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厮身边一个年老的管事道:“还不快把炭火拿走,今儿这事儿还指不定怎样呢?”
不过,这话被耳聪目明的香玉听到了,她看了眼聂氏道:“母亲,府里的下人不愿我进府吗?你看连炭火盆都拿走呢?人家好歹也是几年未归家了呀,总得过过炭火盆去去晦气吧。”
聂氏一双美目就这么怔怔地看了眼左相。
左相咳嗽一声,冷声道:“左相府里就没炭了吗?放门口,烧着。哪个让炭火熄了哪个就给老夫滚!”
“是是,小的明白。”小厮被这话吓得连连点头,好生地照顾起盆里的炭火来。
那年老的管事额头冒起了冷汗,立即带人进府找最好的炭,并保证一定要让炭火烧着。
李大能一家还在哭丧着,香玉等人并未理会,还是缓缓地往门口走去。
可是陈香灵急了,要是香玉不接李大能的话那可怎么办?那岂不是不能让香玉出丑了。
她上前一步拦住了香玉,皱着眉头一副很伤心地样子看着陈长风,“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婆子不是为了姨娘才去的吗?怎么会是大姐姐?”
然后用绣帕捂着嘴,叫道:“天哪,这太可怕了,怎么会这样?”
陈长风脸面铁青,狠狠地瞪了一眼陈香灵,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闭嘴!什么李婆子李大能?我家玉儿可不知道这是些什么人。”聂氏冷声道,“这是你做妹妹给姐姐的下马威?”
聂氏一眼就看穿了陈香灵拙劣的把戏,毫不留情地揭穿。
陈香灵眼中的泪说来就来,委屈地上前抱住陈长风的胳膊,“父亲,求你给女儿作主,女儿只是,只是有心痛罢了。李婆子毕竟是姨娘的……。”
香玉很清楚陈香灵的目的,一是让她出丑,二是想让她看看陈长风是多么地疼爱她这个二妹,所以上来就抱住陈长风的胳膊。
“咳咳!”香玉本来还想给陈长风面子叫一声父亲的,可现在,这父亲不叫也罢,便咳嗽一声问:“大哥,李婆子是谁?眼前的人又是谁?他们不知道我今天第一次回娘家吗?弄出这个阵仗是来恶心我的还是来打左相的脸的?他们就不知道在左相府前无理取闹是要蹲大狱的吗?”
陈沐轩也冷笑着接话,“小妹说得是,随意污蔑别人的名声可是大罪。”
未待左相表态,陈香灵道:“大哥可不要瞎说,要是大姐真的做了神鬼共弃的事那我们左相府可不就成了助纣为虐了吗?”
她要给李大能几人信心,扭头冲着荔枝使眼色。
荔枝一咬牙,也不经意间向着李大能几人使眼色,事情反正已经做了,那就做到底吧。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李大能等人再次跪在棺材前哇哇大哭,“娘啊,你死得好冤哪,要是你在天之灵还请保佑儿子让那害死你的人偿命,娘呀,你说是左相家的大小姐香玉害的你,是真的吧?儿子真是不孝,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儿子还没来得及孝敬你呀,你孙子还没长大……。”
李大能这哭声像是唱出来似的,抑扬顿挫,其他妇人们也跟着拉着长腔哭。那样子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从而折射出害死李婆子的人就有多可恨。
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大家都远离那口黑乎乎的棺材。通过李大能的哭,都觉得这口棺材邪乎,好像躺在里面的李婆子好像随时能跳出来指证似的。
陈香灵又来劲了,摇着陈长风的胳膊道:“爹,你看他们多惨,咱们怎么也得给人家一个说法吧?”
陈长风冷冷抽出被她抱着的胳膊道:“闭嘴,回房去!”
陈香灵被打击到了,全然不顾陈长风的颜面,后退着连连摇头,“爹,我这是为了大姐好。你看这么多人在看着咱们左相府呢,要是一个弄不好,御史可是要弹劾父亲的。”
说着又来到香玉跟前,假装好心好意地说:“大姐,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难得来娘家一回,怎么引来了棺材?亏得母亲为了你的事好几天前就请高人算了吉日吉时。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
话到最后竟然又流起了泪。她长得本来就不算差,这一哭颇有几分美人垂泪的风彩。
美人垂泪惹人怜,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立即便有些好心人出口指责香玉,并夸陈香灵。
“陈大小姐,你刚来就惹出这么多事还真不是一般的人,说说看吧,咋一来就带来了棺材呢?”
还有的说,“看看人家陈二小姐,这才是慈悲心肠。在乡下呆的时间长了就是不一样,连基本礼节都不懂了!”
