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觉得很不开心,也完全没心思吃东西的何玉玉顿时觉得有些肚饿。
起来洗漱了,换好了衣裳,坐在桌前看着一桌子的丰盛早饭,何玉玉就着麻油鸡丝吃了两碗百合瘦肉粥,总算觉得饱了。
留兰审时度势,见主子的心情似乎还不错,连忙上前禀报,“娘娘您知道吗?昨儿半夜,皇上让人送了吴小姐出宫回去了。”
何玉玉一呆。
吴芳君出宫了?是被他给赶出去的吗?何底转念一想,这怎么可能呢?之前他也说,吴芳君伤了她的事,他会处理……结果呢?处理个鬼啊,他的处理就是让吴芳君进宫当贵妃啊。
“嗯,出去了就好,你家皇上总得先算准良辰吉日,让内务府收拾好了金宫玉殿,再去吴府送了凤冠礼服,这才能风风光光地迎了吴贵妃进宫里来,不是吗?”何玉玉没好声气地说道。
“娘娘。”留兰不赞成地喊了她一声,忽然又低压了声音说道:“若真是您说的那样,那也不能大半夜地把吴小姐给遣出宫去吧?奴婢是听说啊,皇上和太后吵了一架,然后吴小姐还被皇上禁了足,一辈子不准她踏入后宫半步。”
何玉玉猛然吃了一惊,这、这……
“娘娘,您啊……不瞒您说,先帝还在的时候,留兰便入宫当了宫女,到今年已是整十年了。皇上他呀,大约也就只在娘娘跟前才会露出几分笑脸来。可您呢,三天两头地跟皇上置气。奴婢斗胆地说一句,这皇上啊,他先是一国之君,再是太后娘娘的儿子,然后他才是您的夫君啊。”留兰大着胆子说道。
何玉玉陷入了怔忡,突然间,她又懋哭了。都怪他,这都怪他,他什么也不说,她怎么知道他为她做了这么多?默默地淌了一回眼泪,何玉玉决定,既然他为她做了这么多,那么她也会回报答,好好地当个好皇后,让他少操心。
那先去看看太后吧,太后一向把吴芳君当成女儿看,如果真友谢元德给逐出了宫门,说不定被气成了什么样子。不管怎么样,至少她何玉玉都得去给太后请安,完成她儿媳的责任。
去了瑞和宫,何玉玉发现太后的额头上绑着包了药的宽护额,而且面色铁青,看向何玉玉的眼神里也充满了愤怒。
何玉玉恭敬又有礼地向太后请安。
太后深呼吸,又深呼吸,然后淡淡地说了句:“皇后来了啊?”
何玉玉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是。她感觉到奇怪的是,她都已经作好了会被太后责怪的打算了,可太后居然按下了性子,不咸不淡地跟何玉玉聊了一会天,这才打发她走了。
然而,何玉玉不知道的是,她刚走,一个嬷嬷就过来收拾茶盏,然后太后气冲冲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大骂了起来,“真是气死哀家了!这芳君也是个不争气的,枉费哀家宠了她这么多年,居然瞒着哀家干起了杀人的勾当。还有昨晚上,你听听……听听皇上说的那些话,什么就当以后天下女人都死绝了吧,总之我再不纳妃。他这不是想气哀家我吗?
