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想起自家妹妹也是小小年纪挑起家中担子,心中越发酸痛,对她说道:“如今家中钱粮不缺,有什么喜欢的只管使了银钱去买来,明年我们便要去县里长住了,听说年底盘卖铺子的人家会比较多,等哥哥抽空去看看,也好为妹妹添上几个铺子当嫁妆。”
木柔桑笑道:“哥哥,咱家今年进项也会不少,哥哥何不多看几间,来年,我打算在县郊再添些田地,到时开个米粮店,自家田里的产出皆可放店里贩卖,不过,此事不急,咱们慢慢来。”
木槿之闻言后道:“这样也好,与其被别人卡住米价,到不如自产自销,再说,咱们小山村如今米粮越发多了,若是不够,只需在村子里收上些便是了。”
其实木柔桑也是这样想的,田的出息,再加上果园子的,还有猪鸡,这一年可是有好几千两。
“现在泡菜生意虽然价格比不上去年,甚在量多,采买的人多了,这银钱自然也来了,咱家今年种了五十亩地,又是好几百两进项,再加上卖给杨子轩所赚的,越发多了。”
木槿之想了想,他决定修书一封给苏瑞睿,问他要不要购买泡菜,他心中盘算着,这东西不知在军中好不好销。
若是木柔桑知道她家哥哥的打算,定会竖起大拇指给32赞。
木槿之想到便做到:“妹妹,家中可还有陈年的泡菜?”
“哥哥要拿去送人?”
“嗯,家中可还有?”
就是没有木柔桑也能给他变出来,更何况家中本来还有两坛子陈货。
“还有两坛子没开封的,哥哥若是想要,只管拿去。”
木槿之高兴坏了:“妹妹,明儿一早叫春染告拾书、研墨,叫他俩去抬了放车上。”
木柔桑闻言,只当他在学堂里又交了什么合得来的同窗,也就不追问,只笑道:“定忘不了此事。”
她又回头对春染道:“你可记下此事了!”
春染笑道:“少爷,你只管放心,奴婢等会儿就去告诉拾书,叫他俩明儿一早自行去抬走。”
木柔桑笑道:“也好,你到是会躲懒。”
春染眉飞色舞道:“我的好姑娘,现下秋凉正是贪睡的好时节,奴婢也想赖会子床。”
木柔桑大笑,指着她对木槿之道:“瞧瞧这丫头,我只不过是说了一句,她便回了三句过来了。”
几人又说笑了一阵这才散去,第二日早上,木柔桑起床时,春染进来回禀她,那两坛子泡菜已经被抬走了。
转眼大半个月过去了,已十一月初,木槿之一日放学回来吃过晚饭,兴奋地拉了自家妹妹进书房说事:“妹妹,今年我们的大白菜又多了一条出路。”
木槿之也是个聪慧的,他跟在杨子轩身边少说多学,竟也悟通了些生意经:“妹妹可还记得,二十天前我曾管你要过两坛子泡菜送朋友,原本心中没有底,不知那贵人能不能瞧得上这贱物,不想他到是亲自试过了,还道以前在咱家便吃过,后来一直想念得紧,逢年过节他最是盼着此物,却每每不见我家送去,便以为那是难得之物。”
木柔桑闻言心中隐隐有种感觉:“你说的是?”
木槿之想了想道:“去岁我们去襄州正好赶上襄阳王爷大婚,便去讨了杯喜酒吃,见到了襄阳王爷,回家后又有过几次书信往来,妹妹不是担心泡菜之事吗?我便写信去询问了。”
木柔桑开心道:“真的?哥哥怎不早些写信问,若是早些,咱家那百亩地都能种上了。”
好在小山村的村民们都种上了,包括木意杨、木凤钗的那几亩,全都种的满满的。
“今年小山村的大白菜比往年还要多不少,我正有些发愁杨子轩不能吃这么大的量。”
木槿之悄悄舒了一口气,暗道:还好妹妹没有生气。
木柔桑原本是有些不开心,后来听木槿之的解释,虽不明白他为何隐瞒不提,但也相信他这样做自有他的打算。
她放下心来便又琢磨起冬天要穿的衣裳来,待把她与木凤钗的冬装缝好,已是十二月了,四兄妹脚上穿的是兔皮靴,披的是兔皮斗逢,她与木凤钗还抱了个兔毛暖手,两兄弟戴的是兔毛手套,兔皮冬帽,要问为什么?木柔桑的空间仓库里堆了许多加工好的,连带还赏了家中的下人,允了他们一人做一件兔皮坎肩儿。
刘桂芝的婚期定在腊月初八,木柔桑进了腊月便忙着腌泡菜一事,家中早早就准备好几坛烧刀子,她也是试过后才知道,用烧刀子擦过坛子,再在拌泡菜时加些烧刀子进去,这样保持的时日会要更长些,味道也更好些。
今年因为家中长工多,到是免去了多请人帮忙,秦二婶与朱大婶因要管理长工们的大厨房,抽不出身来,今年带队过来帮忙的便换成了以秦二婶的内侄女,春根媳妇为首的年轻媳妇子。
