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太君阴沉着脸,又不好朝忠亲王发火,听到他怒骂,便道:“那院子里都是她的人,想弄个细皮嫩肉的进来有什么难的?这事儿你得好好查查。”
到底是儿子房内的事,杨老太君不好意思过问太多,便又道:“老大夫说了,她身子掏空了是小,那癔症也是个难治的,说是得先下狼虎之药方才行,我打发人叫你回来,便是想叫你拿个主意,子智还蒙在鼓内,心疼着那不要脸的老东西呢!”
木柔桑偷偷觑两人脸色十分不好看,便悄悄地又往后退几步,隐到了后面的高脚花架后,心中却是一片冰凉,杨老太君话里的意思,怕是要下狠手了,这种丢人现眼,又辱门楣的人,估计她是容不下的。
但杨老太君碍着王府的门面,又必需顾及宫中杨绢儿的,忠亲王妃一时半会儿怕是还翘不了辫子,只是--
木柔桑又觉得十分讽刺,当年忠亲王妃便是如此弄死的刘姨娘,却不想她自己今日要走上刘姨娘的老路了。她这般一走神,又听到忠亲王拍案而起,怒斥道:“这个该死的贱妇,死了便死了,若非绢儿在宫中做娘娘,此事不宜闹大,儿子恨不得现在就提剑去砍了她。”
忠亲王被戴了绿帽子,气得七窍冒青烟,木柔桑眉心微动,从男人的面子上来讲,这是不是说明忠亲王不行啊?咳,貌似她想太多了......
堂里的两位长辈可不知她已经歪楼了,此时,杨老太君正劝慰着忠亲王,忠亲王妃是不用留下了,但也要叫外人道不出事非来,叹道:“这事儿便由我来做吧,索性我这把老骨头也活不了几日了。”
忠亲王心中一痛,杨老太君为了这个府操心了一辈子,左右他手上沾的人血不少,也不差这么一条半条,连连摆手道:“母亲操劳了一辈子,是该安享晚年,这些事您不劳费心,儿子自会安排人去办。”
“来人!”他冷冽地朝外喊道。
便有长随进来听差,问道:“王爷,可有何吩咐?”
忠亲王吩咐道:“使了人把王妃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捆了关柴房,另外把那些人的家人也圈起来,对外只说王妃丢了一对贵妃镯,不知是被哪个黑心的下人摸了去。”
木柔桑不觉打了个冷颤,她平日为人虽利害了点,但手上从来没有沾过人命,如今亲眼见忠亲王杀伐果决,三语两言间便定了忠亲王妃的生死,心中越发觉得人命如草菅。
杨老太君很是赞成的点头,待那长随下去后,方才说道:“那院子里的一众仆妇都是她从娘家带来的,我看也不必留了,若乱棍打死难免要遭人非议,不若将这些人送去北寒苦地的煤窑吧!”
慈不掌兵,忠亲王原意是想杀了这些人,略一沉吟觉得杨老太君言之有理,这里是京城,是忠亲王府,暗处还不知有多少人等着揪他的错处呢。
思及此,便道:“便按母亲的意思行事吧!”
杨老太君又问起了杨绢儿几时封后的事,若她封后,杨氏宗族,又能再次繁华几十年。
☆、第491章
第四百九十一章
忠亲王想起新皇即前废太子的态度,冷哼道:“太子一直在推诿此事,否则上次他便不应封我这亲王这位。”
这意思是忠亲王被新皇给算计了。
“当朝金口玉言,又岂是能反驳得了的?你也只能接下这赏封,到底这大周朝是苏家的。”
杨老太君叹息,杨绢儿若是个有用的,有成算的,只怕早早便被封了皇后了。
忠亲王很笃定地回道:“母亲不必多虑,新皇尚未坐稳,绢儿还有机会,他若不想寒了众臣子的心,必是会封绢儿的。”
两人又聊了些家事,便听到那长随来回话,说是一应仆妇个个不漏地拘了起来,还要请忠亲王示下。
忠亲王闻言忙辞了杨老太君离去,他要亲自把那奸夫给扒出来挫骨扬灰。
杨老太君却回头示意木柔桑过去,定定地打量她半晌,方才叹道:“可是觉得我与你父亲太过心狠手辣了?”