“你,你们!”聂氏气得不行。
陈长风道:“香玉,你……。”
香玉心中一痛,冷冷地说:“左相大人,你也觉得这事是我做吗?”
“不,我……。”陈长风好生心痛,她的女儿呀,怎么会如此误会他呢?他是想说不要理会这些人,由他来处置。
可是,对儿女一向不善言谈的陈长风不知道怎么跟这位离家多年的女儿解释。他心痛呀!这误会好像越来越深了。
香玉冷笑道:“什么都不用说了,你们的意思我懂。”
从聂氏那里抽出手来,走到谭墨跟前道:“既然大家想知道事实的真相,那么咱们就来抽丝剥茧吧?”
谭墨笑道:“好,都听你的。”
二人携手来到李大能带来的官儿面前,很不凑巧,这人还是京兆府尹张知进。
香玉一下子就明白了,今天这事儿不仅仅是陈香灵在使坏,连右相家的孙碧莲想来也参与其中。要不然光一个小小的庶女是没这么大能量调动一个京兆府尹的。
来到张知进跟前,香玉问道:“张大人是来查案的吧?不如就先由我来自证一下清白如何?”
张知进呵呵一笑,冲着谭墨和香玉拱了拱手,“呵呵,二位见谅,公务在身不得不……,呵呵!”
香玉微微一笑,她很清楚张知进的心里话,不得不屈服于右相的.淫.威呀。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香玉又问:“请问张大人,不知那先前冒充我的香雪一家现在如何了?”
张知进听到这话很意外,果然这女子不是一般人呀,要不然也不会跟镇安候的二公子联手救下三皇子了。
便如实回道:“他们已受到应有的惩罚,如今已离开衙门。”
没说是发配了还是无罪释放了,这也是说话的一种方式,你想怎么理解都行。
香玉再次笑了,她真的明白了呢。
谭墨也拱手道:“有劳张大人,很快真相便会大白。”
“好说,好说。”张知进再次拱手道。
看到这里,聂氏的心急如焚,看了阵沐轩又看左相,抱怨道:“你倒是说句话呀?就容咱们的女儿这么被人诬陷?”
说话间还甩了一记眼刀给陈香灵。
陈香灵看到了,又来到左相跟前道:“父亲,我,我只是想证明大姐的清白才……。”
陈长风叹了口气,先安慰聂氏道:“放心吧,咱们的女儿说她能自证清白就能自证清白。咱们要相信她!”
随之看了眼陈香灵身边的两个婆子,冷声道:“还不拉二小姐下去?”
“我不走!做坏事的又不是我,为什么要让我下去?”陈香灵表示不服。
香玉笑道:“是啊,为什么要让她下去?这是在为她遮罪吗?果然是慈爱的父亲!”
“玉儿!”陈长风心里那个痛啊,怎么又被女儿误会了呢?
陈香灵哼道:“什么遮罪?父亲在为你遮罪才是。你要是真做了,那就快点承认,该赔银子就得陪!别那么小家子气,不会你连几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吧?”
她觉得香玉要是还要脸面的话就不能当面拆穿她,哪怕是知道这事是她做的。因为大家都是左相府的女儿,一荣俱荣,不但不拆穿她,还得为她遮掩。
香玉冷笑道:“是吗?那我今天不证明自己无罪还不行了。人命关天呀,你以为李婆子的死赔点银子就算了?”
她就是不让陈香灵得逞,是非曲直就要在阳光下剥开不成。
转身冲着张知进道:“张大人,你可知这具棺材是出自哪里?重几何?”
☆、第346章 姐也会破案
第346章 姐也会破案
“呃,这个……。”对于香玉话语间的神转折,张知进一下子愣在了那里,问道:“大小姐问这个有何用?”
香玉没作正面回答,只说:“自然是破解这个冤案了。大人只管说就是了,不出两刻钟,此事便会真相大白。”
张知进对这个回答根本不相信,就凭这么个女子会破案?难道问清了棺材的来历就能真相大白?他是一点儿也不相信。
可是这不妨碍他作好人,呵呵笑道:“既然大小姐这么说了,那本官也就不打马虎眼了。李大能,这棺材看上颇新,是在何处置办的?”
李大能却是心虚了,吱吱呜呜道:“这,这是小的自个儿让人打的。”
香玉接着问:“哪个木匠?用的是何种材料?”
李大能立即哇哇大哭道:“你,你这狠心的女人,你这是要开棺吗?休想!娘啊,你死了人家都不让你安稳呀!”
香玉翻了个白眼,本来她只是怀疑,但现在是彻底相信自己的推断了。看了眼张知进,认真地说:“大人,这事很重要!”
