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篆香录——水际

时间:2017-12-04 16:01:23  作者:水际
  安毓芝则全幅心思都放在了秀芝身上。
  她不时悄悄侧过身,偷瞄坐在她斜后方的秀芝,见她嘴角时而挂笑,时而蹙眉,手指捏着裙角揉来揉去,看起来很紧张的模样。
  秀芝绝对有事!
  秀芝在心里掐着时间,还剩最后一件事,与安孙澍碰头,告知他一切正常,他便会先行离开,将事先找好的马车带到门外。
  等广场上的祈福会结束后,她便趁着人多杂乱径直出门,上车就走。
  汪昱绝对想不到她会从这儿溜掉!
  终于等到诵经歇息的间隙,这是让场中各人喝茶和起身活动的时间,秀芝默默站起身,随着不断穿梭的人流往广场东面门走去。
  毓芝见她走远,看了灵芝一眼,“我跟上去看看。”
  灵芝本想告诉她有小曲盯着,转念一想,毓芝更方便接近秀芝些,点点头:“小心点。”
  毓芝站起身,远远的尾随秀芝而去。
  秀芝出了广场殿门,并未去恭房所在地,而是往南,去了丫鬟仆从们所在的别院。
  别院很大,一个一个小院落并列排开,各家婢妇丫鬟各呆一个院内,四处规规矩矩。
  秀芝走过卫国公府随从所在的院落,并未进门,径直往前走去,直到走到最里头几排空院外,方停下脚步。
  一所院落门口有一丛茂密的蔷薇花簇,爬满整面墙,将门几乎掩了一半去,秀芝刚到那处,从那片带花苞的绿叶后冒出来个人,身形高挑,鹅黄色比甲,甚是夺目,秀芝忙跟那人躲到那花丛中去。
  毓芝本还想追上去和秀芝正大光明打个招呼,然后看她到底搞什么名堂,此时见她鬼鬼祟祟的模样,改了心思,贴着墙悄悄往前走过去。
  看那人像是卫国公府的丫鬟,那样的衣衫她只在卫国公府见过,秀芝和一个丫鬟在这里偷偷摸摸做什么?
  那花丛有个好处,别人看不见花枝后头的情形,里头的人同样也看不见外头。
  毓芝偷摸着来到那院落隔壁院门前,这两道大门之间就是那片花枝,她再不敢往前,躲在院门边上,背紧贴着门板,脸凑到花枝间,想透过枝叶往里看去。
  她屏住呼吸,隐隐约约听到压得极低的声音,
  “……你从东角门出来往南,第一个……,我在那儿等……,……不会发现……”
  毓芝身子一颤,这是男人的声音,且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她紧紧抠住灰砖墙,脑子里迅速搜寻着。
  忽然猛地捂住嘴,努力抑制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这是,这声音,是曾经和安敄交好的安孙澍!
  可还是太过震惊,身子往后一靠,碰到那门环,“叮咚”一声轻响。
  花枝间忽然安静下来,毓芝脑中血刹那被抽干,浑身僵硬一片,若是他们发现她,会怎样?
  毓芝感觉到花丛后有人朝她这个方向走来,连大气都不敢出,抠住墙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正紧张到极致,忽身子一轻,被人带着越过那一人多高的院门,落到空无一人的院内去。
  那人手捂住她嘴,轻轻“嘘”了一声。
  毓芝忙点头,瞟了那人一眼,示意自己明白,心中则掩不住的震骇,这挟着她胳膊带她进来的正是灵芝身边的丫鬟。
  小曲见毓芝镇定下来,稍稍松口气,贴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去。
  估计安孙澍出来看了一圈,没见到人,又退了回去,此时秀芝的身影刚刚掠过门口,迅速往回走去。
  又过了一会儿,安孙澍扮作女人的身影才出现,却没回仆从所呆的院落,而是往出寺庙南面的角门方向走去。
  参加祈福会的达官贵人们在完毕之前不得出门,但仆从还是可以从角门处自由出入,看来,这人现在就要出门。
 
