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翠华用手掐住林景城后腰的软肉,疼的林景城直冒冷汗,但他在姑爷面前,端住了,岳父的面子,不能丢。
谢鸿文去看夏翠华,夏翠华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总不能在姑爷面前下自家爷们儿的面子,她道:“你去吧。”手下更用力了。
谢鸿文愣愣的点头,同手同脚的往西屋去。
谢鸿文一走,林景城立刻呲牙咧嘴,夏翠华该拧腰为耳朵,小声斥责:“你是不是有毛病,大半夜的让他去闺女屋子里。”
“唉哟唉哟,放手放手。这鸿文明天不是要走了么,这大半夜的来了,就让他俩说说话咋了?”林景城不服气了。
夏翠华要气炸了,手上的劲儿更大了:“咋了咋了咋了,他开车来的,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咋说咱闺女?人要脸树要皮,你这样以后咱闺女怎么在村里行走?”
林景城也觉得事情大条了,傻眼了:“可我当年晚上没少和你出去玩啊。”
夏翠华想起年轻的时候,老脸一红,倒是放了手:“那时候你可没这么大张旗鼓的来。”
“这可咋整?”
“缺心眼,能咋地,你趴墙根听着去,要是听到他欺负咱闺女你就拿着菜刀进去。”
林景城严肃的点头,趴在厨房墙根听墙角去了。
林夏薇早被吵醒了,听到敲门声她就知道来的人是谢鸿文,要是她爹她娘过来,肯定从出屋就开始吼。
林夏薇只能庆幸自己穿了秋衣秋裤睡觉,至于内衣,早就脱了,林夏薇拉亮灯,把内衣团吧团吧塞进被窝,披上一件看不出身材的棉袄,套上棉裤,捋了捋头发对着镜子看了会儿,不那么乱了才打开门。
“进来坐吧。”林夏薇侧一个身,怕自家父母担心谢鸿文欲行不轨,林夏薇没关门,只放下了挡风的厚门帘。
林夏薇刚从柔软的被窝起来,有些冷,谢鸿文在她想上床也没发上,只能和衣坐在温暖的炕头,好在她睡觉前怕上火睡在了炕中,坐在炕头也没那么冷了。
“这么晚了怎么还来了,不是明天一早就要走么?”林夏薇问。
谢鸿文不知道该怎么说,坐在炕梢,两人之间隔了一张床铺开的床盖,他缓缓开口:“我和我爸吵架了,不,也并不算吵架。”有些事情,放在心底压了十一年,他从未对人说过,今天,他有种说出一切的冲动,林夏薇,是他能想起的诉说的唯一人选。
林夏薇没有发问,只是把靠在墙边的椅子拿了过来,支在谢鸿文面前,坐下。
林夏薇的动作鼓励了谢鸿文,他伸手抓住林夏薇放在膝盖上的手,“你知道么,我恨我爸,要不是他,我妈就不会死。”
林夏薇一惊,都说谢鸿文他娘是病逝的,如今看来,另有隐情啊?
谢鸿文陷入了回忆当中,“我爸是个很多疑的人,他不相信我妈,总以为我妈在外面勾三搭四不老实。从小我就听他们吵架,吵的厉害他俩就打。我妈那回生了很重的病,医生来看了,说好好养着能养好。”
“从医院回来,我刚好放假,就去去河里给我妈摸鱼,那天运气好,不大会儿就摸了一条,我回来以后发现他们又在吵。”说到这里,谢鸿文有些哽咽,握着林夏薇的手也微微用力。
“他说我妈病成那样也不老实,当着他的面就和医生眉来眼去,不把他放在眼里,还说我长得不像他,不是他的孩子。”谢鸿文眼前仿佛浮现出了当年他娘的表情,那样的震惊,那样的不可置信,那样的悲哀,心如死灰的衰败。
谢鸿文的语气太过悲哀,林夏薇忍不住站起来,把谢鸿文拥入怀。
埋首在林夏薇柔软的怀抱中,谢鸿文隐忍的眼泪终于落下,但也只流了一行,他就忍住了。
他已经很久没掉下过眼泪了,再哭再累也是自己扛着。
他继续用暗哑的声音道:“他说的爽了,我妈也没力气跟他吵了,他出去找人喝酒了,我给我妈熬了鱼汤,那时候的我不会做饭,鱼汤熬得又腥又难吃,我妈当时却说很好吃。”
“她跟我说,能吃到我做的一顿饭,她死也瞑目了。拉着我的跟车轱辘似的跟我说,以后要是结婚了一定要好好的待我的妻子,不要什么都去怀疑,那样的女人,过得太苦了。”
“当天晚上我妈就走了,他走的时候,谢国柱还在外面喝酒没回来。”谢鸿文说到最后一句,恨得咬牙切齿。
林夏薇把他抱得更紧了,谢鸿文的那种心情,她懂,感同身受。
