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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凌晨三点,朱逸之醒来了,叫了热水,洗得清清爽爽的,眼见苏心悦还睡得香甜,也不忍心打扰她,自己穿了衣服用了早膳便直接去上朝了。
等到苏心悦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痛,低头看着脖子和胸间的一片片红痕,不由地想起昨夜被他提过来抱过去的情形,还在她耳边轻笑着说“劳烦你替朕消食了”,脸上又是一阵发烧。没想到朱哥平日里看着正儿八经的,竟能说出那么叫人脸红的浑话来。
她难受得下不来床,让琉璃翡翠两个端了白粥和爽口小菜进来,草草地用了早膳。又倒头躺了半个时辰,直到小狗呜呜地叫了一阵,才把苏心悦唤醒。
起身和小狗玩闹一会儿,亲自给小狗喂了些软软糯糯的肉糜粥,又给喝了小半盆奶,给小狗轻轻揉了揉肚子,抱在怀里对着狗头一阵猛吸。啊!吸狗!幸福的感觉!
又觉得小狗没个名字始终不是办法,便唤了琉璃翡翠一道来,三个人围着小狗一边逗着,一边想着取个什么样的名字才好。
“娘娘,您觉得叫球球这个名字怎么样?我瞧着这小家伙既贪吃又能睡的,以后怕是会胖的像个球呢”,琉璃笑嘻嘻的,摸了摸小狗的圆脑袋。
既能吃又能睡日后恐怕会胖的像个球的小狗有些不满,嗓子里呜呜了两声,侧过头不给琉璃摸。
老人家说,贱名好养活,翡翠很相信这个观点,可眼下这小狗可是皇上送给娘娘的,那可跟乡里庄子里头那些狗不一样了,这起名字也得有个好兆头,思忖片刻,道:“娘娘,要不,就叫福贵?寓意吉祥富贵,是个好兆头。”
苏心悦被这个名字土的程度震惊到了,好吧,寓意是好,可叫起来也太土了,她又怕伤了翡翠的心,只好干笑几声,道:“福贵这名字……用在狗狗身上恐怕有些担不起……”,委婉地表示着拒绝的意思。
想来想去,苏心悦想起了前世最爱听的郭老师的相声,里头说于老师家养了条狗叫做猫咪。苏心悦前世很爱听相声,常被嘲笑说小小年纪就培养了退休后的喜好,如今想来,就依着相声里说的,把它叫做猫咪吧!
她眯了眯眼,觉得这个名字很是有趣,对小狗唤了几声“猫咪,猫咪”,许是她声音轻柔,狗狗听了倒很配合,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心,算是认同了这个不伦不类的怪名字。
琉璃河翡翠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无奈,再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取得名字比“猫咪”要合适啊……
由于这个名字太过奇特,传来传去,很快就传到了朱逸之耳朵里。他静静听小太监把话说完,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养了个狗叫猫咪?这个苏心悦,怎么这么古灵精怪的?
他大手一挥,心道这么有趣的女子可不能再平白地被那个什么镇南侯世子惦记着了,索性起身去了采薇宫,准备找贤妃商量商量,尽快把王家姑娘和宋明轩的亲事确定下来,也省得宋明轩一天装深情假体贴地拒绝这个决绝那个的,哼,不就是为了让苏心悦念着他的痴情嘛?看着就让人来气!
这位赐婚人选王家姑娘名唤柔心,乃是贤妃嫡亲的妹子,说起来也是名门闺秀,琴棋书画样样了得的。不过和其他贵府女子不同,她对那个宋明轩却没有什么兴趣,旁人都道他是个有情有义的,可在王柔心看来,任他如何痴情,这份心意也是冲着人家淑妃娘娘的,跟旁人有什么关系?只怕嫁给他之后也不会叫他回心转意,倒要一辈子守着个不爱自己妃夫君苟活了,这样子还有什么意思?
当然,贤妃王柔清和他的父亲则是巴不得和镇南侯攀上亲呢,谁不知道侯爷手握兵权,若能和他结亲,日后王家自然也就多了一份助力,王柔清在宫里的也就更多了一分底气!
