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二娇上下扫量了顾淮安几眼。
“你就穿成这样领我出门?”
第一百四十三章 谈谈小恋爱
屋里,顾淮安的皮鞋擦得蹭亮,摘下标志的军装照样笔挺英气,见到二娇打量他,还挺了挺胸脯一脸自豪地看着她,眼里赤果果地写着三个大字,怎么样!
二娇抚额,这样穿确实精神又帅气没错,走在自己身边也确实特别光荣和自豪,但是同样也很不方便,她们两个是出门玩耍谈恋爱的,不是进行严肃友好的会谈的。
可惜她把要求这么一说,顾淮安一摊手,他没有常服,来来去去就这么几身,还义正严词地把二娇给说教了一顿。
“陈二娇同志,你这样的想法就不对,我是军人,这是属于军人的荣誉,再说了,这一身虽然旧一点,但是干净整洁……”
“……”二娇认输,默认了他这身装扮。
驻地离大山近,离城镇远,顾淮安也没想着领媳妇去商场市场转,直接把人领进了大山里,抓野物,采菌子,再到山脚下的农家借灶做饭,一天下来,累的同时,确实也心情非常舒畅。
山间有一条小溪,各种圆形鹅卵石被溪水冲着光亮又好看,比较可惜的是小溪又清又浅,并没有小鱼小虾类的存在,顾淮安要去清理刚刚猎到的兔子,二娇则兴致勃勃地准备去捡小石头玩。
“小心!”小溪边的鹅卵石非常滑溜,二娇身体晃了晃,顾淮安忙上前扶住了她,“你在旁边等着就成,我就清理个兔子,你也别看,我怕你受不了。”
二娇看了眼顾淮安,视线落到他揽在自己腰间的大手上,顾淮安哼哼两声,“我自个媳妇,搂搂怎么了?”
你倒是当着外面的人也这样试试!
“谁是你媳妇啊!你去吧,我就在这里。”二娇学着他哼哼两声,也不愿意去看现场解剖,正好这一块有不少好看的小石子,足够她淘了。
二娇都话了,顾淮安有些依依不舍是放开手,一步三回头地往溪边走,“别乱跑啊,走路仔细点,踩稳了再走。”
啰嗦!二娇心里甜甜的,嗔了他一眼,老实蹲下来捡小石子。
以前总觉得谈恋爱的女人脑子与正常人格外不同,二娇现在也有这样的趋势,看到一块小石头像心形,立马高兴地去捡,捡起来现只是那个角度有一点像,拿起来却大不相同后,有些失落地扔开,转眼又精神起来,雷达似地寻找着特殊的小石子。
明明一开始她只是想捡两颗好看点的石头玩的。
等顾淮安收拾好,拎着整理干净的猎物回来,二娇还蹲在地上全神灌注地找着,顾淮安还当她在找什么呢,跟着蹲下去,眼睛在地面来回扫过,始终没有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找什么呢?”顾淮安问。
这个,二娇摊开手心,一颗像心形的石子就这么出现在了顾淮安面前。
可惜这时候可没有什么叠纸心传情,心形小石子有什么特殊含义的说法,顾淮安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这小石头有什么特殊之处。
“行了,不捡了,咱们去吃饭。”顾淮安没看出什么,却也聪明地没有打击二娇的积极性。
二娇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有些可惜地看了眼掌心的小石头,她本来想凑一对,一人一个的。
“喏,送你。”
顾淮安从二娇手心里拿过石头,虽然只是一颗形状特殊点的石头,但既然是二娇送的,那肯定得好好珍藏。
看着顾淮安珍之重之地把小石头装到上衣的口袋里,二娇抿唇笑了,“呐,这颗心形的小石头呢,就代表我的心,送你啦!”
说完也不等顾淮安醒过神来,立马站起来往来时的路走,小脸忍不住烧得通红起来,心里更是怦怦跳下不停。
虽然信里她总逗顾淮安,但这样面对面的类似于表明心迹的话还是第一次呢。
应该是上下两辈子的第一次!
顾淮安蹲在后头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循环播放着二娇那句话,心脏噗通噗通剧烈地跳动起来,再看前边走远的二娇,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边上。
小手被牵起,二娇也没说话,微微不自在地把脸扭到一边,不敢让顾淮安看到她通红的脸。
这时候顾淮安也有些不自在,这种不自在是那种非常甜蜜的不自在,牵着二娇的手,他的耳根也忍不住泛红,小石头安稳地躺在衣兜里,顾淮安却觉得那颗小石头烧了起来,烫得他心里又痛又快活。
两人牵着手从山上一直走到山下,到了山脚顾淮安就悄没声地放开了二娇的手,说实话,那一瞬间二娇心里是非常失落的,心里的小情绪忍不住就往上涌。
“那个,老四说女孩子都喜欢花,我……”顾淮安挠着头,也不知道二娇喜不喜欢眼前的小惊喜。
他们骑来的单车上,前面的车篮里放了满满一篮子素白的栀子花,明明他们上山前车篮里还是空空的呢。
“怎么来的!”二娇惊喜地摸着花瓣,怀疑地看着顾淮安。
他们一起上山一起下山,几乎没有分开的时间,他哪里来的空闲准备这些东西。
“我请村里的孩子帮我弄的。”看到二娇脸上的笑容,顾淮安总算是放心了,小山村里家花没有,野花更不多,他本来还想找点金银花的,但是村里的金银还没开就被人摘了晒干了,倒是还有一些野的,只是不好找而已。
二娇嗔了他一眼,“等会回去我要坐前面!”