木柔桑低头不语,这种红杏出墙的事在后世最多就是离婚一途,哪里会要了人性命去?
“兹不掌兵,仁不管家!你还是历练太少了,想想也对,你自幼在乡下长大,听轩儿提过,你生长的地方民风纯朴,这一年多你嫁来王府,我又不老眼昏花,自是瞧出你是个好的,只是轩儿将来必定要开府,你若太过心慈手软,于内,仆妇们无法心服,于外,却是会被那些对立的夫人们逢机踩上两脚,于轩儿仕途无益。”
杨老太君的意思很简单,木柔桑将来是三房的当家主母,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时,必不能心太过柔软,今日叫她在一旁观看,是提点她当家主母便是该狠时要狠。
“受教了,孙媳还要劳祖母多费心,实乃不孝!”
木柔桑心中很是触动,她在内心总是按着后世的要求来行事,难免心中会接受不了一些事,尤其是暗下狠手取人性命之事。
杨老太君见她醒悟过来,欣慰的笑道:“我即不聋又不瞎,子智不是个能撑得起家族的料子,将来,杨氏一脉的重担,还是要落在轩儿的头上啊。”
木柔桑忙又劝慰了她半日,见杨老太君精神不济,便服侍她躺下小憩一会,等她熟睡后,这才带了丫头们回了自己的桂院。
晚上,杨子轩回来后,木柔桑便把这事跟他说了,他冷笑道:“活该,真是个不要脸的老物,对了,这事儿便按父王和祖母的意思吧!她老人家是说的没错,只是你在家中惯是被宠着的,这些阴私之事虽有听说,却不曾亲眼见过,好在,往后咱们分出去单过后,家中人事也简单,你莫要太过担忧。”
经他一劝,木柔桑心中的那点小郁闷便啪的一下,拍飞了!
“当朝金口玉言,又岂是能反驳得了的?你也只能接下这赏封,到底这大周朝是苏家的。”
杨老太君叹息,杨绢儿若是个有用的,有成算的,只怕早早便被封了皇后了。
忠亲王很笃定地回道:“母亲不必多虑,新皇尚未坐稳,绢儿还有机会,他若不想寒了众臣子的心,必是会封绢儿的。”
两人又聊了些家事,便听到那长随来回话,说是一应仆妇个个不漏地拘了起来,还要请忠亲王示下。
忠亲王闻言忙辞了杨老太君离去,他要亲自把那奸夫给扒出来挫骨扬灰。
杨老太君却回头示意木柔桑过去,定定地打量她半晌,方才叹道:“可是觉得我与你父亲太过心狠手辣了?”
木柔桑低头不语,这种红杏出墙的事在后世最多就是离婚一途,哪里会要了人性命去?
“兹不掌兵,仁不管家!你还是历练太少了,想想也对,你自幼在乡下长大,听轩儿提过,你生长的地方民风纯朴,这一年多你嫁来王府,我又不老眼昏花,自是瞧出你是个好的,只是轩儿将来必定要开府,你若太过心慈手软,于内,仆妇们无法心服,于外,却是会被那些对立的夫人们逢机踩上两脚,于轩儿仕途无益。”
杨老太君的意思很简单,木柔桑将来是三房的当家主母,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时,必不能心太过柔软,今日叫她在一旁观看,是提点她当家主母便是该狠时要狠。
“受教了,孙媳还要劳祖母多费心,实乃不孝!”
