶的证据,然后找准时机一举将他们扳倒!另外还有和陈云樱的关系,也是一件至关重要的线索,光窝在宫里也查不出什么,怎么出宫怎么出宫……
其实花辰月觉得想要出宫并不是特别难的事,瞅准时机翻墙就是了,但以的眼线,自己出去了肯定会被盯上的,到时候打草惊蛇,很有可能李虎会被先除掉,如果请示皇帝正大光明的出宫呢?恐怕是不太现实的,现在自己还是个待定的天女呢,跟陈云樱一样都是嫌疑份子,皇帝又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出宫。
一直到了用完晚膳花辰月还是一筹莫展,正在百无聊赖之时,突然听到院里的粉蝶突然啊的轻呼了一声,但紧接着便没了声音,花辰月一惊,一下就坐跳了起来,莫非有人来刺杀自己?顺手把防狼手电抄在了手里,花辰月便走了出来,就见一个穿着白衫的影子一闪到了门前。
花辰月眼睛一亮:“太子殿下?怎么是你?”
叶传宗:“怎么?不欢迎我?”
花辰月:“当然欢迎,快进来,我没听见敲门,你怎么进来的?”
叶传宗:“翻墙,哎,你墙底下怎么堆了堆沙子,害我踩了一脚!”
花辰月笑道:“幸好你是从靠近门的方向翻过来的,你要再往里靠就是粪堆!”
叶传宗:“你这院里五花八门的,东西可真齐全,在做什么?最近有没有研制什么新菜?”
花辰月:“唉,哪有什么心思研制新菜,和陈云樱天天视我如眼中钉,还不知道哪天要整死我呢!”
叶传宗神色暗淡了一下:“我知道的,实不相瞒,这几年我一直在暗中找人调查的底细,已经初步有了一些眉目,至于陈云樱的事,一直保密的比较好,我现在也没查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花辰月:“我也想查她,可是天天窝在宫里,又不像你这个大太子可以在宫内宫外安插眼线,什么也做不了,而且,我怀疑景嫔的死是被人谋杀!”
叶传宗:“什么?谋杀?被谁谋杀?”
第四十九章逃出宫
花辰月拿出手机给叶传宗看了下上午在潇湘馆拍的照片,叶传宗一双剑眉紧紧的皱了起来:“如若如此,那可就是大事了,这断镐的主人是谁?”
花辰月:“不知,尚造房的王大锤说是尚造房的工具无疑,只是被人刻意截断了,我怀疑是尚造房的人被人收买了做下的此事,有一个最大的怀疑人是一名叫李虎的工匠,今天一早刚告了半个月的假出宫了,我想查一下他。”
叶传宗托着下巴:“其实……憋了好久没出宫,我也想出去溜溜了。”
花辰月:“好啊好啊,我也想看看宫外是什么样的情形,我们偷偷溜出去吧……可是,怎么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不被人发现呢。”
叶传宗:“交给我,这个我有经验,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准备出发!”
花辰月:“哎,等等,我要不要准备些什么东西,我们要出去多久?”
叶传宗:“带上你的手机和手电就好,别的东西我搞定,这样,我先回去准备一下,半个时辰后我们在御花园碰头,晚上出去,天亮前回来,你过去的时候注意后有没有人跟踪。”
花辰月:“好!”
半个时辰后,花辰月带着手机和手电出了门,临出门前告诉粉蝶和绿萼,自己要去玉嫔那玩一会儿,可能晚点回来,让她们留门早点睡,不用等自己。
趁着夜色,花辰月快步的来到御花园,一路之上还刻意回头看了几眼,确认没有人跟踪这才一闪身进了御花园的门,御花园里静悄悄的,花辰月四下看了一圈没找到叶传宗的身影:他还没来?
正犹豫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肩上一重,有人从背后一下按住了自己的肩,花辰月心下一急:莫非还是自己不够小心,是的人过来杀自己灭口了?
情急之下,花辰月一下便把藏在袖筒里的防狼手电拿了出来,对准身后人的插上去就要按动开关,只见身后的人一下就放开了自己,还小声叫道:“是我。”
听同是叶传宗的声音,花辰月赶紧把手电收了起来,回身看了一眼穿了一身深色长衫、头上随意扎了条布带子的叶传宗,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被的人发现了!怎么穿套这样的衣服?”
叶传宗顺手把一个包裹扔给花辰月:“出宫行走当然要低调了,喏,你的行头,赶紧换上。”
摸着黑,花辰月也看不清这是什么颜色的衣服,只看出是浅色的,竟是套男装,反正夜里什么也看不清,花辰月也不矫情,七手八脚的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包起来,便把这件衣服换了上去,黑暗中,叶传宗甚至还背过了身。
头一次干这种事,花辰月满心都是兴奋:“换好了,快走吧。”
叶传宗先是把花辰月换下来的衣服包好放到了一处花坛底下的杂草丝中,之后便拉着花辰月在御花园的墙根处走了一段:“好,就是这里了,等我下!”
