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李家支持的是宣王,又怎能为了她这个没娘的孩子争取三皇子呢?所以陈香灵恨,恨那些阻了她前路的人。
荔枝捂着嘴委屈地哭了,她心里也是恨陈香灵的,但是没办法,自幼和主子一起长大的丫鬟这一辈子都绑在了主子身上。她不得不抹掉眼泪继续为主子着想,心里头始终还是憋着一口气的,连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突然爆发。
“二小姐,您可不能这样说呀。如今府里已经没有月姨娘这个人了,以前巴结咱们的下人们纷纷向夫人告状。夫人本打算今儿就想把大小姐接回来,可是给大小姐准备的小谭香园还没弄好,就往后推了几天。在这时候二小姐可不能糊涂了呀。”荔枝语众心长道,就怕二小姐还跟以前一样刁蛮任性,现在的府里可是变了天了,再那样下去,身为庶女的二小姐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陈香灵的脑袋突然灵光起来,目光冷冷地盯着荔枝,“你是说我今后要在夫人手下讨生活了?凭什么?就凭那个老太婆吗?我才是左相府里唯一的大小姐。我要见我爹!”
荔枝死死地拉住陈香灵道:“二小姐冷静一下,大小姐找到了,很快就会回府。你这个时候跟相爷理论还不是碰一鼻子灰?”
陈香灵蓦然停住脚步,咬牙切齿道:“香玉,我恨你,恨死你了。你怎么不去死,你死了,我就是府里唯一的大小姐了。”
“二小姐,小声点,小声点!”荔枝吓得真想捂陈香灵的嘴。她这个二小姐平时看上去很精明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犯糊涂了呢?
陈香灵也并非是个糊涂蛋,她顺着荔枝被重新拉到卧房,狠狠地大哭了一场。然后起身梳洗,很冷静地说:“带我去见夫人,我要去跟母亲请安!”
“什么?”荔枝被陈香灵懂事的样子吓了一跳,担忧道:“二小姐,您没事吧?”
陈香灵微微一笑,对着铜镜来回照了照,“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只是这眼睛肿得太难看了,要是我娘还在就好了,她一定有法子给我弄得好好的。”
荔枝此时已不是吓一跳的问题了,而是变得有些惊悚,二小姐此时的状态当真可怕!听说月姨娘以前也有过这么可怕的样子,怪不得是母女呢!
“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去给我办件事儿。”陈香灵笑着笑着脸面突然变得阴冷起来。
“二小姐请吩咐。只要奴婢能办到的,定当尽力而为。”荔枝将姿态放得很低,面对这样的陈香灵,她是一点也不敢放肆!
陈香灵道:“给我去找一个人,李婆子不是死了吗?怎么死的这谁都不知道。只知道在我娘被送去米师太的庙里时自尽的对不对?”
“是,是这样的。”荔枝低声道,“这事儿咱府里的人都知道。”
“哼!”陈香灵冷笑,“那就对了。你去和李婆子的儿子媳妇说说,就说,夫人和香玉,咱们的大小姐用卑鄙的身段逼我娘出了家,还为了封口也逼李婆子服毒自尽了。李婆子死的时候手里不是抓着一块我娘常挂在身上的玉佩吗?”
荔枝再次点头,“是的,二小姐,是有那么一块玉佩。”
陈香灵道:“就说夫人和大小姐在李婆子自尽后将这块玉佩放到李婆子手里的,好让外人说李婆子这是为主殉葬,好堵住悠悠众口。”
“这,这能行吗?”荔枝怕了,这根本就是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呀。明明是月姨娘毒杀了李婆子。
“哼!”陈香灵冷冷地瞥了一眼荔枝,威胁道:“别忘了,你是跟我一块儿长大的。我做的那些坏事也有你的一份儿,当年香玉出事的时候你在干吗?好好想想吧。”
这话让荔枝打了一个激灵,当年她在干吗?她在跟月姨娘通风报信。虽说不知道月姨娘究竟在做什么,但是随着香玉的失踪,她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是,奴婢这就去办这事。只是李婆子的儿子媳妇会管吗?”荔枝不得已应下,又问道,她知道李婆子的儿子媳妇都是贪婪的,怕是李婆子死了也不会给她一口好棺材的。
陈香灵继续冷笑,“只要她爱银子就会照我的话去就办。明白吗?我娘的嫁妆可都在我这里呢,我想要多少银子就有多少银子。”
荔枝立即躬身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去吧。”陈香灵懒懒地挥了挥手,突然提高了声音道:“小翠,你跟我去见夫人。”
小翠乖巧地从外面进来,语气姿态比荔枝放得还低,因为她是夫人安插的眼线,“二小姐,请吩咐。”
“走,陪我去静心院跟母亲请安去。”
“是!”小翠并没听到刚才陈香灵和荔枝说的话,只知道他们的刁蛮二小姐好像变了性子啊,还好,小紫已经把刚才二小姐发疯时所说的都跟夫人说了。
陈香灵去静心院的时候,路上的下人们在她走过之后几乎都叽叽喳喳地议论她。
路过月桂苑,发现院门上的匾额已经拆了,院子的一边也有拆的痕迹。陈香灵气得不行,拉住一个下人问:“这是在做什么?”
