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17

折锦春(重生)——姚霁珊

时间:2017-11-07 20:29:43  作者:姚霁珊

  若这是银面女设的局,秦素倒还不算太险,甚至她还可以如上次那样,装做中了迷药,然后偷听一些消息。
  不过,在仔细思忖后,她又觉得这不像是银面女的手段。
  首先是迷药不对。秦素方才粗粗查过,那迷药有股异味,只能下在食物中,以食物的味道掩盖药味,水中却是用不得的,这也间接让秦素躲过了一劫。而这若是银面女设局,她不会如此大意。
  其次便是时间不对。在登船的前一天,秦素还收到了周妪从青州送来的消息,说东萱阁的使女一切正常。换言之,银面女现在人还在青州,不可能跑到五十里埔来与人私会。
  那么,这会不会是银面女委托桃花眼男人设的局?
  脑海中飞快地思索着各种可能,秦素悄立窗边,倾听着窗外水波的声响。
  便在此时,窗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极轻的响动,就像是有人正在顺着船板往这个方向攀爬。
  秦素心头微凛,立时后腿了半步,双膝微屈,手腕一翻,掌中已经多出了一柄匕首。
  那匕首通体漆黑,在烛火的照耀下也没有半点光泽,乌沉沉地有若墨染。
  这是李玄度临行前特意交给秦素的防身之物,乃是以唐国最为名贵的乌钢打造,吹毛断发、利可破金。
  前世时,秦素在大陈皇宫也曾见过这种乌钢所制的兵器,因此,自拿到匕首并亲自检验过其锋利之后,秦素便将它与那三包迷药一同随身带着,再也没离过身。
  此刻,秦素执刃而立,虽是蓄势待发之势,偏容颜安静,宛若士女娴雅,眉眼间没有半点异动。
  那阵响动非常之轻,离开了窗边的秦素,已经再也听不到一点声息了。
  不过,她还是能够根据方才听到的响动,推算出此人应该正在往她们的船舱方向而来。
  无论来的是谁,她都不准备坐以待毙。
  如果有会武技的人在此,便一定会发现,秦素此刻的动作,是极为标准的偷袭前的准备动作:横刀于胸前,错步沉腰、重心偏于落后的一足,以便发力突袭。
  这个动作,最宜于力量不足的女子猱身进攻。
  这仍旧得益于隐堂。
  身为暗桩,会一两招杀人技亦是必须的,而就算是再柔弱的女子,只要掌握了一定的技巧并执有武器,杀个把壮汉也并非做不到。
  风拍水岸,夜色岑寂,而在这间烛火幽微的船舱里,却是一片压抑的死寂。
  秦素眉眼沉静,几乎如老僧入定,稳稳地候于窗边。而远在舱门边的阿葵则死死地捂着嘴,惊恐地看着这一幕,眸中的惶悚几乎溢出眼眶。
  蓦地,窗外传来了一个极轻的、颇是熟悉的女子声音:“女郎可在?我是阿臻。”
  原来是阿臻,秦素微松了口气。
  可是,再下个瞬间,她的心便又提了起来。
  阿臻怎么没中迷药?
  今日之事,会不会与她有关?
  脑海中千百个念头飞逝而过,而阿臻的语声却再度响了起来,带着明显的焦急:“女郎可在?阿葵你在么?”
  她的声音压得极轻,然而听在秦素与阿葵耳中,却是格外地清晰。
  略略思忖片刻后,秦素便向阿葵打了个手势。
  阿葵本就苍白的脸,一瞬间变得越发地白起来。然而她却没有任何迟疑,甚至也没去看秦素拿在手里的刀子,而是立刻快步行至窗边,探手去抽窗栓。
  那一刻,她的脸白得几乎发灰,眼中交替现出惊恐与疑惑的神情。
  身为三等使女的阿臻为何会从天而降,阿葵显然无法理解,她只是本能地执行着秦素的指令,不敢有分毫违抗。
  便在她的手将要触及窗栓时,木栓忽地动了一下。
  阿葵吓得手一松,后退了两步方才站稳,却见那窗栓就像是被什么力量控制着一般,正一点一点地向上移动着,眼看着就要脱出底下的销口。


