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香玉跟着聂婉如先行来到左相府的梅园,聂婉如说左相府内只有几株老梅树,实则这里面的梅花多得是呢。
此地刚刚下过一场雪,地上还留有一层薄薄的白色,上面洒落着不少的红梅,香味幽幽。
白雪红梅、虬枝盘旋,羊肠小道,蜿蜒曲折;美人行在其中,那韵味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
聂婉如给香玉介绍完这些后,便笑道:“香玉啊,你对这里可有印象?”
香玉知道这话中的意思,摇头道:“聂姨,我真的想不起来了。醒来只知道自己身在洛香村,是洛家老二从河边捡回来的,要不是无意中摔破了头,我还记不得自己识字呢。”
“唉!”聂婉如长叹一声,秀美的脸上闪现煞气,“那些杀千刀的,迟早不得好死!”
她很想叫一声可怜的侄女,可看到香玉那淡淡的表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来。说道:“你不是想看左相夫人吗?跟我来。”
香玉笑着跟上,实则心里很是忐忑,不知左相夫人是不是她这具身子的生母,到时见了面怎么说呢。
认不认?人家会认自己吗?
不知不觉间,两人从梅园走到了宽阔的荷塘。
就在这时,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跑来,“不好了,不好了,苏三夫人,苏家小少爷他,他从马摔下来了……。”
“你说什么?”聂婉如立即站立不稳,急急地问:“讯儿,讯儿他又偷骑马了?”
☆、第299章 这是中毒了
第299章 这是中毒了
那丫鬟聂婉如并不认得,可心疼儿子的急切让她忽视了这一点。苏讯这小子别看在人前乖得很,一旦没大人看着皮得就像只猴,前些日子就偷骑马被发现了。幸好发现得早,不然等那马发起疯来,后果不堪设想。
小丫鬟连连点头,“是是,小少爷又偷偷溜出来骑马了。苏三夫人您快回去看看吧,小少爷在昏迷中一直叫着您呢!”
聂婉如是一刻钟也不呆不下去了,拉着香玉的手道:“香玉啊,聂姨今儿对不住你。我都跟左相夫人说好了,你一个人过去好吧?我姐眼神不好,你能帮着看看吗?”
“这,合适吗?我一个外人。”香玉心虚道,她这会儿突然怕见左相夫人。
“合适,合适!”聂婉如吩咐身边的丫头道:“银铃,你知道左相夫人的住处,你来带香玉过去。记住,今天一切听香玉的吩咐。”
银铃是个十三四的丫头,看上去是个伶俐的,福身道:“是,三少奶奶放心吧。这里就交给银铃吧。”
聂婉如再次对香玉说了抱歉,便急急地走了,边走边道:“我的儿啊,你这是娘的命呀。”
可见急成什么了。
自那小丫鬟过来后香玉眉头就一直没有舒展开,她真怀疑这里面有诈,可人命关天的大事,也不敢拿来说。但愿小讯儿没事。
银铃上前道:“香玉姑娘,跟奴婢来吧。左相府里的路奴婢很熟,下人们也大多都认得奴婢,咱们不会迷路的。”
“嗯。”香玉笑着点头,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去见见聂氏,她是不是这具身子的母亲,哪怕脑子里没了之前的记忆,想来身体也存在着记忆。
不过,香玉不想让自己的名儿过多地出现在左相府内,便说道:“银铃,叫我谭少奶奶吧。”
“哦,那好,谭少奶奶您请。”银铃也没计较,因为香玉确实梳着妇人发迹。笑着在前面带路,解说道:“左相夫人住在府内的锦绣苑,是府内最大最好的正院,在锦绣苑边上还有一个不大不小,却是最精致的院子,叫明玉园。是陈大小姐先前住的院子。”
经过银铃的解释,香玉大致了解了左相府的布局,最好的正院都是聂氏和她的一双儿女所住的,而偏院则是给了月姨娘。
自月姨娘进府后,聂氏就没搭理过她,甚至在抬进来的第一天,连小妾敬的茶都没喝过。这当然也是左相陈长风默认的。
可是香玉不懂,既然如此宠爱聂氏,为何还要抬进一个小妾来?还生了个女儿给聂氏添堵?