他比她可怜,又比她幸运,因为她当年连父母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着。
林夏薇像安慰林永翔一样有节奏的拍他的肩膀,“鸿文,人都要像前看。”
此时此刻,语言,多苍白,只能无声的安慰。
谢鸿文在林夏薇怀里平复心情,林夏薇的身上有微微的桂花香,清淡幽远,慢慢的抚平了谢鸿文心中的一切负面情绪。
平复了心情的谢鸿文感受到脸上触碰到的柔软,俊脸通红。
谢鸿文从林夏薇的怀里移开,林夏薇坐回去,垂着头,也挺不好意思。
静默片刻,谢鸿文从怀里掏出一本存折,“这是我的全部积蓄,订亲的时候娶了一万三出来,我手里还有点现金,你拿着。”
小剧场:
林爸爸X谢粑粑互怼日常:
林景城:我感觉这集播出以后,我会掉粉。
谢国柱:相反,我感觉我会涨粉。
林景城:呵…黑粉也算粉。
谢国柱:呵…
第28章
林夏薇看着递到眼前的暗红色存折,真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世上有多少男的能在结婚前把所有积蓄交给未婚妻的?就算是结了婚有了孩子都有大把女的不知道自家男人每个月的工资多少。
“拿着吧。”谢鸿文直接拉着林夏薇的手,把存折放到她的手心。
“你拿回去。”林夏薇想起谢鸿文说的他有四万块钱,取出来了一万多,还剩下两万多,两万多块钱都能在城里买栋房子了,她家的债也能还完了。
“我战友说了,有老婆以后工资得上交的。”谢鸿文没有和女人相处的经验,所想的所做的都是听战友说的。
谢鸿文在女色方面,单纯的如同白纸一般。
林夏薇想,要是遇上个渣一点的女人,谢鸿文恐怕会被骗得裤衩都不剩。
“那我拿着了,放心,我不乱用。”林夏薇保证道。
谢鸿文说:“把钱给了就是你的,你怎么样用都行。”
炕上的圆形小闹钟里的时间已经指向了十点,再不走他就真的不想走了:“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林夏薇看了眼外面的天,“要不你别走了吧,在我家睡算了。”她家的东厢还有一间空余的房子,也搭了炕,平时就在里面放一些粮食一类的杂物,有客人来了就睡那里。
谢鸿文把林夏薇没挽好的头发撩起来放在她的耳后:“不在了,我开车来了,这会儿村里人肯定都知道我来这儿了,要是在这过夜,人家得咋编排咱家啊?”
谢鸿文说的很有道理,林夏薇没有反驳:“行,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见林夏薇不建议他的称呼,心中那些憋闷便如雨后云雨般散去,“好。”
“我送你吧。”林夏薇把谢鸿文的存折随手放在炕上,拿起床头的大衣。
谢鸿文连忙阻止,“别,外面冷,别冻着。”
林夏薇很坚持,“走吧。”
林夏薇把谢鸿文送到正房门口也没见到他进去拿衣服,忍不住皱眉:“你就穿这件来的?”
谢鸿文出来的急,身上穿的还是军装,北方的冬天贼冷,晚上温度最低能到零下二十度,晚上出门没有穿大衣那准得感冒,“没拿。”
谢鸿文乖乖的认错。
林夏薇忍不住瞪他一眼,“在这等着。”
林夏薇去东屋,林景城两口子装模作样的在炕上聊天喝茶,“爸,你有不穿的大衣没?给我拿一件,妈,咱家感冒药在哪儿啊?”
“有有有,她娘,你去给拿。”林景城自觉做错了事儿,很是积极的补救。
夏翠华踢踢踏踏的下地去打开炕柜拿衣服,“在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你顺便用保温杯给装一瓶热水。”
“好。”
拿上军大衣,保温杯灌满热水,林夏薇小跑出门,谢鸿文还在原先站着的地方,一动不动。
林夏薇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咋就这么一根筋,说不让动就真的不动了?
“我叫你在这等着你就在这等着啊?不知道上背风处暖和暖和啊?”
谢鸿文笑着道:“首长的命令哪敢阳奉阴违呢?”
林夏薇这辈子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叫过首长,一时间都不知道摆什么表情好,谁说兵哥哥不会撩妹了?这撩的不是挺好的么?
