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17

篆香录——水际

时间:2017-12-04 16:01:23  作者:水际
  “好像就是聊一些家常。”小曲摇摇头,“对,还听她们在说老夫人心狠,姑娘出嫁都不让二太太回来。”
  “秀芝和祖母聊我出嫁的事?”
  “应该是的。”小曲咬了咬唇,“姑娘放心,您出嫁那日,爷会派很多人来,定会护好姑娘您。”
  灵芝点点头,不再多问,心头却琢磨着,安秀芝到底想要做什么?
  转眼到了二月底,这日灵芝收到宋珩密信,让她准备准备,明日带她去个地方。
  果然,第二日一大早,燕王府的马车就侯在安府角门外。
  安二和严氏已经对灵芝要去哪里都懒得管,门房见是燕王府的马车,匆匆进去通报一声,自有人去晚庭传话。
  春光明媚,暖阳晴空,马车载着灵芝往西边而去。
  今日宋珩竟没在马车上等着她,只有大双在,又不说带她去哪儿,灵芝倒是有些好奇。
  马车穿过西城门,一路杨柳抽芽,桃花梨花粉白相间,田庄外郊野上偶有纸鸢迎风招展,看得灵芝兴致盎然。
  再往前行一段路,已经能看见远方天际巍峨绵延一片的西山,马车从官道上拐了个弯,沿着一排白杨夹道的石板路驶去。
  白杨树的尽头是一丛黑顶白墙的院落。
  马车在院落门前停下,灵芝把着大双的胳膊下车来,宋珩正笑吟吟的等在黒木大门前。
  “这是什么地方?”灵芝四下打量,白墙上新刷的粉渍仍在,大门檐上垂着如意龙纹瓦当,精致低调。
  门上一块空白,无牌匾无题字。
  宋珩向灵芝伸出手,并未直接回答她,大双等人都笑着退往一边。
  “我怕又有影卫盯上,先甩开他们自行过来,便没去接你,来,带你进去看看。”
  灵芝迟疑一下,见四下再无外人,方伸手轻轻放到宋珩掌心。
  宋珩霸道地将她手指分开,十指交握,方满意地拖起她手往里走去。
  灵芝笑着睨他一眼,柔顺地随着他进了大门。
  进门处是一座半山影壁,绕过影壁,是一片宽敞的院子,铺着整齐的青石地板,中间一个穿堂,两旁是厢房。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灵芝狐疑,说田庄,也不像,说别院,也不像。
  宋珩领着她走过穿堂,后头一层院落,主屋高大宽敞,与两旁厢房打通,外周绕以游廊,彩绘花窗、精致雕梁,正是灵芝喜欢的低调雅致风格。
  她一眼看见西厢房那伸出屋顶的一排烟囱,心头有些明了,转过头,一双眼亮起来,“这是,一座香坊?”
  宋珩笑着点头。
  灵芝心头的花呼啦一下开了,兴奋地想跳起来,顾不得羞涩,双手环住宋珩腰间,整个人扎进他胸口,“无迹哥哥!”
  宋珩见她欢喜,心头更喜,笑着摸了摸她黑发,“去看看吧,要些什么香料,你回头列个单子,我找人采买。”
  灵芝喜得眼泪都快飞出来,直点头,松开手,欢天喜地往那院中跑去。
  这是属于她的香坊,她做梦都想要一个这样的香坊!
  她一间一间屋子看过去,仓库、炮制房、试香房、陈列房、窖藏房,每间都工工整整,连所有工具都从大到小一应备齐。
  宋珩站在院中,看她像只燕子般飞来扑去,抿嘴含笑,满眼都是宠溺。
  待她看了个遍,向她招招手,“来,跟我去后头。”
  灵芝兴奋不已,叽叽喳喳扑到他身边,“无迹哥哥,这里太棒了,试香房中还有小隔间,就连最难寻到的九层蒸香笼都有,还有象牙制的香镊……”
  她一面说,一面随宋珩往屋后走去。
  穿过一扇月洞门,她正絮絮念念不停的嘴巴忽然停下,张得老大合不拢。
  这是……
  天哪!宋珩就好像把当年香河的药田给搬了过来。
  她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香药田,此值早春,一丛丛嫩芽翠叶上还带着晨露,薄荷、紫苏、金银花、龙葵、白芷……青幽幽翠生生铺了一地。
  宋珩指指西边,“那边还有一片花田,春夏的时候各种花儿都开了,一定特别漂亮,花田中有一条小河,现在还太凉,等夏日的时候,咱们可以上这儿来避暑,在河里钓鱼。”
  灵芝对这里一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听他这么一说,才有些反应过来,拉住宋珩的手,“无迹哥哥,这是照着新安郡的香田庄子建的对不对?”
  宋珩噙着笑,拍拍她头,“傻瓜,你才发现吗?”
  那是他们两人最初的快乐记忆,穿行在药香田中,沿着河沟抓鱼捞虾,还有个最会折腾的安怀杨,每日里都少不了各种新鲜玩儿法。
  这也是灵芝最喜欢的日子,守着数不尽的香料,看香草生芽开花,看香田四季轮换。
  灵芝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恨不得和小时候那般在田中飞奔着跑上几圈,他怎么能想得这么周到呢?
  宋珩温柔又怜惜地捏捏她小脸,“不许哭,眼泪掉出来我会忍不住亲上去。”
  灵芝被他说得嘴一撇,又笑起来。
 