  ☆、326
 
  小曲见他走远,方回身对毓芝道:“你都听见了多少?那个男人你认识吗?”
  她一直在围墙上,起初见毓芝还算镇定,后来听了那人说话,明显慌乱起来,猜她认识那人。
  毓芝还被惊得回不过神,一手捂在胸口上,难以置信:“那男人叫安孙澍,是安家一支早已不来往的远亲,他和安秀芝怎么凑到一起来了?”
  更让毓芝不解的是,他为何会扮成卫国公府的丫鬟?
  小曲知她方才没听清,解释道:“你回去告诉我们王妃,世子妃要和这人私逃,那人说了,一会儿法会结束,让她径直出门往南,第一个路口大榕树下,上一辆黑色挂黄布垂帘的马车,他会在那里等。”
  毓芝惊得魂都要散了,私逃!
  堂堂卫国公世子妃,为何要和一个无钱无势无权的落榜穷酸书生私逃!
  她想不明白,整个人一愣一愣回不了神。
  小曲见她还发呆,一把拉过她,带着她翻过围墙,往回赶去,“快些,你若说不明白,想办法让王妃出来,我跟她说。”
  毓芝回到广场上时,诵经还未开始,秀芝心不在焉,只悄悄往男宾的方向打量,生怕汪昱会提前发作,或注意到她的动静,根本没在意毓芝怪异失神的模样。
  灵芝注意到了,秀芝比毓芝早了一小会儿回来,嘴角带着丝浅笑,神情平静淡定,但比起平日略带骄傲的模样,反而像是强装出来的样子。
  而毓芝则是一脸慌乱,走路脚步都有些虚浮,几乎是踉跄着坐到灵芝身边,灵芝以询问的眼神看过去。
  毓芝往后斜斜看了秀芝一眼,这里实在不方便说话,她抓住灵芝宽袖,低声道:“王妃,要不要去净手……”
  一面说一面往外使眼色。
  这个借口虽拙劣却好用,灵芝立时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装作肚子不舒服的模样起身,趁着广场上还人来人往往外走去。
  不一小会儿就回转了来,挨着毓芝身旁坐下,低低道了一句:“一会儿结束,你想办法缠着秀芝半刻钟。”
  毓芝点点头,她有些兴奋,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报仇!
  安秀芝,当年害她赠送宋琰的信物曝光与人前,如今,她也要让她为人妇却与人私逃的事大白于天下,让她也尝尝受人嘲讽唾骂的滋味!
  最后一场祈福诵经会开始。
  灵芝心内的震骇不亚于毓芝,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初被宋珩打断腿的安孙澍还在京城混得好好的,且和汪昱混到一起,如今又要带秀芝私逃!
  从宋珩对汪昱的了解来看,这二人,必不是真心为汪昱办事,定也是受那蛊毒所迫,所以才暗害汪昱起了私逃之心。
  由此看来,此前秀芝几次三番暗害于她,怕也是受汪昱所迫,汪昱和她也没什么纠葛,这么绞尽脑汁对付她到底为了什么?
  让这三人狗咬狗,倒是不错。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日影渐渐西斜,秀芝随着诵经法师站起身走下台的脚步声,心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众人要先等帝后离开,才能出寺庙院门。
  宣德帝和皇后起身,对着众人说了什么,她全没听清,手紧紧攥在袖中,眼前不再是法会广场大殿,而是风高云淡,天高任鸟飞的新天地!
  为了不引起汪昱警觉,她什么珠宝首饰都没拿,只偷偷藏了两张银票在鞋子里,没关系,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她眼中渐渐升起火苗来,眼看着宣德帝和皇后退下,机械地跪下身,和众人一起目送圣驾离开,然后再爬起来,所有人都站起身,活动坐僵的腿脚,人山人海挡在她和汪昱之间,这真是,太妙了!
  秀芝深吸一口气,提起裙角,往广场东门出迈出第一步。
  忽然,袖子被人拽住!
  “世子妃,你最近可有时间?祖母寒咳又严重了,咱们约着哪天回去看看如何?”
  毓芝堆着一脸笑,亲热无比地拉住秀芝宽袖。
  秀芝心急如火燎,宽袖一甩,想甩开毓芝手,嘴上应道:“我怕是没时间,改日再说。”
  毓芝哪能让她甩开,指甲都恨不得抠进她胳膊肉里,“世子妃这是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秀芝憋着气,好不容易强装出笑脸,回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想拂开她的手:“今日还有事,咱们回头再说如何?”
  毓芝见她挣扎的力气也不小,干脆将她胳膊死死环抱住,就差把整个人吊在她胳膊上,挤着笑道:“三妹有何事?大姐我出来也一趟也不容易,咱们姐妹好好说说话再走吧!”
  秀芝此时才觉得不对劲,毓芝是个掩不住情绪的人,她脸上这笑,看起来格外诡异,且这么死乞白赖地拦着自己不让走,就好像特意要阻止她出这门似的。
  秀芝一下醒觉起来,莫非她知道了什么?
  灵芝在毓芝拦住秀芝之时,已匆忙起身往男宾处走去,宋珩早见到她出去一趟又回来,想是小曲那边有了消息,也匆匆朝她迎上去。
  周围人来人往,离场的,互相寒暄的,热闹非常,灵芝凑到宋珩身前,压低了声音,急急将经过说了一遍。
  宋珩比灵芝更明白,汪昱养男宠的事情他不太好开口,便没与灵芝说过,听到说安孙澍要和秀芝私逃,立时把握到个中关键。
  他让灵芝侯在原地,一转身朝汪昱走去。
  汪昱正和宋琰闲闲聊着天,宋珩毫不客气过来拉了汪昱就走,“问你个事儿。”
  宋琰对宋珩如今颇为信任,见他二人避往一边说话,也不以为意,自行与其他人说话去。
  汪昱只觉有些不舒服,许是在日头下坐久了,头有些发晕,浑身无力,见宋珩找他,心头还掠过丝激动,莫非是灵芝蛊毒发作了?
  宋珩拉着他到边上僻静处,压低嗓门开门见山道:“兄弟,是兄弟我才告诉你,方才我府上一个丫鬟,无意间听到世子妃和你带来的一个丫鬟说话,似乎要逃……”
  他把小曲听到的说了一遍,汪昱脸色渐渐白得无一丝血色,俊美的五官扭曲起来,眼神阴鸷得可怕,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模样完全消失不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谢王爷!”
  话音未落,已转身迅速朝外走去。
 
