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家很敬业的秒回——“可以的亲,但是现在过年,工厂的人都放假了哦,您先拍下,初七复工后就给您做,保证您满意的。”
骆羊很痛快的拍下了:“谢谢您了。”
骆羊总算明白网上说的那些晒娃狂魔的心情了,她如今自己有了猫咪,也恨不得每天都在朋友圈晒它的吃喝拉撒。
真是便宜薛烬了。
杨晓清不在家,骆羊就变得更懒,一整个下午都开着电视看春晚的预热直播,一直到了傍晚。
今年她最喜欢的民歌歌手又不参加春晚,等到九点钟的时候,她拿着狗尾巴草下楼。
如今城市里对烟花燃放看的特别严,骆羊往年都是要跟杨晓清放了礼花炮仗才能睡觉的,如今也改成了狗尾巴草了事。
今年杨晓清也不在,就只有她一个了。
走到楼梯口,看到不少弄堂里的小孩也出来玩,穿的红红的,都是新衣服,手里的甩炮扔在地上,小小能量也能发出巨响。
骆羊走出去,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燃自己的狗尾巴草,一抹亮色瞬间出现在空气里,还有滋啦滋啦的动静。
她一个人自娱自乐,晃着它,嘴巴里自己唱:我恭喜你发财,我恭喜你精彩,最好的请过来,不好的请走开,哦礼多人不怪……
薛烬远远的看到小姑娘摇头晃脑的哼歌,傻不愣登的模样,走了两步,站定在离她四五步距离的地方。
她仍旧没有察觉。
他觉得有点挂不住,忍了忍,出声:“喂。”
骆羊抬起头,狗尾巴草映亮了她的眸子,那里头有惊讶,接着便是笑意:“你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狗尾巴草,就是一种超小型烟花,放在手里的
大家都知道吧
☆、第32章 chapte□□
Chapte□□
骆羊看到的是穿着一件深色大衣的薛烬。
这跟往常看到的薛烬不知为什么, 有些不一样。
在弄堂昏暗的路灯下, 他的头发漆黑, 似乎要隐入在夜色中, 脸孔却异常的英俊和清晰。
好像才一会儿没见而已,他就又长高了……
一下子就站到了骆羊的面前, 把路灯那唯一的光亮都遮住了。
骆羊能感受到他身上带着的一丝寒气,他说:“怎么还在玩这玩意儿。”
他指着她手中的狗尾巴草。
火花在两人之间窜着, 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道,叫人一下子就想到“童年”这两个字。
骆羊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从一把中递了两根给他:“一起啊!”
薛烬神情复杂的看着这个娘里娘气的东西,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这个东西还叫做“仙女棒”。
他这么MAN爆的男人,拿着两根这个,会不会违和感十足?
但他的心理活动在自己的手伸出来的时候终止了。
两个人无声的把所有烟花棒都用光了。
末了,骆羊拍了拍手掌:“明年也一定会很顺利的。”
她的嘴角有很明显的笑意, 声音也很积极。
薛烬发觉自己低沉的心情也跟着愉快起来, 他恩了一声,轻轻的重复:“会的,骆羊。”
除夕,是家家户户吃团圆饭的日子,薛家也不例外。
家里头的佣人都得了假,是奶奶自己张罗了好些个菜,剩下的是薛峰从外头带回来的熟食。
自从爷爷奶奶知道薛烬和薛峰的关系已经如此糟糕之后,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替他们父子俩圆场。
薛烬为了不使老人家面子难堪, 也都沉默应了。
但这样的气氛令人觉得压抑,春晚播到了冯巩的小品结束以后,薛烬站起身来说要走。
薛峰立即情绪激动起来,指着他破口大骂:“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今天要是滚了就再也别回来!”
