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玉却是连连眨着美眸,“鹅就是这样,好斗,是看家护院能手。嫂子啊,不知你们这鹅蛋,是拿集上卖还是留着自个儿吃啊。”
她想到了腌咸蛋,这种好斗的鹅下的蛋最好吃了,个头又大,比起鸡蛋来一个至少顶俩。腌成咸鹅蛋一定好吃,特别是上山的人,带点干粮,带个咸鹅蛋就是很好的一顿饭。
白氏道:“哪能不卖呢?咱乡下人不就是靠鸡蛋,鹅蛋来换点针头线脑吗?就是这鹅蛋一般人不大爱吃,有股草腥气。”
香玉却不怕这种腥气,任何食材都有自己的特点,单看你怎么做了。便说道:“不知嫂子家攒了多少个鹅蛋了,我能买点吗?鹅蛋大,看着就喜人。”
“成啊,哪敢情好,省得婶子去集上卖了,背着篓子还怪沉的。”白氏笑着应下了。
许是院子里的鹅的叫声让屋里的人坐不住了,洛宝田的老妻沈氏端着针线笸箩出来了,“叫叫叫,一天到晚叫个不停,吵得人脑仁儿疼!该天准把你们杀了吃肉!谁来了这是?”
她走到门口一看,愣道:“哎呀,志文媳妇,咋回来了?这俩姑娘是?”
白氏笑道:“娘,这就是香玉。真是赶巧了,我还没出大门,她和蔓儿就敲了咱家的门。”
“还真是巧了。这就是香玉啊,变好看了,快,屋里坐。蔓儿也来了,都长得好看了。”沈氏热情地说道。
香玉和洛蔓儿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也就跟着她进了堂屋。
里正家和洛香村的普通村民没啥区别,只是更加干净一些,可见这婆媳俩都是勤快人。
沈氏四十几许,头发梳的一丝不拘,后面挽了个大纂儿,黑油油的发色看不出有白发来。穿着灰青色的大褂子,人也看着精神,面皮白净,见人就笑,看上去是个热心好说话的。
屋子里的旧家具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发出一种特有的偏黑的颜色。堂屋里一张圆桌边放着五把高椅子,这跟村里的人大不相同。
一般农家都是矮桌,小板凳或是坐个矮小的马扎。但这高桌高椅的,让香玉倍感亲切,好像回到了现代的餐厅吃饭。
“来,喝糖水!”白氏麻利地倒了两大杯白塘水,对于农家来说,白糖水就是很好的待客饮料。
香玉注意到用的是杯子而不是吃饭的碗,这杯子比茶碗要长一些,颇有些好奇,便问道:“大娘、婶子,这茶杯是在哪里买的?还真跟平常见的不一样呢。”
外表有些粗糙,上的釉也并不好,偏青色,但就是这么古朴的杯子,让香玉浮想联翩。这种造型在现代可是用得很多呀,在这动不动就喝茶,喝酒的年代来说,却有些新鲜了。
沈氏道:“这几个杯子有些年头了。那年我去集上想买几个碗喝水,那卖瓷的非给我推荐这杯子不行,说是学徒烧坏了,但是喝水倒是极好的。我觉得也行,就便宜地买下来了,可别说,喝水是比碗来得好些。”
喝一口甜甜地白糖水,香玉笑道:“是不错。这冬天刚好能拿来暖水。”
“谁说不是呢。”几人都呵呵笑了起来。
白氏说道:“香玉啊,你刚才说有啥事要帮忙?”
她的心痒痒着呢,一是为了背篓里的东西,二来就是为了香玉说的那句话了。乡下人不怕有事做,就怕闲得慌,有事做代表着有进项,日子过得就红火。
香玉说道:“是这样的。镇上秦氏酒楼的东家和咱合伙开了一家叫谭香记的店铺,里面专卖洗漱用品,比如洗发的,沐浴的,还有擦脸的。我叫这些统统为药妆,这里面都是用草药制出来的,对人没一点害处。”
“哦。”沈氏婆媳俩面面相觑,似必非懂地应了一声。
白氏道:“擦脸的,那不是胭脂水粉?”
“是也不是。”香玉道,“眼下我卖的种类不多,相信以后会多起来的。想请嫂子代收一些常见的药材,到时我直接来婶子这里买药,也省得往镇上跑。不过,这价钱我可能会比镇上药材铺子要便宜一些。”
沈氏抢先道:“香玉你可是找对人了。你志文婶子在娘家为闺女时,见天地跟着她爹上山采药,咱这山里的药就没她不认识的。我看这事能成!药材铺子里的药哪有咱自个儿上山采的好?那里的药卖得贵,咱乡下人有个头疼脑热可不都是上山采药治的。”
白氏接着道:“看娘说的。不过,山里的药大半我是知道的。不知道香玉要啥样的药啊,要的多不?这价钱……?”