  ☆、第327章 螳臂挡车
 
  汪昱额上青筋暴出,就算如何努力压制内心的愤懑,还是有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沸腾起来。
  一扫眼,广场上哪儿还有安秀芝的身影。
  这两人想跑?他们难道不怕蛊毒发作身亡?
  他这么一想,探手摸进腰间随身携带的香囊,掏出一枚解药丸子在鼻尖一嗅,原本涨得青红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果然,被调包了!这不是他放在香囊中的解药!
  安!孙!澍!竟然敢背叛他!
  这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
  汪昱怒气达到顶点,恨不得将那两人碎尸万段,越往前走脚步越快,就差长了翅膀飞起来。
  殿前正门被戒严,等宣德帝等人出门才能通过,汪昱只好从角门绕出去,来到外头卫国公府停马车的位置,一群护卫仆从立时迎上来,汪昱没上马车,径直跨上其中一个护卫的大马,手一挥,冷冷喝道:“跟我抓人去!”
  他一拉缰绳正要往前冲,忽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安秀芝要逃,那金蝉蛊的卵呢?!
  他瞬间想到在偏院时安秀芝端上的茶,还有这两个贱人的私逃计划,以及自己微微发软无力的四肢,他冲到顶点的怒气终于炸开,一甩马鞭,匆匆往前跑去。
  万寿寺正殿院门外,街道已经清场,仪仗开队,手持红缨长枪的羽林卫个个英武霸气,立在两旁。
  宣德帝与皇后所乘坐的銮驾闪烁着华贵金光,跟着前头的华盖仪仗出门而来,其他嫔妃小轿紧随其后,再跟在后头的,是太子的东宫轿辇。
  守着院门内一辆辆马车鱼贯而出,驶上东面的西直门大街,车马成群结队,还有两旁跟车的护卫婢妇,一时间人流熙熙攘攘。
  太子轿辇刚出院门,走上宽街,忽宽街旁的屋顶上,一道黑影闪过,天上像雪片一般落下一大叠纸,只听一声暴喝:“太子抢娶王家新妇,逼死吏部主事王朝栋,纳命来!”
  随着那声喊,黑影挥着长刀,往太子轿辇扑去,就在他飞身而起的同时,四下间也不知何处冒出来几个身着普通粗布衣裳的身影,同时往那黑影扑去。
  那黑影似早料到有此招,及时收手,在空中一个翻身朝后退去。
  于此同时,几乎在同一刻,宽街对面屋顶上也扑出一人来,喊着同样的话,撒下同样一叠纸,不等那些扑上来的影卫长刀落下,就往后退开去。
  “护驾!”
  前头的护卫这才反应过来,忙大喝一声,所有羽林卫都将枪尖立起来,警惕地看着街道两旁,数个影卫的身影跃上屋顶,匆匆追去。
  这一下事起突然,前后不过须臾。
  宣德帝自然也听到了动静,一喝道:“什么事?”
  宁玉凤只往后看了一眼,回道:“启禀皇上,有贼子妄图刺杀太子殿下,不过人已经跑了。”
  宣德帝皱一皱眉,太子的安危自然不会有事,这里三层外三层不知布了多少明卫暗卫,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就想刺杀?也太天真了些。
  他掀开车帘往外一看,看见满地白纸。
  “所为何事?”
  话音刚落,已有小太监捡了一张落地的白纸,小跑着给宁玉凤送来。
  宁玉凤瞟了一眼,恭恭敬敬递到銮驾跟前,“请皇上过目。”
  宣德帝接过那纸,脸色越来越沉,他方才是听见那刺客在喊着什么,没听明白,原来,人家这根本是告御状来的!
  吏部主事,好歹是朝廷命官,真是难为周家,恐怕使了不少力气,才把这事儿瞒住他的吧。
  这宋玙,真是太不像话了!
  宣德帝将纸揣到怀里,却没生气,淡淡道:“回宫再说。”
  “是。起驾!”
  这螳臂当车、蝼蚁撞树一般的刺杀,就如在江流中扔进一枚小石子,连涟漪都瞬间消散开去,再无踪影。
  皇后自然也有人禀报了事情经过,有惊无险,还好虚惊一场,倒是宋玙这头,刺杀他没怕,若这样就让人刺杀成功,他这太子还混不混了?
  可他听清了那人所喊的话,心里倒是有些忐忑起来,不管他怎么瞒,这件事,终究还是捅到了父皇跟前。
  万寿寺门前乱成一团,与之相反的,是往南的小胡同里,这边没有其他住户,是万寿寺和万安寺的围墙,一路过来,安安静静,过路的都没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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