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亭亭虽然年轻,但是已经发表过几本教材,又曾给很多家庭做过设计,算得上是设计师中的佼佼者,所以密切关注她的人很多。
何亭亭也有关注的人,那就是各国资深的室内设计师,在交流会上,她认真和这些设计师探讨,受益匪浅。
因她年轻,的确也是有才华的,所以这些资深设计师都愿意和她交流,并展开深入的讨论。
到交流会结束,何亭亭已经和这些资深设计师成为了朋友,不仅互留联系方式,还一起聚餐了。
跟几个资深设计师分别之后,何亭亭没有心思在香江玩,直接坐车回大陆了。
出来这么多天,她十分挂念儿子,做事差点都不能集中精神了。现在办完事,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回到儿子身边,抱着儿子软乎乎的小身体。
六个多月大的孩子,还没开始认人,所以见了何亭亭,还是愿意跟抱。
到十月下旬,何亭亭回校上课。
院长把她叫到办公室,“这次交流会的成果,你一定要好好整理,写成论文或者出版成册。”
“这恐怕到明年才能写完。”何亭亭皱了皱眉头说道,她很久没上课,要熟悉课本,此外,还要分一部分时间陪孩子,实在没有空再出书了。
院长拿出一份申请书,“明年评职称,我是打算提你做教授的。你资历尚浅,不够资格做教授,但由于学术成果非常显著,是可以破例的。还有,评教授职称需要参加过国际性的会议,你这次就参加过了,必须得拿出成绩来。”
这简直是天下掉下个大馅饼,何亭亭高兴地看向院长,“我升得会不会太快了?”
“不算快。如果你任教初期学术成果有现在的规模,我们一开始就把你评为教授了。这种例子各大高校都有,算不得什么的,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院长说道。
有海量的学术成果,即使是嫉妒心重的,也不敢置喙什么。
何亭亭翻了翻脑海里顶尖高校那些牛叉轰轰的教授,有点汗颜,她觉得自己还不足以和那些大牛比。不过所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和一般高校的教授比,她还是很优秀的。
见何亭亭不说话,院长又道,“你们系是新成立的,一个教授也没有看着也不体面,所以你回去尽快再出一本著作,争取明年评上教授。”
何亭亭乐颠颠地回去了,走在路上就忍不住拿出个新买的索尼爱立信给刘君酌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跟刘君酌说完,她又给何学打电话,告知了好消息,得到何学好一通赞扬。
回到家里,她看到抱着孩子在沙发逗弄的谢婉青,全忘了过去的恩怨,上前去高兴道,“妈,我们院长让我申请教授职称,说我把这次国际交流会的成果出版了,这教授职称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真的?那你可得赶紧出书了!”谢婉青也忘了过去的恩怨,笑得合不拢嘴。儿媳妇才25岁就混到大学教授这个职位,多给她儿子长脸,多给她长脸啊!
何亭亭认真地点头,“比珍珠还真。出书的事,我会尽量抽时间写的。”
谢婉青兴奋道,“这事是好事,你好好把握。至于孩子,我会帮你看好的。我前些日子让人物色了一个保姆,很快就能找到人,到时家里的杂务都让保姆做了,我只带孩子,你就能轻松很多。”
之前住在何家,用不上保姆。现在搬到桃园路,发现没有保姆不行,所以谢婉青托人物色。
何亭亭点点头,“你平时也别太辛苦,不用整天抱着四月。”
“什么四月?不许叫这个!叫出名了怎么办?”谢婉青连忙反驳。
何亭亭侧着脑袋想了想,“那不如叫节节?”
“那跟姐姐有什么区别?亏你还是中文系的呢。”谢婉青讽刺。
何亭亭也不高兴了,“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你们想起什么样的名字啊?”
“要好好想,认真想。”谢婉青认真地说道。
何亭亭没词了,进厨房洗了手,端菜出来准备吃饭。
吃着饭,谢婉青忽然问,“你年纪轻,这就评上教授了,会不会不能服众?”
“不会。我的年纪虽然轻,但是从事室内设计的时间比其他老师都要长,而且我出版的著作是最多的,再来就是,办公室里的老师,多数受过我的指点,绝对不会反对我的。”何亭亭说道。
说到申请教授这个职称,何亭亭担心校长不通过,担心别的很多个原因,就没担心过会不服众。
谢婉青想了想,点点头,说道,“那你还是得注意些,毕竟知人口面不知心。”
“行。妈,你对我其实挺好的。”何亭亭厚着脸皮说道。
谢婉青皱起眉头,“别以为奉承我,我就会让你不吃南瓜。赶紧的,吃几块南瓜。”
“你平时有不吃的菜我从不勉强你,怎么到了我,你就盯得这样紧?”何亭亭黑了脸。
“我是长辈,你难道不是该孝敬着我吗?”谢婉青说道。
何亭亭气呼呼的,不再理会谢婉青,低头吃饭。
她算是知道了,她和谢婉青就是天然有矛盾的,每次说话,无论一开始气氛有多好,最后都会变成吵架!
