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糖…?
有人颇讽刺的冷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可裴涪浅却听的一清二楚,顿时有种头皮发麻,如坐针毡的错觉。
“真的吗?”慕笑忱惊喜万分,扭头就去问当事人,“肖医生您也太不厚道了,这么大的喜事竟然都不告诉我!不管,我也要吃喜糖!”
男主角点头,非常好说的答应:“放心,绝对少不了你。”
慕笑忱兴奋不已,结合肖裕一贯烧钱的模式,暗自搓掌握拳,一心幻想喜糖是金子包装。
肖裕是个行动派,第二天就往慕笑忱桌上扔了两大袋糖,还是那种超大型的麻袋!慕笑忱眼都红了,这么多金子!就这样砸死他吧!
等不及肖裕离开,他激动的拆开,边拆边手抖,发财了发财了发财了,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然后,“咚!——”
他跪下,泪流满面的拽住大神的裤脚,鬼哭狼嚎:“大哥我错了大哥你不想给破财就算了你拿两大袋榴莲糖干什么啊!”
对,没错,袋子里装了满满,满满的榴!莲!糖!!!
肖裕低头,轻蔑的瞥了眼满地打滚悔不当初的小助理,呵呵想吃喜糖?
吃吧,吃不死你。
**
【财大】
上午最后一节课铃声响起,方欣等班里的学生都走完了才锁门离开,拎着手中的铂金包脚踩一双C家小高跟直接向商学院右侧的柳树下走去。
拉开车门上车,身子还没做坐呢,司机就开口抱怨了:“我又不是见不得人,还让我躲这么远。”
系好安全带后方欣凑上前亲了亲他的嘴角,安慰道:“你车太招摇了嘛,现在的学生都太猴精了,为避免有流言蜚语我只能低调点,委屈你啦。”
要说这事还是要怪他,前阵子他回香港,不打一声招呼买给了她一个H包,那么经典的橘色包装,她吓了一跳,拆开一看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能不能退?”
肖彦摸了摸她的头,睁眼说瞎话:“打折。”
当她土包子好骗吗!什么时候H打过折了!哼!
两人闹腾了一会儿,肖彦态度坚定,她没辙,哼哼唧唧的包装好要收起来当贡品,最后还是被他暴力镇压在床上,第二天背去学校一路备受关注,她只好不厌其烦的解释:“高仿。”
方欣拍了拍腿上的包,哼了一声说:“这包就是前车之鉴,你不知道我多怕它蹭哪儿弄脏了,以后不要买这么贵的东西了,我把半个卫生间都背在了身上,压得我都驼背了。”
肖彦无奈的一笑,捏了捏她的脸蛋宠溺的说:“出息。”
她忽然间沉默,肖彦拐出小路,趁机瞥了她一眼,“怎么了?”
方欣摇头,“我只是在反省自己人生。”
“噢?”他挑眉,看起来很感兴趣,“反省出了什么?”
反省出,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她叹气,一脸的怨念,“我每天上班还在挤地铁,你倒好车换了一辆接一辆,人跟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能这么大呢?”
肖彦还以为怎么了呢,吓他一跳:“我早说给你买车了,你一直不愿意,既然你想通了,那就周末去看看?”
“不要。”她果断拒绝,开车比坐地铁还麻烦,她坐地铁只需要二十分钟就到学校了,可是他送自己的话,就得提前一小时起床,还得堵上半小时。
“你每回送我都迟到。”
肖彦难得无话可说。
“我真不要,我就是说这社会的普遍现象。有些人勤勤恳恳工作一辈子到头来连个住所都没有,能有几个靠自己工作在北京买的起房的人呢。”
说起来真是惭愧,好歹她也是正儿八经985高校毕业生,工作听上去也不赖,高校教师,可实际情况呢,别说买房了,指望她的工资连车都买不起。
肖彦可不希望自己妻子为钱而发愁,松掉握着方向盘的一只手,握住她软软的小手递到嘴边亲了亲,安抚道:“你老公我不就是吗?别想那么多。”
他不说还好,提起这个方欣就更郁闷了,他明明只比自己大了一岁而已,却能有资本在北京买套二百多坪的高档公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了!
伸手甩开他,她哼了一声:“咱俩不是一个阶级的,没有共同语言。”
“肖太太你越来越会无理取闹了。”
“!!!”
