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脸还真大,惹怒她的明明是他,还把错全部推到了一只猫的身上。
白团子“喵”了一声,那爪子还往前招了招,爪子底下的小肉掌是粉色的,干干净净得想让人拿着羽毛来扫一扫,看看它到底怕不怕痒。沈玉表情微微松动,只觉得白团子差点萌化了她的怒气。
如果沈玉知道那册子是因为白团子才被方睿发现的,大抵想要杀猫的心都有了。
为了避免表情蹦了,沈玉别开了眼,不在看那像是故意卖萌的小白猫。
方睿放下了白团子,坐到了沈玉的一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满怀歉意:“小玉儿,方才是我的错,千不该万不该没控制住自己。”
沈玉又听到了那个让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的称呼,一眼都没有看方睿,而是咬着牙道:“我对你也没有别的要求了,但请你不要再喊那个称呼了。”
方睿愣了愣,细想了一下,沈玉现在正在气头上面,这是不顺着她的意,硬是要喊她为小玉儿,只怕她会更加的厌恶他。
“小玉玉?”
放在桌面上的手,一抬一落“啪”的一声响。
方睿:“……”看来这个称呼沈玉也不大喜欢。
“小玉?”
桌面上的那只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方睿:“……”还是不喜欢?总不能生疏的喊沈玉,或者沈公子吧?
这就苦恼了,方睿突的觉得还是做皇帝是对沈玉的那个称呼号,还能在称呼中出现个“爱”字,亲亲爱卿,果然很是协调。
想了想,让了最大步:“阿玉是我唯一能接受的了。”
这回沈玉也没有反应了,阿玉比起小玉玉,小玉儿不知道好了多少。
缓了好一会气氛,沈玉才想起来自己要干嘛的,但因为方睿可恶的行为,让她完全忘了自己是要等方睿来了之后套他的话来推测他身份的。
可是就现在的情况,沈玉半点也没有想和他说话的冲动。
且……就连她也知道女儿家是不能轻易给男子轻薄的,就连拉一下手都会让人觉得有伤风化,更别说是被亲了,而且还不是一回了!他一句交代也没有,真当她沈玉是好拿捏的傻子?
就在沈玉这事又要这么过了的时候,一旁的方睿道:“阿玉,这事我不说谎,从小到大,除了我小妹,我就只亲了你。”
一听方睿的话,沈玉闷咳了一声,差点没咳出一口血。
谁要听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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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真话难信
“你到底想做什么?”沈玉面向方睿, 语气冷淡中带着无奈。
从一开始出现在她的面前,就像是拿捏住了她所有的命门一样, 捏住了她这些命门之后,明明有机会把她置于死地, 可他完全的相反, 就是开始那一回威胁过她,若是她抵抗他,他就就把她是女儿身的事情给捅出去, 威胁的话也就仅仅那一回说过, 其他时候几乎都在替她隐瞒身份。
就像之前雷声大闯入她寝室的时候,还有就是在大理寺毒蝎娘子那一件事情, 有哪一件不是在帮助她掩盖身份的?他的种种行为都让人非常的匪夷所思。
“想做什么……?”方睿略微的顿了一下, 站了起来, 走到了沈玉的面前,突的就伸出了双手, 把沈玉桎梏在了两手之间,手掌压在了桌面上。
大抵因为刚刚方睿做的出格之事,让她震惊过了,也知道他不敢怎么做, 所以这会没有怒斥他。
方睿微微眯起了眼,语气神态都非常的人真无比:“阿玉。”方睿的这一声阿玉叫得好不顺口。
“你觉得我废那么大的心思来寻尼,再着回回你有困难我都出来帮助你,你真当我是没事找事情那种人吗?”
他每次出宫来都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沈玉么。
沈玉的眼眸转了转, 表情镇定自若,或许应该是方睿平时说过太多类似这些的话,所以并没有把方睿的话当真。
不信方睿的话,沈玉再次问了一遍:“到底想做什么?”
方睿:“……”他难道就那么的不值得相信?
无奈的摇了摇头,收了双手,在原来的位置坐了下来。
“也罢了,说真话你又不信,说假话还要圆,索性我也不说了。”方睿这话说得颇为心酸,大概就是没想过自己都努力了这么一个多月,谁曾想沈玉还当防贼一样防着他,说什么也不相信他。
沈玉闻言,微微皱起了眉。
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赶人意味非常浓的道:“夜深了,我要入寝了,带上你的猫,出去。”说罢,沈玉走到了窗户旁,开了窗看着方睿。
方睿略微傻眼,他这总共待了还不足一刻,这就赶他走了?
