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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后的发丝有几根滑到了脖子里，陆凝用小拇指勾着向后一丢，继续盯着锅子，厨房明亮的灯光打在她脸上，皮肤莹白的好像上好的凝脂玉石。
如果这个女孩是自己的……
这个念头让荣泽的心脏突然猛烈跳动起来，眼睛虹膜瞬间变成了黑色，血液在沸腾，脑海中的意识开始有暴虐的倾向，身体叫嚣着要做点什么才好，比如撕裂什么，或是摧毁什么。
荣泽急忙端着土豆丝走出厨房，伸手掏出了挂在脖子上的檀木疙瘩凑近鼻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淡淡的檀香味充斥在鼻尖，他想起女孩身上也有这种香味，这种淡淡的檀木香气。
他的心跳渐渐平静下来，脑海中疯狂的念头也在这种祥和的香味中慢慢消散。他手背上暴露的青筋平复了下去，眼睛的虹膜也恢复了棕黑色。
荣泽眼皮微微下垂，可惜，就他现在这个自身难保的状态，还谈什么喜欢不喜欢？
他甚至不敢让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不然他就会出现刚才那样的状况，如果不及时控制，他就会失去理智，直到发泄完身上的气力。
第二天大清早的，荣文瀚就自己开车去了荣爷爷荣茂军的住处，把刚吃过早饭还没休息一下的荣老爷子给拖上车，一脚油门轰回锦霞。
搞得荣老爷子在下车的时候还气的直骂，“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做点事还这么冒冒失失！”
噼里啪啦一直骂到别墅里，进屋一看，屋里一个佣人都没，还是陆凝和杜雨晴在忙着端茶倒水，扶他坐下，顿时惊了，人也不继续骂了，反而很小心地看看儿媳妇，再看看儿子，瞅瞅孙女儿，拐杖在地上杵了好几下，才犹犹豫豫地开口，“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老荣家就是你们的后盾。”
抬眼看看三个人小心翼翼地笑着的样子，心里更凉了，“小晴啊……”
“哎，爸爸。”杜雨晴赶忙应了一声。
“是不是……”老爷子话在嘴里打了个滚，还是没敢说出来。
杜雨晴问，“爸，是不是什么？”
老爷子咬咬牙，“是不是文瀚破产了啊？”
杜雨晴，陆凝：……
刚进门的荣文瀚：……
“破产就破产了呗，”老爷子呼地站起来，非常励志地对着荣文瀚劝，“只要一家人好好地，就比什么都好……”说完，声音温柔滴问，“亏了多少啊？”
陆凝差点笑场，荣文瀚无奈地说，“爸，不是，我没破产。”
“没破产？”老爷子愤怒地说，“那你们一家人的脸挂那么长干啥？！家里的佣人都遣散了，还瞒我干嘛！真破产了照实说就是了，我又不骂你！”
“真没破产，”荣文瀚被老爷子这么乌龙地一吼，反而心里安定了，“是有其他事要跟您说。”
老爷子看着儿子一家三口。
杜雨晴将老爷子扶着重新坐下，自己拉着陆凝站在一边。
荣文瀚在老父亲面前蹲下，“爸，您这几年身体还好吧？”
“还行啊。”老爷子莫名其妙地，“你有事说事，扯这些有的没有的干嘛？”
荣文瀚很认真地说，“我怕您心脏受不了，这事刺激有点大。”比如他老婆就差点把自己憋晕过去。
老爷子摸摸自己的脑袋，“说吧，你爹的身体好，心理素质也够硬，有什么你就说吧。”说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该不会是你和小晴要闹离婚吧？这可不成！”
“不是！”荣文瀚赶紧反驳，他和老婆的感情好着呢，老爹不带你这么乱猜搞破坏的啊！
“那你倒是说啊！”老爷子杵着拐杖吼，他办事向来速战速决，一拖沓他就容易急，一急就乱猜，“难不成，难不成……”
第七十章 当年
怕老爷子又冒出什么惊天之语，荣文瀚赶紧打断他，“爸，阿泽回来了。”
老爷子脑子里懵了一下，猛然站起身，“人呢！”
一直站在餐厅墙角边的荣泽站出来，走到老爷子身边抱住他，“爷、爷！”
老爷子的脸憋的通红，打死不让眼睛里的泪珠掉下来，把人上上下下看了好多遍，才嘶哑着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连说了两三遍，两腿突然一软，摔进了沙发里。
“爸！”四个人被他吓得赶紧伸手扶了一下，还好沙发够软，老爷子并没有摔着。
老爷子苦笑着叹了一口气，“年纪大了，毕竟是年纪大了。”看看荣泽的样子说道，“阿泽在外面受了不少苦吧，看看这人瘦的。”又对围着他站着的几个人说到，“坐下说，坐下说，都坐下，别围着我。”
几个人在旁边坐下，老爷子继续拉着荣泽左看右看，“和以前不一样了。”
“爸，”荣文瀚在旁边喊了一声，“还有件事。”
老爷子瞪眼，“又什么事？”
“跟阿泽有关的。”
老爷子看看荣泽，急忙问，“阿泽怎么了？”
“阿泽是偷偷回来的，他说他回来的事情不能给任何人知道，不然会有危险。”荣文瀚慢慢将荣泽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我想让爸爸帮忙查查，荣泽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就是，怎么能护住他。”
老爷子双手交握在拐杖的杖首上，许久，才说道，“其实阿泽出事后我一直都在关注这件事，这两年是给我查出一点点苗头。”他说着看了看荣泽，“阿泽最后一次任务，应该是牵涉到了国外有人潜伏在国内研究基因生化实验。”
