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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锦春(重生)——姚霁珊

时间:2017-11-07 20:29:43  作者:姚霁珊

  秦素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位萧二郎,实在有趣。
  明明生了一张聪明的脸,却是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头,且还特别自傲,以为就凭他那张脸,便理应有无数的小娘子抢破了头。
  不过,转念再想,他这么想倒也不算错。
  前世时,就是为了个萧继珣,青州城里的一郡小娘子可不就是争得你死我活?这其中,又以秦素与左四娘争得最凶。
  如今回思前事,秦素忽然便觉得,那样的日子,其实也有一种快乐,无忧无虑,简单且直接。
  见秦素居然一脸走神的模样,萧继珣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一张脸在激愤之下变成了猪肝色。
  “萧二郎,沉住气。”秦素终于懒洋洋地开了口,向旁边的座位指了指,意态悠然:“我没那么闲,就你这般货色,我也瞧不上。放心坐下说话罢。”
  清而弱的语声,带着种淡淡的不在意,似是完全不将眼前人当回事。


第277章 本无名
  萧继珣的面色瞬间从猪肝色又变成了铁青,俊脸上有着一丝难堪:“身为女子,就应该……”
  “就应该比你还蠢?”不待他说完,秦素便接了口,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发髻上干净的青色折角巾被风拂起,像是在她头上生起了一面旗帜,“还是说,你这个快要做阿爷的人,连怎么说话、如何行事都不懂?”语毕,她便意态闲适地拂了拂衣袖。
  萧继珣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呆滞了起来。
  他微微垂眸,惊诧地盯着秦素,方才还气得发紫的脸上,此时忽然便成了满脸的讶然。
  “你是……你怎么……你知道?”他几乎有些不会说话了,看向秦素的眼睛里,有着浓重的疑惑,“小娘子……莫非是平城人士?”
  “平城么?”秦素的视线悠悠然飘去了旁处,蹙眉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倒也是。”
  她一面说话,一面便端起茶盏浅啜了一口,语声淡然:“这般说来,我也勉强也算是个平城人罢,不过,萧二郎家中使女有孕,难道是平城人尽皆知之事么?就因为我是平城人,我便该知晓萧郎家中私事?”
  萧继珣被她说得噎了噎。
  的确,他刚才就是这么想的。
  以他看来,这个小娘子一口说中他瞒着未报之事,可能是从平城的萧宅里打听来的。不过,若真是从平城打听来的,这小娘子又是如何在这么快的时间里拿到消息的?
  平城离着上京,那路程可不近,骑快马亦需半月。
  这般想着,萧继珣的神情便又有了几分狐疑。
  秦素搁下茶盏,站起身来,闲闲散散地立在桌旁,漫不经心地道:“不过,于我而言,萧郎家中诸事,无论是公还是私、是明还是暗,我倒还真是一切尽知。”
  她的语气十分平淡,似是并不知晓这番话会引起对方怎样的想法,语罢还向他笑了笑,淡声道:“以紫微斗数之能,我不只算出你即将做阿爷,我还算出,你那些心爱的使女中,有孕者,不只阿回一个,阿来也有了。”
  萧继珣怔了怔,旋即便是一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他最心爱的两个使女,阿回娇弱、阿来灵秀,都是跟在他身边许久的了。他离开青州时,阿回的孕事才刚诊出来,而阿来那里,他却是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他怔怔地看着秦素,方才还在脸上交织着的惊疑、不屑与愤怒,此刻已然不见。
  秦素转身回至椅前,端正坐好,方淡声语道:“吾乃东陵先生座下大弟子,无名。师尊命我今日在此等你,便已算出了你会不信,故,允我为你安了星盘。”顿了顿,她轻笑了一声,语声越发散漫:“既是安了星盘看过命宫,索性我便一并告诉你罢。萧二郎,你命中无子,阿回这一胎是女,阿来这一胎亦是女,而接下来的五胎,胎胎皆女。你命中七女连星,如若北斗转勺,倒也有趣。”
  她玩笑似地说着,欣赏着萧继珣忽青忽红的面色,心中无比畅快。
  萧夫人嫌弃这个不好、那个不佳,定要给她的宝贝儿子找个最好的子妇,简直将江阳郡的小娘子全都嫌弃了一遍,却没想到,她最心爱的这个儿子,不仅一事无成,且还膝下无子,连生七女。
  而更好笑的是,这七女,无一嫡出。
  就是这种货色,也不知前世的秦素是瞎了几只眼,居然当做宝一样,痴恋得要死要活。
  萧继珣此时已是满脸的怔忡,旋即那面色又是一阵青红交加。他瞪起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勃然作色,伸手指着秦素怒道:“你……”
  “郎君慎言。”轻轻一语,似若微风,然而,那冰冷得如刀子一般的语气,生生便喝住了萧继珣接下来的话。
  “萧二郎的礼仪,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么?”秦素接着说道,浑身的气势瞬间凛冽,似是将这一室的酷暑也逼去了室外。
  “吾,乃无名,东陵先生座下大弟子。”秦素端坐于桌前,冷湛的视线凝向萧继珣,竟蕴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冷酷与绝然,“君,当尊吾为先生。”
  萧继珣一下子愣在了当地,脑子几乎都有点转不过来了。
  分明是青涩的小娘子,却偏偏让人有种泰山压顶、直不起腰的感觉。
  秦素冷冷地看着他。
  那一刻,她又做回了自己。
  十五年后的自己。
  这清雅的茶舍,变作了她十五年后生活的阴森大殿,而她秦素,便是坐在那大殿深处最高的宝座上的那个人,淡然垂眸,俯视脚下众生。
  萧继珣长久地凝视着秦素,俊脸渐渐地有点发灰。
  在他眼前的,仍旧是方才还言笑晏晏的小娘子,然她此刻气势却是如此地强烈,竟让他瞬间心底发寒。
  那一句“吾乃东陵先生座下大弟子”,终于唤回了他被惊飞的神智。
  “坐。”秦素浑身气势一松,抬手指了指一旁的座椅。
  这一回,萧继珣终于依言坐了下去。
  秦素转身望着窗外,以掩饰自己脸上的不耐与厌恶。
  “若非师尊有命,你们萧家就死了九族,与我何干?”她背对着他道,语声不冷不热,语速不疾不缓,却是字字如刀,全都戳在萧继珣的心窝里。
  “你……”他愤而抬头,蓦地便跌进了一双冰冷漆黑的眼睛里。
  那眸光是无情、是冷淡、是对这世间一切的漠然。
  她看着他,又像是根本没看见他。那种渺视与淡漠,让萧继珣忽然觉得,他变成了地上的泥土与尘埃。
  他呆呆地看着秦素,那张原本怒火中烧的脸,在那一瞬间刷地变白。
  他忽然发觉,眼前这个叫“无名”的小娘子,还真有点怕人。
  当然,你叫他对着一个小娘子叫“先生”,他萧二郎实在做不出来。但是,若要让他像方才那样,对着这个无名大呼小叫,他却又有那么一点点的……气怯。
  一时间,萧继珣失了方寸,有点不大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了,俊脸上的神情变化不息,每一点情绪都反应其上。