张知进冲着李大能冷哼一声,“来人,给我审!”
“是!”
他毕竟是京兆府尹,平日里忙着呢。要不是看在右相的面子上,这等小事哪里用得着他出手?这等刁民竟然还蹬鼻子上脸了,不给刁民点颜色看看,就不知道什么叫官威!
何况左相也不是死的,没看到左相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吗?还狡辩,真是刁民。
一声令下,李大能被架了起来,看样子像是要摁在地上打板子。
陈香灵怕了,怕这个李大能一个受不住会全招出来,便再次拉陈长风的胳膊,装作好心道:“父亲,你看,这,这样打会不会屈打成招啊,这对大姐的名声可不利。”
陈长风和聂氏等人立即甩过来几道眼刀,异口同声道:“闭嘴!”
聂氏冷声道:“你要是还想要这张吃饭的嘴的话就给我闭嘴,丢人丢到家门口了!”
“父亲!女儿,女儿没有……。”陈香灵觉得她没错,她这是为了左相府的清白着想。
真是谎言说上一百遍,连说慌的人也相信了。陈香灵就是这么认为的,觉得香玉就是有问题!
陈长风使劲地甩开陈香灵的手道:“你若是再不闭嘴就和你姨娘去作伴。”
“啊!”陈香灵吓住了,半天回不过神来,这,这是要把她送到庙里?她,她做错什么事了?不由得在心里又将香玉恨了几分。
这边,李大能正吓得半死,根本就没听到陈香灵的为了鼓励他而说的话,眼看着差役将板子高高举起,他怂了。
“我说,我说。大人饶命呀,小的昨儿个是在城南的小棺材铺买的棺材。大人一打听就知道,那棺材铺的掌柜认的小的。”李大能吓得屁滚尿流的招了。
张知进点了点头,“陈大小姐,你看这……。”
香玉道:“很好。小楚,你去那边问问是不是这回事,顺便问问这棺材有多重。”
楚天生骑着马飞快地去了,香玉来到谭墨跟前问:“谭大哥,你能抬起这口棺材来吗?能不能估出这棺材有多重?”
谭墨拍着胸脯道:“放心吧,千斤以下没问题。”
香玉心里便更有谱了,小声道:“谭大哥,我鼻子其实很灵,没有闻到死人的味道。听说李婆子死了好几天了,这么热的天,人早就臭了吧?”
“香玉说得对,这棺材里根本就没人。里面装的是石头,听声就听得出来。”谭墨也笃定的说。
然后香玉对自己的想法更加有信心了,又来到陈沐轩身边道:“大哥,不知李婆子死了几天了?”
陈沐轩道:“加上今儿有十天了。”
“当时是怎么把她送到李大能家的?除了她手上握着的那块玉佩外,还有什么?”香玉又问,这事儿陈沐轩早就跟她说过。
陈沐轩对香玉再次刮目相看,人家姑娘不是听到死人就吓得半死吗?她这妹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了?
“大哥,这很重要!”香玉催道。
“那块是月姨娘的陪嫁之物。至于其他还真没见到,不过,在李婆子屋里还搜到不少银子,均已送到李大能手中。”陈沐轩实话实说道。
“其实李婆子是李家的奴婢,并非我们左相府的人。李家自然说的是月姨娘的娘家人了,乃是皇商,银子多的是。不知为何死时拿着月姨娘陪嫁的且随身带着的玉佩,而且当时李婆子的死状凄惨,好像是生生疼死的,全身青紫,口吐白沫。但是当晚却没人听到她惨叫过。”
这死相确实惨,香玉觉得李婆子中的毒应该是能让肌肉痉挛的毒,毒得人连话都说不出来。
“或许李婆子拿着玉佩就是想告诉我们凶手是谁。毕竟她说出不话来了。”香玉推测道,又问:“那玉佩呢?”
陈沐轩道:“这玉佩被李婆子抓在手上已经拿不出来了。”
香玉能想像出那个场景来,死者是在死前用力握住的,死后尸体又僵硬了,自然是越握越紧。想要玉佩除非是把李婆子的手砍断。
此时,听到这些话的李大能等人再次大哭起来,并且将那害死李婆子的人还是说成香玉,惹得看热闹的人纷纷说着香玉的不是,连同左相也被说成是黑心的官。
陈香灵开心了,香玉,你真是好大的口气,还会破案了,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看你今天怎么被人唾弃!很好,父亲也被这事牵连,相信明天御史就有事儿干了。
香玉皱眉,又问道:“大哥,那李婆子身高几何,是个胖子吗?有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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