作者有话要说: 上车请刷卡~
☆、和朱哥去秋游围猎
眼看着就要入秋了,天气一点点的凉了下来。每年此时,皇家都要组织长安贵府的公子和娘子们一道去城外的别苑围猎游赏,今年自然也不会例外。
苏心悦前世只在电影电视里头看过捕猎的场景,生活在城市里的她就连逮兔子都没有见过。如今有机会跟着朱逸之去围猎,倒觉得有几分新鲜,还暗自期待了许久。
这样闹腾腾的活动,太后娘娘自然是推说自己年事已高不愿去凑孩子们的热闹,皇后娘娘端庄贤惠母仪天下,后宫离不得她,她自然也是不会去的。剩下的妃嫔谁去谁不去,可都由不得她们自己,都是要看皇上的意思行事的。
当然了,这群妃嫔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姑娘呢,日日闷在宫里,好容易有了出去玩的机会,哪个不是上赶着要去得?更何况,还可以在皇上跟前多刷刷存在感,去了别苑还能和自己的娘家兄弟姐妹或是手帕交们凑到一起玩闹,自然是极好的事情。
但别苑不必后宫,出去围猎不过三五天时间,也不是想去就去的了的。
往年间为了尽量一碗水端平,朱逸之都是在苏心悦、肖瑶和王柔清之间轮流着选一个,再从位份较低的嫔妃里头选几个进来得宠的一起跟着去。倒是很巧,今年恰好该轮到带苏心悦去了。
至于还要带谁去,底下人不敢擅自做主,自然是少不得要问问皇上的意思,小太监趁着皇上休息的空当,开口询问:“皇上,过几日去别苑围猎,按次序,妃位的娘娘里头该轮到淑妃娘娘跟着去了,至于其他一起同去得小主们,还请皇上示下……”
朱逸之刚看完一本折子,胡乱答应了一句,接过小太监捧来的茶盏,本以为是近来爱喝的六安瓜片,谁知道一看竟是一盏酸甜的汤饮,他不由地蹙了蹙眉,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小太监吓得抖了三抖,忙堆着笑解释起来:“皇上,这是方才凤阳宫偏殿的刘贵人送来的,说是前几日见您觉得您清瘦了不少,想着给您送些酸甜口的,喝了之后助助食欲……”,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暗骂自己忙糊涂了,竟还没问问皇上愿不愿意喝,就擅自呈了上来,真是该打!
这天下,哪个敢做皇上的主?
好在朱逸之没有计较,他闻言请轻啜了一口那汤饮,酸甜可口,唇齿生津,温度也是不冷不热刚刚好,果然是用了心的,于是又连喝了两口,点了点头,道:“嗯,不错,你去告诉刘贵人,就说她有心了,朕很喜欢。嗯……至于你方才说的围猎一事,我看今年就带上淑妃和刘贵人吧,她两个不总在一起说话嘛,想来关系也是亲厚的”,说罢,便把茶盏放到一边,低头继续看起了折子。
小太监点头应是,心里一边感叹着自家皇帝主子真是励精图治不贪恋女色,日后定然是要千古流芳被当成一代明主来尊崇的,一边啧啧佩服刘贵人会来事儿,你瞧瞧,多少人盼也盼不来的机会,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一盏汤饮便做成了。要么人都说,这得不得宠啊,除了看你先天的资质,还得看你命好不好!
后宫的女子们,每日除了吃吃喝喝,就是美美容聊聊天,然后就是勾心斗角争宠夺爱,因此皇上那里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后宫很快就能得到消息。皇上围猎要带淑妃娘娘和刘贵人一起去,这个消息很快就在后宫传遍了。
肖瑶和王柔清心里虽然有些不快,却也知道今年轮完苏心悦,明年后年自然就该轮到她们,并不怎么放在心上,至于一个出身卑微傻里傻气的刘丹阳,她们二位是不屑于把这样的丫头作为假想敌的。
可其他位分低的,则是气得跺脚,急得绞帕子,能不急吗?论年纪,刘丹阳可比她们还要小一两岁,这若是她在皇上身边站稳脚跟了,以后她们这些年纪大位份低的可还怎么翻身?再一想,她刘丹阳有什么好的,不过是攀上了苏心悦嘛,否则皇上还能认得她一个小小贵人?