第278章 勿妄动
  看着萧继珣忽青忽红的面色,秦素忽然觉得可笑,复又可悲。
  前世的她,实在堪称愚蠢,竟对着这么个徒有其表的草包一往情深,直到最后,毁在了他的名头之下。
  纵然那是她自己笨到了家,可是,此刻看着萧继珣,她心中的厌恶之感,却是怎样也压不下去的。
  深吸了几口气,秦素自袖中取出了早就备好的一封信,向他举了举。
  萧继珣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这是……东陵先生的信?”他问道,人已是离座而起,那眼中的迫切之意,几乎溢于言表,甚至就连方才的些许不适,亦已抛去了脑后。
  秦素敛目望着地面,信手一掷。
  “啪”地一声,信封落地。
  她站起身来,负了两手,正色望着萧继珣,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冷得像冰:“拿着,回青州呈予尊君萧公望亲启。师尊有言,萧氏多愚,却自视甚高,让吾耐心行事,此言诚不我欺。你当庆幸,是师尊要救你,若换了吾,吾笑看尔等去死。”
  不得不说,骂人,尤其是骂前世时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那种感觉真是太痛快了。
  秦素此时只觉满心快意,看着萧继珣那想怒不敢怒,想傲又傲不了的模样,心怀大畅。
  停了一会,她便又淡声道:“师尊愿多予你萧氏一个机会,待你回去呈上信,便自耐心等着,自会有人来寻你。”
  言至此,她陡然神情转厉,语声亦重又冰冷:“师尊有言,萧氏若想活命,从现在开始,只需做到五字,即可静候生机。此五字你需谨记,再转告尊君。”她说到此处一顿,复又加重语气,冷冷地道:“‘勿轻举妄动’。便是这五字,只要你们做到了,或可活命。”
  “勿轻举……妄动?”萧继珣下意识地重复着这几个字,神情有些茫然。
  “是,便是这五字。”秦素点了点头,蓦地向他一笑:“不接触外人、不四处活动,老老实实地呆在平城,等消息。”
  萧继珣有些不明所以,一面俯身去拾信,一面喃喃自语:“东陵先生的意思是叫我们萧氏……”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住了语声,抬起头来看着秦素,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渐渐生出了一丝惊恐,失声道:“那我前几日递出去的信……”语声未落,他的面色已是刷地一下变得苍白。
  秦素见状,无声地叹了口气。
  萧家果然是沉不住气了,巴巴地上门送死。
  看起来,李树堂与萧继珣约见,为的便是这封信,而不论那封信里都写了些什么,此信都必须取回,或者毁掉。
  秦素面无表情地望着萧继珣,心中涌上了一丝烦躁。
  她真是给自己找了件麻烦事。
  可是,萧家这里的口子必须扎紧,而这件事她既已知晓了,亦不能放任不管。只是,以她手上目前的力量,想要做成此事,难愈登天。
  如此说来,她之前的打算还是正确的。
  只能请薛氏帮忙了。
  压了压心头的情绪,秦素意味深长地对萧继珣点了点头,笑得若有深意:“你明白便好。”语毕伸手指了指信,神情淡漠:“拿着信去罢。记住,接下来再不可与任何人会面,即刻启程返乡,此信,一定要亲手呈予尊君。”
  她的眼神专注而又冷冽,语声中似有种莫名叫人安心的力量。
  萧继珣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是,我记住了。我马上回平城。”
  秦素再看了他一眼,确定这个草包是清楚明白地理解了她的意思,便扬声道:“开门罢。”
  “是,郎君。”门外传来阿菊欢快的声音,旋即便是一阵挪动重物的声响。
  秦素向门的方向伸了伸手,神情变得柔和了一些,温声道:“萧郎,请。”
  这几乎称得上是温柔的语声,含着甜媚与清婉,直直掠过心尖。
  萧继珣的脸上,情不自禁地漾起了一丝笑意。
  他忽然觉得,这位小娘子虽形容尚幼,然那容色之外的风韵,却堪称绝世姝色了。
  那一瞬间,他几乎有些着迷起来。
  “去罢。”秦素向他挥了挥手,敛去了笑容,神情重又变得淡然。
  姝色陡然消失了,连同那片刻间泛起的旖旎情绪,亦在这二字间消散干净。
  萧继珣几乎有些神不守舍地看了秦素一会,方才回了神,面上的神情有瞬间的尴尬。
  他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像是被……蛊惑了,迷失了心智。
  “多谢东陵先生。”他低下头,小心地将信纳入怀中,借着这个动作,掩去了那心底里涌起的一丝难堪。
  待到将信收好时,他的神情终于恢复到了正常的模样。
  此时,阿菊已然走了进来,将萧继珣的斗笠也拣了起来,上前几步交予了他,又殷勤地笑道:“萧啥郎君,请收好。”
  萧继珣皱了皱眉,忽略了这个使女不知所谓的称呼,抬起头来,正色向着秦素点了点头:“告辞。”
  语毕,他便大步走了出去。
  耳听得他脚步声渐远,秦素长出了一口气。
  对付萧继珣这样的人,她学的媚术便很有用了,萧继珣被她影响得忽怒忽惊,情绪纷乱,秦素再说服他时,便能相对容易些。
  她坐下喝了些茶水,又用了一块点心,便见阿菊走了进来,向她行了个无比怪异的礼,道:“郎君,阿鬼来了。”
  秦素精神一振,搁下茶盏站起了身,吩咐道:“甚好。你先将门关上,替我守上一会儿,阿鬼来了也叫他等在门外,我很快便好。”
  阿菊应诺,出去后便将门关上了,牢牢地守在门外。
  秦素这时候倒觉得,阿菊也挺不错的,虽然礼仪上很不成样子,然做事却很实在,倒有几分阿栗的影子。
  她一面胡思乱想着,一面便退去了雅间的屏风后,那里放着两套男装,其中一套正是她此前扮作小僮的那一身。
  快手快脚地着好了衣,又将发髻重新整理过,再将眼角的那点朱砂痣抹了去,秦素方唤了阿菊进来,吩咐她将换下来的那套衣衫包起来。