薛烬对这样的威胁视若无睹,这也根本不能影响到他什么,只是对着两位老人说道:“爷爷奶奶,我先走了。”他顿了顿:“家里还有只猫,等着我回去。”
他们知道这个孙子一向很有自己的主意,决定了的事便很难说服他,又见儿子四十多岁的人了,教育方式还是这么一塌糊涂,便挥了挥手:“去吧,”,奶奶忍不住问了句:“不过,你还养只猫?自己能养活么我的小少爷。”
薛烬道:“下次带着它去乡下看望你们。”
奶奶哎哎了两声,殷切道:“好,我们随时等你来。”
一直到薛烬离开,都没有人理睬站在一旁脸色铁青的薛峰。
……
薛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九点多,气温非常低,嘴巴只要张开,呵出的都是白色的寒气。
他一个人从薛宅出来,晃晃悠悠,大概是走了很久,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这条巷口。
因为是举国上下最重要的节日,大街上都已经没什么人了,家家户户关着门都在吃团圆饭,而这条弄堂里却是欢声笑语的。
大人在家里吃饺子搓麻将看春晚,而孩子们都跑了出来,做游戏,点小炮,互相指责对方耍赖,然后哈哈大笑。
这一方天地犹如世外桃源,令人感受到鲜活的烟火气息。
薛烬的脚步伴随着些微的犹豫,踏进了弄堂,朝着他熟悉的方向走去。
意料之外的是,她竟然就在楼下。
一个人举着仙女棒,大约因为是在家里,柔软乌黑的头发披散下来,垂在两肩,薛烬觉得,她的身上多了一味叫温柔的东西。
骆羊看了看地上两人的影子,他的长长的,而自己的就显得有些五短了,终于想起要问他的问题:“你怎么过来了?”
薛烬道:“正好经过,就过来看看,”他说:“我走了。”
他抬腿就真要往外走,骆羊莫名觉得这背影有些孤单。
大概重逢以来,薛烬给她的感觉总是孑然一身的,带着些寂寥意味的。
她叫住了他:“薛烬!”
一时之间又不知道怎么挽留他:“……今天除夕,吃八宝饭了吗?”
薛烬的脚步顿住。
杨晓清和骆羊还住在薛家的时候,过年都有八宝饭吃。
她们是南方人,擅长做这一口,做出的八宝饭又香又糯,色泽还十分漂亮 。
见他没说话,骆羊又补了一句:“上楼吃点再走吧?”
薛烬感觉到有凉凉的东西落在自己的脸上,然后是手背,接着鞋子上也有一簇小小的白点子。
下雪了。
“哇!”骆羊也很快发现了下雪了,惊呼一声:“我还以为今天不会再有雪了!太好了!晚点可以堆雪人咯。”
她笑意盈盈,整个人充满着童真的快乐,对薛烬道:“还不快上楼吗?你会被冻到的。”
“杨……你妈妈呢?”他问。
“妈妈今天去店里上晚班,听说今晚有一批延迟了好多天的货送到,我妈得看着店。”骆羊解释道:“所以今天回不来了,我一个人过年呢。”
薛烬跟着骆羊上了楼,打开门,家中灯火明亮,还是之前他来时的样子。
只是这会儿暖气开的更足了些,冷热交替,薛烬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你想喝橙汁还是可乐?”一进门,她便嘀咕开来,顺便指挥道:“你的外套可以挂在这里。”
“白开水就好。”薛烬说道。
“那多没味道啊。”骆羊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不过,递到他手上的仍旧是一杯温水。
回到了自己家,回到了自己的地盘,骆羊熟门熟路,也开朗许多。
她顺手拧开了桌上什锦砂锅下面的电磁炉开关,“下面站了一会儿我都饿了,咱们再吃点吧。”
也没等薛烬同不同意,身手敏捷的又跑进了厨房。
电视机里传来喧嚣的歌声。
同样的电台,同样的节目,同样的主持人。
薛烬却觉得她家里的要顺眼多了。
她忙活的叮叮当当,薛烬忍不住走过去,生怕她打翻了碗筷。
骆羊像模像样的在腰上系了一个蜡笔小新的围裙,手执漏勺不停的摆弄着一锅滚烫的水。
看他过来,就说:“我煮些馄饨我们一起吃,妈妈做的馅儿,我包的馄饨,”语气中不无骄傲的道:“超级好吃,你快去等着吧。”
薛烬并非为了吃的才跟她上来,可是在此刻,却有些喜欢这样的场景。
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热热闹闹的等待一桌菜。
十五分钟。
骆羊麻溜的把两碗鸡汤馄饨端上桌,与此同时,还有一碗色彩缤纷的什锦八宝饭。
薛烬闻到了熟悉而遥远的香味。
桌上的炉子咕嘟咕嘟的冒着泡,一切都恰到好处。
她大概找到了身为厨娘的乐趣,一个劲的招呼他多吃,“你走过来花了多久时间?”