其中最郁闷的自然是方笑雪,论起来,她和刘丹阳一样是凤阳宫偏殿的,而且她是嫔位,论起来还要压刘丹阳一头呢,怎么如今就……方笑雪急的上火,第二天嘴巴竟起了个大水泡,任谁见了都要笑话她几句。
而身为事件女主角的苏心悦和刘丹阳则懒得理会旁人那些闲言碎语。两人之前都没有围猎的经验,正被这新鲜感刺激得激动不已呢,再加上准备衣裳用品,哪有闲情管别人如何说嘴?
苏心悦怀抱着小狗,她“汪”一声,小狗“汪”一声,一人一狗玩的正开心。
一旁的翡翠忙着收拾出行用的东西,苏心悦感觉此时此刻的雀跃心情就好像小学生要春游了一样。想着该穿上哪件花裙子,该带上什么好吃的,明天上了校车该和哪个好朋友坐在一起之类的,倒是童真童趣。
到了出行的这一天,天朗气清,倒叫人心情也平白地又好了三分。
马车从宫里出发,先出宫门,再出城门,一路上苏心悦都舍不得放下车帘,贪恋地瞧着外头的风景。这里是长安呀,眼前的风景虽然大多陌生,可城门之类的标志性建筑却让人觉得亲切,毕竟千百年后,有幸遗留下来的建筑都被作为遗迹保护了起来。苏心悦看着看着,心里又是自豪又是神奇。
出了城门,外头的风景渐渐地画风突变。一大片青翠的田野和树林映入眼帘,官道两边的垂柳树枝在风中舒展摇曳,引得人心情都跟着荡漾起来。
此情此景,真是适合唱上一首秋游神曲啊,苏心悦眯了眯眼睛,低声吟唱起来:“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很快,马车在别苑门前停了下来。车夫放好了脚蹬,翡翠琉璃扶着苏心悦下去,苏心悦一下车才吃了一惊,妈呀,这别苑也太大了吧,一路的石板路铺的平整宽阔,两边院墙一眼望不到边。
她东看看西看看,还没等她看完呢,刘丹阳由婢女们扶着,由后头的那辆马车上下来,笑盈盈地过来给她行礼,道:“姐姐,我一心盼着跟皇上一起来见识见识围猎呢,没想到真的赶上了。还要多亏了姐姐,若不是皇上念着姐姐怜爱我的份儿上,哪里轮得到我”,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话说的却是很甜。
苏心悦笑了笑,瞧着她那娇憨模样,点了点她的小鼻子,道:“就你嘴甜,皇上宠爱你也是人尽皆知的,何必拉我做挡箭牌”,说着话便往里走了。
别苑的奴婢奴才们早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一见她们两个到了,忙结结实实地给她们行礼:“给淑妃娘娘请安,给刘贵人请安”,又恭恭敬敬地引着两人进了别苑。
☆、两个妹妹
别苑后头就是成片的青翠山林,想来皇上王爷们就是要在那山林里头围猎。苏心悦举目远眺,风景秀丽,真是恨不得脱下裙子,换上裤子和运动鞋等登山装备立刻哼哧哼哧爬山去!