见方睿还没有要动身的样子,沈玉走过去,想也未想的就拉起方睿的手臂,要把人拖走。
但沈玉的力气小,要是方睿不愿意不配合,沈玉定然是拉不动的,方睿也不为难沈玉了,站了起来,可却没有被沈玉拉动。
视线看了眼被自己扔到了床上面的避火图,道:“我也带了一本过来,要不要给你留下来?”
沈玉在听到这三字的时候,动作顿时僵住了,缓缓的移动视线,在瞥到册子的时候,一瞬间就收回了视线,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样。
“把、把那东西带走 。”沈玉还没有什么能吓到她的东西,就连被方睿,被读写娘子发现了自己的女人身份,也没有慌乱,倒是遇上了这中让人启齿的东西,竟然乱了方寸。
方睿轻笑了一声,笑声低沉:“没那胆子,就不要做这么让自己害怕的事情。”说罢,走向大床,把那摊开的册子拿了起来,阖上了册子,放入了怀中。
得,他的珍藏又多了一本,这已本是从沈玉这里收藏的,自然比以往收藏的要贵重许多。
转过了身,朝着沈玉道:“那我可带走了。”
沈玉别开了尴尬的视线,迫不及待的道:“快点走。”
大概能给她毁尸灭迹的就只有“贾明”一个了。
………………
已完全进入了秋季,天气也日益转凉,沈玉知道自己的母亲身体不好,天气一转凉就容易咳嗽,就让人寻了好多些民间药方,都不见有效。
沈玉扶着母亲从屋中出来,沈母停在了石阶之上,看着满院子枯黄的景象,突的就叹了一口气。
沈玉见母亲终日愁眉不展,便道:“母亲,你就宽心一些吧,我的事情,我会看着处理的。”
沈母从院子中的景象上收回了目光,落在沈玉的脸上,随即抬起了手,向身后的婢女仆妇道:“你们先下去吧。”
婢女和仆妇都退了下去,院子中就剩下母女二人。
看着自己已经出落得水灵的闺女,再看一身男子的装扮,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开心得起来。
沈母年轻时也有些姿色,即便是到了现在的年纪还能看得出来年轻时候的痕迹,且沈玉的眉目也与生母的有几分相像,一看便知道是沈玉的母亲。
生母拉住沈玉的双手,语中带着,满满的心疼:“玉儿,这二十年来,难为你了。”
沈玉摇了摇头,嘴角带着笑意:“娘,我不苦。”
“诶。”沈母再度叹了一口气。
“若不是因为母亲在太保府没有地位,你也不至于如此。”
沈母出身低,一直都被老夫人看不起,且老夫人自从丧子之后,这情绪时好时坏,把哪些不好的情绪都发在了沈母的身上,虽为沈玉亲爹的正室夫人,可还是一直得看老夫人的眼色,时常遭到老夫人的为难,抄佛经,跪祠堂都是些家常便饭,而沈玉也是一路看着自己母亲被为难。
她不是没有为自己的母亲说过话,但每次一求情了之后,老夫人便会更加的变本加厉,以至于到了最后沈玉也不敢求情了,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护住自己的母亲。
这个念头也是支撑沈玉去考科举的信念。
考上了科举,母亲也被封为了诰命夫人,老夫人也收敛了很多。
“我听老夫人念叨说老太爷似乎给你寻了一个上不来台面的姑娘,是来做妾侍的,是不是有这种事情?”
沈玉知道母亲讲的是恒娘,便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除了沈母,已经老太爷,还有已经去世的稳婆知道沈玉是女子之外,连老夫人都不知道沈玉是女子的事情,若不是有老太爷拦着,老夫人早就给沈玉物色了门当户对的妻子了。
得到沈玉的确定,沈母眉间的忧愁就没有消失过。
“你祖父……当真是脑子不中用了。”沈母从来就不在私底下讨论长辈,但这一回是真的觉得老太爷做得过分了。
握着沈玉的手更加的用力了,沈玉语重心长的与沈玉道:“玉儿,莫要再为了顾全大局而委屈了自己,也别把那姑娘的这辈子给毁了,实在不行,你就向皇上辞官,你我母女二人隐居乡下,再也不管这金都城和太保府的烦心事。”
自己母亲所说的话,沈玉不是没有想过,可是老太爷那么偏激的一个人,且还是她的祖父,也受不了刺激了,若是因为她执意要辞官,让老太爷病发,那就是她的不孝。
做人儿女要懂得知恩图报,做人子孙,不能太过绝情。
“母亲,我会自己看着办的,别的事情我会能顺着老太爷就顺着他,但纳妾一事,我是不会妥协的。”
上辈子,在方睿的记忆中沈玉就妥协过了两次,但是因为这辈子方睿说过的那些话,沈玉就在语纳妾这一事上面开始了严阵以待,如同方睿说的,还有自己母亲说的。
女人娶女人,根本就是有违常纲,且还会误了姑娘家的一生,为了给她做掩护的话,这又是何苦呢。
最主要的还是老太爷的最终目的,与一个陌生的男人做出夫妻间的事情,她实在是不敢想象,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答应的。
沈玉才与自己的母亲散了一会步,就有下人面色匆匆来报:“公子,朝中发生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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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湖底沉尸
大事并非是贺妃犯了错, 被软禁在了满春殿,勒令一步都不能跨迈出来, 这一件事情对沈玉来说根本无关痛痒,所谓的大事是关于慎行司的司主宋杰的。
沈玉让人准备马车, 立刻进宫, 在神色匆忙走出太保府的时候,沈玉问身旁的仆人:“这事情是怎么传出来的?”
