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亭亭听了,笑着开门,请两人进去。
进去了,她想着刘君酌就在后面,便也不关门,径直带两人进去了。
进门还是一个水池,水池旁的蔷薇花长得异常茂盛,已经占据了一面墙。此时蔷薇花只零落开了几朵,但四周还有别的鲜花,再加上有南方灿烂的阳光和晴朗的天气映衬,竟无一丝冬日的零落,反而显得生机勃勃。
几乎是一瞬间,谢临风就觉得自己越过时间的长河,回到仍然年少时的时光。
那时,他进入这个大院子,也总是要看到这一院墙的蔷薇花的,这蔷薇花重瓣的绽放了美,单瓣的则释放了芳香,美与芳香交融,贯穿了他整个少年时代。
“地方不错。”九爷一边走一边打量四周。这么大的宅子,摆设着如此多的鲜花和植物,简直能和旧时代大地主的大宅子媲美。
何亭亭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笑着说道,“我家这些年植物摆设变得不多,只是房子里面变了,所以临风哥看着,应该觉得很熟悉吧?”
“嗯,很熟悉。”谢临风点头,一步一步地走着,仿佛踏过时光,走回年少。
那时,他还只是个和母亲相依为命的少年。
他不知道明天在哪里,甚至不知道下一顿好吃的会不会有。
现在,他坐拥无数的身家,品尽天下美食,随时可以去想去的任何一个国家和地区享受。
可是踏在这青色的石板砖上,他无限怀念自己仍然弱小和贫穷时的岁月。
何亭亭引两人到客厅坐下,给两人上了茶和水果,让两人自便,就回自己房间拿了礼盒出来。
“临风哥,九爷,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们带回去吧。”何亭亭把礼盒放在两人面前。
谢临风还没说话,九爷先收了笑,沉着俊脸道,“怎么,你是觉得我们是黑社会,没资格给你送礼物?”
“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项链实在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何亭亭忙道,又看向谢临风,“临风哥应该知道的,我爸爸不让我收太过贵重的礼物的。”
谢临风安抚性地看了九爷一眼,对何亭亭道,“亭亭,我知道何叔的习惯。但是这项链是我这八年礼物的累积,而且还加上我大哥的……难道你想让我把礼物分成16份送给你?”
“不用。临风哥,我是觉得,我们两家的情谊,不是用礼物衡量的。你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完全没有必要。”何亭亭摇摇头说道。
谢临风幽深的眼眸凝视着她,“怎么没有必要?在我心里,你是我妹妹一样的存在。这么多年来,我挂念我妈妈,也一样挂念你。所以要回来见你,我就拿出我的真心实意来送给你。你如果不收,倒让我心里不好受了。”
听他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何亭亭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这时冷静过的九爷重新露出不羁的笑容,“行了,丫头,你收下吧。你值得,我们才送。如果你不值得,求着我们,我们也不会送。你想想,你几个哥哥送你贵重礼物,难道你也要还回去?”
何亭亭只好收了礼物,坐下陪两人说话。
到了下午,何亭亭一行人去卡拉OK。
刘君酌订的是最大的包厢,所以人虽然多点,但是也能坐得下。
李真真的那个男朋友阿杰,何亭亭以前就见过,所以这次见了,也就和平常一样招呼。
当她招呼完阿杰,发现阿杰身后还有一个人,便笑问道,“这位是?”
“哦,这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鹏城人,家住你们隔壁关镇,叫张思远。”阿杰笑着介绍他身后的人。
何亭亭刚才端着果汁喝,见李真真带阿杰来时,是拿着果汁就迎上来的。所以此时,她听了阿杰的话,看向张思远,手中的果汁瞬间掉落在地上。
“亭亭,你怎么啦?”李真真就站在何亭亭身旁,所以果汁落在地上,直接洒到她的鞋子上。不过她顾不上被果汁洒了的鞋子,反而十分担心地扶住何亭亭。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何亭亭如此失态!