在这一点上,香玉就不喜欢陈长风,心里更加不愿意认亲了。这样勾心斗角的日子哪里有在洛香村种田来的逍遥自在,因为没有那些记忆,也就谈不上亲情。
银铃的脚步很快,走了大概有半刻钟便到聂氏所在的锦绣苑大门前,“谭少奶奶,你看,那里就是锦绣苑了。”
香玉抬眼看去,锦绣苑坐落在府内大花园的边缘,无论是位置还是光线都是最最好的。
深吸一口气,香玉笑道:“走吧。”
可是她前脚刚出花园,后脚便被陈香灵带着人拦住了。她带着四个高大的婆子挡在香玉等人的跟前,目露凶光。
“哼!刚才在荷塘边上若不是苏三夫人跟着,你早就又去荷塘里喝脏水了。”
“又?”香玉眉头一皱,这话透露出的信息不少啊。
陈香灵好像没听到一样,再次冷笑道:“你个大胆的小农妇也不知使了什么妖法,竟然让我三姨带你来捣乱。我告诉你,这里是京城,此地更是左相府,容不得你撒野。来人,把这小贱人给我扔出去,免得惊扰了母亲大人休养。”
“是,大小姐。”四个婆子大声说道,她们面对陈香灵时的表情充满的谄媚。
银铃立马挡在香玉跟前,“你们,你们不能这么做。谭少奶奶是我们家夫人请来的客人。二小姐,你不能这么做。”
陈香灵最讨厌别人叫她二小姐了,她不过是比香玉晚出生几天罢了,气恼道:“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动手!”
四个婆子粗鲁地推开银铃,挽着袖子眼看着就要动香玉。
这让了出来打听消息的春红吓了一跳,拉过身边的小丫头道:“你,快去找月姨娘,就说二小姐要在夫人院门前打苏三夫人带来的客人,快!“
小丫头是春红带在身边调.教的机灵丫头,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撒开腿就跑。
春红不敢看眼看发生的事,也不敢惊动夫人,怕夫人的病情加重,只好闭起双目,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地祈祷着。
香玉嘴角冷笑着,“陈香灵,你今儿个出门你姨娘没嘱咐过你什么吗?”
陈香灵哼道:“那是我娘,不是姨娘!你一个农妇用得着我娘嘱咐我吗?”
香玉又问:“我没惹你吧?为啥总是针对我。你知道我今天来这里是为何而来吗?”
“哼,我管你是为何而来。”陈香灵不屑道,“今儿是我大姐回府的日子,你来就是来破坏的。把你扔出去是客气的,还不动手?”
又一次催促,四个婆子也等不及了。在她们看来这四个娇滴滴的女子还不够她们一只手拍的。
她们等不及了,香玉身边的花倾城也等不及了,捏了捏手指,阴笑道:“香玉,说吧,要残的还是要死的?”
香玉瞅了她一眼,“能不能不要这么血腥暴力?打得起不来就是了。在锦绣苑前不要见血,免得惊了夫人。”
“嘿嘿,明白。”花倾城打人是一把好手,不见血腥么,这容易!
四个婆子快速冲了上来,一上来就想拎她们的衣领子,却被花倾城瞬间移动到跟前,然后四个婆子就全倒在地上了。
但这还没完,花倾城快速地用脚踢了过去,一人不知踢了几脚,然后,这四人就没动静了,连惨叫都没发出来。
香玉皱眉,不满地看着花倾城,“不是说了不要那么暴力吗?”
花倾城笑道:“放心,死不了。”
香玉摇摇头不语,和这暴力女说话真是费劲。也没看惊呆吓坏了的陈香灵,轻飘飘地拉着银铃往锦绣苑走去。
只是路过陈香灵时,幽幽地来了一句,“你这姑娘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呢,忘记那天早上那被扔出去的婆子了?小妹啊,长长记性吧。”
香玉拉着也变得呆呆的银铃,越走越快,很快就来到同样呆呆地春红跟前。
她推了推银铃,俏皮道:“银铃回神了,快来说说这位姐姐是谁?”
“啊,哦。”银铃回过神来道,“这是左相夫人身边的春红姐姐。”然后又冲着春红说:“春红姐姐,这就是苏三夫人说的香,啊,是谭少奶奶,是来给夫人看病的。”
春红连连点头,“嗯,奴婢知道了。谭少奶奶您请,夫人刚才还在念叨着您呢。”
进了院,才发现这院很大。
虽说眼下正是寒冬,可那常青植物还是极多的,一眼望去绿绿的一片。其中小小的假山上还点缀着盛开的红梅,曲径通幽之外却还能阳光普照,可见规划者的功力。
在不远处有一个摇椅,身披绛色大毛衣裳的妇人正闭目晒太阳,在她脚边还摆着一大盆绿油油的薄荷。
春红道:“谭少奶奶,这就是我们家夫人。夫人的身子不大好,麻烦您看看。”
“好!”香玉怔怔地应了一声,来到聂氏跟前。果然身体感觉是不一样的,有种熟悉感。
聂氏听到有人来,睁开了眼,问道:“春红,谁来了?”
