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个屋子啊,它是茶叶商‘白面李’的,白面李最近发了财,建了一座好高的楼,这个临街的小院子据说会被他用来养鸟儿。”邻居和附近业主们都这么说,随即千篇一律地指着街道斜对面一栋好阔气的四层小楼,让四个人看。
“养鸟?这么好的临街院子用来养鸟儿,真是太可惜了。”萧重锦道。
“是啊,咱们这位,比什么鸟儿都高贵、漂亮,想必那什么白面李一看到他,就会同意将门面卖给我们了。”赵夕辰指指段晔海,笑道。
“哈哈哈……”萧重锦闻言,也是乐开了怀。
“那就让冰棍儿去那栋高房主找房主谈谈啊。”子玄指了指那栋比旁边所有房子都高出很多的建筑。
段晔海闻言,侧过脸看了看赵夕辰,得到微微点头后,爽快地说道:“好!去就去,翎儿,你也与我一道去吧,萧重锦,你在这儿等我的好消息!”
说完,段晔海拉着赵夕辰,自信满满地朝那栋最高的楼走去。楼前有个大花园,花园里各色的月季和其他花儿竞相开放,好不热闹!
赵夕辰和段晔海正从花前经过,突然听到楼上传来“啧啧啧”称赞的声音,两人抬眼一看,眼前是个胖嘟嘟的中年男人,肤白如雪,眼睛不眨一下地望着他们。
两人正要问话,那中年男人抢先开口了:“你俩就这么没商量地出现在我的花园里,让我的花都要羞涩枯萎了啊。”
“先生您过奖了!”赵夕辰微微一笑,道。
中年男人又道:“方才之言,是一点都不为过。哦,对了,你们可是来找我的吗?”
段晔海颔首作答。
那人又问:“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浩海天!”段晔海报了个假名字,刚报出来,顿觉后悔,于是又指着赵夕辰道,“这位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叫赵夕辰。”
“不愧为一对神仙眷侣,都是好样貌、好名字,跟你们很相称。”说罢,那男人又问,“二位要上楼来喝杯茶吗?”
“在下来找白面李,是先生您吗?”段晔海问道。
“哈哈哈,你看我长得像吗?”中年男人笑了。
段晔海点点头。那男人又道:“上楼来吧!”
“好!”赵夕辰和段晔海二话不说,就跟着“白面李”上了楼。
楼上布置得相当雅致,雕花木椅上镶着硕大的菊花石,窗棂为水晶隔成,天花板上却不知是什么在闪闪发着光。
三人将将坐下,“白面李”便道:“我这人有些古怪,合不来的人,我不想跟他谈生意,更不想谈别的,我妻子觉得我不好相处,所以经常找借口回娘家去住。我也没请个下人,因为跟他们谈不来。”
“古语说得好,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段晔海话音刚落,忽然,一股很纯很淡的幽香,夹着温热的味道,迎面扑来。
“真是好茶,只怕在当今皇宫,都没有这样的茶了吧!”段晔海笑道。
“老弟果然有见识,喝一口吧,看看味道怎么样。”说着,“白面李”将茶杯送到了段晔海的面前。
段晔海浅尝了一小口,只觉一股茶香自嘴角渗入,那液体温热,香浓,入口之后,回味无穷。连呼:“好茶!这应该是‘花间浅碧’吧?”
“不错!就是这名儿。有此茶的商家不多,我算是其中一个了。不过,不懂茶的人,我是不会拿出来浪费的。”“白面李”道。
“这种茶来自异国,漂洋过海,喝到它可不容易啊!”段晔海说罢,端起茶杯,用杯盖儿拂了拂漂在上头的茶沫儿,品了一小口,又道,“此茶产于西南岛国,采摘标准是一芽一叶,共经九道熏制工序,最后以四至五叶嫩芽手工勾卷成珠,配以数道天然花香而成。它入口生津,经久耐泡,可谓头酌香、二酌浓、三酌味不减、四酌韵尚存。”
“是啊,”“白面李”点点头,“我走南闯北,还未见过像老弟这般美貌而且见多识广之人,敢问老弟来自何方?”