肖太太的这点小怨念在车子拐到那条熟悉的胡同时立马又喜笑颜开了。
“要去周奶奶那里吃饭吗?”她激动的拽了拽他的手臂。
周奶奶就是肖彦兄弟周俞的亲奶奶,也是这清州私房菜的现今掌门人。
据说最早当家的是一位满族正黄旗格格,和康熙帝的定妃是一家人,同为万琉哈氏。格格一心钦慕于府上的一个厨子,两人离开府上在一条深幽僻静的胡同里开了个私房菜馆,不为钱只图有个打发生活的乐子。
世代相传,如今到了格格的亲孙女也就是周奶奶手上,周奶奶已是七十岁高龄,前几年老爷子走了,只剩下她守着这越来越红火的店。儿女不放心老人年岁已高还老呆在店里,可老太太更执拗,口口声声祖传的家业绝不能毁在了自己手里,儿女没办法才妥协一周只开业三天,且限桌。
多少人预约都吃不到的一顿美食,要不是肖彦和周俞的关系,好吧,她承认还是资产阶级有福气,她要抱紧资产阶级人民的大腿!
一顿饱餐后,方欣见自家老公手上拎着几个饭盒,诧异道:“还要打包吗?”
肖彦“嗯”了一声,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牵着她的手准备离开,边说:“给肖裕带的。”
方欣反应过来,故意哼哼了两声:“感情我是沾了他的光了。”
她才不是要和肖裕比重要性,知道肖彦疼这个弟弟,故意逗他下罢了。
“瞎说什么呢。”肖彦伸手在她额头弹了下,她皮肤娇嫩,这么一下立马就有了一小团红印,他又心疼了,大拇指在上面抚摸着,解释道:“肖裕最爱吃这里的龙虾灵芝菇,正好等下要去他那儿。”
这龙虾灵芝菇别看名字叫着龙虾,可却是一道素材,其实就是百灵菇外面挂着一层薄薄的虾胶,最后在浇上秘制的龙虾汁,很是鲜香。
“为什么要去他那?”方欣直觉拒绝,挂着心理精神科门诊的牌子这不骂人呢吗!
这事儿不容抵抗,肖彦瞪她一眼,倾身替她系好安全带,“昨天晚上你又没睡着觉别以为我不知道,动得快和动得慢是一样的。”
啊...他知道啊。
方欣顿感委屈的低下头,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浑身无力。事实上昨天晚上她都已经很小心很小心的在翻身了,他也太敏感了吧!
其实最近她的睡眠质量已经好很多了,毕竟造成她失眠的主要原因现在每晚都睡在她的身旁。她不死心,还想反抗,“我下午还有课,时间来不及,下次我一定去!”
他语气冷了几分,“你忘了自己放在书桌上的课表了吗?”
特意放大字体打印出来还夹在相框里摆在桌上,除非他瞎才看不到。
方欣欲哭无泪,他就不能装看不见吗!
作者有话要说: 想念肖大神了,溜他出来长长脸,毕竟那么帅的脸,不显摆可惜了O(∩_∩)O哈哈哈~
☆、荒唐
一脚跨进医院大厅,她瞥了自家丈夫一眼又一眼,内心不断挣扎。尽管她是很喜欢惹毛肖裕,可她也不想承认自己有病啊!
肖彦对她一路的冷暴力视而不见,明知道她很不愿意但还是必须要,他要她一辈子都健健康康的陪在他身边。紧了紧握着她的小手,忽然笑了一声,真有这么可怕吗?手心都出汗了。
他开口安慰:“好了,看完就放你回家休息,晚饭我来做。”
“今天周四,本来就该你。”
“......”她就不能装不知道吗?
方欣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其实她也知道他是关心自己,所以她并不是排斥看病,只是...非要来这里吗?人来人往的看着她走进心理科的门诊,万一碰见熟人,还有什么脸呐。
“反正医生是肖裕啊,在家里随便问几句不就好了。”
肖彦没忍住,哭笑不得的摇头叹气,这要是被肖裕听见了不知道又会引起什么灾难呢。弟弟引以为傲的专业在自家媳妇眼里就是随便问了几句话,这可真是伤透了小霸王的心啊。
轻笑一声,伸手温柔的盖在她的头发上揉了揉,他好心提醒:“一会儿别在肖裕面前说这话了。”
“为什么?”
“因为...”他突然顿住,声音戛然而止。
方欣对他莫名其妙讲话到一半很不满意,“喂,你怎么了?”
肖彦没说话,微眯着双眼看向刚从电梯间走出来的那道身影。
“嗯,看见了个熟人。”他边说着,抬步向前大跨了几步。
从八楼心外病房下电梯到一楼的心脏检查室(Cardiac Examination),迎面过来辆病床,裴涪浅赶紧侧身让路,站了一早上肩颈有些酸胀,她看了眼一旁的自动售饭机,摸一摸口袋,正好有张十元钱纸币,于是走过去投币,选中一瓶冰可乐。
没喝,倒是放在脖子上冰敷。转身的瞬间,迎面看到面前五米处正向自己走来的那个男人。
脚下仿佛生了根一般无法移动,裴涪浅怔愣的立在原地失掉了一切反应,就连右手还诡异的举着那瓶冰可乐放在脖子上,她看着那人朝自己走来,一步一步,越来越近,忽然间,眼圈一阵发酸,朦朦胧胧的看不清前方的视野,她的右脚不自觉的向后移了几步。
“浅浅。”
他低声开口叫她,只是两个字,却让她强忍的泪意瞬间崩塌,满面成河。
这一声“浅浅”,竟让她幻觉的以为是那个人在叫她,他们太像了,就连声音都难以分辨。
可是,她该叫他什么呢?
