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门口传来一声嚷嚷,少安的声音多远就传来:
“姐夫!你也太牛了!跑得快、斗地主、八十分、斗牛、麻将!没一个你不会的!”
陆战乐了:“这算什么?全国各地的牌就没有我不会打!”
“姐夫,你咋这么厉害?”少安一向是他的迷弟。
陆战低声笑道:“我部队的兵来自全国各地,部队里没有娱乐项目,有时候他们偷偷打牌,久了就知道规则!”
“嗨!你看刚才宝全哥那表情,打什么输什么,差点连裤衩都输给你了!”
几个男人一阵笑,陆战会玩,什么都能来一手,加上人随和,有种天生的幽默感,一开始大家还战战兢兢,怕他跟农村人玩不来,谁知没多久,就成了陆战的主场,陆战说说笑笑,把气氛搞得很好,又一直大杀四方,弄得大家都说,楚瑜找的这个对象,真是全才!
陆战进了屋,去了楚瑜边上。“媳妇,累了吧?我来抱!”
楚瑜笑着把小子慕给她。
少安也跟过去,秦美丽问:“少安啊,你们打牌时没发什么事吧?”
少安疑惑:“没啊!”
“那回来路上呢?”
“回来路上……哦,也不知道怎的,姐夫先走,等我追上他的时候,却见他正站在桥上,我只听下面扑通一声,好像有人落水,我看了几眼没看到人,问姐夫,他又说没事。”
秦美丽一愣,明白过来后心里轻松不少,好歹这个女婿不是王西平那种人,回头又开始担心。
陆战不经意来了一句:“没大碍!”
有数的人心里始终有数,秦美丽当下放下心来,只少安挠着头在一边满脸迷茫的样子,而楚瑜和陆战则笑眯眯逗着小子慕,一脸开怀。
有些不重要的事不重要的人,不需要提就不用提,夫妻之间,提的第三人多了,不管有没有事,都是个隐患。
秦美丽远远看着他们逗孩子,回头又见楚青和左逸飞不知说什么,也在哈哈大笑,那边林旭东陪乔红梅在厨房忙活,少安带着楚乐在玩,子女们一派和乐的画面,正是她梦中的样子。
林保国拍拍她的肩膀,笑道:
“老太婆,别瞎担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要相信咱女儿的魅力!就咱女儿这模样,还怕那陆战出轨?说不定咱女儿比他更抢手呢!”
秦美丽哎了一声:“我说你这林老头啊,你对女儿还挺有信心的。”
“那是!”林保国抽着特供烟,笑呵呵道:“我的女儿,嫁到谁家都是香饽饽,谁都舍不得把她给扔了!陆战他是明白人,不会犯这种错!”
秦美丽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当下乐呵呵去厨房做事了。
-
因为年夜饭在晚上,林家便是在下午贴春联。
楚瑜用面熬了浆糊,又拿出几张空的春联纸,笑道:
“今年的春联就咱们自己写!”
大家都围过来,除了楚瑜,其他人都很少拿毛笔,当下新奇地写了几张,只可惜写的东西根本不能看,东倒西歪跟狗爬似的,当下就给揉了。
楚瑜笑道:“战哥,你来写一幅!”
陆战低声说:“我很久没写!”
“试试!”
陆战没推辞,在废纸上练了几个字,便在红纸上写了起来。
写对联是有讲究的,对联的字体好看的就那几种,行书、楷书、隶书,有些人平日写字好,写春联就是不能看,有些人则反过来,楚瑜擅长写小字,大字并不出众,擅长楷书,不擅长行书,写春联写得很一般。
但是陆战不一样!
从陆战写出的第一个字,楚瑜的眼就一直处于睁大状态。
陆战写的是草书,许是跟常年锻炼有关,陆战腕力很好,虽然长久没有拿笔,可下笔一直很稳,陆战的草书狂乱却有形体美,连绵回绕,驰骋不羁!
让楚瑜这个不爱草书的人,都看出了草书的美来。
洋洋洒洒一笔把草书对联写完,周围的人已经被他惊呆了。
“姐夫,你还会写草书?”少安惊道。
陆战还没说话,左逸飞先笑了:
“我战哥小时候经常因为写字被老爷子追着满院子跑!为了不被打,还爬墙头进我家!”
陆战哼了声,一脚踢过去,左逸飞闪身一躲。
“还好意思说我!也不知道谁考试不及格被你爸拿鞭子打得屁股开花,光着屁股满大院跑!”
左逸飞当下红了脸:“我说战哥,留点面子!”