“我……我来自一个不是很远的地方……”段晔海不想其他人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他认为这会让大家觉得他没有亲切感。
“好吧,不管老弟来自何方,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啦!说吧,你来这儿找我做什么?只能我力所能及,就一定会帮你办到。”白面李慷慨地说道。
段晔海微微一笑:“既是如此,我也不绕弯子了,其实我来找老兄你呢,就是想购买你的那套据说是用来养鸟儿的房子,给我一朋友住。”
“好说,老弟你就拿十两银子,意思意思吧!”“白面李”果然大方,想想要建个那样的院子,少说都得花几百两。
一听只要十两银子,段晔海有些过意不去了,在大理国皇宫的时候,建个茅房都要好几十两,现在这么好的临街的房子,人家却只收他十两。
“不用不好意思,老弟,人合适就好,这房子只要是卖给你,多少钱都成!”“白面李”打着哈哈道。
“好的,我去把我的伙伴们都叫来跟大哥见见面,待会儿马上交银子!”段晔海说完,就拉着赵夕辰“咚咚咚”地下了楼梯。
谁知剩下那二人早就跟了过来,刚下楼,段晔海就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一看,原来是子玄这家伙。
“怎么样啊,冰块儿,搞定了没有?”段晔海正要责问,子玄却没事人一样问道。
段晔海淡然道:“好说,也就是十两银子的事儿。”
“有这种好事么?我那金币给房东,他还得找我很多银子吧?”萧重锦道。
赵夕辰点点头,笑了。
子玄急道:“什么都不要说了,赶紧交钱啊,万一房东后悔了,这‘苦瓜脸’又该苦瓜了。”
就这样,几个人花了十两银子,从“白面李”那儿买来那栋临街的小院子。开始张罗着打扫;装饰;以及购置那些药柜和小抽屉。
后来,四人又从“白面李”那儿打听到两个草药供货商,用马车拉来了几批官府检验过的合格药材。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便帮着萧重锦分门别类,将药材一一纳入相应的小抽屉。
段晔海似乎天生对药材有种认知天分,只短短几天时间,借助药材归类的当儿,段晔海便向萧重锦学到了很多药理知识。每种药材的外形属性用法用量等,他几乎过目不忘。就连悬丝把脉,他仅仅只同萧重锦学了半个时辰,就已了然于心。
不久,药铺在“白面李”剪彩之后,便正式开业了。药铺上头那块巨大镶金的雕花牌匾,也是“白面李”送的,中间四个镏金大字——“重锦药铺”。
但凡有些识货之人,都能看出“白面李”这牌匾至少得花上数十两银子。他自卖这个店铺起,前前后后算来,可真是亏大了!
附近的业主和邻居们都纷纷前来道喜,门前摆满了他们送来的花篮。街上游人也从四面八方赶来,都来瞧热闹。
尤其见到几个店主的惊世美颜之后,店外的人差不多是排成了人墙,一直到日落西山都不曾散去。
赵夕辰这几天真的非常之忙,不仅要招呼前来道喜的,还要接待前来咨询的;排队就诊的;以及各种围观好奇之众。
而萧重锦与段晔海这两个大夫一起出现在同一间药铺,自然更是成为了众姑娘茶余饭后的头牌话题。于是,在那些排队等候就趁的人里头,自然也少不了姑娘家无病装病的。
子玄倒是乐在其间,没事时候总喜欢跑到堂前,瞅瞅这个姑娘,又看看那个姑娘,每每看完便是微微摇头,嘴里嘀咕一声:“还是美人姐姐好!”
那些姑娘排长队等待就诊的情景,不由得令赵夕辰又想起了第一次初见萧重锦时的场面,心里微微有些泛酸。
☆、084 难忘婚礼
便在此时, 段晔海从药柜后疾步走出来, 见赵夕辰这副样子, 连连道:“翎儿, 跟我来!”
在众姑娘垂涎与觊觎目光的双重扫射下,赵夕辰被段晔海拉到了药铺后头。段晔海转过身, 背对着赵夕辰, 良久没有说话。
赵夕辰小心问道:“海, 你……不高兴吗?”
段晔海依然背对着赵夕辰,脸上表情赵夕辰也猜不出来。
突然, 段晔海回转身来,一把拉住赵夕辰的手臂,幽幽道:“翎儿,他如今忘了你,你倒是想想办法忘掉他,可好?”