老式二八杠的单车,前杠也是可以坐人的,来的时候二娇就想坐前边,顾淮安劝她说单杠坐了不舒服,而且影响不好,她才坐的后面,现在她可不管了,她就要挨着花挨着他坐。
顾淮安没同意也没拒绝,两人找到山脚下的农家小院,顾淮安提前来打过招呼,灶屋里都已经安排好了,这家孩子还是给二娇准备花的孩子呢。
一进门二娇就被主家迎了进去,顾淮安则是一头钻进了厨房。
在陈家二娇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招待,这家主人也姓陈,知道二娇同姓时,还笑言两家人可能五百年前是一家,还叙了一下祖宗源地。
“爹,顾叔问你有没有起子。”
第一百四十四章 赵秀菊真的变好了?
吃完饭出来,他们跟陈家人道别,出了屋子,二娇自动自地准备坐上后车座。
“坐前面来,车座坏了。”顾淮安表情严肃不像说假。
坏了?二娇挑眉,所以他刚刚借起子就是去卸车座咯?
仔细凑近一看,果然车座支撑的一颗螺丝已经不见了,二娇抬眼看向顾淮安,就见顾淮安一本正经地把视线移向别处。
二娇如愿坐在横杠,前面是散着香气的鲜花,遇到颠簸的时候,头顶还会蹭到顾淮安的胸口上。
“顾同志,你单车的前后座没有女同志坐过吧。”前半段二娇坐得小鹿乱撞,到了后半程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想想要是在她不在的时候,顾淮安要驮得别的女孩子去这去那的话……想想都觉得有些受不了。
“没有!”顾淮安斩钉截铁地回答。
这还真没有,要是有经验的话,他也不至于老被二娇嫌弃了,他也早会车座给卸了,这会二娇的头丝迎着微风轻轻打在他的脸上,细细的痒痒的,仿佛挠在他的心尖上。
“嗯,现在没有,以后也不许有啊,这俩都是我的专属位置,要是让我知道这俩地有别人坐了,哼哼,后果你知道的。”不是二娇矫情,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她承认自己占有欲很强,但那也是因为对方是顾淮安啊。
如果不是在乎他,她才懒得管那么多呢。
顾淮安笑,虽然知道二娇看不见,还是郑重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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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顾淮安不上班的这两天可劲地带着二娇各种吃,山里的野货,农家散养的鸡鸭,生怕她吃不够似的,临走时还给她左一包右一包地准备是不少干货和野果。
二娇毕竟是探亲,不像张紫苏那样是随军,虽然很不想离开,但却不得不离开。
探亲假倒是有那么长,但是她毕竟还只是顾淮安的对象,再者顾淮安马上就要出任务了,见不着他,难道还要留在这儿听那些嫂子们的闲言碎语吗?
自从食堂那顿饭后,二娇就没怎么往里头去过,大部分时间不是和顾淮安在外面转悠,就是在招待所里呆着,就连张紫苏那里都很少去。
张紫苏也刚来,正是一团乱的时候,再加上她还有一对不省心的公婆,二娇也不好意思去打扰她,只在临走前往她那里送了点吃的,顺便告别。
别看她不往家属区去,但不代表她消息不灵通啊,招待所前台的姑娘年岁和她差不多,夜里顾淮安不在的时候,她就和那姑娘一起聊天听广播,听到了不少消息。
最重要的是,她在招待所里还听到了别人在埋汰她呢。
说她不守妇道,什么走资派大小姐,扒着男人不放云云,话里的酸味都快扑到二娇面前了。
不就是顾淮安照顾得周到,又紧张她么,要真这么眼馋,有这闲说话的工夫,还不如想法子照顾好孩子和男人呢。
顾淮安亲自把二娇送上火车,直到火车要车了才依依不舍地下车。
直到火车看不见月台,二娇怏怏地趴在小桌上不想说话,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才刚看不到他,她就已经开始想他了。
那一头顾淮安心里也很不好受,心里算着日子,再等两年,等二娇毕业了就好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上进争取上游,这样才不辜负二娇这样好的女孩子为他守候。
从驻地到陈家湾要的时间不少,二娇即便做好了全部的心理准备,也没有想到再进陈家门居然是这么一副模样。
院子里仿佛刚刚经过一场大战,赵秀菊倒在地上嚎啕在哭,陈建业则躺在地上人事不知,正屋没有人出来,想来陈爷爷和陈奶奶都不在,至于二房,倒是影影绰绰能看够到屋里有人,但没有一个人出来。
见到二娇,赵秀菊咯了一下,哭声顿了顿,很快扑了过来,“二娇啊,我的儿啊,你可回来了,快救救你弟弟哟,建业啊,我的心肝啊……”
陈建业此时躺在地上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面目肿胀,气若游丝的样子,看得二娇有些心惊。
当下也顾不得什么,赶紧指挥赵秀菊,“你还愣着做什么?哭能把他哭好?赶紧抱起来送卫生所啊!”