第279章 温声语
  阿菊做事十分利索,三两下便包好了,不需秦素吩咐,她便又跑到了外面,将那个叫阿鬼的少年引了进来。
  阿鬼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生得人高马大,一张酱色的脸膛上泛着油光,额角和鼻子边冒出油汪汪的痘痘来,一开口,却是一口让人意外的、很温糯的南方口音。
  “见过郎君。”他向着秦素行了个礼,动作很豪放,但说话的声音却相当好听。
  秦素的面色僵了僵。
  她是真没想到,傅彭口中的“阿鬼说话有点怪”,却原来是怪在此处。
  若非亲眼所见,她绝对不敢相信,这样温润动人的语声,会出自这样一个又高又壮、紫黑脸膛的少年之口。
  阿鬼行礼的姿态显然比阿菊要好了许多,见礼之时亦始终保持微微垂首,并不往四下乱看,规矩也是上好的。
  说起来,他与阿菊此前皆被傅彭耳提面命,对秦素的身份略知一二,也正因此故,他们的尊敬亦是很真诚的,不掺半点杂质。
  秦素道了句“免礼”,便含笑向阿鬼道:“阿鬼,一会还要劳你的驾,傅叔可说予你知晓了?”
  阿鬼直身而起,脸红了红,忸怩地道:“我知道了,我听郎君吩咐。”
  真真是温润如暖玉般的声音,若不去看人,只听这声音,也要迷倒一圈小娘子去。
  秦素心底里感慨了一会,便点头向他笑道:“甚好。”语罢转首,向那屏风一指,吩咐道:“你去里头先换了衣,再与阿菊将屏风抬到前头去,弄个椅子搁在屏风外面,那边那张小凭几便搁在椅子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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