“贫吧你。”笑骂一句,林夏薇把大衣给谢鸿文穿上。
林景城没有谢鸿文高,他穿上还有点大的衣服谢鸿文穿上袖子短了一大截。
把谢鸿文送到车停放的地方,林夏薇把感冒药和热水递给他,“开车前记得喝上,别感冒了,明天出门时记得多穿衣服,别以为开车就冻不着。”林夏薇像老妈子那般絮絮叨叨。
谢鸿文含笑听着,觉得林夏薇就算是唠叨也很可爱。
“我记住了。”
林夏薇也觉得她絮叨过头了,抿抿唇,道:“那你走吧,再见。”
谢鸿文把保温瓶感冒药扔进副驾驶座的座位上,把站在她面前的林夏薇抱在怀里。
二十厘米的距离不算短,林夏薇堪堪到谢鸿文的胸膛。
谢鸿文的胸膛很宽阔,带着寒气,林夏薇却觉得舒服极了,她伸手环住谢鸿文的腰,满足的闭上眼。
谢鸿文紧紧的抱着林夏薇,仿佛要把她揉碎一般,林夏薇丝毫不觉得难受,反而越发满足。
谢鸿文搂得越紧,她越有安全感。林夏薇知道自己是不正常的。
“我回去争取尽快回来看你。”谢鸿文在林夏薇耳边道。
“好。”
又抱了十分钟钟左右,谢鸿文还是不放手,林夏薇也不催,两人也不说话。
夏翠华在院子里咳嗽了两声。
“等我有假了我去看你。”林夏薇小声说。
感情是需要经营的,没有谁能一味的付出,在和谢鸿文的这段关系里,谢鸿文是主动的那一方,林夏薇一直在被动的受着。
现在都已经订亲了,这一辈子都和这个男人绑定在一起了,那些所谓的矜持可以不要了,明明,她很渴望手臂环绕下的这一把肌肉,渴望与之肌肤相亲的满足。
谢鸿文惊喜交加,“好。”
院子里传来夏翠华骂猪的声音,林夏薇知道不能在抱下去了,再抱下去夏翠华得出来逮人了,“我回去了。”
谢鸿文紧紧手,才闷声道:“好。”然后缓慢的松了手,一脸失落。
因为谢鸿文太过可怜,林夏薇忍不住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冰凉与冰凉的触碰,柔软的不可思议,谢鸿文震惊的睁大眼,再想品尝柔软时,林夏薇也把唇移开了。她飞快的朝后退一步。
“我回去睡觉了,你快走吧,开车小心。”
说完也不等谢鸿文反应过来就跑进院子里,关上了院门。
夏翠华黑着脸站在路灯下,见林夏薇回来,手指着她,直哆嗦:“有多少话非得在外面是说?不能在家里说?你感冒了没关系,鸿文明天还要去赶车呢!”
已经做好准备迎接暴风雨来临的林夏薇一脸懵逼,这是亲妈?
“行了,快回去睡,感冒药我放在你炕上了,记得吃。”
林夏薇乖乖点头,“那妈,我去了啊。”
夏翠华转身回房,还在嘟囔,“这屋里,一个两个都是缺心眼。”
林夏薇眨眨眼,缺心眼的其中一个说的是她毫无疑问,那另外一个是谁?
谢鸿文坐在车上,手抚摸着被林夏薇吻过的嘴唇,傻笑了半天才打火开车。
和来时的满腔愤慨不同,回去时他只剩下满腔柔情。
就算回家时看见等在门口的谢国柱也没了出门时的憎恨,果然,有些事儿说出来比憋着更好。
从车上下来,谢鸿文把林夏薇给的感冒药和热水都拿进屋子。
谢国柱跟着他走进去,谢鸿文不管他,自顾自的生了火,谢鸿文把这些日子买的东西都打包好,放进行军包里,放不完的就搁在一个袋子里,都收拾好了,谢鸿文拿过感冒药吃上。
谢国柱就跟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似的站在墙角。谢鸿文收拾好了,要睡觉了,终于舍得分个眼神给他了。
“我要睡觉了。”谢鸿文语气平静的没有任何起伏。
谢国柱嘴巴动了动,一个字都没说出来,老半天了才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掏出皱皱巴巴的一把钱,有毛票,有整钱,目测有一百多。
“鸿文啊,我这些年没管过你,这些钱你拿着,我知道你不缺,一点心意。”能随手拿出8888礼金的人还买了三金的人怎么能缺这一百块钱呢。
谢鸿文没说话,眼光却没离开谢国柱放在炕上的那叠钱。
谢国柱朗朗跄跄的走了,刘小草在东屋也没睡,见到谢国柱回来了她才躺下。
不用说,她也知道谢国柱去干什么了,无非是把手里的那些钱给谢鸿文了,这些年家里的财政大权都在她的手里,谢国柱手里的钱都是她给的,谢国柱抽的烟都是一块多一斤的烟叶子,这些年攒下来多少钱她也有点数。
她什么都没说。
林夏薇心理窘迫得很,说来可笑,她嫁给张志强二十年了,今天才把初吻送出去。
年轻的时候自己觉得接吻脏,互相吃口水有什么好玩的,张志强更是讲究,连她的剩都不吃的人怎么可能会和一个女人接吻呢。
东屋,夏翠华把林景城捅咕醒:“怎么样?你听到他俩在屋里说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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