家里有了孩子,每一天都过得特别充实特别疲惫,仿佛每一天都特别漫长。可是当走过了再回首,忽然又觉得时光跑得飞快,生生把一个小包子拉着长大成为一个一个大包子。
何亭亭觉得自己忙完一个段落,似乎就变天了。
1997年来得很突然,才想起,它已经到来并盘桓多日了。
年尾异常忙碌的刘君酌本来打算元旦之后多在家歇歇的,可是自打知道以索罗斯为首的国际投机商们开始抛售泰铢,便重新忙碌起来。
何亭亭不懂金融,只能做个贤内助,同时下意识地让在香江开的香水和服装店密切留意一切,若有什么新动态,一定要记得通知她。
香江那边传来的消息很多,一是泰铢直线下跌,让东南亚大部分外向型经济的国家万分恐慌,二是香江大部分人对回归心有恐惧,到处散布谣言,让很多人慌张地移民国外。
何亭亭不懂金融也不懂政治,便将自己得到的消息收集回来交给刘君酌和何学,其他的没怎么管,仍旧是埋头写自己的著作。
过了年,她的书写完了,已经邮寄去京大的出版社准备出版。
而东南亚的金融市场仍然动荡不堪,很多人陷入了恐慌。
何亭亭问和何玄连一起出入的刘君酌,“形势是不是很严峻了?”
“嗯,很严峻了。我们请来的专家分析,索罗斯不仅是要搞泰国,而是要搞整个东南亚。香江也是目标之一,今年特殊,上面很重视。”刘君酌回道。
香江今年回归,如果还没回归,经济就被搞得崩溃了,只怕香江人更不想回归了。
何亭亭点点头,“我们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忙,如果帮得上你就帮吧,不过记得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我三哥那里也是,你把我这话跟他说,让他别忘了家里有老婆孩子。”
“放心,我们大陆的市场是内向型经济,受的影响不大。所以,我和你三哥都不会有什么事。我们现在忙,是因为东南亚肥羊多,我们手上资金也足,打算从中分一碗羹而已。”刘君酌笑着说道,
“东南亚很多国家对我们国家都不友好,所以有机会,我们当然不会放过的。”
何亭亭想起那年去亚洲四小龙取经的日子,点点头,“是啊,没多少是好鸟。如果能从他们身上割肉,千万别手软。还有那些喊得凶的国家,例如什么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的,都不是好鸟。”
刘君酌笑着点头,“我们就打算割他们的肉。因为我和三哥都不是专业的,所以这些日子只好多花时间跟着学一学,虽然不用自己亲自出手,但是也得懂行才行。”
何亭亭知道刘君酌和何玄连不会有什么事,便放了心。至于金融市场的事,她实在搀和不了,就不打算操心了。
到孩子周岁那天,刘老爷子终于把孩子的小名给定下来了,就叫“归归”。
对于这个小名,何亭亭表示一言难尽,可到底是长辈起的,寓意其实也好,只能认了。
不过她跟刘君酌私下说了,大名有她或者他起,绝对不能交给长辈发挥了。
刘君酌自然是同意的,因为孩子是他和何亭亭的,由他和何亭亭起名再合适不过。
不过他跟何亭亭开玩笑,“今年金融市场动荡不堪,归归叫金金或者融融其实也不错。”
听了“金金”和“融融”这两个称呼,何亭亭瞬间觉得“归归”变得高端大气上档次起来。
时间进入八月,香江那边的移民越来越严重,何亭亭几乎每天都能收到大批人移民的消息,到后来,基本懒得理会了。
陈惜颜每天都变得很亢奋很激动,她自从知道香江回归之后,她爸爸就跟洗白差不多,便每日都在期盼香江回归。
为了不牵连何家人,她不敢跟陈展联系,也不敢托人打听消息,每天都可怜兮兮地跟何玄连念,何玄连便给了她一些消息。
得了消息,陈惜颜要找人分享,这时慕容侍玉已经和何玄青到外地收古董去了,她没有谈话的对象,所以专门找何亭亭说。
于是何亭亭就知道,香江的黑社会现在一片混乱,整个香江城也是一片混乱,堪称人心涣散。
“其实大陆也不算很差,不知道那些人闹什么。”陈惜颜不解地说道。
何亭亭笑道,“我们大陆被妖魔化了,他们当然怕。”
“好像也是,我以前也以为大陆很恐怖的,以为说一句不好的话就会被枪毙……实在是大家都这么说,我们又没有窗口了解内情,就这么相信了。”陈惜颜说道。
何亭亭点点头,大陆被很多地区和国家抹黑,形象太差了。
不过意识形态不同,大家是竞争关系,抹黑虽然不对但也算正常,她就不说什么了。
最可怕的是那些想移民欧美的中国人,这些人为了成功入籍,就使劲儿抹黑大陆,说受了。
