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我怎么做,说明白点儿。”二娇不耐烦了,不信归不信,但她心真的凉了,心里难受得慌。
言欢悦眼前一亮,“我家里的意思是尽早把婚事办了,但淮安认死理,一定说要给你个交待才能办婚事,你写封信给他,就说要和他断绝关系就行,你别担心,我会给你一定的赔偿,你开个价。”
“主意倒是打得挺正!”二娇冷哼一声,站起身来不想和言欢悦掰扯下去,她也是疯了,竟然丢下自己的学生,跑来跟一个疯子说话,都怪言欢悦拿顾淮安做借口,让她傻傻上套。“你要真是顾同志的对象,我没啥说的,祝你们幸福,至于别的,我想你找错人了,我和顾同志平白无故,写什么断绝关系,毕竟……你才是他的‘对象’,不是吗?”
二娇说走就走,言欢悦胸口气得生疼,想不明白,为什么顾淮安的这个对象这么难搞。
明明小妹很容易就搞定了妹夫订亲的那个姑娘,到了她这里怎么就不行了呢?
言欢悦并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她看中顾淮安,就想做他的媳妇跟他生孩子,一天不行就二天,她就不信她磨不过陈二娇。
二娇也是烦得很,这个女人居然阴魂不散地住到了学校里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跟校领导说的,竟然天天公然出入学校,二娇上课的时候,她就站在窗外看着,二娇下了课,她就堵着二娇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二娇同志,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就成全成全我吧。”一连七天,言欢悦也是有些急了,她活生生的一个人,陈二娇竟然敢无视她,她找了校领导,校领导找了陈二娇过去调解,当着面儿,陈二娇应得很好,出了门就当她是空气。
至于她的要求,陈二娇完全当她是在放屁。
也不是没有想过模仿陈二娇的字迹,但是顾淮安那里……言欢悦摇了摇头,到底不敢和顾淮安甩心眼子,小妹早就提醒过她,这事不能由她冒头,得让陈二娇这里自己放弃。
她忍不住跑来湘南,本来就是没听小妹的话,现在还没有个结果,眼看着她请的假快要结束了,再不回去她可能连工作都要保不住。
想到顾淮安的身体马上要康复,只要他一好,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来找这个陈二娇,想到被她扣下的那些信,言欢悦心里没了底气。
她已经做了很多了,坚决不能功亏一篑!
言欢悦扑通一声跪在老师办公师里,声泪俱下,泪眼汪汪地看着二娇。
办公室里没有课的老师顿时面面相觑,有几个看不过眼的上前去拉人,却没把人给拉起来,再看二娇只是冷着一张脸,压根半点不理言欢悦,便讪讪地回到座位上,胡乱地写着教案,耳朵却竖得直直地,听着那边的动静。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二娇同志,我也是没有办法啊。”言欢悦哭着把她和顾淮安的事说了出来,听得办公室里几个感性的大姐满目同情,看二娇的目光也带上了点谴责。
“我和淮安不是故意对不起你的,但我已经是淮安的人了,我不能再没有她,二娇同志你行行好,成全我们好不好,我给你磕头了。”言欢悦也不是全部在说谎。
她确实被敌特分子劫持,遇到了不好的事,但只是受了点辱,并没有她说的被几个男人坏了身子那么惨烈,至于顾淮安所谓为了阻止她自杀,允诺会娶她的承诺,也确实有人许了,但那个人不是顾淮安,是他的战友。
言欢悦说得半真半假,提到那些事时,眼里的厌恶和恐惧也不是作假,二娇越听越心凉,哪怕知道或许不全是实话,但心里却还是止不住地难过。
“你跟我说这些没用,我说过了,你和顾淮安成了,我祝福你们。”二娇心里痛得厉害,闭了闭眼,始终不肯松口。
言欢悦都蒙了,她都把自己最羞于启口的事说出来,怎么这个陈二娇的心还是这么硬,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旁边的老师有些不忍,有心想开口说两句,但看到二娇苍白的脸色,又张不开口了,二娇虽然分配过来还不久,但这小姑娘事少又勤快,大家都还挺喜欢她。
虽然地上跪着的这姑娘挺可怜的,但二娇何尝不无辜。
得不到任何准话的言欢悦最后无奈地离开,出了门手摸到小坤包里,按下了录音机的小钮,抹掉眼泪露出点笑来,看来有事还得找她小妹才行。
言欢悦一走,二娇脸上的表情就垮了下来,她不想相信言欢悦的话,但她说得有鼻子有眼,如果顾淮安真给了言欢悦那样的承诺,真跟她睡了呢?