  ☆、第289章 最后答案
 
  宋珩牵着灵芝,二人慢悠悠沿着田间小路往前走。
  “还记得那时候我们被田庄上的阿伯带着黑狗追赶么,还有一次毓芝告状说你在香田里偷香草,害得你被罚饿了一天。那时候我就想,若有朝一日,我有本事了,也要有个那么大的香田,小河在田间穿过,让你自由自在的里头跑,你想种什么香就种什么香……”
  灵芝静静听着,握紧了宋珩大手。
  走过香田,前方又有一排庄子,宋珩一指,“这是别院,咱们先进去吧。”
  灵芝抬头看去,这比他们现在住的清欢院还大,高门宽墙,至少有五阔,修这么大的院落做什么?
  灵芝一面想,一面随着宋珩走进门,一眼看见正屋廊下站着的两人,便明白了。
  廊下人一个身穿素色程子衣,一个着香草色云纹衫裙,正是许绎和杨陶。
  “爹,娘娘!”灵芝忙抽回手,羞涩地迎了上去。
  “可还喜欢这里?”杨陶笑起来特别明媚爽朗。
  灵芝点点头,明白这里许多布置定都是杨陶准备的,“太喜欢了,多谢娘娘!”
  杨陶笑着拉过她到廊下,“别谢我,是你和尚哥哥准备的。”
  灵芝听她说和尚哥哥,知她是取笑自己第一次和她见面是说宋珩是和尚,“噌”地红了脸。
  宋珩跟过来,不满地瞪了杨陶一眼,“娘!”
  杨陶哈哈一笑,把灵芝推到许绎面前,“来来,先看看这是什么。”
  许绎从袖中拿出两卷书册,儒雅眉眼间尽是怜意。
  “我这个做爹的,不能亲自送你出嫁,这两本书,算是给你的嫁妆吧。”
  灵芝已猜到是什么,两册还带着墨香的书卷,一本上书《天香谱》,一本上书《雅香集》。
  她颤巍巍伸出手,轻轻摩挲过墨印新干的字迹,将两本书捧到心口。
  许绎长舒一口气,双目微红,念枫若能泉下有知,看见女儿能得她衣钵传承,该有多么安慰。
  “先看看《天香谱》,和安家那本有什么不一样?”宋珩提醒。
  杨陶带着三人进到厅内,窗明几净,清一色酸枝家具,富贵而低调雅致,正中一张厚重雕花圆桌,四人围着桌沿坐下。
  灵芝立即翻看起许绎誊写的《天香谱》,所有人的心都提起来。
  许绎的字和他的人一般,儒雅俊秀,圆浑流畅,字里行间透着飘逸。
  灵芝约莫记得那破洞出现在后半册,翻到后头,放慢了速度,一页一页仔细浏览过。
  丫鬟煮了茶进来,给四人盛在桌上,宋珩拿过灵芝面前的杯盏,又给她多加一勺糖,搅拌均匀再递过去。
  灵芝忽然停下来。
  她的目光落在一味香方上,玉华香。
  若她记得没错,其中一个破洞正是在玉华香出现的那一页上头。
  她拈起那一页,指了指中间第三行的位置,“大概在这里有个破洞。”
  许绎和杨陶都凑过来,那一行字上,正面和背面各有一张香方。
  正面是玉华香,灵芝所点的位置,芸香一两,翻到背面,红景天三钱。
  灵芝又继续往前翻,又指着一页到,“这里也有个破洞。”
  二人再一看,一面写着,拌和成药,另一面写着,红景天一两。
  许绎和杨陶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惊异和震骇,杨陶下意识捧紧面前杯盏。
  灵芝也发现了其中关键,喃喃念着,“都有红景天三个字,那破洞好像是故意把红景天去掉了。”
  “你再看看,后头还有吗?”许绎声音有些打颤。
  灵芝接着往下翻,又指了几个地方,果然,和前两处一眼,破洞的位置都写有红景天。
  杨陶握住茶盏的手有些晃,她放下茶盏,嘴唇也微微颤抖。
  宋珩发现了异样,伸手握过杨陶打颤的手,“娘,红景天怎么了?”
  杨陶脸色白如纸,眼中蓄有泪,看向许绎,“是他!”
  许绎清隽的双目透出深刻的恨意,捏紧双拳点了点头,“果然是他,早就该猜到是他!”
  “是谁?”宋珩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他们追查了十多年的告密者,终于有答案了吗?
  他也忍不住绷直了身子,握紧杨陶的手,疑惑又忐忑地看向许绎。
  许绎看了看宋珩,又看着杨陶,艰难地从牙缝间吐出几个字,“景天,宋谨,字景天。”
  宋珩只觉脑中“嗡”地一声,思绪瞬间停滞下来!
  《天香谱》不会无缘无故破洞,那么这从所有香家人的鲜血里送出来的册子,所传递出的信息必有深意!
  宋谨,宋谨,宋谨就是当今皇上,他的皇叔,他父亲的亲弟弟,宣德帝!
  他们早怀疑过他,所有皇子都死的死囚的囚,只有这个河间王安安稳稳活了下来,若不是他做过什么事,深得先皇后信任,又怎能活到夺大宝之时?
  只可惜没有证据,且当年宣德帝并未参与起事,他们才一直不敢确认这个想法,如今,《天香谱》就是最好的答案!
  宋珩只觉一直以来的迷雾散开,血淋淋的真相迎面而来,让他难以顺畅呼吸。
  灵芝也知道宣德帝名讳,听到许绎的话时已傻眼呆在原地。
  杨陶挣脱宋珩的手,直直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娘!”宋珩想要追过去,许绎抬手止住了他。
  “让她去吧,让她独自待会儿。”
  宋珩担心地看着杨陶远去的身影,直到她走远再坐下来。
  “你娘等这一天等得太久,她心里的苦,比谁都多,让她自己待上一会儿吧。更何况,这人是你爹那般厚待的兄弟。”许绎的声音沧桑又疲惫,似说出这句话,已让他心力交瘁。
  灵芝伸手过去轻轻拍拍宋珩。
  她能体会他们三人心里的感受。
  宣德帝的身世人尽皆知,若不是当年勇戾太子的母亲相护,怕他早活不过三岁。
  谁能猜到,这告密者会是勇戾太子最信任的兄弟?
  宋珩紧紧握着灵芝伸过来的手,双目通红,脸色铁青,眉目间是前所未有的凌厉和痛苦。
  灵芝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心疼不已,却不知说什么好,只将另一只手也伸过去,轻轻覆上他手背。
  “一切都还不晚。”许绎沉声道。
 