嘴角犹豫的动了动,她恍然意识到脖子处的一阵冰冷,猛地一愣,快速的取下那瓶可乐,冰凉的瓶身刺激着她的掌心,她不自觉的越握越紧。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她开口,疏离的喊出了三个字:“肖师兄。”
沉默,良久的沉默。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久久的沉默在俩人中间盘旋,哦不,三个人。
肖彦沉默的看着她这幅倔强的模样,真是像极了一个人。片刻,他在心底暗叹了一声,眼里情不自禁的流露着心疼,他开口,还是先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还是叫二哥吧。”
剪短的一句话,却令她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袭上眼眶,鼻头阵阵的发酸,明明那么心疼,她却倔强的摇头,她长大了,不再是从前没心没肺的小姑娘了,也再没了任性妄为的资本。
二哥,再不是她能随便叫的了。
她抬眸看向被肖彦紧紧牵着手的那个女人...多么好,至少还有人是幸福的。
方欣与她的视线在空中“砰砰砰”撞击,她不动声色的向下移了些自己的视线,当看到对面的女子在看到自己后紧紧攥起的拳头时,心下猛地一咯噔,第一反应是:情敌啊!
和童瑶这种二货呆一起久了,方欣也潜移默化的有了种谁敢抢他男人,她就挖谁祖坟的勇气,轻咳了一声,她骄傲又自信的挺了挺胸。
虽然小了点,但是气势上绝对不能认输!
感觉到掌心被指甲一下下刮过的疼意,肖彦心底暗笑又无奈,知道这是她的警告。他微勾了下嘴角,松开握住她的手顺势圈在了肩上,彻底将她拥在了怀中,边对裴涪浅介绍道:“浅浅,这是我妻子方欣。”
虽然快到一闪而过,可方欣还是默契的感受到了丈夫方才搭在自己肩上时,那一瞬间的收紧五指。她微笑,伸出自己的双手友好的看向对方,温柔的开口:“你好,我是方欣。”
裴涪浅面露惊讶,她还以为只是女朋友呢,没想到他竟结了婚。
带着庆幸带着难得的喜悦,她由衷的祝福:“您都结婚了呢,真是恭喜。”
肖彦蹙眉,深沉的叹气,“浅浅,你一定要和我如此疏离吗?”
裴涪浅低头,抿紧着双唇,盯着自己脚上的平底鞋子发呆,她真庆幸自己没有穿高跟鞋,否则一定会狼狈的站不稳吧。自嘲的一笑,她低沉的说了句:“以前小,太不懂事了,没皮没脸的。”
那个时候总是跟在他身后二哥二哥的叫,又哪知道上天太会捉弄人。
尽管不忍心,可有些话题始终无法逃开,既然她回来了就必须要面对。肖彦斟酌了下措辞,安慰道:“浅浅,你要知道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亲妹妹来看,在我心里你和肖瑾没差别,这一点和肖裕没有关系的。”
肖裕?
唯一不知情的方小姐觉得自己智商不够用了,怎么她越听越糊涂呢?
肖瑾她知道,可自家老公什么时候多了个姓裴的妹妹?这又和肖瑾、肖裕有什么关系?
肖瑾...裴涪浅不自觉的攥拳,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心如刀绞,却始终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她不想哭的,尤其还穿着白大褂,这是她的骄傲,是她的荣誉。
她现在是个医生了,不能再像从前那么脆弱。
肖彦看不下去她这幅样子,即使有很多话想和她说,但也不是现在,时间地点都不对。
他叹气,上前一步轻轻抱了下她,顺势在她肩上安抚的拍了拍,“你先上班吧,我和方欣的婚礼就在这个月,我会亲自给你送喜帖,到时候我要看到你。”
她抬头本能的想拒绝,却看到对方眼里不容反驳的执意。肖彦没等她拒绝,转身牵着自己的妻子就走了。
走了没几步,方欣就忍不住的回头去看,留在原地的裴涪浅安静的低着头好一会儿才苍凉的转了个身,她望着那道背影沉重的抬着脚步,缓慢的步伐一下一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似脚上有着千斤之重的负担。
不知为何,她竟觉得那背影萧瑟的让人心疼。
莫名的,她心疼这个叫裴涪浅的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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