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原来如此,其实木柔桑这个千年之后的人并不在意嫡出庶出,她欣赏杨子轩便是受尽挫折,依然迎头而上,可见其心性坚韧,不是个轻意能被打倒的,更何况她相中的是他的三心,爱心,孝心,感恩心!
于她而言嫡不嫡出都无所谓,只要他待她是真心便好!
“这么说......”
“我只在意能不能正大光明的喊娘亲!”杨子轩想起了那个模糊的,温柔的身影。
“自我有记忆起,印象里的娘亲温柔似水,我小时候很皮很不听话,经常藏起来吓唬我娘亲,但是她从来不生气。”
木柔桑浅浅一笑,小时候的杨子轩一定很幸福,尽管她的娘亲当时不过是小妾,但他却是在营中长到了六岁方才归府。
“大漠孤烟,纵马豪饮,端地是血性十足,难怪夫君不似平常男子那般粉面。”
“好了,都散了吧!轩儿与孙媳准备一下,一会子去祠堂那边。”
杨老太君并没有说要如何处置忠亲王妃,此时她已被老太君带来的婆子死死按住,就如同被丢充的破履。
杨子轩、木柔桑、苏婉儿一众人等忙告退。
杨子轩要入嫡支,小两口自是要沐浴更衣,着素衫以示对先祖们的尊敬,于是,急急忙忙赶回自己的小窝去忙这事了。
苏婉儿从头看到尾,却像是个不相关的人,没有人在意她,也没有人关注她的夫君,原本唯一的嫡子。
“少奶奶,咱们怎么办?”坠儿扶着她远离主院后,十分担忧地问苏婉儿。
钗儿在一旁也暗恼道:“真没想到事情最后是这样子的,少奶奶,咱们不如先下手为强。”
“怎么弄?你当那三少奶奶是纸糊的?你们看看整个府里过得最懊意的是谁,最会算计的有是谁?哼,人人都说她是个没见识的村姑,可是你们瞧瞧,哪回府中出事,得利的不是她?”
苏婉儿如今却是怕了木柔桑,她万般算计都不如天算,木柔桑看似无害,可每每都掐在七寸,王妃如此,那宫中被关起来的太子妃也是如此。
“少奶奶,三少奶奶到底是用了何法子?怎地每次都叫她占尽天时地利?”环儿跟在后头想了半日也没有想明白。
苏婉儿气得快吐血了,没好气地回道:“我怎么知道?我听婆子们从那院传来的话说,她不是天天绣花扑蝶就是窜门子做客,也没见她耍什么手段,唉,头疼,算了,回去吧。”
“哼,我看还不是仗着靖安郡主的势。”佩儿在后头不满的嘀咕。
“那也要人家愿意借势给她,咱们大房如今却是各方失利了,罢了,回头我休书一封,环儿,你找个机会给我娘家送去,也好叫我爹娘帮我拿个主意,如今突然冒出个嫡子来......”
杨子轩突然华丽转身成了嫡出,那么杨子智还重要吗?苏婉儿突然意识到她已是四面楚歌了。
“要不我们搅黄了这事?”坠儿思及半晌也没想出个好主意,只觉得杨子轩若真改了族谱成了嫡子,那么,对杨子智就是最大的威胁。
苏婉儿心中也是十分怨恨忠亲王与忠亲王妃,眼看着自己只要怀了身子便可成为世子妃,不曾想,被杨子轩横插一杆子,眼看着她这世子妃的位子便要成了泡泡了!哪有不气的道理。
“哼,能怎么搅,如今是祖母发了话,岂会由着我们小辈几句话便改了主意。”
她当初嫁过来便是奔着世子夫人的位子去的,后来忠义侯被新皇封了忠亲王,她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往日不拿正眼瞧她的那些诰命夫人,在忠义侯被封亲王的当日,那些请帖便似众多蝴蝶般投入她的名下。
“唉,若是父王没有发话说今日,还有机会扳回这一局,只可惜......”
坠儿恨恨地道:“先前要不是三少奶奶与三少爷两人话赶话,只怕......”
“明知是局却又十分无奈!”钗儿也是忧心重重。
“要不少奶奶去找王爷说说?”环儿眼前一亮,觉得只要王爷给了明话,那自家主子便不用担忧了。
苏婉儿听得意动,也想去找忠亲王问个明白,便身子一转,说道:“先前可看到父王去了哪处?”