这时上课铃响了,一直没作声的同事时,隐隐有些担心地看向她,这一节有二娇的课,她这情况……
二娇故作镇定地拿起桌上的教案,抿着唇把涌上喉咙口的酸意压下去,走到了办公室门口,隔壁班的英语老师不忍地提醒她,“陈老师,你拿错了……你拿的是学生的作业本。”
二娇愣了愣,看了看手里皱巴巴的作业本,扯了扯嘴角,“哦哦。”
立马转回去换了过来,匆匆地出了办公室。
英语老师张了张嘴,想说:陈老师,你走错了办公桌,把数学老师的教案拿错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言欢悦跪在办公室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时候,大家下意识地就觉得这个姑娘可怜,还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情,虽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但表情都明显是偏向她的。
但言欢悦走后,看着神思不属的二娇,大家又心疼起这个姑娘来。
说起来,二娇又有什么错呢?错的是那些该死的坏分子,二娇的对象是个有担当的英雄,但他和二娇,大概是不可能了罢。
“陈老师,你想开一些。”上了年纪的老教师安慰她,“你对象是个好的,但人活在这个世上,总会有不如意的时候。”
世道艰难,尤其对女人格外尖刻,人们说是说妇人能顶半边天,但一个女人真要行差踏错,旁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言欢悦就是这么个情况,按她的说法,如果顾淮安不娶她,那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可怜言欢悦,但同时心底最深处也鄙弃她。
“可不,就算你不撒手,中间夹着个人,你们俩也难过好。“人有百样人,办公室里自然也有不太和谐的声音,“都睡一处去了,估计你也掰不开他俩了,这男人啊沾了女人的味儿,哪里还舍得丢手,不过你对象倒是不嫌弃,啥也不挑,嘿嘿。”
“老张!”
“嘿,我不说了还不成。”姓张的老师教案一夹就准备去上课,“小陈啊,说句公道话,你模样出挑又有能力,选择范围大着呢,跟个破烂货争男人,丢份!”
“老张!”
“不说了不说了。”他这话一出了,办公室里的人都不作声了,挑挑眉埋头批作业写教案。
“陈老师,老张这人就这样,你别放在心上。”安慰二娇的老教师有些尴尬,心里怎么想谁也不知道,干啥要说出来,这不是往陈老师心里头扎刀子吗!
“杨老师,我不放在心上,我想请假。”二娇扯扯嘴角,跟老教师请假。
二娇这情况,留在学校上课也不是明智之选,老教师也没为难,大手一批,直接准了她的假,好在二娇是新分配来的老师,只教了两个班的数学,课程并不多,她们挤了挤帮着代几节课不是什么大问题。
在宿舍里呆了两天,二娇啥也没干,就坐在床上看以前顾淮安给她写的信,她的事就连学生也知道了一些风声,她不去食堂吃饭,每天都有学生打好饭给她送过来,也不多说什么,放在窗台上,敲下窗,等她出来时,人已经不见了。
二娇知道越是这样的时候,她越应该让自己忙碌起来,只有忙碌才不会有心思想东想西,但她完全做不到。
自暴自弃了两天,等她出房门时也不算是想通,自从她去部队看了顾淮安后,之后的两年多一直没有他的消息,说实话再炙热的感情也有变淡的时候,这两年她什么都一个人做,有顾淮安和没顾淮安,说起来已经没有了什么区别。
二娇想,算了吧,如果言欢悦说的是真的,她还执着个屁!
就算言欢悦说的是假的,二娇嘲讽地勾起嘴角,能把她一个人丢着两三年不闻不问,这样的男朋友要来也没啥用了!
打起精神不让自己堕落下去,二娇蓬头垢面地拎着洗漱用品去学校水房,刚出了宿舍楼,就遇到了匆匆赶来的江希程。
江希程快急疯了,他一直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过分接近二娇,所以即便两人在相隔不远的地方上班,他也刻意没有去打听任何与她有关的消息,今天得到消息,还是因为学校有个学生受伤,老师领他去看病的时候,和他提了一句。
“二娇,你没事吧!“江希程哪里看过脸色苍白,蓬头垢面的陈二娇,见她眼神都没有焦距,像游魂一样就心疼得不了了。“顾淮安那个混蛋!”
二娇懵了一会,知道跟前的人是谁后,眼泪涮涮地就往下掉。
“别哭,别哭……”江希程手忙脚乱地,想给她抹眼泪,又不太敢。“别哭了,我们去找他问个清楚,淮安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相信他。”
“我要怎么相信他,他一消失就是两年多,现在还来个女人公然叫板,她是可怜,可那关我什么事!”二娇心里难受极好,好不容易遇到个在身边的朋友,结果他还向着顾淮安那个混蛋说话。“你们男人都一个样,你自然向着顾淮安说话!”
江希程:“……”
二娇气冲冲地甩开江希程径自往前走,江希程忙在后头跟着。
“别跟着我!”二娇走了一段发现江希程还在后头,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烦躁地冲他吼了一句。
江希程表情有些受伤,却没有停下,他怕二娇想不开,直到二娇进了水房,江希程才耳尖通红地站在外头等着。
洗了个澡,二娇的情绪平稳了很多,出来就见江希程还在外头,想到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刚刚我不是故意的,我……”
“没事,我理解。”江希程脸上带起笑意,两人并肩往宿舍走,江希程还顺手提过了二娇手里的桶。“现在心情好点儿了?”