哀家知道他不喜欢芳君,可我弟弟家里也只有芳君这么一个适龄女孩子,若有第二人选,我也不致于把芳君行凶杀人这么大的事放到一边去……”太后忿忿不平地说道。
那嬷嬷大着胆子说道;“太后娘娘,奴婢有个法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娘娘的忙……”
“说来听听。”
那嬷嬷说道:“听说最近咱们大越国即将与南国开战。皇上定会重用夏将军,夏将军有一女名叫若娴,年龄十七八岁,不如您下道懿旨,宣这位夏小姐入宫陪伴?皇上看不上咱家吴小姐,却没有立场拒绝夏小姐,毕竟现在正是要重用夏将军的时候。”
“虽然昨天夜里皇上口口声声说,再不纳妃了,可只要皇上纳了夏小姐,那咱家吴小姐可不就顺理成章地能进宫了?”那嬷嬷继续出谋划策道。
太后听了,仔细琢磨了一番,觉得可行,连忙说道:“去,快去宣了内务府的人来,给哀家拟道旨意……”
***
何玉玉回到了凤藻宫,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看嘛,其实在宫里的日子,也不是那么难以打发,对吧?太后一向对她淡淡的,好也好不到哪去。想想也知道,那是因为太后一直希望她的侄女儿能登上皇后的宝座。所以不管她何玉玉怎么做,太后都不会满意的了。
认清现实也挺好,起码以免,她就能明白了,这婆媳关系嘛,维持表面和睦,不让谢元德感到为难就成。她也不必强求着让太后接受她,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宠爱了。
这一天,谢元德早早下了朝,又早早回了凤藻宫。
虽然何玉玉已经作好了心理准备要与他和好,可毕竟昨天晚上她对他那么凶,所以一时之间,她有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才好,只好背对着他坐着,一声也不吭的。
谢元德轻笑了起来,然后轻喊了一声,“留兰,抱进来……”
闻言,何玉玉的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什么抱进来?她忍不住转头看去。
留兰果然抱了一只漂漂亮亮,又娇娇小小的,还肥肥白白的小奶狗进来。
小奶狗见了何玉玉,汪汪地喊了两声,四只肥阮的小胳膊小腿不住地挣扎着,看样子就想朝何玉玉扑去。
“小狗。”何玉玉兴奋说道:“快,快抱过来我看看。”
留兰笑着把小奶狗放在了何玉玉的膝盖上,只见小奶狗湿润润的小鼻头不停地嗅着她的手,还尝试着想伸出粉嫩嫩的舌头想舔一舔她。
何玉玉被痒得不行,哈的一声就笑了起来,然后揉了揉小奶狗肥嫩嫩的身子,嘻嘻哈哈地就笑了起来。
见她这样喜欢这小奶狗,谢元德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玉玉性子活泼、好动,送只小狗给她,也算是个解闷的玩意吧。
结果,两人逗着小奶狗玩了一会,太后那边派了个嬷嬷过来说,贤妃听说皇后身子抱恙,明儿会回宫来给皇后请安问好,又说明儿下午在太后宫里设宴,沈昭仪、李美人、王美人也就罢了,但皇上、皇后可一定要到,这一家人好好地吃个团圆饭。
谢元德朝那嬷嬷淡淡地说了声知道了,便挥退了她。
何玉玉心里顿时打起了小鼓。这贤妃是何芳神圣啊?按遁,自己皇后,她是妃子……怎么当初她大婚时,这贤妃不来朝贺,这时却又跑了来。而且见太后的意思,似乎也十分看得起贤妃。
何玉玉侧头看了谢元德一眼,他在笑,他笑什么啊?
“放心,贤妃为人很好的。”谢元德笑道。
哼,既然贤妃这么好,那你怎么不把她从寺院里接回来?何玉玉白了他一眼,决定不给他好脸色看。
“不过……”谢元德突然又有些担忧起来。这贤妃信奉佛法都有些走火入魔了,说起来,她应该是进宫来给他家玉玉请了安就走的。但是她不会也把他的玉玉也拐去信了佛吧?想起贤妃成功地渡了好几位权贵夫人出家的辉煌战绩,谢元德心里又有些七上八下的。于是谢元德又认真说道:“不过,不管她说什么,玉玉随便听听,可别全信啊。”
何玉玉又白了他一眼。哼,不是说,贤妃为人很好的吗?
何玉玉抱着小奶狗,气呼呼地去外头的院子里玩去了。
看着何玉玉生气的背影,谢元德有些讪讪的。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但是贤妃……他和贤妃的关系,还真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呢。想到这,他突然灵光一闪,随即心花怒放。
哈哈哈哈哈,玉玉她她是在吃醋啊!谢元德顿时心花怒放,这才是他想要的女人啊,会讨好他,也会生气,还会使小性子,更会紧张他,这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爱他的女人啊。
院子里,何玉玉正蹲在地上逗弄着小奶狗,突然留兰从内室里走了出来,一头雾水地问何玉玉,“娘娘,咱们宫里最近有什么喜事吗?”
何玉玉抬头,不解地看着留兰。
留兰解释说:“皇上说,让御厨办桌酒席送来,您说这无缘无故,又没过年过节的,办酒席做什么?”