第410章 乘舟至
  阿葵满面惊恐,怔怔地看着那活动的窗栓,整个人就像是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秦素面无表情,折起一角衣袖,将匕掩进了袖中。
  数息之后,窗栓便被人从外拨开,旋即窗扇开启,幽暗的灯光下,露出了阿臻焦急的脸。
  一见阿葵堵在窗前,她立时将手中短剑一收,轻声道:“快让我进去!”说着也不待阿葵动作,便将她朝里一推。
  她的力气岂是阿葵可比,一推之下,阿葵立时蹬蹬连退了几大步,窗前的位置便空了出来,阿臻一手攀住窗沿,轻轻巧巧便翻进了舱中。
  秦素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阿臻的面色十分难看,额头挂着汗,背上负着一把未出鞘的长剑,身上的衣裳也割破了几处,看上去很是狼狈。
  此时,她已经一眼看见了立在一旁的秦素,眸中立时一亮。
  “女郎,你无事?”她几乎是有些惊喜地说道,同时反手便将窗栓给销严了。
  秦素淡笑不语,阿臻已是便快步行至秦素身边,微有些气促地问道:“女郎您可还好?”一面问,她一面又将秦素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眼,待现对方果然无事时,阿臻终是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
  她与阿葵都没注意到,直到那一刻,秦素藏在袖中的手,才终是落回了身侧。自然,那柄匕此时亦是不见了踪影。
  疑心已去,自然便没必要用匕招待自己人了。
  与秦素无声地对视了片刻,阿臻便叉手行礼道:“女郎,请借一步说话。”
  秦素心下了然,轻声命阿葵仍旧守在舱门后听动静,她这厢便与阿臻来到了离门最远的位置,阿臻便轻声地问:“女郎不曾用饭?”
  秦素摇了摇头:“我没用饭。今日上船后我便有些晕船,直睡了大半个下午,醒来后也只喝了一点水而已。阿葵也没来得及用饭。”
  “那便好。”阿臻松了口气,轻声道:“食物中都被下了药,倒是水中没有。”
  秦素微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问:“你怎么也没用晚食?”
  阿臻的面上浮起了一丝尴尬,转开视线支吾地道:“我……嗯……我因为有点事,所以便没顾得上吃喝,也是侥幸吧,躲过了一劫。”
  其实是躲在底舱一个人生闷气,错过了饭时,这才没中招。不过,这种话阿臻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秦素淡淡地“哦”了一声,也没再往下问。
  总归她们也不是多么亲近的关系,阿臻能够谨记李玄度之命,跑来履行侍卫的职责而不是趁机逃跑,已然很不错了。
  “外头到底是什么情形?”秦素换了一个问题,一面仍旧凑到舷窗前向外看。
  窗外夜色浓黑如墨,无星无月,沉沉河水在黑暗中兀自流淌,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声音。
  阿臻的面色十分凝重,低声道:“船上来了一伙贼人,可能是水匪,也可能是哪个山寨的盗匪。因沿岸有冰,我们的船是在离岸颇远之处下的锚,那伙贼人是乘舟来的,那小舟便泊在船尾处的河中。我方才数了数,我们的船上一共来了约八、九个贼人,钟郎主那条船……应该也差不多。”
  她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面色极为难看。
  身为秦素的贴身侍卫,她却直到此刻才来到主人身旁,这本身已然是一种失职了,若今晚秦素出了什么事,她真是无颜向主公交代。
  秦素闻言却是面色如常。
  这结果在她料想的几种可能之内,并不出奇。
  “那伙贼人身手如何?”她沉声问道。
  “这些贼人……武技皆不弱。”阿臻有些艰难地说道,语声仍旧是压得极低:“且这伙人训练有素,从头到尾不出一声,仅以手势联络,一来便将上下通路封死,此刻正在底层搜刮货舱,看样子是想由下往上搜。好在他们没管着靠近舷窗的这一侧,想来是因为这一侧并无通道,藏不了人,所以他们才没管。”
  她说到这里喘了口气,又续道:“因我一直在杂物间里呆着,这伙贼人一时间没搜到那里,于是我便觑了个空翻窗出来,又沿着这一侧的窗子找了一会,方才寻到女郎的舱房。因这一侧的船体没什么着力处,我又要防着被贼人现,所以上来时多费了些手脚,来得迟了,请女郎恕罪。”
  秦素微微点头,面无异色。
  方才听阿梅的描述,她已然知道这楼船的内部构造,秦素所住的这一层在最上方,若想上岸,便必须自舷梯下到最后一层才可。
  这伙贼人一来便堵住舷梯,然后有条不紊地逐层搜索,连说话声都没有,想必是惯犯。
  秦素抬手掠了掠鬓,脑中飞快地转动着。
  那迷药虽有异味,药性却很厉害,且每一样食物中都用了,想必是要保证船上的每个人都会被迷倒。此即表明,贼人的数量或许有限,否则直接杀将上来便是,何须用药?
  又或者说,此地终究离上京极近,这伙贼人可能也是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引来上京府军的围剿,所以才会先下药,再动手。
  无论是哪种情形,于秦素而言都算是好事。
  下药是一种比较温和的手段,这伙贼人应该还是想悄悄行事,并不一定要闹出人命。
  思及此,秦素心中忽地一动,转眸看向阿臻,轻语道:“那些贼人,你一人可同时对付几个?”
  她话音一落,阿臻本就难看的面色,立刻就变得越难看起来,垂低声道:“我大概能对付……两个左右吧。”
  秦素“唔”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终是没再往下问。
  阿臻武技不高,这一点秦素很清楚,只是她没料到阿臻会如此不济事。
  她望着案上一星如豆的灯火出了会神,复又一笑:“那么,我想你应该是不能带着我从船上逃出去了。”
  说这些话时,秦素的面上倒没什么遗憾或不喜。
  这也在她的预料之内。
  “女郎恕罪。”阿臻的语声越低微了起来。
  这一刻,她的脸色与阿葵差不多,都是一片煞白。
  身为侍卫,却无法护着主人逃出去,她不仅失职,且能力也很不足。