“嗯。”二娇眼睛红通通的,显然在水房里也痛哭了一场,“想通了,我要是再颓废伤心下去,才是中了那个女人的计。”
江希程松了口气,这才从二娇口里完整地听完了全部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我是相信淮安的。”
二娇选择沉默。
江希程很想问问她是怎么想的,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虽然他一直站在顾淮安这一边,但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他隐约是抱着某种不好的希望的。
但出了朋友的道义,这种希望只能被他深埋在心底,不敢宣之于口。
二娇回宿舍晾完衣服,才下楼跟江希程一起去吃饭,她先去教室看了下自己的学生,告诉她们她明天就会恢复上课,也让她们不要再给她送饭。
“小心!“学校外的马路上突然疾驰而过一国内小汽车,江希程下意识地就把二娇护在了怀里。
惊魂未定的二娇回过神来,忙向江希程表示感谢,江希程松开她的时候,手臂却蓦然被拉紧,力气大得他眉头都皱了起来,“二娇?”
二娇却恍若未闻,目光直直地看着马路对面。
江希程跟着看过去,一眼便看到了对面冷着脸的顾淮安。
顾淮安?!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不过抓了几秒钟,二娇就放开了江希程。
大概是受了言欢悦的刺激,心里同顾淮安赌了气,才会下意识地把江希程拿来当挡箭牌,但所有事情,都只是她和顾淮安的感情出了问题,她不应该把江希程牵扯到其中。
尤其他们两个是很好的朋友。
“对不起。”二娇放开江希程。
江希程摇摇头示意她没关系,甚至二娇手松的那一刹那,他心里分明闪过失落,被她拉住一瞬间的窃喜早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想说不用跟他说对不起,却发现自己似乎没有那样的立场。
顾淮安的表情缓了缓,出了任务养好伤后,第一件事就是来找媳妇,哪里料到一见面就让到撞上这么“刺激”的场景,他自然是相信二娇和江希程的,但看到他们过分亲密,他心里涌起的醋意几乎将理智完全淹没。
可他的表情还没完全缓下来,就见二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掉头离开。
顾淮安:“……”
“还要再对不起你,麻烦帮我把那个人拦住,我不想看见他。”离开前她是这么对江希程说的。
顾淮安本来沉着脸放着冷气,等着二娇过来,没想到她竟然掉头就走,哪里还顾得上生气,忙往马路对面跑,这时候的马路本就不宽,他本来就腿长,心急之下不过两三步就跑了过来,中途差点撞到一位送信的邮递员。
“不好意思。”帮着扶稳车头,让人先骑走,再抬头时,二娇已经消失在了校门口里。
顾淮安知道自己不辞而别不应该,也知道自己有再多苦衷在二娇这里都只是借口,现在二娇显然是生了他的气,他急着想好好向她解释清楚,却被江希程伸手拦住,“二娇现在不想见了,你让她安静一会。”
“江希程。”顾淮安双眼冒火,揪住江希程的白衬衫,“我让你帮我照顾二娇,你就是这样替我照顾的?朋友妻不可欺你不知道?!”
话音一落,就是一拳挥了过去。
江希程不过是个医生,医术高超但身手却实在不好,跟枪林弹雨里走过来的顾淮安压根没法比,一拳被打了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稳后顾淮安的下一拳就来了。
明明是他干了混事伤到了二娇的心,这混蛋居然还敢倒打一耙。
早知道他会这会想,这两年他就不应该谨守着朋友的道义,刻意拉开和二娇的距离,说他趁虚而入也好,只要不要脸也罢,他做梦都想站在二娇身边的人是自己,也不至于现在白担了这个罪名。
明明最开始认识二娇的人是他!
“早知道你这么混蛋,我真后悔只敢远远地守着!”江希程也来了火气,躲开了后也握紧拳头揍了过去。“顾淮安,二娇还不是你媳妇呢!”
两个男人在马路边上就这么打了起来,好在现在不是放学时间,学校外头的马路上并没有什么人,不至于丢脸上二娇的学生面前。
等两人打累了,坐在路牙子上,各自心里的郁气都打尽了,江希程才开口问他,“说吧,你一失踪就是两年多,干什么去了?”
气头上虽然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下手,但其实心里知道,无论他怎么努力,如果不是他们本身的感情出了问题,二娇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跟他好的。
现实很残忍,心里虽然失落,江希程还是替二娇问了出来。
顾淮安侧脸看了他一眼,做了个封口的动作,江希程就懂了,又是保密条例,好不容易打下去的火气,又涌了上来,“顾淮安,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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