“昨夜打更人在慎行司的中湖里面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在打捞上来后, 发现是穿着囚服的衣服, 尸体除了浑身上下有不少的伤口,在脚裸的位置还有明显的勒痕, 所以就怀疑这囚犯是被人栓着石头沉湖的, 只是这绳子不知道什么缘故断了, 尸体就浮了起来,因是在慎刑司附近发生的, 陛下很是重视,今早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就命人下湖底寻那块石头,可谁知被派下湖的那些人在湖底下看到了许多的白骨。”
中湖在慎刑司的周围, 寻常百姓都觉得慎刑司的犯人多,死人也多,阴气重,都会避着慎刑司走,再者中湖又传出过溺死人的消息, 所以中湖更是没有人敢接近。
沈玉眉头皱起,问:“然后呢?”
仆人继续道:“然后陛下一怒之下就命人把中湖的水全部抽干了,在中湖底下发现了二十多具脚上都绑着石头的白骨尸体,震惊了所有的人,现在陛下正在盛怒之下,一下子就让人把慎行司的司主宋杰给抓了,说命案是发生在慎行司的附近,宋杰难辞其咎。”
快步走出太保府的脚步一下顿住,露出怀疑的看向仆人:“那些白骨呢?”
“那具尸体经过仵作检验,死了才三天,因为尸体积水负重才浮起来的,至于哪些白骨,现在只知道有一具严重腐烂的是上个月被沉湖的。”
闻言,沈玉眉头锁得更紧,步伐继续朝太保府外走去,心底却是在分析。
刑部负责拟定司法,慎行司负责执行,重要犯人多为关押在慎行司,而在慎行司的附近发现了这么多的尸体,若说与慎行司没有半点的瓜葛,谁都不相信。
沈玉原本要赶进皇宫,但容泰底下的小内侍过来通报,说陛下已经到了慎行司,让沈大人也赶过去。
到了慎行司外,都围满老百姓,几乎都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在中湖发现了那么多具尸体。
见有马车驶来,都很是自觉的让出了一跳通道,让马车过去。
沈玉从马车上下来,慎刑司外的侍卫见沈玉来了,因沈玉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不敢怠慢,上前拱手道:“沈大人,陛下已经在慎刑司大堂了,请随属下进去。”
沈玉随着侍卫进去,只见院子中人来人往的穿梭着,手中都捧着书卷,神色匆匆。
沈玉问:“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一旁的侍卫回到:“从中湖中最先捞起来的那具尸体,是慎刑司关押的犯人,但因为证据不足,所以还尚未定罪,而湖底的二十几具白骨,根据仵作所说,最近的是上个月的,最久的可追溯到七八年前。所以陛下让人翻阅这段时间里面的所有案例,看到底这些年到底失踪了多少的犯人。”
闻言,沈玉没有继续说话。
进入大堂中,一片忙碌的景象,方睿坐在上首,脸色紧绷着,底下摆了数张长桌,长桌之上都堆满了书卷,而胥吏则满头大汗的一本本的查阅。
见沈玉来了,方睿脸上也没有了笑意,对着沈玉道:“沈爱卿,随朕到偏室。”
沈玉随着方睿到了偏室,方睿落座之后,对着沈玉问意见:“这件事情你大概也知道了吧,你怎么看?”
沈玉眼眸中露出了略微思索之色,少顷,答道:“这事情,臣不敢妄下断言,但,既然是在慎刑司附近发生的,那尸体更是慎刑司的犯人,那必定和慎刑司脱不了关系。”
沈玉不像别的官员,明哲保身,怕自己说错,就谨言慎行,即便是有所怀疑,怕惹祸上身,也不敢说出来,最终误了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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