下人道:“小的也不知道,是夫人吩咐的。”
一句夫人吩咐的,陈香灵便没了下文,只是差点将嘴唇咬错。
来到静心院,未踏进大门,她便看到聂氏的大丫鬟春红来了,“二小姐请留步,夫人今早身子不爽利,刚歇下。说是二小姐以后不用来请安了,省得累着二小姐。”
陈香灵秀眉微蹙,很快就又舒展开来,笑道:“这怎么能行呢,身为子女的理应给母亲请安。我明日再来就是!”
春红被她这反常的话吓了一跳,这不像是陈香灵能说出来的,何况月姨娘刚被赶出了府,她不应该有如此反应呀。
陈香灵走后,陈沐轩从树木后面出来,叮嘱道:“春红,你们派人盯着香灵,我怕她会坏事。”
“是!”
陈沐轩这几日都在休假,也有时间处理府里的事,便直接去了齐府,他想听听香玉的意见。
对于这个几年没见的亲妹子,他是越来越佩服了。果然是患难之间最能锻炼人,香玉的很多想法和见解都极为新鲜,也非常有效。
齐府内这两天也很热闹,齐夫人见天地拉着香玉去逛街,吃穿用的,能买她都想买。用她的话来说是,她这一辈子没有闺女命,好不容易盼着干闺女进京了,怎么也得陪她买个够。
要不是今天聂婉如家里有事,她们三个女人今儿还想去外面买一天。反正有小马车跟着,买再多的东西都能拉回来。唯一遗憾的就是京城事多,李家怕李玉凝在外惹祸,就把她禁足了。少了李玉凝的叽叽喳喳,她们少买不少东西。
午后,香玉喝了杯乌梅茶解暑气,利用难得空闲时间和小红她们一起在小院里乘凉。
最近这几天就城发生的事儿挺多的,但这些都不管香玉的事,她现在乘凉乘得那是一个心安理得。
“倾城啊,你这两天老是往外跑,买得东西都不帮我们拿了,你打听到什么了?”心安理得到香玉也有功夫和花倾城开玩笑。
“嘿嘿!”花倾城笑道:“我打听的可多了,你想听吗?”
香玉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好事那还是别说了,反正与我无关。”
花倾城嘟着嘴沉默了好一会儿道:“算是吧!”
“行了,别说了。”香玉打断她的话道,“反正都不是好事。小红,来咱们来绣鞋面,天越来越热了,咱们也该换清凉一点的鞋了。”
于是她们二人便开始了刺绣,看得手痒的花倾城也学着拿起了针。
就在这时,陈沐轩进来了,“小妹,在干吗呢?”
香玉看到是他,直接翻了个白眼,“是你呀,坐吧。有啥事儿?”
对于这个便宜哥哥,香玉没多少好感。这人手段还是有一些的,就是对陈香灵有些太过纵容了,换作是她的话,不管当年父亲跟月姨娘发生了什么,她早就掘地三尺地查下去了,也不会到了现在这关系变得那么难相处。
陈沐轩知道现在小妹的脾气变了,也不恼,坐在一边慢慢地说起了话,没多时便将陈香灵的反常说了出来。他想,香玉也是女子,女子对女子应该比他更了解一些。
香玉听完冷哼道:“你这个二妹还真是薄情呀,生养她的姨娘刚出府,她就去母亲那里笑着请安。是心计太深还是没有脑子?月姨娘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生出没脑子的女儿来呢?有些事你想想就知道了。”
“怎么想?我想不到。月姨娘平时看着不像是那种恶毒的女人,她在府里这么多年我还真没怀疑过她。”陈沐轩皱眉道,看不出那神情是不是在为月姨娘辩解。
不过,这话说出来可把香玉给气坏了。
☆、第343章 谈论喜当爹
第343章 谈论喜当爹
“哼,没怀疑那说明你傻!这些年她把左相和你还有整人左相府都玩弄于股掌之间,你不知道吗?被一个女人左右着,你也不觉得羞臊!还有左相大人,他若是有怀疑过月姨娘,母亲就不会中毒,差点没命呀!