“春根媳妇,听说你明年初还要送二狗子进学去?”这是本村的闺女出嫁回娘家,听说有这份钱赚,便求到了二婶子面前,托她的关系进了春根媳妇这队人马里。“是啊,二狗子那娃他说想学,我就同他爹商量了一下,明年继续送他上学,若是真考上了,那边继续读,若是考不上,那咱也没办法。”
大概都是为人媳妇,那妇人叹了一口气:“后娘难为啊,你做到这个份上也是尽心了,更何况自己还奶着两个小娃娃。”
木柔桑之所以选她管这事,也是因为她人品不错,村里的媳妇也不是个个都人好,也有下三烂扶不上墙的。
再加上春根家人少地少,孩子又年幼,秦二婶这才厚着脸皮子求到柔桑跟前,不想正合了她的意,当场便拍了板定下来,算是照顾了春根媳妇。
“咱大人苦点没啥子,如今日子一天过得比一天红火,只求这份生意能长久下去,好叫娃子们多念几日书。”
那媳妇笑道:“咱村子里的娃子们有福咯,往后念书都不用费学钱了。”
春根媳妇笑道:“这是咱小山村之幸,亏得这两孩子发达了不忘乡亲。”
木柔桑在一旁正指挥那些长工们抬缸的抬缸,洗搬菜的搬菜,听得春根媳妇当着她面这样说,有些小不好意思,羞羞地答道:“有钱大伙儿一起赚嘛,咱小山村若是能多出几个状元郎,将来也好多照顾一下小山村。”
那媳妇子羡慕地道:“正是这个理儿呢,我要是晚出生十多年就好了,那样就不用外嫁了,不行,我家的大闺女将来一定要嫁回咱娘家来。”
大伙对她本就相熟,听到她这样说哄然大笑,也有那媳妇子与她相好的,便笑说要与她结娃娃亲。
木柔桑小脸微扬,眼角微翘,这样的生活真好。
木府正院前的平地上又搭起了一排棚子,一天到晚人声鼎沸,川流不息,一直忙到初六,头天做好的泡菜刚入坛用荷叶盖上,又用黄泥封好整齐的摆着,第二日一早,必定有杨子轩安排好的管事来把泡菜运走,新的一天,村里的媳妇子们都早早来到院子里开始一天的忙碌。
一直到了腊月初六,木柔桑起了个大早,春染已经为她挑了一身镶兔毛暗银纹粉蜀锦长袍,又伺侯着她穿上小兔皮儿靴,春意早已打来了热水,两人伺侯着她洗漱干净,这才来到梳妆台前。
春意笑道:“姑娘,今儿上午要去给桂芝姑娘添妆呢!”
木柔桑笑道:“我早已记住了,今儿是桂芝姐的好日子,咱们可得打扮好看些。”
春染给她一边梳头一边道:“姑娘的头发越发乌黑了,前儿我提村里嘴碎的妇人提起,说魏少爷成完亲,明的便去州学了,到时桂芝姑娘怕是要随其同行了。”
木柔桑随手拿起一枝珠钗把玩,嘴上说道:“是吗?唉,往后要找她玩只能去州里了。”
春意见她有些不开心笑道:“哎哟,我的好姑娘,这有什么不开心的,你这不正好多了一处可以走动的地方么。”
木柔桑拍手道:“你这话儿到是说到我心坎儿上了,不过春意,怕是你也起了玩耍的心吧,你说我到时要不要带你去呢?”
春意急了,忙道:“姑娘,你可缺不了我和春染两人,一个为你管事儿,一个帮你管着衣服首饰,我们可是只会在你跟前伺候着。”
木柔桑不过是逗她玩玩,春染在一边笑道:“姑娘不过是诓你玩儿,你还当真了。”
春意一听原来是被耍了,小脚一跺扭身端起洗脸水出门倒水去了。
“姑娘,今儿还是梳双丫髻吧!”
☆、第149章
第一百四十九章
木柔桑想了想便点头,这种场合梳包包头有些太随性了。
两人刚收拾完,春意已端着早饭进了西次间,摆在罗汉床的小几上:“姑娘,旺财婶子知你去添妆,便做小笼包子,盐放得比往日要少上些许。”
木柔桑暗暗点头,旺财媳妇越来越会来事儿了,她这是怕自个儿吃咸了去别人家老喝水,到时一个姑娘家在别家老是上茅房可是件十分不雅的事,传出去没得会被人笑话,旺财媳妇特别留意了其她姑娘在她家的一些做息,慢慢地学了不少会伺候人的方法。
吃过早饭,木槿之早就带着木意杨去上学了,她带了春染,又叫旺贵把礼担挑到车上,这才上了车往刘秀才家去了。
车上,春染有些想不通:“姑娘,那日听少爷讲,先生是位大儒,怎地将大姑娘许给了魏少爷。”
木柔桑捧着手炉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我干爹家仅有两个女儿,虽然自古便是女要高嫁,男要低娶,但我干爹却是怕桂芝姐降不住夫君,又因家中无男丁,怕自己老去后桂芝姐会受人欺负,这才将她许给了魏姐夫,更何况魏姐夫因此而搭上干爹,往后的仕途一片平坦。”
春染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听说那个魏少爷也是个极会读书的,在家中又排行最小,上头还有哥哥姐姐们宠着呢!”