木柔桑心中很是触动,她在内心总是按着后世的要求来行事,难免心中会接受不了一些事,尤其是暗下狠手取人性命之事。
杨老太君见她醒悟过来,欣慰的笑道:“我即不聋又不瞎,子智不是个能撑得起家族的料子,将来,杨氏一脉的重担,还是要落在轩儿的头上啊。”
木柔桑忙又劝慰了她半日,见杨老太君精神不济,便服侍她躺下小憩一会,等她熟睡后,这才带了丫头们回了自己的桂院。
晚上,杨子轩回来后,木柔桑便把这事跟他说了,他冷笑道:“活该,真是个不要脸的老物,对了,这事儿便按父王和祖母的意思吧!她老人家是说的没错,只是你在家中惯是被宠着的,这些阴私之事虽有听说,却不曾亲眼见过,好在,往后咱们分出去单过后,家中人事也简单,你莫要太过担忧。”
经他一劝,木柔桑心中的那点小郁闷便啪的一下,拍飞了!当日,忠亲王妃院里的仆妇连同她们的亲属一个不留,木柔桑并不知忠亲王妃到底与哪个男人好上了,后来夏语悄悄打探到,那男子被忠亲王秘密处死。
自从东窗事发后,忠亲王妃便缠绵于病榻间,时好时坏,便是日日服用汤药也不见大安,这期间,木柔桑也装装样子去瞧过两眼,却是见到忠亲王妃瘦得吓人不说,脸色青白一片,便是那唇角也带着一丝丝紫色。
阳春三月,大地回暖,正值踏春好时节,而京城里却是风声鹤唳,局势越发严峻,路上来往的行人,不拘是平民百姓,又或是达官贵人,皆是个个都仔细盘问过方才放行,也因此,众贵夫人无事不出门,有事也缩家中,死也不出门走动。
“少奶奶,少奶奶。”
春风急切的声音在院内响起,木柔桑带着夏语等人坐在廊下缝衣,杨子轩前儿跟她抱怨,已经有许久不曾穿到木柔桑亲手做的衣服了,她听得好笑,便又拿捏起针线来,只为给他与自家哥哥多缝两件春衫。
见得春风一阵风似的飘进来,放下手中的绣绷子,轻手把垂下的青丝挽于耳后,柔声笑道:“何事如此惊慌,仔细姑姑瞧见了可是要捶你的。”
“少奶奶,可是大事呢!奴婢先前去给咱姑爷送午饭,回来的路上,你猜奴婢听到了啥?”
春风一点都不为晚归而担忧,却是扑闪着大眼睛,跑过来让木柔桑猜。
“现在这时节,怕是京里又有新变动了?”
木柔桑有些担心小山村,如今时局不稳,不知那处的村民可还安好。
“嗯呢,奴婢从衙门回来时,见到两个庶吉士在说定王、锦王的事,便多嘴问了一句,原来,定王、锦王两位藩王又联系了西南几位藩郡王,于前些日子宣布,要......”
说到这儿她神神秘秘的凑过来,春景见了忙把小脑袋挤过来,春风抱怨道:“春景,你头上的银钗勾到我的头发了。”
春景伸手一扯,把头上的银钗拔下来,又把勾住的发丝弄开,方才小声说道:“谁叫你每次说秘密都这样神叨叨的。”
春风一边捋自己散落的发丝,一边翻白眼答道:“哦,到是我的错了?少奶奶怎么说的,咱们做下人的要慎言,即然我想说,又怕旁人听了去乱传,自是要小声的说了。”
“行了,春景,你就便打茬了,春风,你快些说吧!”