还不像恶毒的女人呢,怎么才算是不恶毒?没听说过,会咬人的狗不叫吗?”香玉极其气愤道,陈家父子俩都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责任心过重,尤其是对女人。
有责任心是好事,但是过重了就等着被那些坏女人坑吧。或许戴一辈子绿帽子,为别人养一辈子的娃,到死的那一刻才知道事实的直相,那么,这一辈子过得有意思吗?也许一辈子都不知道,那真是惨一死了。
香玉巴拉巴拉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然后静静地看着陈沐轩,问:“你觉得呢?”
到现在她都不想叫他大哥,因为她觉得这人真不像当人家哥哥的,还不如齐震呢。
陈沐轩被她说的嘴角一直在抽,要是再不停的话,他怕自己的嘴会得抽抽症。
“香玉啊,小妹,你怎么说我都成。就是,就是不能这么说父亲大人,他这些年也不容易,为了母亲,为了这个家,还要处理好朝中事,真是……不容易!”陈沐轩为陈长风辩解道,“何况,儿不言父过,咱们做人儿女的不应该这样说父亲。”
香玉撇嘴,“好吧。”
她又忘记自己这是在古代了,儿不言父过是古代作人儿女的最起码标准。
“但是……。”香玉还是有些不服,语气稍缓道:“你能不能把左相大人当年为什么抬月姨娘进府的事跟我说说?既然他对母亲的心是一直没变的,那为何还要抬这么个恶毒的女人进府恶心人呢?”
陈沐轩又为难了,“小妹,这个不行。我也不大知道,要不,你回家问母亲去?”
香玉哼了一声,低头专心绣起了手中的鞋样,就是不接话。
面对赤果果的无视,陈沐轩没辙了,“好吧,我就说一点点,这也是我好奇之下去查的。你别跟人家说啊,毕竟那事对父亲来说太不光彩。”
香玉没点头,反而变本加厉道:“我不会跟人说的,但我会查。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样的,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别以为我是女子就啥也不懂,有些事我比你们都懂,若是一直这么遮遮掩掩,吃亏受伤的反而是左相大人。”
他从来就没认可过左相,所以也不想叫他为父亲。总是以左相大人相称,好在二人也没当面见过,到也不觉得尴尬。
“唉!”陈沐轩摇头道:“小妹,你到底吃了什么苦呀,性子怎么变了这么多。父亲有父亲的难处,还有陈香灵,她毕竟流着和我们一样的血,虽说月姨娘那样,但她也是咱们妹妹,有些事晾晾她就算了。”
香玉冷笑,“你太天真了!要晾她也得我查清事实的真相后再晾。说与不说你作决定,你也知道我现在的脾气,就算是不说,我也会查的。”
“好吧,服了你了。”陈沐轩最疼这个妹妹了,他真拿香玉没办法,也就打算说出来。只是他看了眼小花和花倾城道,“她们……。”
香玉道:“小花,你去夫人那里找个新花线来。”
小花知道有些事她听了不好,便起身麻溜地走了。
然后香玉又道:“倾城正在绣花,她这人一认真起来啥也听不到。你说是吧,花倾城?”
花倾城头也不回,语气不善道:“别吵吵,正在绣着花呢,有事等我绣完花再说!”
然后香玉摆摆手表示就是这样子。之所以让花倾城也听听这话,就是想把这事交给她来查。同是女人,打听起女人的事来会事半功倍。
“好吧。”陈沐轩妥协了,有些事他也是怀疑的,但为人子女的怀疑父母那是大不孝!
就这样,在这个午后的阴凉处,香玉听到了大概的简洁版的月姨娘进府的故事。
听完后,香玉便明白了大半,说道:“陈大公子,帮我办件事。”
“香玉,叫声哥又不会少块肉?”陈沐轩不满香玉的称呼。
香玉撇嘴道:“这事儿你要是办好的话我就叫,要不然,一辈子不叫。哼!!”
她是陈沐轩唯一的亲妹妹,关键时刻还是耍赖来得爽。
“呵呵,好吧,谁叫你是我亲妹妹呢,说吧。保证给你办得好好的!”陈沐轩拍着胸脯道,到这会儿要是再不明白点什么的话,也就太笨了。
香玉认真地说:“那个吴管家不是还在你手里吗?月姨娘不说咱可以问他。不管你用啥样的手段,我只要他的实话。”
“怎么问?”说起正事来,陈沐轩还是很认真的,审问犯人对他来说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香玉笑道:“别高兴的太早,我要的并非一句话,还要查证这话对与不对。你问吴管事,在月姨娘和父亲出了那件事之前,她跟哪些男人来往过密,包括吴管家在内,让他把那些男人都写下来。还有那些男人的身边人是谁也要写下来。当然,吴管家要自证清白,他也得写出几个人名来,证明他和月姨娘没别的关系。”
“这……。”这话把陈沐轩惊到了,“你的意思是……。”
香玉哼道:“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想为左相大人证明清白罢了。不想让他喜当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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