一直留意着何亭亭的刘君酌第一个有了反应,他快步走过来,揽着何亭亭到沙发上坐下,“亭亭,怎么了?”问了见何亭亭还是花容失色,便沉下脸看向李真真和阿杰三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真真急得泪汪汪,“我、我也不知道……本来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
何玄连也窜了过来,“怎么了?”他看到何亭亭的脸色,吓了一跳,“我们先送医院……可能被什么吓着了……”
刘君酌二话不说,抱起何亭亭就走。
谢临风沉着俊脸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走到门口站住了,意思很明显,谁也不能离开这里。
九爷也站了起来,冷冷地打量了有些茫然和慌张的张思远和阿杰一番,然后走到谢临风身边站着,“你也跟着去看看吧。”他知道他这个弟弟很担心何亭亭。
谢临风没有犹豫,很快拉开门急步走了出去。
何亭亭脑海里有两种声音一直在回响,一种是阿杰的声音,“隔壁关镇,张思远……隔壁关镇,张思远……”另一种是上辈子李真真带着愤恨的声音,
“你三哥一定是冤枉的……一定是那个张思远害的……他是关镇人,离我们村不远,和你三哥也认识了好多年,怎么能这样……”
似乎是很遥远的事,又似乎就是前一刻才发生的事。
那个人,那个让三哥顶罪,害三哥被判死刑的人,出现了!
何亭亭盯着顶上的灯光,慢慢回神,斜看向在自己上方刘君酌坚毅的下巴,“君酌哥?”
“我在……你哪里不舒服?”刘君酌低下头,露出满脸的担忧。
何亭亭摇摇头,“我、我没事,我只是想起一些不好的事。”那是很久远的事,她一直未曾忘记,可是由于一直没有见到张思远,所以她就一直没做什么。
“我们还是去医院检查检查吧。”刘君酌很担心,所以脚步不停,显然是要去医院的。
何亭亭轻轻地挣扎起来,“我不去,我真的没事,君酌哥你快放我下来。”
她曾经去过隔壁关镇,曾经竖起耳朵听和张思远有关的消息,甚至跟班上一个关镇来的同学打听过张思远这个人。可是很遗憾,虽然有张思远这个人,但这个人早跟着他做官的父亲离开关镇了。
当时她羽翼未丰,何家也不算强大,她也就没有再找这个人了。
已经超过10年了,她以为这个人再也不会出现,却不想今天生生出现在她面前。
刘君酌很担心,但见何亭亭挣扎,只得轻轻把她放下来,皱着剑眉,“真的没事吗?不许骗君酌哥。”
“嗯,绝不骗你。我真的没事,一点事也没有。”何亭亭认真道。
她不仅没事,还很亢奋,她要想办法让那个张思远一辈子无法出头,只是普通大众中的一个。如果查到他有什么怀心思,她就想办法弄死他!
所以后面出来的谢临风,就看到了血气十足、精神旺盛的何亭亭。
他有些不明所以,抿了抿薄唇,“这是怎么回事?”
何玄连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她说想到不好的事所以吓着了,现在没事了。”说完到底不放心,伸手去探何亭亭的脑袋,觉得和自己体温差不多,这才收了手。
刘君酌看着何亭亭,“那个张思远,看着像坏人?”
何亭亭点头,“挺像曾经遇到的一个坏人的。”
第394章 照着整容
“那就让他滚蛋吧。”刘君酌不以为然地道。连这么个小角色都无法随心处置,那他还混什么?
何亭亭忙道,“算啦,只是像而已。今天他吓了我,肯定也被我吓着了。”马上就把人处置了,估计会引起人的警惕,所以还是一切照常,然后徐徐图之。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看向何玄连,“三哥,你不会和那个人一见如故吧?”
刘君酌和谢临风马上目含寒光地看向何玄连,一副你敢我就揍你的模样。
自觉遭了飞来横祸的何玄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怎么会和那样的人一见如故?亭亭你简直无中生有!”
“不会就好。”何亭亭笑着点头,“那我们回去吧。跟人家说一声,也免得让真真和阿杰夹在中间不好意思。”
一行人于是回到包厢,跟张思远简单解释了一下,让他不要介意,然后又跟阿杰和李真真诚挚地道歉,取得他们的谅解之后就开始唱歌了。
李真真坐到何亭亭身边,“真没事吧?都怪阿杰,竟然带别人来。”
“没事,是我的问题,你别怪人家。”何亭亭说道,“张思远和阿杰的关系很铁吗?怎么今天单带了他来的?”
“还挺好的,一个寝室的大学同学。”李真真说着压低声音,“阿杰爸妈人脉不错,张思远的爸爸这些年事业都没有什么起色,就求到阿杰家里了。”
何亭亭记下了这个有用的信息,又问,“那阿杰爸妈打算帮忙吗?”
“我没问,这都是阿杰提了几句,我自己总结出来的。”李真真说着有些歉意,“要不我回头帮你打听打听?”