木柔桑心中大概有了些想法,只是不曾亲耳听到证实。
“两位藩王最先发布了檄榜,说是要诛废太子,说他篡位夺权逼死先帝,理应自剔于先帝陵前以谢罪,今儿奴婢还听那两位庶吉士说,这是先帝刚过七七之数后的第二日早晨,锦王于蜀州,定王于北定州先后发檄文,说是过了些日子消息才传到京城,便是,便是襄阳王也不曾例外,还说废太子,即当今新皇软禁了先帝的贵妃娘娘,逼其承认新皇登基是名正言顺。”
春风一口气把话说完,木柔桑却是陷入了沉思,她当年认识功瑞睿时,便知他不是个简单的人,只怕是这些藩王要为了那把椅子搏上一搏了,而先帝的死因成了最好的借口,而且是正大光明能拿出来用的借口。
果然如她猜想的那般,外头的风声越来越紧,连朝中有些大众都在朝议时逼新皇给先帝的死因一个说法,当然,那些衣冠禽兽们说得冠冕堂皇,说是请新皇查个水落石出以正身法,以告慰先帝之灵。
自此,京城繁华不在,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萧条,便是木柔桑这么懒散的人,也不再时常出门与木槿之两兄弟及左府、魏府互相走动了,她乖乖地宅在家里终日不是折腾吃食,便是陪着杨老太君打打马吊。
☆、第492章
第四百九十二章
三月十五这一日,是杨府固定的一家子聚餐的日子,只不过,今年独独缺了那位一时风光无二的忠亲王妃,杨子智在饭桌上不过是开了个头,便被忠亲王抄起筷子扔过去。
“闭嘴,不想吃饭就给我滚!”
忠亲王现在听到忠亲王妃的事,便如鱼刺梗喉,只巴不得她早早死掉,省得浪费府中米粮,就更不要提杨子智这个她生的儿子了,有杨子轩这个温文尔雅的文人在一旁对比,越发显得杨子智只贪酒色财气,一无事处。
饭桌边的众人一时不语,厅内的气氛也冷了下来。
杨老太君不高兴地说道:“行了,自个儿心中不痛快,也不能拿孩子出气,你是想叫我们都食之无味么。”
“儿子不敢!”忠亲王刚还对杨子智吹胡子瞪眼,转过头对杨老太君却是一脸笑意。
木柔桑一时看傻了眼,连手上的筷子掉落到桌上都不知。
“王爷!皇上派人请你速去皇宫一趟。”
忠亲王才换了双筷子捏手上,便有长随在外头进来回禀。
“此时?”忠亲王不知想到什么,却是皱眉随意地问道。
那长随回道:“是,派来的是宫中一等侍卫,连马也一并备好了。”
忠亲王却是不紧不慢地回道:“知道了,你去请了来人先去前厅喝杯清茶,便说我正在吃饭。”
木柔桑悄悄地用小脚在桌下轻踢杨子轩,他却看了忠亲王一眼,随即暗中摇头,示意她先吃饭,等会子再说。
忠亲王见小辈们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桌旁,又见得严姨娘抱了忠亲王府唯一的小金孙,便道:“如诚,等会子爷爷给你从宫里带点心出来,可好?”
如诚是严姨娘儿子的名字,这个名字还是忠亲王亲自取的,只因他是杨子智的庶长子。
严姨娘性子老实巴交,娘家又不过是普通平民百姓,当初若非忠亲王妃护着,她也不能顺利产下此子,如今却是当宝供着。
“诚儿,快些谢谢爷爷!”
“呀,呀!”小家伙伸手指着忠亲王面前的那盘子鸡肉。
“乖孙儿,到是会挑好吃的,来,爷爷把这鸡腿留给你。”忠亲王见杨如诚露出四颗门牙,笑眯眯的把鸡腿夹到他碗里,又示意一旁伺候的婆子,好生服侍这个金蛋蛋。
经小家伙一折腾,饭厅里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杨老太君这才说道:“开饭。”
众人这才开始细嚼慢咽,极为优雅的吃着碗中的饭菜,木柔桑看着就觉得胃疼,吃过饭还不让痛痛快快的吃,看着那喜欢的菜,摆得远了,还只能拿眼珠子扫上两眼,不能站起来夹菜啊!
327/358 首页 上一页 325 326 327 328 329 33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