哦!哦!赵秀菊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把陈建业抱了起来,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我,我没钱。”
现在她手里没有一分钱,家里所有的钱都在陈志坚的手上,现在陈志坚去城里做零工了,两个老的又不在,她把目光看向二娇,二娇无奈地道,“你先赶紧送卫生所吧。”
赵秀菊这才抱着陈建业往卫生所跑。
到了卫生所,二娇交了钱,医生一检查,还算好,看着挺可怕,其实只是受了点儿皮肉伤,打人的那些人看来十分有经验,并没有打出什么内伤来。
赵秀菊知道儿子没事儿,这才有闲工夫看向一旁的二娇。
大半年不见,二娇已经完全不是在陈家湾时的样子,虽然在陈家湾时她就有所变化,但真没有现在这么大。
若不是确信眼前的人确实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赵秀菊还不敢认,她这二姑娘现在可比好多城里姑娘还像城里姑娘了。
“二娇啊……”赵秀菊这大半年来,从想冲到学校把二娇揪出来剃光头骂她不孝,到后来勉强想通,认命接爱二娇离开的事实还是花的不少时间的。
再加上这大半年村里村外人的恭维,让赵秀菊很是当了一把文曲星娘的瘾,心里对二娇,从愤怒到现在,多少也有了些骄傲。
但骄傲归骄傲,该教训的还得教训,只要想到这个女儿不受控制地逃跑,赵秀菊就心口痛。
甚至在二娇回来前,她想过无数遍,要怎么在她的面前展现她当妈的威仪,怎么给她下马威,直到真正见了二娇,赵秀菊才现,她想那么多都没用,眼前的二娇既陌生又熟悉,她甚至都不太敢大声跟她说话了。
这半年她可是听不少人说了,这读了大学出来,不仅国家管分配,大半的出的就都是干部了,以后她和陈建业只怕就得指着这个女儿,她不敢得罪。
“妈!”
第一百四十五章 他没动你吧
卫生室里,赵秀菊不错眼地盯着躺在床上哼哼的陈建业,二娇也没走,就站在边上冷冷地看着。
刚确定陈建业没有大事,二娇就想问明原因,提出去派出所报案。
陈建业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孩子,把人伤成这样,不报警怎么行,可原本稍微安下心下的赵秀菊却如临大敌,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被陈建业关到派出所吓的,反正就是不同意去。
赵秀菊反对,二娇挑挑眉头就站到一旁,反正该说的她说了,赵秀菊不同意她也没办法。
这时陈爱娇慌忙从外头跑过来,她在家听到陈建业被打的事情吓了一大跳,立马就抽着空档赶了过来,一进门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陈建业,还有坐在一边眼眶红红的赵秀菊。
“妈!建业这是怎么啦?怎么被人打成这样?严不严重?怎么还没有醒呢?我爷呢?我爸呢?还有我二叔呢?”陈爱娇是真心疼爱这个向来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弟弟,进了门来压根就没注意到站在一边的二娇,一迭声地问着。
“你弟还没死呢,你咋乎什么!”明明陈爱娇是紧张陈建业,也不知道陈爱娇哪句话戳到了赵秀菊的肺管子,立马板下脸来呵斥道。
陈爱娇缩了缩,焦急的语气缓了缓,“妈,建业没事儿吧。”
“没事!”赵秀菊没好气地道,终于扭身看了她一眼,“你来干什么?家里用不到你,你公婆让你出来的?你都嫁人了,还成天往娘家跑像个什么样儿,赶紧回去,今儿李强不是得回家吃饭,赶紧回去!”
陈爱娇顿时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她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嫁到李家后,李家公婆管得严,她能回家的时候实在太少,“我公婆让我回来的。”
实在是去李家报信的人把陈建业的状况说得太严重了一点,什么只剩下一口气了,李家公婆也吓了一跳,赶忙就让她回来了。
赵秀菊这才没说话,转过脸又盯着陈建业。
陈爱娇也没敢再说话,只担心地看着陈建业,有心想问些什么,可看到赵秀菊不虞的脸色立马把担心收回肚子里。
她现在也想明白了,老弟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她娘一定不能这么冷静。
放下心来的陈爱娇松了口气的同时,这才看到站在一边的二娇,“二娇?!”
二娇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变化,但和赵秀菊一样,陈爱娇也觉得妹妹变了好多,比来李家做客的那些城里亲戚还要气派,还要有气质。
这是陈爱娇新学的一个词,她听到李强的城里表姐背地里跟李强就她空有一张脸,没文化还没气质。
想到这里陈爱娇有些伤心,她也想有文化,可是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她又有什么选择,她连上夜校的时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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