何亭亭摇头,“不用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她另外找人打听好了,免得被张思远察觉到。
之后大家唱歌摇骰子,玩得不亦乐乎。
张思远被何亭亭那反常举动一吓,再被谢临风和九爷堵门口一吓,很长时间不敢活跃。后来看到何亭亭说了抱歉之后,大家并不为难他,慢慢地就放开了。
放开之后,他就不着痕迹地说好话讨好大家,努力攀关系。
看着爽朗大方的何玄连就是他讨好的重点对象。
何亭亭看着张思远挨着何玄连说话,说得何玄连很是高兴,心里的忌惮不住地上升。
无论这个人能力怎样,起码这交际的手段是很了不起的。
难怪上辈子何玄连会和他做好朋友,最后还毫无防备地被他坑害了!
谢青青今天戴了一条钻石项链,正是谢临风和九爷送的礼物。她今天戴出来是要在何亭亭跟前显摆的,但是一切显然很不如意——何亭亭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至于其他人,有些男人是注意到了,但视线并没怎么在她脖子上停留,反而更爱看她的脸。除了何亭亭和她之外的另一个女性李真真看到了跟没看到似的,一点都不识货,让她很不高兴。
想着谢临风和九爷对何亭亭无言中的亲近,谢青青连唱歌的心情都没有,咬了一下午的牙。
何亭亭原打算唱完歌回去,就着手找人打听张思远的事的,可是回去了才知道,王雅梅竟然从香江回来了。
王雅梅在香江拍的戏,鹏城这里都能收看,所以她回来很是引起了轰动。
何亭亭一行人才到村口,就看到人群一撮一撮的,陆续围在王家不远处,盯着王家直看。
她耳力了得,以为王家出事了,忙竖起耳朵听动静。
这一听,就知道王雅梅回来了。
她来不及想太多,马上回头对坐在后面的李真真高兴道,“真真,雅梅回来了,大家都在讨论呢。”
“真的?那我们下车,去看看她。”李真真连忙道。
何亭亭点点头,对刘君酌道,“君酌哥,你先回去,我和真真去看看王雅梅。”
刘君酌有些担心地打量了何亭亭一遍,说道,“那你小心些,如果不舒服,让真真马上给我打电话。还有,今晚得回去吃饭。”
李真真在旁听得扑哧扑哧直笑,何亭亭很是不好意思,应了一声忙打开车门下车,又不住地催李真真下来。
谢临风和九爷的车在后面,见了两人下车,便探头出来问究竟。
何亭亭冲他们挥手,“雅梅回来了,我和真真去看她,你们先回去吧。”
听了这话,谢临风点点头,又叮嘱她有什么不舒服赶紧回家,就跟着刘君酌的车子回去了。
何亭亭和李真真手挽着手从人群穿过,耳朵里听着各地不同的乡音都有些感慨。
李真真道,“我们这里大变样了,由一个偏僻的小乡村变成了发达的城镇,雅梅回来不知道会不会觉得陌生。”沈家村除了何家以及附近,其余地方都变了,原先从村子到大马路那条乡道,如今也变成了大马路,两侧都是商铺。
总之走在沈家村这一带,再也难以认出从前的模样了。像王雅梅和谢临风这样,事隔多年才回来,估计看着路却有找不着北的错觉。
王家此时正热闹,王良生和方秀兰满脸喜色,跟过年似的,忙出忙入,各种糖果和饼干堆满了桌子。
王雅梅那个重男轻女的老太太,一张老脸笑成了橘子皮似的,站在门口听几个老太太恭维,一边听一边点头,听了几句忍不住道,
“可不是么,我家雅梅是大明星,嫁的人可不能马虎。何亭亭嫁什么样的,她得再往上挑,怎么也得比何亭亭好,比她高一个档次。”
何亭亭和李真真走到王家门口,正好听到了这句话。
李真真笑容僵了僵,拍拍何亭亭的肩膀,压低声音安慰,“亭亭你别理她,你一定是嫁得最好的。你长得好看又有本事,虽然不是明星,但是比明星厉害。”
在她心目中,王雅梅也是好朋友,但是怎么也越不过何亭亭去。
何亭亭笑笑,“没事,我才不会放心里呢。”王雅梅也是她朋友,嫁得好她也高兴。不过说实在的,她很不喜欢这些老婆子们把她拉扯出来说。
一个老太太刚想接口,就看到一个仿佛发着光的美丽少女挽着李真真进来,定睛一看,发现正是何亭亭,就有些羞赧,违心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当下就道,
“比何亭亭是比不过的,人家长得好着呢。比大明星都好看,我估计家里环境好的,排着队想娶她呢。”
其余几个老太太有些不解她骤然换了口风,但抬头看到俏生生的何亭亭,也马上跟着点头,“是啊,和何亭亭是比不过了,相貌上差得有点远。不过雅梅是大明星,也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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