何玉玉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办酒席?哼,是办给贤妃用的吧?咦,不对,贤妃信佛,是茹素的,而且贤妃明天才到,那、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留兰摇着头呜去了。
到了夜里,两人歇下时,谢元德想求欢,一会拉拉舍玉玉的手,一会摸摸她的胸。
何玉玉早有防备,把睡衣的下摆给束进了裤腰里,一点肉也不肯露。而且只要他一袭向她的敏感部位,她就哼哼唧唧地喊着这疼、那疼,总之到处都疼。但不管怎么样,如今的她,都已经成为了谢元德心尖尖上的人,即使没吃着肉,连肉渣子也没碰到,但谢元德还是很高兴。
是啊,有什么比意识到了爱人对自己的爱还要高兴呢?最终,他还是将她拥进了怀里,两人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谢元德早早去了上朝。
何玉玉也睡眼惺忪地爬了起来,然后吩咐留兰,快快把好的衣橱大大地打开,她今天要好好摆一摆皇后娘娘的架子。哼,与谢元德相伴了好几年的贤妃是吧?她就要让贤妃好好看看……也不知为什么,何玉玉突然失落地叹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贤妃也是他的女人。而且贤妃离宫这么多年了,太后还依旧这么看重贤妃,昨天晚上谢元德自己也说了,贤妃很好,所以她还是别打扮了吧。万一贤妃美艳动人,身材很好呢?
留兰有些奇怪,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明明火急火燎地让她开了大衣橱,怎么最后却挑了件细棉衣的,九成新的鹅黄色衣裳?
“就穿这个吧,我背上的伤还没好完呢,穿这个舒服。”何玉玉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声。
留兰恍然大悟,连忙替主子换好了衣裳,又梳好了头发。
才过了一会,果然有宫人来报,说贤妃在外头求见。
何玉玉抱着小奶狗,闷闷不乐地去了正殿。
正殿之中,果然已经有两个人在那等着了。为首的那个,高挑、瘦削的身段,穿着件极简朴的蓝色衣裙,长发披散在脑后,头脑的发髻上簪着支朴实无华的木钗,而跟在这人身后的,赫然是个身量尚未长足的小尼姑。
“皇后驾到。”留兰喊了一声。
那蓝衣女人立刻向何玉玉行了一礼,“臣妾贤妃,见过皇后娘娘。”
何玉玉已经呆住了,这就是贤妃吗?也穿得太朴素了吧?通身的衣裳完全没有一丁点的花纹不说,而且全身上下也没有任何首饰,面上也粉黛不施的,身旁还跟着个小尼姑?难道说,这贤妃是出了家吗?
“皇后娘娘。”留兰喊了一声。
何玉玉终于回过神来了,“哦、哦,贤妃快免礼,留兰,看座。”她连忙吩咐道。
贤妃笑笑,站起身,坐在了留兰端过来的小杌子上。
何玉玉又打量了贤妃一番。
不得不说,这贤妃相貌平平,但气质温婉如玉,只是眼神太过于无欲无求、平淡无波了,面对着她这个皇后的时候,似乎也并没有太多的害怕恐惧、巴结奉承、以及感情。
“皇上与娘娘大婚之时,臣妾不曾亲自恭贺,还请娘娘恕罪。只是如今听说娘娘抱恙,便来问安,也请娘娘莫怪。”贤妃和声说道。
何玉玉笑道:“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才真……我理会的。”
贤妃眼中顿时放出了异彩,“原来娘娘极具慧根,真是好悟力,不知娘娘可曾听过……”接下来,贤妃就开始说起了佛法。
初时何玉玉还挺感兴趣的,可听着听着,她就有上不耐了。佛法的故事有什么好听,以前母亲尚在世时,眼睛不好,她就念了不少的佛经故事给母亲听。但是现在,天气这么好,她想出去走走,顺便溜溜小奶狗。
此时,外头宫人突然道:“皇上驾到。”
殿中众人立时都站了起来。
何玉玉顿时又有些心理不爽了起来,谢元德你够了啊,平时没见你下朝那么早,今天你的旧爱贤妃一回来,你就火急火燎地跑回来?你这是想当着我的面与贤妃旧情复燃吗?
贤妃的神情不变。她站起身,平静地面朝宫门处,等待着皇上的来临。
果然,谢元德穿着龙袍急急地踏进了凤藻宫。他心想,应该还来得及吧?贤妃应该还没到多久吧?她应该还没来得及跟他的玉玉说太多佛法和佛理故事吧?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别来无恙啊。”贤妃笑咪咪地朝着谢元德行礼道。
谢元德悄悄地看了何玉玉一眼,见她正抱着小奶狗气呼呼地瞪着自己,显见得还在生气。所以说,仍在气头上的她,应该是听不进去贤妃的那些什么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话,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啊,免礼,贤妃来了啊,听说最近换了地?还习惯吗?要是缺什么,只管跟内务府说,或者派人和皇后说也成。”谢元德心头大石放下,对着贤妃说起话来也是和颜悦色的。接着他走到了何玉玉的身边,牵住了她的小手,然后不动声色地用小指尾在她的手心里轻轻地刮了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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