“少奶奶,王爷送老太君回屋去了!此时怕是还在老太君处。”一个随行的婆子忙回答。
苏婉儿转念一想,若是直接去杨老太君处找忠亲王说这事,怕是不妥,她决定先回自己院子,对坠儿道:“去新收来的那小妾那里把大少爷找来,他若是不来,便说他这世子之位不保了,哦,他还没有被册封为世子呢,从今日起小叔子怕是可以骑他头上拉屎拉尿了。”
坠儿得了令忙转身去翠园寻杨子智,自忠亲王封王后,有许多官家拐着弯儿给杨子智孝敬了不少美人,他索性掏银子建了个翠园,把瞧上眼的美人儿全都放在那园子里,至于神马莲姨娘、严姨娘及苏婉儿,在他的心中早已成了昔日黄花。
这翠园与忠亲王府别处不同,叠山流水,亭台楼阁,花团锦簇,一年四季如春。
远远的便听到杨子智与那些美人捉迷藏传来的笑声,坠儿闻听后秀眉亲蹙,心中很是恼杨子智有了新人忘旧人。
她转过太湖石假山,正好被蒙着眼的杨子智给搂了个正着。
“美人儿,你用的什么香儿,真正是香到爷的骨子里去了。”
“大少爷!”坠儿被他摸得身子软在他怀中,娇喘吁吁。
“少爷,少奶奶打发奴婢来寻你。”
原本十分开心的杨子智很不高兴地把蒙布一扯,伸手勾起软在他怀中的坠儿的小下巴,笑道:“好坠儿,告诉爷你用的是什么香儿?端是勾得爷心儿软软。”
说完便拦腰把她抱起欲往一亭子行去,那亭子里却是摆着一张雕花鎏金大床,四周轻纱帷幔轻舞。
“少爷,请,且听奴婢把话说完,今日奴婢过来却是有急事。”坠儿被他的架式吓出一身汗来,若真是耽搁了苏婉儿的大事,只怕会被她大缷八块。
杨子智迈开的脚步停下来,调笑道:“坠儿今日莫不是怕了,怕啥,你有的她们都有。”
坠儿吓得面无血色,忙道:“不,不,不是,是,是三少爷,王爷要把三少爷记入嫡出。”
杨子智随意地笑道:“记入嫡出?坠儿你糊涂了吧?他一直对我娘怀恨在心,总觉得是我娘害了他姨娘,便是让他记在我娘名下,他也是不会愿意的。”
“不,不是的,是三少爷拿了证据,证实是王妃害了当年的刘姨娘,而且,而且把刘姨娘的尸骨做了花肥,所以,王爷,他,他想把刘姨娘记入族谱为侧妃。”
杨子智再蠢也知道,正妃是由皇上钦点,侧妃多是下边的如夫人,妾妃之类的扶正,更何况杨子轩在京里还有些影响力了,自身的能力摆在那儿,后边又有妻家亲戚帮衬。
☆、第482章
第四百八十二章
“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婢句句属实,若有虚假愿天打雷劈。”坠儿心急如焚,偏杨子智一门心思都在女人身上。
杨子智把她放下来正色道:“我父王可有说把王位传给他?”
坠儿摇摇头,急道:“不曾,可是少爷,便是此时不传又能如何,三少爷是个有才的,即得上司器重,听说新皇对他多有赞喻!”
杨子智没了忠亲王妃的管束,天天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便是知道他是忠亲王唯一的嫡出,这王爷的位子迟早要传到他的手中。
“你说的没错,便是父王今日不传位于他,难保往后不会生出事端来,我这就随你去瞧瞧。”
杨子智打发了那些美人回屋,自己带着坠儿先去寻了忠亲王,不想忠亲王已出了府往祠堂那边行去了。
坠儿自知自己脚力不快,忙道:“少爷,怕是王爷已打定主意了,你还是快些去祠堂吧,怎么着今日定要拦下此事才行。”
杨子智心中急着这继承人之事,早就嫌坠儿行走太慢了,见此扭头便往祠堂那边奔去,离去前还道:“且叫了你家奶奶去拦住那两人。”
坠儿闻言一跺脚,嘀咕道:“那两人又岂是我这样的丫头能拦得住的,罢了,反正我已尽心,还是先回院子给奶奶报信去。”
坠儿自是不会真听杨子智的话去得罪杨子轩两夫妻,扭身边往缀锦院去了。
木柔桑与杨子轩沐浴更衣,换上素净的衣裳,这才带了四夏往祠堂那边行去,在经过花园的一个叉口时,眼尖的夏语瞧到了坠儿隐入花丛中的一处裙角,又回头看了看众人欲行去的路。
“少奶奶,奴婢刚才好似瞧见了大少奶奶跟前的坠儿。”
杨子轩闻言讥笑道:“怕是有人狗急欲跳墙了,哼!”
木柔桑见他难得痛快,自是不会提杨子智这厮坏了好兴致,忙道:“好啦,夫君的能力摆在那儿,便是不要那位子,往后也能自己混个好官做做。”
“还是娘子最了解为夫。”杨子轩十分臭屁地回应。
“咱们走吧,即然坠儿来了此处,想来大哥怕是追去了祠堂那边。”木柔桑轻轻拉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烦恼。
杨子轩转而伸手牵住她的小手,脸色缓和不少,说道:“知娘子不甚在意这些虚的,只不过有便宜不得是王八,走吧,该是咱们的便容不得他人再夺了去。”
木柔桑坚定的目光落在他一双墨眉上,说道:“娘亲泉下有知,定会十分开心,走吧,今天是夫君的好日子呢!”