一般而言,欧美国家一听到,二话不说就会准许这些人入籍的。
为了个国籍,抹黑自己的祖国,是何亭亭最为不屑的一类人。
陈惜颜扯了扯发呆的何亭亭,“香江回归了,我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娘家了。到时我把你们都带过去,带你们游香江。说起来,我虽然住在香江,但还有很多地方没去过呢,到时我们一起去玩。”
她的语气里有万千憧憬,恨不得时间刷的一下过去,她能再和陈展联系。
“行啊,香江我虽然去过很多次,但是也还有很多地方没去过。”何亭亭点头说道。
陈惜颜看了看何亭亭,忽然又道,“对不起。”
“怎么突然跟我说对不起?”何亭亭惊讶地问。
陈惜颜垂下头,“我以前帮沈红颜欺负过你,现在想想,是很对不起你的。后来你们要对沈红颜动手,我又出言维护她,也很对不起你。”
“你怎么突然说这话?看清沈红颜的真面目了吗?”何亭亭问。
陈惜颜笑了笑,“我嫁到大陆时间也不短了,自然听过村里人说过去偷渡的事的。我真没想到,那时沈红颜年纪还小,就敢跟那个杨友东一起推你下山。”
第492章 翻云覆雨
上一章月份写错了,是六月的,但写成了~щww~~lā已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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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话,陈惜颜的神色已经变得肃杀起来。
何亭亭忍不住笑起来,“我还以为你要坚持维护沈红颜一辈子不动摇呢。”
“什么一辈子啊……”陈惜颜自嘲,“她救过我,我自然要感激她的。可是现在想想,她的做法有很多不妥,我现在想想,只是后悔当时没能规劝她。”
初嫁入何家时,她还分不清亲疏,自然是偏向救过自己又相处过几年的沈红颜的。可是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吵过闹过笑过,这亲疏已经很明显了,再加上听到沈家村的人提起当年惊魂的过去,自然更偏向何亭亭。
何亭亭不以为然,“你还是天真。你以为沈红颜会受你的劝?还有,她自视甚高,讨厌所有比自己过得好的人,你在她心目中,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形象呢。”
陈惜颜有些茫然,“不会吧?”她那时把陈惜颜当姐姐,有好东西总是一起分享的。她不大敢相信沈红颜不但不感激自己,反而会怨自己。
“所以我说你天真。沈红颜压根就不知道感恩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她被红火帮奉为上宾时,说过她的父母吗?”何亭亭继续给陈惜颜洗脑。
陈惜颜摇摇头又点点头,“她虽然没有把父母接过来,但是每个月都给她父母钱,而且她说了,她不希望父母沾上黑帮,怕给她父母带来危险。”
“她说什么你都信,没救了。”何亭亭摊手。
陈惜颜看向何亭亭,“我只是不愿意相信,那个救过我的沈红颜并不如我想象中美好而已。”
她有时想想,也知道沈红颜的一些做法是不妥的,但是习惯了无视,习惯了自己心目中幻想出来的形象,根本就不愿意改变。
何亭亭不再说话,每个人对曾付出过感情的人都是心软的,别人的三言两语没用,只能等本人自己清醒。
就在泰国一片动荡之际,月日到了,香江回归!
对大陆来说,这是令人十分激动的事,是值得普天同庆的事!
不过看着电视上的回归仪式,所有人都忍不住想起那个看不到回归,在今年二月份就去了的老人。
只是五个月,五个月的时间而已,他竟然等不到,无法亲眼看着七子之一回归。
电视上除了到处播香江回归的画面,也不断播总设计师的画面。
何亭亭和家里人看着电视上的画面,想起那位老人,十分感伤。
陈惜颜一直盼着香江回归,盼着能和陈展重新联系,所以这一天到来时,她是纯粹的高兴和激动。
对于何亭亭等人高兴中带着伤心的神色,她表示不懂,拉着何玄连直问。
何玄连给她解释了一遍,自己也面有难过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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