叶传宗居然从腰上抽出来一团盘好的绳子,拿出来后才看到绳子头上有个五个钢爪,叶传宗手法娴熟的往后撤了几步,右手抓着绳子用力的朝宫墙上一甩,啪的一声轻响,钢爪就牢牢的抓在了墙头上,伸手拉了几下,觉得没有问题了,叶传宗低声道:“我先上,上去后再拉你上去。”
说完,叶传宗抓着绳子身子提气往上一纵,离地,一下就稳稳的踏到了墙上,接着手脚并用,竟然如履平地般的只几秒钟就攀上了墙头,看得花辰月一脸的目瞪口呆,尼玛,这就是江湖传闻中的飞檐走壁啊,叶传宗居然有这么好的身手……
叶传宗蹲在墙头上冲花辰月招手:“来,快上来!”
花辰月哦了一声,也学着叶传宗的样子抓紧了绳子,纵了一下没纵起来,只好老老实实的抬起脚笨拙又慢吞吞的一点点往上蹭,看叶传宗极轻松的样子,到了自己怎么就觉得身体这么重、轻不起来呢,亏得自己在小时候还是爬树翻墙高手,可自己翻的墙要么就是伸手一跳就能够到墙头的,要么就是中间有缝隙可供抓牢的,这种又高又滑的宫墙还真是没地儿下手啊!
花辰月刚爬了一半就觉得手被绳子勒得生疼,这时,就听墙头上的叶传宗道:“快点爬,下一班巡逻的侍卫快到了!”
花辰月一阵紧张,一咬牙,抓着绳子加速继续的往上爬去,还差几米就爬到墙头上的时候,突然觉得身子一轻,叶传宗竟然像提着一只抓着绳子的蚂蚱般连绳子带自己给扯了上去,花辰月:“提得动我干吗不直接提,害我吭哧吭哧爬了这么久!”
叶传宗:“蹲在墙头上不好把握重心,提着你一不小心就会跌下去,我是实在等不及你这慢吞吞的速度了,快走,下墙。”
下墙就比爬墙容易多了,两人抓着绳子哧溜就溜了下去,站在窄窄的城墙根下,花辰月正发愁怎么渡过这宽宽的护城河,难道要游过去吗?自己倒是会游泳,可是身上带着手电和手机呢,不远处的城门口倒是就有木桥,但却有侍卫把守,过去就是往枪口上撞。
这时,就见叶传宗不慌不忙的从河边上一个不显眼的地方抓住了一个绳头,用力的往上一拉,一个底下挂了块石头呈折叠状的油纸船就出现到了水面上,叶传宗轻手轻脚的把这油纸船打开铺平,竟也有两米来长半米来宽,叶传宗:“一次只能载一个人,我先过去,你抓着这根绳子,等我到了岸就拉绳子把船拉过来,动作要小。”
花辰月低低的答应一声,就见叶传宗坐到了小船里,马上就坐船舱里拿出了两片可以套在手上的蹼状船桨来,伸出两只手臂放在水里小心翼翼的划着,带出的水声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几分钟后叶传宗就到了对岸,摆手示意花辰月开始拉绳子,把空船拉过来后,花辰月也小心翼翼的上了船,虽说船有些软里巴唧的,倒也不会漏水,花辰月刚坐稳,便感觉到船马上就开始往前走了起来,却是叶传宗在对岸拉着船上另一头的绳子把这船直接拉了过去。
拍拍手上了岸,花辰月看着叶传宗熟练的把油纸船重新折叠好按到了水里,为了防止上浮底下又挂了一块石头,之后留了一个绳头绑在了岸边一个不显眼的地方,看了看身后一道道的街道和一片片的居民区,花辰月兴奋的拍了下叶传宗的肩膀:“哈,真有你的!”
叶传宗:“低调低调,我们是出来干正事的,可不是出来玩的,你说那个李虎家在哪儿?铁匠街街尾?”
花辰月:“是,可我不知道铁匠街在哪里。”
叶传宗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来,打开看竟是一张金兰城的地图,花辰月赶紧和叶传宗躲在一处街角仔细查看,这铁匠街也不远,大约离这里五六条街的样子,收起地图,叶传宗拉起花辰月就往前走去,花辰月看了下时间,这一番折腾,现在的时间是差不多晚上八点左右,有一些茶馆酒肆还在营业,街边也有一些卖小吃和各种小玩艺的。
花辰月虽然心里痒痒的,但知道这次冒险出来是要查李虎的,便跟着叶传宗快速的往李虎家奔去,很快就到了铁匠街,到了街尾处,就见一个不大的铁匠铺前挂了张有些脏兮兮的黑黄旗子,衬着门口燃烧的火炭,隐约还能看出来上边写着‘李记铁匠铺’几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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