“夫妻本是同命鸟,为夫的好日子自然也是娘子的好日子。”杨子轩紧紧握住她的小手,迈步向祠堂的方向行去。
从东侧门出了府,又走过高耸的青砖夹道,转弯向北,来到了忠亲王府后街上,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因忠亲王之故,原本混个八九品芝麻官的宗亲们,有能力效出众的已提拔上了七品、八品。
小两口刚来到后街上,便有人不断的与木柔桑打招呼,又见过杨子轩。
“你怎地与后街上的宗亲们如此熟?”杨子轩大感稀奇。
木柔桑骄傲的抬头挺胸,昂起小脑袋,得意的朝他笑笑。
夏语在后边说道:“回少爷的话,这一年多来,咱少奶奶与宗亲们来往较近,但凡有个收媳嫁女之事,又或是添丁进口,少奶奶都少不得备上一份薄礼送上,是以,宗亲们大多认识少奶奶。”
杨子轩原本在宗亲们心中的地位可有可无,后来经过几次事便与宗亲们走得越发近了,再加上木柔桑一向是个大方的,每每把银钱都用在了刀口上,很是得宗亲们的赞喻。
“娘子辛苦了!待府里的琐事了却,我便寻了机会提出分家,娘子想必心中十分开心吧!”
“嗯!”木柔桑笑得眉眼弯弯,很是欢快地猛点头,她早就不耐住在这破府了。
两人到了祠堂的外堂处,却并不见杨子智与忠亲王的身影,只有杨君义、杨君辉等人在。
“三侄儿,恭喜了!”杨君义皮笑肉不笑地朝他拱拱手。
杨君辉在一旁也是阴阳怪气地说道:“真是看不出来啊,原来三侄儿也是头龙。”
杨子轩冷冷一笑,说道:“不过是让害我的娘的事真相大白。”
杨君义与杨君辉对视一眼,一时祠堂里硝烟弥漫!
“哪里的话,三侄儿这也是出自孝心,听说你父王把大家伙儿喊来便是要把你改在嫡出,只是侧妃一事,还是要慎重些好。”
木柔桑在一旁却是瞧出点意思来了,杨君义与杨君辉怕是早就商量好了,不过杨君义是庶子,将来能分到多少家产还难说,杨君辉却是杨老太君的么儿子,又是个得宠的,这心思就不难捉摸了。
“三叔,侄媳妇的婆母是良妾出身,虽说为妾却也是出自清白人家,更生下夫君这样的好儿子,不但得了先帝的青眼更是得新皇的心思,不知三叔从哪一点瞧出侄媳妇的婆母不能为侧妃呢?还请三叔告知!”
她轻轻柔柔地把这脏水给挡了回去,杨君辉无非是怕杨子轩得了世子之位罢了。
“你......”杨君辉平日里便听自家婆娘说过,这三侄媳妇是个利害的,今日却是被她堵得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旁边的宗亲对木柔桑极熟,又有不少人得过她的好处,更有家人的儿子在杨子轩的酒楼、玉器阁,皮货行工作。
“是啊,员外郎,三少奶奶说得可没有错。”
“就是,我说员外郎,你该不会是瞧上了世子位吧!”
“哈哈,人家王爷要传也是要传给自己的两儿子,哪会传给兄弟。”
“员外郎,人家承德郎自有大好前途,又有王爷提携,将来的成就不可估量。”
杨君辉又不是呆儿,听到这些人言语不敬,便道:“哼,你们是日子过得太松快了?”
“员外郎,我们这叫识时务,一朝天子一朝臣,便是往日我们也不怕你。”
“就是,即便是王妃管家时,咱们也不用求你吧!”
杨君辉气得脸儿通红,这才明白平日里大家供着他,不过是瞧着忠亲王的面子罢了。
杨金氏却是在一旁婉言道:“好啦,我家夫君不过是先前吃多了几杯黄汤,三侄子,三侄媳妇,还请莫要怪你三叔。”
杨子轩笑得像只狐狸,嘴上说道:“三婶说的哪里话,三叔也是为了侄儿好,凡事只有讲个明白,大家才会心服。”却是叫人看不出他心里的打算。
“员外郎,我们这叫识时务,一朝天子一朝臣,便是往日我们也不怕你。”
“就是,即便是王妃管家时,咱们也不用求你吧!”
杨君辉气得脸儿通红,这才明白平日里大家供着他,不过是瞧着忠亲王的面子罢了。
杨金氏却是在一旁婉言道:“好啦,我家夫君不过是先前吃多了几杯黄汤,三侄子,三侄媳妇,还请莫要怪你三叔。”
杨子轩笑得像只狐狸,嘴上说道:“三婶说的哪里话,三叔也是为了侄儿好,凡事只有讲个明白,大家才会心服。”却是叫人看不出他心里的打算。
杨金氏说道:“你三叔也是怕人家背后瞎说,再说,二嫂所做的事,呵,你也知不大合适拿到台面上来说,对外还需另外有说词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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