香玉道:“这要看我以后的药妆卖得好不好了,一个百十斤还是行的。当季的有些药用鲜的也行,毕竟不是吃的,我这里也不怎么讲究。这收的价钱就婶子看着来吧,反正都是乡里乡亲的。至于我给的价吗,你看比药材铺子里的一斤少两文钱儿可成?”
这回轮到白氏抢着答了,“成,成!咋不成,就这么说定了。这药啊,也就这个时候最多了,明儿个我就在门口挂个牌子说咱这里收药。”
白氏嘴上说着,心里的算盘却是打个噼啪响,药材铺子里的药多贵?就算是少一斤药少两文,她也是赚的,这山里啥没有?有的药卖相不好,或是挖破了,药材铺子里是不收的,在她这里却不影响。
“哦,香玉啊,这药的成色有啥要求不?”想到这里白氏问道。
香玉笑道:“要求不多,只要是山里的药,能用就成。就像是首乌这种,挖坏了,咱也能用!”
“成,就这么说定了。”白氏又重复道,“香玉啊,说说看你要啥药材?”
香玉林林总总地说了十几种,又列了几种不常见的药草,这些药草香玉打算尝试着做胭脂和口脂,也就是口红。
白氏点头道:“还真不少,不如香玉写下来吧。”
她也是试着说的,想着香玉既然能跟镇上大酒楼的东家合伙,那一定也是个识字的。
“好啊。”香玉淡淡地笑着。
白氏立即有些骑虎难下,便硬着头皮从内屋拿了笔墨纸砚来,香玉自儿研墨,很快就将这些药草名写了下来,并附上每斤的价钱,还有用干的好还是鲜的好。
当然,就算是鲜的用不完,香玉也有办法晒干后保存,毕竟干药草保存的时间长。还有一个大冬天要用呢,多收点药材存着准没错。这样空间就不必种这些小药材了,专种价值高的。
此后几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香玉便起身想告辞。
“婶子啊,这是一点心意,还请收下。”香玉将背篓里的东西往外拿,拿到那一大包点心时说道:“这是我自个儿做的一点绿豆糕,尝尝还能吃不。”
沈氏看着一大桌子的东西吓了一跳,“哎呀,香玉,你太客气了。来就来了,还拿这些东西干啥?咱家又不是外人。”
香玉只当这是句客气话,将绿豆糕推到沈氏跟前,“婶子,尝尝我的手艺咋样?”
沈氏小心地拿了一块吃,吃完连连称赞,“真是好。比镇上卖的都好吃,谭猎户娶了你真是有福了。”
香玉但笑不语,她还当这句话是客气话。
坐了半个时辰后,她和洛蔓儿便告辞了。
出了里正家的大门,洛蔓儿便长长吁了一口气,“唉,真是闷死我了。我就知道来里正家准是这回事儿。”
“昨了?蔓儿,我觉得里正家的女眷们还挺好说话的。”香玉笑道,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洛蔓儿撇撇嘴道:“说话是好说话,就是……,唉,反正我说不上是啥,总觉得人家跟咱不一路人。”
香玉突然又想起里正家的水杯,以及家里的摆设,便了解了。毕竟几代人都是里正,见识跟财富不是一般村民能比的。虽然家里人也很和蔼,但还是无形中拉开了跟村民之间的差距。
但香玉觉得这并非坏事,人与人是不一样的。若是她一开始就有了今日的实力的话,哪里还会有人来欺负她?更不用说还有一个老香家在暗中虎视眈眈,说不定哪一刻就被他们咬一口。
“唉!”香玉叹了口气,“日子不好混呀。天色不早了,咱快点回吧。今儿看到里正家的水杯,我一下子想起了很多能用的物件,回去就画出来,让刘石头试着做。做好了,这也算是一个进项吧。”
洛蔓儿也跟着长叹一声,“唉,香玉,你可真行。这脑子一转就想到了赚银钱的法子,要是我也有你这样的脑子就好了,我们家也不必受穷了,也不会被人看不起了。我爹他,他还在打那个东西呢,香玉,你还要不?”
说出这话,她有点忐忑,毕竟已经做出两个来了呀。
香玉笑道:“要,怎么不要。咱咱了好多种花呢,每一种用一个炉具也要用好多个。不过,蔓儿,你们家地多不,要不匀出一半来种生姜吧?我以后会用到很多生姜,保证比你们家一直种稻米来得好。”
☆、第135章 梦入旅途
第135章 梦入旅途
“生姜?”洛蔓儿眉头一皱,“这成吗?这东西不是专门烧菜用的吗,能赚几个钱儿,虽说卖的还挺贵。可一块生姜真的能用老长时候了。”
香玉笑道:“我来用呀!咱们做的洗发膏里可是加了很多生姜的。姜可是好东西,会让头发越来越好,还能改善脱发。相信以后用的人会越来越多,这姜不就用得越来越多?还有艾绒,你也要做呀,以后这方面我就全交给你了。”
“哦!成,我记下了。”洛蔓儿还是皱着个眉头,“我明儿个回去给他做饭时,说说吧。不知道能不能成?我爹他就是个顽固的。还好手里没握着钱儿,要不然,准是又被徐胖花我那大伯钱给抠去了,唉!”