“四十五分钟。”
“那一定饿了,”她肯定的道:“多吃点啊,这一顿吃饱了来年就都有好吃的。”
也是图个好彩头。
薛烬的胃经这几道家常小菜的刺激,确实有些空虚。
他提起筷子吃了起来。
就像回到了曾经,杨晓清和薛峰不在家的时候,他们俩也是这么搭伙吃饭的,一般是她叽叽喳喳的,他难得应一声。
这手艺没变。
吃完饭以后,骆羊把东西都放进了水池,“今天是坚决刷不动碗了。”
薛烬想了想:“塑料手套有么?”
她傻傻的:“昂?”
“洗碗的手套,我来。”他点了点她的额头:“发什么楞?”
“有的有的!”
……
骆羊超想把这一幕拍下来的。
薛烬竟然弯着腰在她家洗碗,模样认真的好似在攻克一道难题。
灶台的灯光微黄,映在他的发梢和在睫毛上,暖融融的,叫人十分心动。
两人也不说话,骆羊盯着他。
但学神毕竟是学神,洗碗这样的事情虽然很少做,却也难不倒他。
最后一次手上的泡沫冲净,回到客厅。
“雪下大了,”她冲到阳台上,看着天地间纷纷扬扬的白雪,很激动:“大概是今年最大一场雪呢。”
瑞雪兆丰年。
薛烬见她光是一场雪就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便走过去:“天气预报说,会下到年初二。”
“太好了,我喜欢下雪。”她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个橘子握在手里,剥了皮,递给他:“等下我们去堆雪人好不好?”
薛烬没接。
以前他们也不是没堆过雪人,但她就像个小公举似的在一旁指手画脚,把他累得够呛。
恩,不算是非常美妙的回忆。
骆羊看他不答应,就凑过去,强硬的把橘子喂到他的嘴边,一点都没发觉这个动作有多么的暧昧。
她真像个妹妹似的对他撒娇:“去吧去吧,去吧,我给你剥好多好多橘子,好吗?好的!”
这世上能对他这么说话的人,大概也就这么一个。
但,橘子是真的很甜。
重新站在楼下,时针已经飙到了十一点。
守岁的孩子们没睡,加上下了雪,纷纷出来看雪,热闹倒是不减。
骆羊手上拿了胡萝卜冬枣和辣椒,用以充作雪人的眼睛鼻子嘴巴。
薛烬开始了搬砖一样的工作。
幸好雪下的密,他用扫帚很快堆出一个大致的形状。
对于一个几何天才来说,除了累之外,堆雪人也没什么难度。
周围的小朋友们渐渐围了过来,都对他们这个雪人充满了好奇和喜欢。
骆羊把准备好的胡萝卜等物放在坚实的雪堆上,想了想,后退两步,又把脖子上的围巾给雪人带上。
胖嘟嘟的雪人,冷白色皮肤,高傲上扬的唇角。
她非常喜欢。
拿出手机,对薛烬道:“帮我拍个照好不好?”
“过来。”他口中呼出白色的气,使他的表情有些模糊。
骆羊走过去,把手机也给他。
她却只感觉到腰上一紧,是他的手搂着了,另一条长臂微展,四十五度角,闪光灯在夜空里咔擦咔擦闪了两下,他说:“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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