  ☆、第290章 背叛者死
 
  许绎长长叹息一声,举起面前茶盏,手颤抖着,终究没送到嘴边又再放下,显是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懑。
  “当年,我们这些追随殿下的人,只是觉得宋谨他不够仗义。在殿下正需要支持的那几年,他却一直称病,每日病恹恹地躲在府中,这也就罢了,殿下从未勉强过他站在我们这一边。”
  他声音渐渐转得冷冽而充满怒意,“哪知这人不仅仅是怯弱,根本就是恩将仇报、卑鄙无耻!殿下母子对他情深意重,他受人恩惠,却反噬一口,这样的小人行径,就算倾尽天下之笔,都难以尽述!”
  宋珩尽全力压住自己翻腾的情绪,点点头:“您放心,我必亲手取其性命,为父亲报仇。”
  他们的计划本是找到告密者,替勇戾太子正名复位。
  宋珩本来还对宣德帝有几分愧疚,毕竟他如今已经坐上天子之位,当年父亲被先皇后所害,他也算无辜。
  如今,他所有的愧疚都消散无影,就算天家无父子、无兄弟,可这般背后暗伤恩人、背叛兄弟的丧心病狂之徒,让他碎尸万段都能解其恨!
  他想到他们仓惶逃出京城的深夜,颠簸在马背上的娘亲怀里,躲过一波又一波喧嚣吆喝的箭雨,饥饿、恐惧、慌张,随时随地心头都是被逼上绝路的无望和窒息。
  还有那夜,天墨如黑,大雨倾盆,父亲举起长剑,在远处渐渐接近的追兵呼喝声中,横向自己颈项。
  他眼睁睁看着父亲倒下去,娘没有捂住他的眼睛,只是告诉他,“看见了吗?将来,你要用这剑,将我们的仇人头颅像这样砍下来。”
  他只流了一滴泪,圆睁着眼,看着父亲的魂魄渐渐抽离身体,消散在雨夜,离他们永远地远去。
  那明明是黑夜,他却觉得那血红得刺眼,红得他永世都不会忘记。
  从那一夜起,五岁的他就长大了,从此以后就由他来为娘、为那些追随父亲的人撑起一片天,还有父亲未竟的心愿,都等着他去完成。
  “王爷。”许绎的声音将宋珩从仇恨的思绪中唤回来,“还有一事。”
  宋珩呼出一口气,眼睛酸涩,这才发现自己将灵芝的手握得太紧,忙松开手,疼惜地看她一眼。
  “许叔请说。”
  “可宋谨当年,是怎么知道我们起事的时间地点的呢?”
  宋珩身子一震,没错!
  许绎的声音继续,“当年他身子多病,殿下在考虑起事之时,便没将他考虑进去,他只知道我们有这个打算,却不应该连我们何时行动都一清二楚,当年我们的计划以篆香传递,他根本就没有拿到连珠合璧篆香的资格。”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