香玉对于他们家的事,真的是无能为力,拍拍她的肩道:“放心吧,总会解决的。我看这段时间洛婶子也想开了,以后回去这日子就好过了。”
“嗯,我见天的跟我娘说呢。总算是让她想通了。”
香玉笑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呀,好在谭墨的本家离这里很远,她才能这么逍遥地过日子。
回到家,李玉凝便叽叽喳喳地跑来烦她,“香玉啊,听福伯说你做了一种香皂?那是啥,好用不。说是洗手沐浴用的?”
香玉道:“是啊,洗手、沐浴都行。只是囤皂的时间还没到,眼下还不能用!”
“啥叫囤皂?”李玉凝又再次变身好奇宝宝,问个不停!
香玉叹道:“就是必须让香皂先睡觉,要不然不熟。就像是果子一样,不熟能吃吗?咱们手工做的香皂若是不熟也是不能用的。明白了吧!”
“哦,还有这么一说?好生奇怪!”李玉凝咬着指头,说道,“不行,我得记下来!”
说着李玉凝就又跑到自已的小屋里,认真地记了起来。
“哈!”香玉被她这种动不动就记下来的习惯逗乐了,“这姑娘真跟以前不一样了。堂堂大家闺秀竟咬手指头,这要是被她娘看到了还不知道怎么心疼呢!不过,是时候让福伯做些香皂模子了,到时候出来的香皂美伦美奂,一定受欢迎。”
勤劳的香玉立即去跟阿福商量,两人共同想出了几个花样,都是很传统的花样,牡丹,荷花,都很逼真。
香玉觉得下次再做的时候,得想办法让香皂有两种颜色。这个其实也不难,她种了很多花,将这些汁液挤出来就可以加颜色了。
想到精彩之处,香玉不自觉地笑了,生活若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那就精彩了。
天色已到,香玉有些累,便随便吃了点饭跟大家打声招呼回房睡了。
躺在床上时,她反而睡不着,索性进了空间收拾蔬菜。
空间里的菜还是那么泛滥,还有另一个池子里的鱼儿们,它们越长越大,完全不是当初指头粗的小鱼了。
这都是些草鱼,香玉又收了几条香承宗鱼塘里的鱼,这段时间也长得很欢快。可是香玉已经没了精力收它们,连鱼干都没时间做,她太忙了。
一边控制着精神力摘着蔬菜,叹道:“要是谭大哥还在就好了。这人呀,就是这样,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弄好蔬菜的香玉重新躺在了床上,可是头脑中一直想着谭墨,“不知谭大哥这个时候到哪里了?”
就这么想着想着慢慢地入睡了。
初夏的天还不怎么热,此时的夜晚不冷不热的刚好入眠。但刚刚入驻驿站的谭墨他们却不这么想,一直赶路的他们,风尘仆仆,身上除了尘土就是汗水。
这让驿站中的店小二们纷纷捏鼻子,那味道实在是不好闻。好在这几人虽然衣裳看不出颜色来了,可通身的气质却还在,倒也能好生伺候着。
待大家梳洗一遍后,谭墨进了秦烈的房间。
此时齐震已经在这里等着了,“小墨,我们来说说那边得到的最新消息。”
秦烈拿着一只刚刚飞回来的信鸽,面色凝重道:“小墨,小齐,我们的行程暴露了。”
二人立即皱紧了眉产头,谭墨道:“难道是我们这里有奸细?”
秦烈摇头,“不,不是我们这里,而是我外祖父那边。外祖父的身子越发不好了,还得忍着疼痛每天巡防。奸细,当真可恨!”
说到最后咬牙切齿,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这些人该死!”
“确实该死!”齐震冷声道:“我们大明朝人才济济,可都用在跟自己人消耗上了,可笑,可悲!不杀对不起咱们边关的将士!”
“是,我们此去不就是清理这些内奸的吗?”谭墨摸了一下下巴上的胡碴,突然想到了香玉,若是她的话会怎么做?想来不会以暴制暴的吧。
秦烈面色凝重道:“话虽如此,可我们还不知道外祖父的伤到底有多重,我怕他等不到我们过去。若是外祖父不在了,京里的那些蛀虫们就更有理由换将了。到时……恐怕于我大明不利呀。可恨我那两个兄长还在内耗!”
“砰!”又是重重地拍桌子声。
谭墨跟齐震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各自要表达的东西。
不是他们自私,而是大明朝不应该就此内耗下去,都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一个朝代兴盛的时间长了,里面的蛀虫也会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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