荣泽低着头，表情有些凝重，基因生化实验这几个字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他又握住了脖子上的檀木疙瘩，尽量让自己的异常不显露出来。
老爷子继续说，“国内高层组织似乎出了奸细，阿泽他们的行动被人提前知道，才导致那次行动的惨烈失败。不过这两年国内高层加大了排查力度，奸细基本被清扫干净，我也才有这个机会知道这件事。”
“阿泽回来的事情还是要跟上面通报的一下的，有些事情估计还需要阿泽的配合。”老爷子把拐杖在地上杵了好几下，一脸沉重地说道，“不过，阿泽可能又要跟你们分开了。”
“爸爸！”杜雨晴忍不住叫道，旁边坐着的荣文瀚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听老爷子继续说。
“高层中的奸细是基本清除了，可不是完全清除，那些实验室也依旧存在，你能保证让阿泽不被任何人发现回来么？”老爷子看着荣泽，“只要被人发现，凭我们几个，是完全保护不了阿泽啊。”
把人送走他何尝愿意，可是不送走，荣泽不光有危险，连带的，荣文瀚和杜雨晴也会有危险。
荣泽这次回来的太蹊跷了，他能想到的可能很多，可是不管哪种可能，都不存在平安无事这一条。
“那阿泽会去哪里？”荣文瀚问道。
“自从上次的行动出事，军部又重新组建了新的特殊任务执行部，总部隐藏的非常隐秘，阿泽大概会去那边。”
杜雨晴愁眉不展，她不想送荣泽走，可是现在她也不能留着不让他走。她常常在想，如果当初没让荣泽参军，会不会就没这些事了？
“唉……”老爷子知道杜雨晴的不舍，但是他也没办法，“小晴啊，你也别太担心了，听说那边执行部的条件很好的，有专门的卫生部、研究所，医疗条件可是非常先进的，防御等级也高，阿泽在那边会很安全的。等这件事解决了，阿泽还是会回来的嘛。”
杜雨晴动了动嘴，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老爷子这话说的简单，这件事牵扯的大，到底要多久才能解决根本没人知道，三年五年还好，万一要十年呢？
可这种担心说出来也没用，这不是老爷子能决定的事，大家心里都有数，说出来，不过是大家跟着一起烦而已。
荣泽在一旁也没吭声，他自己是非走不可的，留着只会给家人带来危险。但是他一走，生机怎么办？荣泽看了看陆凝，怎么办，好想把人打包带走啊。
陆凝正沉浸在满脑子的“我草”中，她的生活向来简单，学校、别墅、菜市场，三点一线。认了杜雨晴做干妈后，陆凝自己要上学，杜雨晴又隔三差五的情绪不稳，也没机会参加一些聚会宴会之类的开开眼界，最远也不过去法国玩了一趟，冷不丁听到老爷子“高层”、“基因生化”啥的，简直就像在看某部科幻大作。
满满的不现实感。
老爷子还叮嘱，“凝丫头啊，这些事情，听过就算，不能往外说哦。”
陆凝猛点头，心想她就怕惹事招人眼，越低调越安全，让她说她都不会说的。
杜雨晴问道，“那，阿泽大概会什么时候走啊？”
老爷子想了想，“这件事牵扯有点大，我一报上去，上面大概就要行动了，从报上去开始到荣泽离开，我估计最慢也不会超过三天。”
荣文瀚的眉头紧锁，“这么快？”事情处理的速度越快，就越能说明这件事的紧急性和严重性。
陆凝一直在旁边默默地听着，她在思考这个所谓的基因生化实验室，能牵扯到国外，又是这么个一听就觉得危险的名字，她是越想越觉得不安，就怕自己被人发现，到时候估计等待自己的就没什么好下场了。
现在听到荣泽很快就要离开的事情，她也想到了生机的事情，一看荣泽也看着自己，就猜到他也想到一块儿去了。
荣泽指了指陆凝手中的手机，陆凝便将手机交给他，他在上面打字【我和陆凝去一下花圃，马上回来】
杜雨晴问，“你们要去做什么？”
荣泽【摘点菜，准备午饭。】
杜雨晴站起来说道，“那我跟你们一起去！”
荣泽摇摇头，把人按着重新坐下，【我们很快就回来】
杜雨晴看看儿子，又看看陆凝，只好说，“好吧，那你们去吧。”
陆凝忙会意地去厨房拿了两个菜篮子，拎着跟着荣泽往花圃去。
第七十一章 要不要一起
老爷子看看两人，咦了一声，“想不到阿泽和凝丫头相处的挺好嘛。”
这话也是有起因的，荣泽打小跟老爷子在部队里混，也学会了部队里干练简洁的作风，最不耐烦的就是做事墨迹。
有一次杜雨晴带他去朋友家玩，那户人家有个比荣泽小一岁的女儿，小姑娘性子软，做事慢悠悠的，杜雨晴和朋友要说些悄悄话，就哄他们出去自己买糖吃，结果两人刚出门一会儿，小姑娘自己回来了，说是哥哥一个人去买糖了，让她在家等。
等荣泽回来后，两大人问他为什么，他当时说的就是“妹妹走路太慢了，我不耐烦等。”
到后来他开始上学时也是这种性格，身边玩的没几个人，都是做事干脆利落的。
老爷子想，想不到荣泽难相处的性格，倒是跟陆凝合得来。
老爷子不知道的是，不管陆凝做事墨迹不墨迹，只要她有生机，荣泽都会对她有耐心。
听了老爷子的话，杜雨晴的心思就转到了昨天问荣泽的话上，她当时问其实就是个打趣，后来看儿子的表情也不像是有这个心思，她就没多想了。现在被老爷子一提，她还真发现，虽然儿子看起来还没动这份心思，但对陆凝的确是有点不同对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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