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晋王的想法谁也不知,不过让王妃想来这次这苏瑶娘怕是惨了,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这一切。若是没这个男人和那个孩子还好,这两个人的存在恰恰提醒了晋王,这个女人是如何的肮脏。
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
晋王看向瑶娘,幽暗的眸子近乎一片死寂,其中隐隐有什么在翻腾。
“殿下……”
瑶娘如坠冰窖,如果能够死,她现在恨不得死了。
可小宝怎么办?
她不敢再去看晋王,不敢去看他是什么样。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两人之间有了那么些许不同,她甚至还想好晚上就问他是不是因为解禁了胡侧妃,怕她不高兴,所以才会心里一直存着事想对她说。
她甚至想好了怎么去问他,若是他又别扭了,她怎么讨好他。她知道他喜欢看她讨好他的样子,他就是喜欢欺负她,可她不在意,她很喜欢他这样……
可这一切如今都被毁了,都被毁了……
她这么脏,他不会要她了……
眼泪终于忍不住喷涌而出,怎么也止不住,有那么多人等着看她笑话,她都知道,她该坚强的,可她真的做不到。
豆大的泪珠一滴滴地低落在地上,她满头珠翠,衣衫华丽,因为晋王不喜欢她打扮太素净。单薄的肩膀一下一下抖动着,像似承担了什么承受不了的重负,就快要被压垮……
小宝看得一阵心疼,恨不得冲上去把这些人都给砍杀了。同时心中一种焦虑,是不是上辈子他娘就是这么死的,被人设计遭来父皇嫌弃和厌恶,才给了人可趁之机……
燕姐儿眼中闪过一抹得意,走过来诧异道:“瑶瑶姐,你干嘛哭啊,小宝有爹了,你该高兴才是!”
那男人忙站起来,伸手想要扶住瑶娘,口中急急道:“瑶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莫哭莫哭,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可手还没伸过去,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被嘭的一声替代。
众人只见眼前一花,晋王就闪了过去,定睛再看,尖叫声此起彼伏。
却是那晋王一掌挥去,当场就把那人脑袋被拍掉了下来。
对,掉了下来。
那人还睁着不敢置信的眼睛,脑袋骨碌轱辘地滚了出去,而他的身子还立在那里,伸手做扶的状态。
只是一瞬,鲜血就从没了头的颈子上喷射了出来,瑶娘离他最近,眼见就要被喷个彻头彻尾,却在晋王的一个拉扯下躲了开去。
燕姐儿首当其冲被浇了一脸,她来不及尖叫,翻了个白眼,就晕了过来。
晋王一手将瑶娘钳在怀里,环视所有人:“今日之事,谁若是敢乱传,本王要她死!”
这一刻的晋王宛如杀神降世,浑身充斥着滔天戾气,狭长的眸子红似滴血,缓缓流转,竟无人敢直视。
话音方落,晋王就搂着瑶娘消失了。
小剧场:
胡侧妃:给你点赞,继我之后,终于有人蠢过我了。
燕姐儿:承让承让。
泰迪晋:看我的庐山升龙霸!
第70章
晋王是离开了, 却丢下了个烂摊子。
堂中一片大乱,有人尖叫, 有人晕倒,直到半掩着嘴的晋王妃, 拿起手边的茶盏掼在地上, 并暴喝了一声:“都给我闭嘴!”
所有声音才戛然而止。
过了须臾,一阵干呕声和咳嗽声响起。
却是胡侧妃。
她模样极为狼狈,浑身止不住的打颤,还一面往外呕着酸水。徐侧妃和柳侧妃俱都面色苍白, 尤其徐侧妃苍白之余, 眼中还带着惊骇。
一队护卫从院门外迅速跑进来, 福成吩咐道:“把这里收拾收拾, 别吓到了主子们。”
晋王能走, 他可不能,他还得收拾烂摊子。
不同于那些花容失色的女人们,这些护卫明显是见多了这种场面, 容色丝毫不变地上前将尸体拖走。
行径庭院, 又引来阵阵惊骇声。
“还有这个别忘了。”福成摸了摸下巴, 道:“弄去看着, 让人看好了, 咱家待会儿去问话。”于是晕倒的燕姐儿也被拖了下去。
自此,徐侧妃才终于变了颜色,她半低着头,佯装恶心地用帕子掩上唇。
“殿下已经下了令, 剩下的不用本妃再说,都散了吧。”
几名侧妃慌慌忙忙站起来,连礼都顾不得行,仓皇离开。
见已经处理地差不多,剩下的收尾普通下人就以来,福成对晋王妃拱了拱手,带着人离开了。
出了思懿院的大门,他忧心忡忡地看着荣禧院的方向,叹了口气。
这叫什么事儿,好不容易殿下的子嗣有望,如今又出了这茬,也不知殿下会如何处置苏夫人。
他砸了两下嘴,摇头晃脑地往前行去。
瑶娘只感觉一阵阵冷风扑面,吹得她眼不敢睁。
突然感觉身上一疼,被人扔在床上,才发现自己竟是回了荣禧院。
不给她反应过来的机会,晋王压了上来,动作特别粗鲁,三下两下就扯光了她所有衣裳。
这还是晋王第一次这般对待瑶娘,没有亲吻,没有抚摸,只有一下又一下狠撞。瑶娘很疼,可渐渐又不疼了,得了些许滋味。
她紧紧闭着眼睛,捂着脸,不敢去看晋王,怕在他眼中看到嫌弃和厌恶……
一场下来,瑶娘已是精疲力尽。
可并没有就此结束,晋王又开始了一场新的挞伐。恨不得将她揉碎了也似,那么狠,那么凶,从天清日白到夜幕四合,也不愿休止。