木柔桑笑道:“有干爹不错眼的教导,能坏到哪里去,就算往后去了州学,我桂芝姐也会随行,她自己守在夫君身侧,必定会看管住的。”
刘师娘与刘秀才,错,是与刘大儒在京城成亲多年,却一直只有她一个妻子,说她手腕不够利害,木柔桑是一点都不信。
两人一路说笑,猜测今儿来的有哪些人,不时便到了刘秀才家门口。
早有小厮在门前恭候着,但凡来了客人必会早早进去通报,待牛车停稳,木柔桑从车上刚下来,刘桂香已经笑盈盈地迎出门来,见一绯红大斗蓬下正裹着一粉脸桃腮的小姑娘,双丫髻上粉珍珠兔毛团花越发衬得她粉雕玉琢,快步手前搂住她问:“可有冻着,娘刚才还在念叨,说你今日必定会早早过来,怕你路上冷着了,特意嘱咐早早把火盆子烧好了。”
木柔桑早早过来添妆,一是因为刘桂芝是她干姐,二是因为她添妆却是不想叫后头来的人瞧见,自家的家底在这十里八乡也算是厚的了,自已与哥哥还没有到议亲的年纪,不想叫人太早惦记上她家哥哥。
她轻轻一笑,摇摇头道:“不曾冻着,我有带了手炉,姐姐穿得薄,咱们还是快些进屋去吧,旺贵叔,你帮我把那礼担挑到垂花门处。”
刘师娘对于男女大防比较在意,不似村妇们那么随性,垂花门后便是内院,往常到还好说些,今日是桂芝的添妆日,自是不能容忍外男进入。
刘桂香闻言暗暗点头,又夸奖她道:“看来娘教的规矩你学得也有七七八八了,往后自己无论在家中,还是外头都要时时谨记在心,切莫要学人做失礼于人的事。”
木柔桑笑道:“桂香姐,你多忧了,我一定会时刻茗记于心的。”
“那就好!”她听了这才放下心,牵着木柔桑去见刘桂芝。
两人进去时,刘师娘与刘桂芝正眼圈红红地说着体已话,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抬头一看,笑道:“快些到干娘这儿来,听说你这些日子也是忙得脚不沾地,还要抽空闲来看你姐姐。”
伸手把她搂在怀里皱眉道:“可是太劳累了?到是清减了些。”
木柔桑伸手摸摸自己的双下巴:“干娘,你快看这儿,我的双下巴还在呢!”
她内心也好忧伤,明明天天有练武减肥,这双下巴却愣是甩不掉。
刘桂芝笑道:“你这孩子,娘,她这是哄你开心呢。”
刘师娘把她紧紧搂在怀中,捏捏她的小脸蛋笑了:“你个小机灵鬼,你这双下巴是天生的,自古有言,天生有双下巴的,将来定是大富大贵之人。”
木柔桑想了想也觉得有理,她有空间在手,还怕缺银子花么?这大富就有了,将来她哥哥能混个一官半职,她也算是能摆得上台面的官家小姐了,越想越得瑟。
刘桂芝瞧她那得意的小样儿,对刘师娘道:“娘,你瞧瞧那小人精儿,还不知现在心里有多美呢!”
木柔桑笑弯了月牙眼,几人又说笑了几句,春染便进屋来回禀:“姑娘,礼担挑进来了。”
木柔桑向她招手吩咐:“快些把礼担挑进来,咱们是自家人,添妆的东西自家人知道就成了。”
刘桂香惊讶道:“你不给别的人瞧瞧?”
刘师娘心念转了一下,立即明白木柔桑的意思,笑道:“这小猴儿怕是送了些好东西,又怕削了众女客们的面子,春染,快些拿进来。”她最后冲外间喊道。
刘桂香听了急步跑到月洞门边,催促道:“快些拿过来,快些拿过来,让我瞧瞧这小丫头为姐姐准备了啥好东西。”
她又转头对木柔桑笑骂道:“我可告诉你了,若是不够好,你可得要重新再添一份,这样,姐姐还能多赚上一份。”
木柔桑笑道:“怕是你自己想赚上一份吧,放心,只要刘师娘把你许了人家,我便为你准备一份好添妆。”
刘桂香见她羞自己,伸手就去挠她的痒痒,几个又闹做一团,春染已乖巧的把添妆礼单递给了刘师娘。
刘师娘看了一眼立刻合上:“太贵重了些。”
木柔桑笑道:“可是干爹、干娘对我两兄妹向来疼爱有加,纵使给大姐姐多添些妆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大姐姐可是经了三媒六聘,需得大红花桥抬出门的。”
刘师娘欣慰地道:“我身子骨不好,生下这两孩子后便无所出,今日你能做到这步干娘心中实在感激,有了这份添妆即便旁的人添得不如意,却也足够她在夫家很有面子,婆婆也会越发看重她些,少不得往后你们姐妹几个要相互扶持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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