当然,像她们这些尊贵的夫人娘子们,自然是不会去凑那个热闹,说是跟着来围猎,其实不过是一群女子凑在一起联络联络感情罢了。
这次围猎,王爷侯伯自然不必说,靖王爷、福王爷带着妻女子侄都来了,就连朝中重臣的子女也跟来凑热闹了。苏丞相家的郎君和两位小姐自然也不例外。
别苑里不比皇宫,由于地势原因,没有修建多少房屋,大家都被安置在用牛皮羊皮拼接围成的大营帐里。营帐搭建得十分牢固,内里也很宽敞,地上还铺着层柔软的毡毯,帐内的陈设布置得也十分得体,虽说比不上宫里的奢华,但比起寻常的府邸也差不了多少。
刘丹阳的营帐就在顾明珠的隔壁,这会儿她也不急着回去,“左右回去只有自己一个人枯坐着,不如留在姐姐这里,既有点心吃,又能和姐姐说说话,多快活”,苏心悦倒也不赶她,两个人就坐在一起,用了些茶点。
刘丹阳的父亲官职低微,自然是不配来别苑围猎,可苏心悦的两个妹妹却早已经到了,眼下听说苏心悦来了,便欢欢喜喜地过来找她了。
两个妹妹一个名叫苏心玉,一个名叫苏心荔,前者是苏丞相的宠妾程氏所出,后者是苏心悦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两个人年纪相仿,都是十三四岁的样子,不过许是苏心玉碍于庶出的身份,性子似乎内敛敏感些,而苏心荔在府里可是被宠惯了的幺女,父亲母亲哥哥姐姐哪一个都把她当宝贝,性子自然也就养得单纯稚嫩。
两人由琉璃引着进了苏心悦的营帐,苏心玉规规矩矩地屈膝行礼,苏心荔却像个小猴子似的,胡乱行了一礼,就要往苏心悦跟前窜,闹得苏欣悦没了脾气。
苏心悦一见这姐妹两个,不得不感慨一句:苏丞相的基因还真是相当好!她们三姐妹都是生得唇红齿白肌肤娇嫩的,想来苏丞相年轻时也是长安城里婚恋市场上颇受欢迎的一位郎君吧……
琉璃翡翠哪里不知道自家三小姐的性子,都在一旁微笑。连刘丹阳也用帕子掩着嘴笑,道:“真羡慕淑妃姐姐,一家子姐妹关系这么亲厚”,又用眼角余光瞄了下孤孤单单站在原地的苏心玉。
“你也是大姑娘了,怎么越发没规矩,当着刘贵人的面就这样上蹿下跳,成什么样子”,苏心悦笑着嗔怪三妹妹,又朝二妹妹微微一笑,“心玉也别站着了,快做到姐姐跟前来”。
苏心玉柔声应是,乖顺地坐了过来。苏心荔的胳膊还挂在姐姐脖子上,缠着她问:“姐姐姐姐,你进来在宫里想心荔没有呀?”,又吐了吐舌头,对刘丹阳笑了笑,表示友好。
刘丹阳也不是个傻子,人家姐妹许久未见,少不得要说些体己话儿的,哪里轮得到她一个外人留在这里旁听,于是她用帕子掩着嘴打了个呵欠,面露疲态,道:“淑妃姐姐,我这才吃了些点心竟觉得有些乏累了,就先回去歇着了”,摆明了是不想打扰她们姐妹三个。
翡翠亲自将刘丹阳送了出去,待到刘丹阳回了自己帐中,脸上的疲态全数散去,淡淡对身边婢女道:“你且去打探打探,我瞧着那苏家二小姐倒像是个可用的……”
这边苏心悦姐妹却不知道刘丹阳打得什么算盘,三个人围坐在一起,一边饮着茶,一边说着最近宫里府里的八卦。
“父亲和母亲身子可还康健?”,苏心悦递了茶点给两个妹妹。
苏心荔先咬了一口点心,嚼了嚼,脸上鼓起一个小小的圆包,很是可爱,匆匆咽下之后才道:“父亲母亲都好着呢,大哥哥也很争气,父亲都夸他读书用功,怕是明年就能考个状元回来了呢”,她倒是自信的不行。
一旁的苏心玉只是低头吃着点心,没有吭气。人家两个嫡出的在这里聊父亲母亲和兄长,哪里有她说话的份儿,从小到大,哪一次姐妹三个一起说话,她都是最沉默的那一个。更何况如今大姐姐成了娘娘,苏心玉自觉在姐姐面前更没有说话的份儿了。
听说父母和兄长都安好,苏心悦摸了摸小妹的头,替她把歪斜的簪子重新拨正,又发现二妹妹一直沉默不语,忙笑着问她:“玉儿,你娘可还好?弟弟长高了些吗?”
苏心玉闻言一怔,没有想到姐姐竟会问起自己的娘亲程氏,忙扯了个笑容出来,道:“有劳姐姐挂怀,我娘进来身子也调养得大好了,只是自打生了弟弟之后就落下了病根,大夫说是医不好了”,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和遗憾。
苏心悦不由得蹙了蹙眉。她和原主的家人虽然没有什么来往,可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体,就得承担相应的责任。即便是庶母和庶出的弟弟妹妹,她也要操心些,毕竟论起来都是一家人。当然她也知道,妾室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出的子女更是天生就矮了别人一头,若是原主,只怕更本不屑于问候庶母的情况,可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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