荣禧院中一片死寂,直到晋王离开后,玉蝉才擎着灯走进来。
“夫人。”
榻上的瑶娘,像具没了声息的尸体,直到玉蝉又唤了一声,她才动了一下。
“别叫我夫人。”她眨动了一下干涸而浮肿的眼睛,干涩道。浑身像似被马车碾了几千回几万回,无一不疼,动一下就宛如刀割也似。
玉蝉也没敢说话,上前小心翼翼将她扶起,“奴婢服侍您沐浴。”
红绸几个很快就进来了,备好了水,几人合力将瑶娘扶进浴间中。勉力滑进水中,瑶娘才轻呼了口气。
红绸忍不住哽咽着,拿着帕子一下下擦着替瑶娘擦洗。明明动作轻到不能再轻,还是惹来瑶娘一阵阵吸气。
“殿下也真是,哪能这么待您……”
瑶娘没有说话,心中苦笑,知道晋王是心中带了怨。
说不定还带着恨。
大抵他心里现在恨不得将她撵出府,只是当时碍着自己的颜面,只能忍下来。甚至那人的死,大抵也是为了灭口吧。毕竟堂堂一个王爷纳了一个被人玷污了的女子做侍妾,对方还找上门,着实是一种奇耻大辱。
也许今天,也许明天,她大概就要被送走了,可能会被仍得远远的丢掉,也可能是老死在哪个没人的角落……
瑶娘不愿再想下去,无力地阖上目。
洗完之后,又是擦药。此时瑶娘哪还有什么羞耻感,任玉蝉几个帮着她在身上抹了药膏,甚至连那最羞耻的地方都没漏下。换上干净舒适的亵衣裤,瑶娘才又在床上躺了下来。
红绸要留人守夜,她都没让,说想一个人静一静。
隐隐有奶娃的哭声从外面传来。
瑶娘起先还反应不过来,旋即明白是小宝在哭。她一个激动就想坐起,却又倒了回去,只能急急道:“快去,把小宝抱过来。”
不多时,小宝被抱过来了。
孩子似乎哭了有一会儿了,眼圈红红的,一抽一抽的,十分可怜。一见到瑶娘就紧紧拽着她的衣裳,怎么也不愿意丢开。
见到这样的小宝,瑶娘突然又想哭了,却也知道不该哭的,免得吓着了孩子。
一面拍着她,一面问小宝可是吃了喝了,瑶娘才将所有人挥退下,说今晚她带着小宝睡。
玉蝉等人鱼贯而出。有了小少爷在夫人身边,她们也算能松一口气了。之前她们见夫人那样,总怕她会一时想不开,毕竟经历了那样的事情。
室中静谧,只临着床的小几上点着一盏灯,瑶娘将已经脱好衣裳的小宝搂在怀里,母子俩躺进被窝里。
“小宝是怕娘想不开做傻事?”她像对一个大人那样,对小宝说话:“别怕,娘怎么可能会做傻事呢。好不容易老天又给了我一条命,我一定一定要看着小宝长大成人,娶妻生子。”
她垂眉敛目,神态温软,甚至带着安抚的浅笑,似乎能看着小宝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就是一件很幸福很美好的事了。
一直以来,瑶娘也只有这么个想望,只是人得到的多了,就不免开始贪了心。只可惜她的梦才刚开始,就被人残忍的戳破了,这样也好,也免得她一直遮遮掩掩下去……
幸好那人死了,死了,真好。
小宝瞪大双眼,看似懵懂不知,天真烂漫,实则在强忍着眼泪,心里痛骂不已。
他自是没忽略瑶娘浅笑下的悲恸,那肿胀的红唇,颈子上斑斑红痕,还有手臂举抬之间,衣袖的滑落露出其下青紫的痕迹。
这一刻,他突然改变了主意,他不想要父皇了,他想带着娘离开这里。这个地方不适合娘,父皇也不是娘的良人,若不然娘上辈子怎么会死。
错过了再去后悔,弄坏了再去修补,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活该他上辈子壮年白头,孤寂一生,甚至落得断子绝孙的下场……
可想到这里,小宝的心又开始颤了起来,脑海里浮现了晋安帝两鬓斑白,紧抿嘴角,脸上是永恒不化的寒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来去匆匆……
“小宝乖,快睡吧。可能明日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娘会求了他放咱娘俩一条生路,想必他还能念一份旧情……到时候,娘带着你,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朝晖堂,房里一片死寂的黑暗,只有角落里亮着一盏晕黄的灯。
灯光太暗,只能绰绰约约照个人影,其他处则俱是沉寂在黑暗里。
福成立于榻前,身影在灯光的照射下,投射出一条奇形怪状的影子。灯影幢幢,形似鬼蜮。
“姚燕儿疯了,整个人痴痴傻傻的,什么也问不出。”
床上传来一个暗哑的男声:“不用再问,拔了舌头,剁了手,丢去军营里当营妓。”
“夫人有些不好,不过有玉蝉看着……”福成顿了顿,又道:“那孩子突然闹腾起来,夫人让人将孩子抱了过去,看着孩子的份儿,夫人应该不会做傻事。”
良久,床榻上才传来一个声音:“退下。”
福成下去了,屋里再度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打从燕姐儿醒来,就是被关在这间阴森森的屋子里。
那日有人主动找上她,打听苏瑶娘的事,她就知道这事不简单。
万万没想到苏瑶娘竟成了晋王殿下的妾,她凭什么!一个被人污了身子,生了个野种的破鞋。
像这样的破鞋就应该跟她一样凄凄惨惨,嫁不出去,只配给人当后娘,或是嫁给聋子瘸子瞎子,怎能比她还好?!