赵夕辰意识到方才在堂前的失态, 无意间竟伤了段晔海的心,见他落寞而孤寂的神情,赵夕辰沉声道:“海, 我听你的!”
段晔海过来双臂一环, 一把抱住赵夕辰,久久不愿松手。
如今见萧重锦一遇到姑娘家就悬丝把脉, 赵夕辰也是颇为感概,虽说他吃了那“三步忘”,这可悬丝把脉明明是赵夕辰先前给他的建议, 他那时没有采用,此时却依言做了。赵夕辰于是怀疑起那“三步忘”的药效来。打算哪天再试探试探萧重锦。
但一想起这样又会伤到段晔海,赵夕辰于是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药铺的名号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在这“芳草城”家喻户晓。很多顾客也不全是前来看病的,他们有的只是来询问店主驻颜的方法,或者让开几副美容的药茶;或者保持体型的药茶以及排毒的药茶。
这天晚上,四个人又是在药铺用了晚膳,忙活到很晚才收工,一起打灯笼回到了半山腰的大木屋里面。
烛光下,段晔海甚认真问赵夕辰:“选择我让你后悔过么?”
摇摇头,赵夕辰不想再多说什么,只用自己的双臂拥住段晔海的腰,好让他感觉踏实一些。
段晔海反过来拥赵夕辰入怀,下颌轻轻搁在赵夕辰的头顶,轻声道:“翎儿,我们查个黄道吉日,办一场婚礼好不好?我真的很期待能和你有一个好的归宿,不知你是否也和我一样?”
一抬眼,赵夕辰的目光便同段晔海的灼灼目光碰触到一起,赵夕辰意识到,对于段晔海来说,需要的是一场真正的婚礼。
“好!”赵夕辰答应一声,又有些为难道,“只是,我父母离得太远,不方便来呀!”
段晔海琢磨了一下,道:“我父皇和母后也不会来,如此,我俩就象征性地拜三拜,以后有机会面见对方父母了,再补起吧!”
“嗯,我同意,”赵夕辰说着,从床边拿出一本日历,随意翻看了一下,道,“我们就简单摆几桌酒吧,我来查查,看哪日宜嫁娶。”
翻了一阵,赵夕辰兴奋地说道:“海,下月初九,诸事皆宜,大吉!”
段晔海粲然一笑:“好,那就定了这日!”
为了响应段晔海的期待,赵夕辰提前到绸缎庄做了一男一女两套喜服,就近选了个宜嫁娶的日子,买来些彩带彩球,四个人一起装点了整个大木房,又请了房东夫妇做证婚人。
只是到了那个所谓的黄道吉日,预约的厨子却因突发状况没有来,赵夕辰他们四人是无一人厨艺精湛,平素也就马马虎虎,四个人弄些吃食填饱肚子而已,哪里上得了这等台面呀。
还好,房东夫妇为留下来做证婚人,都还在小木屋住着,寥寥几桌宴席,对于这两人来说,还是不在话下的。
来宾也都是临近木屋的住户,以及药铺的几个业主和邻居,还有个不可或缺的人,那自然就是白面李了。
子玄见赵夕辰披着红盖头出来,上来便给掀开了,不解地问:“美人姐姐,弄这么块红布把自己盖起来做什么?你跟冰块儿都这么熟了,还害羞么?”
众人哈哈大笑。段晔海瞟了子玄一眼,也笑了。
子玄却像发现了宝贝一样,两眼放光地双腿直奔向段晔海,嘴里道:“冰块儿笑得可真好看,这红衣裳穿得越发像个美人了,来美人亲亲!”
“吧唧”一口,段晔海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又给子玄占了便宜,脸上表情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萧重锦见状,只得强行把子玄拉到伙房,给房东夫妇添柴烧火。
婚礼一切从简,众人喝了些小酒吃罢饭,就那样欢欢喜喜地散了。这地方民风还不错,没那么多爱好八卦之人,也没人打听新娘新郎的父母为何缺席。
白面李再次前来打过招呼之后,也要告辞。他将赶来的马出和一匹小白马留在草坪里,对段晔海说道:“海公子,我一时未想到送你什么好礼,只得将这辆新马车和这匹马赠与你了,请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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