她努力想看清,却只能看到一道人影,脸面是看不清的。隐隐约约能看到眼前人身材苗条,是个女子。
春红道:“夫人,这就是苏三夫人为您找的女大夫呀。”
“唉,找什么大夫。都说了我这病是心病,相爷先前找的大夫还少吗?”聂氏笑道,但她还是伸出手来给香玉,“姑娘,我听你声音是个姑娘家,来,给我把把脉吧。要是我不让你把脉,我家三妹下次来还不得把我给烦死。”
香玉握住她的手道:“好。”
她的脑海中还是没有聂氏的一点记忆,只是觉得这人熟悉。到现在香玉都怀疑,自己真是左相家的闺女吗?
想归想,把起脉来却是一点都不含糊,渐渐地她的眉头深锁,脸面也是越来越难看。
春红一直关注着香玉,看她脸色不好看,心里也在打鼓,“谭少奶奶,怎么了?”
香玉道:“夫人一直在吃药吗?是哪位大夫开的啊。我可听说京城最好的大夫是齐大夫。”
聂氏笑道:“是啊,一直在吃药。为了闺女以后回来还能看到我,顿顿不落。原先是吃齐大夫给开的药,可相爷说那药没用,又另请了位名医。还别说,吃了那大夫开的药我能睡着了,身上也不觉得难受了,就是一天不吃不行。”
香玉哼道:“是吗?那相爷可真是关心夫人。我想你吃的药里有助睡和止痛的效果,这原是好的;可这药里应该还有其他的东西吧,这东西你再吃上个一年半栽准会没命,你这眼睛也是这样看不清的,再吃上几日,恐怕眼就要瞎了,神仙在世也治不了!”
“什么?”聂氏惊道,“不,不可能。相爷是不会害我的。”
香玉冷笑,“这就难说了。”放下聂氏的手,她又道:“其实夫人的身体这是中毒了!”
☆、第300章 能解
第300章 能解
与此同时,月姨娘带着人急匆匆地赶到锦绣苑外。
看到地上躺着出气多进气少的四个婆子还有吓傻了的陈香灵,眼前一黑,尖叫道:“香灵,香灵!”
来回给了陈香灵几巴掌她这才回过神来,白俏的脸都打肿了,可眼神总算是重新聚了光。
“哇!”陈香灵看到月姨娘就扑到她怀里哇哇大哭起来,“娘,娘,女儿差点被人打死呀,你要替女儿作主。”
可回答她的却是月姨娘甩过来的巴掌,“闭嘴!谁让你拦着给夫人治病的女大夫的?”
陈香灵又被打懵了,“娘,我……。”
“我不是你娘,夫人才是。我只是你姨娘!”月姨娘严厉地说道。
“娘,你怎么了?那香玉,她,她……。”陈香灵被月姨娘的反常吓坏了,摇着她胳膊说道。
月姨娘一听她要说出那个敏感的名来,便一把捂住她的嘴,连连给她使眼色,“二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我就说别跟那个宝珠来往你就是不听。那宝珠虽说跟候府的小姐没两样,可到底出身低,二小姐可千万别被她挑唆了。”
陈香灵也不傻,她只是习惯性的依赖月姨娘罢了。话说到这份上,她再不开窍,那真的是笨到家了。
“是,姨娘说的对。都怪宝珠,是她跟我说了一些不好话,我就,唉,也怪我!”陈香灵懊恼地敲着自己的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突然,一道英挺的身影从花园中走来,冷冷地瞅着这对母女,吩咐道:“来人,把这四个闹事的婆子赶出府。香灵,禁足一个月。月姨娘,你来这里做什么?”
月姨娘知道这里是她的禁地,是不能进入此地的,忙低头道:“相爷,您回来了,妾身,妾身听说二小姐被人打了,就忍不住来看看。”
“被人打了?”陈长风将陈香灵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哼道:“是她打别人还差不多。香灵,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要跟你姨娘学这些阴谋诡计你就是不听,若是你有你大姐香玉一半的心性就好了。再有下次,定不轻饶,都下去吧。”
这话说得月姨娘一个趔趄,阴谋诡计?她在陈长风的心里就是一个阴谋诡计!
“是,妾身明白。”月姨娘不敢在陈长风面前有任何小动作,这个男人她是看清了,要是时光倒流,她决不会再喜欢这样一个人。
拉着还想撒娇的陈香灵就走,“二小姐,跟姨娘回去吧。相爷怎么说咱就怎么做!”
陈香灵撅着嘴走了,她不明白一向强势的姨娘今天怎么会这么怕父亲?但她聪明的还是没有闹,今天给她的打击太大了,她需要好好缓缓。
锦绣苑内,聂氏听完香玉的诊断,觉得整个人生都灰暗了。原本富有希望的眼神立即变得灰暗起来。
“相爷不会的,不会害我的。”聂氏一直在重复这句话,她开始怀疑人生了。
香玉很同情这位可能是自己这具身子母亲的妇人,轻轻地握住她的手道:“夫人,这事儿还得查查再说,现在就下决定不是明智选择。说不定这里还有别的猫腻,为的就是离间你和相爷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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