可偏偏对方就是比她好,甚至还给晋王殿下做了妾。
燕姐儿当然看得出问她打听苏瑶娘的人没安好心,她就掐头去尾地说了苏瑶娘丑事,期间自是隐瞒了自己在其中做的事,以此用来换取可以进王府当差的机会。
对方也真是用心险恶,竟然能找个男人出面冒充那污了苏瑶娘身子的恶人。燕姐儿几乎能预料到苏瑶娘会哭得如何凄惨,说不定还会无颜见人当场寻死。
事实上瑶娘确实哭得很惨,可死的却不是她,而是那个假冒的男人。
燕姐儿万万没想到俊美尊贵的晋王竟是如此可怖之人!他竟为了替苏瑶娘遮掩,做出这样的事!
她吓得肝胆俱裂,几乎不用想就能预料到自己的下场。所以在有人来问她话的时候,她装疯了。
她想,没人会为难一个疯了的人。
她只求保一条命,再也不敢妄图去服侍王爷了。
门从外面打开,燕姐儿想是不是王府的人要将自己扔出去。有人从地上拉起了她,却没有将她扔出去,而是按在地上,有什么东西探进自己嘴里——
然后是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嚎。
守门的钱婆子一面打着哈欠,一面将后门打开。她手里拿着扫帚,另一只手还在揉眼睛。
天刚麻麻亮,看似还早,其实对王府的下人们来说已经不早了。
冷不丁门前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可没把钱婆子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个小妇人。
“你守这儿作甚,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又骂:“那群兵丁们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竟然让人守到后门上来了。”
小妇人忙道:“钱妈妈,钱妈妈,您看看我是谁?”
“你能是谁啊?难道还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不成?”钱婆子一面讥道,一面就去看,看着觉得挺眼熟的,就是一时想不起名字来。
小妇人面上带着勉强的笑,局促道:“瞧钱妈妈您这说的,我是留春馆胡侧妃身边的丫鬟桃扇。您以前见过我,只是我被放出去了。这不,想来探望侧妃娘娘,可惜家离晋城远,走了一天一夜,来得有些不是时候,就在门外候着。”
钱婆子哦了一声,终于对上号了,“原来是你啊。”
“是啊是啊。”桃扇陪着笑,“我男人陪我一同来的,赶车来的,街口那军爷认识我,又查了咱们的路引子才放咱进来。”
说着,离这里不远处停的那辆骡车里露出张男人脸,忐忑地对钱婆子笑了一下。
“我这趟来是来看望侧妃娘娘的,带了不少自家做的东西,我去给您拿上一些。等会天亮了还请您帮忙通报则个,若是得了娘娘的赏,定然少不了您的好处。”这桃扇大抵也是清楚这钱婆子的秉性,才会有这么一说。
她去了车前,从男人手里拿了两只活蹦乱跳的老母鸡,恭恭敬敬地递给了钱婆子。钱婆子这才露了笑脸,道:“你倒是个好福气的,看样子嫁得不错。”
这‘看样子’自然看得是桃扇能一下孝敬她两只老母鸡的大手面,另外还是那辆骡子车也起了作用。
桃扇面露一个勉强的笑容:“不过是个普通庄稼汉罢了,倒是惹妈妈笑话了。”
钱婆子得了好处,也愿意和桃扇说两句:“当婆子我不知道?侧妃娘娘念着旧情,当年可没少赏你东西,那些赏下去的东西也够你一家子几十年的嚼用了。还是你聪明,早早出了府,主子念着旧情,怎么也不会忘了你。自打你走了,侧妃娘娘身边可是连着换了几茬人。现如今侧妃身边的丫头还是应了你的名儿,叫桃红。”
桃扇心里有事,哪里愿意去听这些,却又不得不强撑着笑应付钱婆子。
好不容易挨到天色大亮,估摸着胡侧妃应该是起了,钱婆子才折身进了门里,托一同当差的人进去传个话。
可能桃扇对胡侧妃来说,真是意义不同的存在,很快便被招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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