第411章 笨侍卫
  秦素闻言便笑了起来,摆手道:“无妨的。你终究不是我的侍卫,不过受人之托而已,何罪之有。”
  不以为意地说到此处,她往四下里看了看,干脆便坐回了榻上,又对阿臻一笑,轻声道:“你叫阿葵进来吧。到现在这船上也只有我们三人是清醒的,林四海他们定然是被迷倒了,那些贼人自也不必守着敲门而入的规矩,阿葵便看着门也无用。”
  她的神情一派淡然,而阿臻的脸色却是难看到了十分,尴尬、难堪、自责以及懊悔,还有一丝极为隐蔽的快意,齐齐涌上了她的心头,让她的表情变得极为复杂。
  秦素却没多去管她。
  略略沉吟了片刻,她便又问道:“船上可有能暂供躲藏之处?”
  若是能寻个地方藏起来,躲过贼人的搜查,也并非不可。
  阿臻闻言却是一愣,旋即面上便涌起了一阵赤红,微有些慌乱地垂了头,低声道:“女郎恕罪,我……我不知道。”她似是想要为自己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又急急辩解地道:“那底层的人鱼龙混杂,所以我便一直盯着那里,便没来得及到处多看。”
  秦素轻轻“嗯”了一声,没说话。
  说到底,还是没把秦素这个主人当回事而已。说什么一直盯着底层的船舱,既然盯得牢,又怎么会叫人在食物里混进了迷药?
  阿臻这个侍卫,可真是当得极不衬职。
  此时的秦素,心中自然是无比失望的,然而,当此危机四伏之际,她便是再失望再埋怨,也是于事无补,说不定反倒要与阿臻起争执。
  那是最要不得的。
  “往后一路,还要多得你看顾。”秦素突兀地说道,向阿臻笑了笑,语声颇为温和。
  没办法,眼看这小娘子难过得都快哭了,若不尽快安抚住她,接下来又怎么用她?
  秦素只能在心里叹息。
  早知如此,当初她便厚着脸皮将刘长河要过来了,李玄度想必不会拒绝。
  如此却是悔之已晚。
  听了秦素的温言细语,阿臻大感意外,抬起头来呆呆地看着她,旋即便涨红了面孔,低声道:“多谢……女郎。”
  停了一会,她像是想要将功折罪,便又补充道:“那个……我在来的路上倒是观察了一番,这一侧并无人看守,如果女郎不畏高的话,我可以结条绳子负着女郎悬于外头,待贼人搜过了底层之后,我便带女郎自窗户翻进底舱暂避。”
  秦素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勾唇道:“垂下绳子?你且看看这四下里的家具房顶,可有能结绳之处?”
  阿臻闻言,果然往四下看了看,旋即面上便涌起一丝尴尬。
  因是在船上,一应家俱皆是平底无足的,连凭几也是底部齐平,为的便是一个“稳”字,而舱房上头也无梁椽,所谓的绳子能系于何处?
  “这个……”阿臻皱着眉心苦苦思索,蓦地眼前一亮,道:“女郎可将绳索缚在我的腰上,另一头便系在女郎身上,我在上头给女郎稳着便是。”
  秦素不由苦笑起来,摇头道:“这如何可行?我一人孤悬在外头,届时又如何从窗户翻进底舱?莫非你以为我会武技?”
  从那样高的地方悬着空,还要能借力使力从窗户翻进底舱,秦素就是有心也没那把子力气。
  “再者说,那贼人闯进这里时,你身上挂着一个我,又如何迎敌为我争取时间?”秦素又问道,同时心底里一股股地往外冒着苦水。
  阿臻原来这么笨,她以前还真没发现。
  听了秦素所言,阿臻的脸一下子涨红了。
  她只是忽然想到了这个法子,觉得这办法不错,却没考虑到实际情形。
  她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忽又眼睛一亮,道:“若不然,仍旧是我负着女郎,绳子便拴在阿葵的身上,由她在舱内稳住便是。”
  秦素抬手按了按眉心,一时间只觉得浑身无力:“阿臻,你口口声声绳子绳子,我且问你,绳在何处?”
  说了半天,手上连根绳子都没有,上下嘴皮一碰便异想天开地说了起来,真真是……叫人怎么说她才好。
  阿臻一下子被问住了,脸又开始发红,秦素的话却还没完,又道:“好,就算你没拿绳子,我们也可以用衣箱里的衣裳结起来做绳索,只是,这样的绳索到底能不能承得住我们两人的重量,委实难讲。再,你也打开衣箱瞧瞧,数数那里头有几件衣裳。”
  舱房本就狭小,纵然秦素的房间大,也被那些华丽的摆设填满了,因此大衣裳的箱子都收在李妪的房中,她这里的衣箱是专收小衣的,如何能用?
  阿臻的脸红得能滴下血来,结结巴巴地道:“呃……我没想那么多……女郎恕罪。”
  秦素很想去挠她的脸。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