大家都笑了。
楚瑜勾唇,陆战写得比她好,她又拿了红纸出来,道:
“来,战哥,就你手再写几幅,会写行书吗?写一张我贴大门上!”
陆战和她对视一眼,笑了,也没推辞,当下又写了一副行书的春联——
红日照财财满门,春风送福福到家!
字如其人,陆战的行书潇洒飘逸,舒展刚毅,很有个人特色,楚瑜挺喜欢他的字,当下又催着他写了几幅。
就这样,春联的问题解决了,陆战写了十对,家里每个门上都有的贴了。
“战哥,回去给我培训班门上也写几副!”
陆战道:“媳妇你说了算,别说写春联,你就是要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得去啊!”
楚瑜推了他一下,笑:“别贫!”
-
晚饭共有八冷十二个热菜,这在农村来说,无疑是最高规模来,往年也没有这么多菜,只是今年陆战来了,又有左逸飞这个新姑爷,自然要好好招待的,可不能让人回去说,林家就做了几个小菜招待他们,那就太失礼了。
一家人坐一桌,和和美美地吃年夜饭。
林家第一次有这么多人,气氛很不错。
电视还在放着,没有春晚,只有电视节目,在电视的吵闹声中,村子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鞭炮声,热气腾腾中,大家一起干杯祝福,没有比这更让人高兴的年夜饭了。
楚乐高兴坏了,蹦蹦跳跳,还一直黏着陆战讲部队的故事,陆战没办法,给她讲了几个,不说楚乐,其他人也都听懵了,才知道陆战的经历竟然那样惊险。
晚饭后将近九点了,他们这边刚放下筷子,就见村子上的牛宝全来了,他推门道:
“叔,婶,我来找陆战打牌!”
陆战提了下裤腰带,抽了根烟叼着,含糊不清道:“这么晚还打?”
“打啊!咱们哥几个被你打得落花流水,不甘心!我说战哥,你陪兄弟几个再打两把?”
有了电以后,农村人的活动项目多了起来,女人们过年时一般看电视嗑瓜子,男人们则都会聚到一起打牌。
陆战闻言,没做声,只回头请示领导:
“媳妇,你说呢?”
楚瑜笑道:“你要打就打,问我做什么!我还能拦着你不成?”
陆战叼着烟笑:“那不成!我媳妇没发话,这牌局我不能去!”
所有人齐刷刷盯着楚瑜,楚瑜暗自咬牙,怀疑这家伙就是故意的,她笑道:
“去呗!玩尽兴点!一年也玩不了几次!”
陆战当下自豪道:“看!还是我媳妇通情达理!”
大家都被他说笑了,其他几个男人也跟去玩,留女人们在家守门。
大家说说笑笑的,嗑瓜子吃炸果子,晚上,秦美丽实在忍不住问:
“楚瑜,你好心,给妈妈讲讲那电视剧后来怎么样了?”
其他人也想听,楚瑜笑笑,左右没事,只好给她们讲了后面的剧情。
通红的炉火旁,她们在听着别人的故事。
-
楚瑜睡得正香,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压上来,她挣扎着醒了。
“陆战?”话带着鼻音。
“媳妇!”陆战说着,脱了衣服钻进热腾腾被窝。
楚瑜睡觉不爱穿衣服,被子里到处都是她的味道,陆战进去后就贴着她的皮肤,当下就有感觉了。
“也不去洗洗?”
“走不动路了!”
楚瑜笑:“别装!”
楚瑜瞥了眼窗外,天已经蒙蒙亮,陆战身上一股子烟味,显然是一夜奋战的结果,她不爱打牌,自然不知道打牌的乐趣。
“自讨苦吃,打牌打了一夜!怎么样,赢了么?”
陆战嗤了一声,从后面抱着她,手环住她的双峰,嘴唇靠在楚瑜耳边,声音低沉:
“就那些菜鸟,能是你男人的对手?”
楚瑜笑了:“看不出来,打牌有点水平嘛!”
“自然!你男人什么都在行!不仅打牌,还有别的事……”说着,嘴唇已经含住楚瑜的珠峰。
楚瑜深吸一口气,只觉得体内有暗流流过。
“战哥……轻点!”
第110章 随身听
后世的事基本就和节奏有关了。
陆战一回来, 楚瑜基本处于涝死的状态,身体也很容易被他唤醒, 脑子更是因为他的关系, 联想力变得丰富。
比如,大年初一一早, 楚瑜起床洗漱完, 就去楼顶晒晒太阳,看见养在楼顶的一颗仙人掌病蔫蔫的, 她自言自语:“这仙人掌怎么越长越丑了?”
陆战瞄了一眼,淡淡来了句:“缺日!”
“……”这简单直白却粗暴的话, 让陆战遭到楚瑜一顿揍。
天气真不错, 难得过年没有下雪, 楚瑜站在屋顶上,看向远处的村庄,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来年她给自己定好了目标, 不出意外,她会比去年更忙, 恐怕还有至少两次的出国计划,到了那时候,恐怕再也没有这样的闲暇时光了。
陆战抱着她, 俩人对视一眼。
“媳妇。”
“嗯?”
“你说,若咱们有了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楚瑜笑,她虽然觉得有儿有女最好, 可后世大部分都是一家一个孩子,男女无所谓。
“你想呢?”
陆战勾唇道:“我当然想要男孩!”
“为什么?”
“男孩我可以陪他玩陪他打球,更重要的是,我还可以给她换尿布,要是女孩子,换尿布这种事,我做不到。”
楚瑜失笑:“还有你这样当爹的?那小娃娃不管男女换尿布都一样!”
不过,让她给男孩换尿布,她也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不知道当父母的都是怎么适应的?
陆战摇头:“自小就要注意男女有别!要是生了闺女,打小也得跟我学武功,没几下功夫我可不敢放她一个人出门,以后要是有男人想泡她,嘿!一拳把她给揍扁了!”
楚瑜想了下那画面,只觉得恶寒,真要那样,她家闺女岂不是成光棍了?以后谁敢要?
-
次日,楚瑜又带着陆战左逸飞一起去外婆家坐了坐,因为之前那顿酒的关系,秦东和陆战也能聊到一起去,加上楚瑜在北京帮了秦蔚很多,舅舅舅妈们对她都很客气,直说让她留下来吃饭,楚瑜婉言拒绝了,把给外公外婆带的礼物留下,就回去了。
她一走,秦家人都站在门口,说楚瑜这孩子不错,有心了,自己好也不忘拉兄弟姐妹一把。
楚瑜难得回来,肯定要跟周强碰一面,陆战不放心她,骑车载她去。
他们沿着土路往镇上去,一路上,楚瑜坐在陆战的后车座,看着麦田里青黄不接的庄稼,感受着耳畔吹来的风,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适。
“媳妇!”陆战忽而道。
“嗯?”
“坐好了!让你看看你男人脱手式骑车法!”
楚瑜还没回过神,却见陆战已经松开手,只让自行车处于无人驾驶状态,她一愣,心下有些紧张,生怕掉下来,别的不说,楚瑜小时候跌过很多次,对脱手骑车有阴影,完全不明白那些不爱用手的人是什么心态,可陆战显然是老手,不仅不惧,反而越骑越快,连下坡都不减速。
楚瑜心里紧张,只能紧紧抱着他,动都不敢动。
感觉到她的信任,在她看不见的前方,陆战勾唇,满意地笑了。
到了周家,楚瑜差点呕出来,她咬牙切齿道:“回去我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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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强这一年一直给楚瑜收文物,当然,也不全为楚瑜服务,他知道楚瑜有一年没回来,不知道会不会有变故,期间一直倒卖文物给别人,但是现下这年头大家都不富裕,买文物的要么是玩家要么是二道贩子,给的钱都不高,来回几次,周强比较了一下,还是楚瑜给的价高,平常赚那一块两块钱的,心里不得劲,还不如平常穷着,到了年关一下子赚个一两千呢,别的不说,他父母老实巴交,一年到头俩人赚不到250块钱,他一年赚一两千还少?这样一想,周强后来也不对外交易了,老实把东西留着给楚瑜。
见了楚瑜,周强和周素芳都是一愣,一年不见,楚瑜变得更漂亮了,身上的吃穿用度虽然看起来不花哨,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是那种很有质感的高级货,很多东西他们见都没见过,就比如她背得这个包包,两个C交叉,这是什么牌子啊?难不成是北京那边的大牌子?
更别说她举手投足的气度非同一般,和平常见惯了的农村人大不一样。
周强愣了片刻,心道这才一年功夫,楚瑜变化就这么大,不知道在北京忙些什么。
俩人迎出来,周素芳激动道:
“楚瑜,你回家过年了?这位是……”
她瞄了眼楚瑜身后的陆战,有些不好意思,这位哥哥长得真帅气,虽然看起来很凶,但模样是极好的。
楚瑜笑道:“是我男人。”
“你男……”周素芳不敢相信地盯着她,半晌才惊道:“别告诉我你结婚了?”
楚瑜笑着点头。“去年的事,没回家办酒,所以没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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