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才回来,我听外面那乐声都奏半天了,我还以为你自己先去了,”奚舟嘟着嘴,像极了憋屈地小媳妇儿,跺着脚说,“你为何吩咐宫女不许我出去?若是孙掌制找不到我,又该叨叨我了。”
她说着,内心反呕一下。唉,自己竟要装成一副小姐的样子,真是别扭极了。
夏桑一愣,诧异道:“舟儿,你没吃错药吧?突然撒起娇,让本宫惊慌失措啊!”
奚舟脸一黑,冷笑一声,踮起脚尖揪着他的耳朵,大声道:“怎么了,还贱骨头了!老娘温柔点不行吗?”
“啊,行行行,你先松开,松开,有人看着呢!”夏桑捂着耳朵,痛苦地说。
奚舟猛地松开手,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太子殿下,赶紧走吧,误了时辰皇上罚的可是你,又不是我。”
她说完,双手撑在脑后,吹起了口哨。
夏桑耷拉着眼,揉着耳朵,叹了口气,拉起奚舟是胳膊朝大门走去。
宫女们见状,连忙转身做着自己的事情。蝶双倚靠在门框,挑了挑眉,小声嘟囔道:“殿下竟亲自带她去中秋宴会,看来她很有可能成为东宫的一员,若是那样……东宫怕是永无安宁之日了。”
她摇着头,回殿内换了身衣服,带着宫人们离开了东宫。
***
夏桑到的时候,各宫的娘娘,还有皇亲国戚都有就坐,就连皇上都来了。他在众人的注视下,拉着奚舟向皇上皇后请完安坐下。
皇后见状,眯了眯眼,顿时恼火,却又不能发出来,只得压制着。这就是那小宫女,即便穿再好的衣裳,也掩盖不了你那与生俱来的俗气。没想到桑儿他竟然明目张胆地把她带来,太不把我这个母后放在眼里了。
奚舟一脸紧张,怯怯地看着众人,一眼瞄到孙掌制,只见她站在一群皇亲国戚身后,惊讶地望着自己……望着夏桑。
这蠢太子搞什么,竟然让我坐在他旁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他的什么人。啊西,皇帝老头怎么在冲我笑?
奚舟尴尬地笑着,小心翼翼地冲皇上挥了挥手。皇后则一个目光杀过来,吓得她哆嗦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那是皇后吧,该死,她不会以为我在勾|引皇上吧?拜托,千万不要误会,我喜欢的是小鲜肉,不是老腊肉。
“舟儿,来,你最喜欢的辣子鸡。”夏桑夹起一块鸡肉送到奚舟桌边,宠溺地看着她。
“我自己来,自己来。”奚舟推脱着,见他摇头,便咬了肉一口吞下,险些噎死。
众人见状,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议论起来。片刻,奏乐声起,舞姬们上台,议论声瞬间被淹没。
奚舟夺过筷子,面对着眼前的美食,吸了吸口水。罢了,死就死了,若是不吃它们才是遗憾。反正我今儿个来就是蹭吃蹭喝的!
想到这里,她开始往碗里夹菜。
夏桑见她吃得如此开心,自己也跟着笑起来,给她倒酒。
“母妃,你瞧十二皇兄身边的人,是不是就是皇后口中的乡野丫头?”夏林指了指奚舟,小声地问陈贤妃。
陈贤妃抬头望了望,叹气道:“果真是乡野丫头,吃饭没个吃相,啧啧啧,绝不能让桑儿娶她,以免辱了我皇家颜面。”
“我倒觉得,这丫头和十二皇兄蛮配的。”夏林点着头,说,“母妃,你想啊,十二皇兄一副书呆子的模样,整个人都没有什么活力,可自从他与乡野丫头的传闻传遍宫中的时候,他就忽然精神起来,完全没了以往的死气沉沉。”
陈贤妃听了这话,又望了望夏桑,点着头说:“你这话说得倒是不错,桑儿的确看上去精神了许多。可是……”
“可是咱们是十二皇嫂不能是个乡野丫头。”夏果凑过来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西夏夫妇日常⑥】
“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讨论讨论体位问题。”夏桑一本正经地说。
“不想讨论。”奚舟打着农药,冷不丁地说。
夏桑见状,一伸手夺过手机,绷着脸说:“得了吧,别坑队友了。你说,我就在过一次上面,这不公平。这样吧,一三五你在上,二四六我在上,如何?”
“把手机还我。”奚舟瞪着他,没好气地说。
“手机和我哪个重要?”夏桑一脸委屈。
奚舟微微一笑,夺过手机,说:“当然是手机。”
“……扎心了……”
☆、第28章
“对,若是那丫头成了咱们皇嫂,皇后娘娘怕是要气昏了!”夏梦磕着瓜子说。
四人同时看向上座的皇后,点了点头。
舞姬换了第二批,奚舟酒足饭饱之后想离开去散散步。其实是觉得自己在这儿特扎眼,似乎众人的目光从未从自己身上离开过。
忽然,乐声戛然而止,舞姬们退下。奚舟一怔,什么情况?我还想趁乱溜走呢,怎么就……忽然安静,视野空旷了呢?
这时,对面站出来一个人,那人身着华服,留着一撮胡子,肚子有些圆滚。
“皇兄,太子娶亲了,为何咱们都不晓得啊?您不会连个喜宴都不舍得办吧?还是说,这只是良娣不是正妃?”
这话问得奚舟脸色刷红,她拽了拽夏桑的衣角,小声问:“那老头是谁啊?”
夏桑瞅了那人一眼,道:“哦,是我四皇叔——江亲王。他这个人说话向来直接,不着边际,连父皇都对他无可奈何。”
江亲王?原来是个王爷。
“四弟,此事朕正要说,不过先等一会儿。”皇上笑着,冲孙今招招手。
孙今上前,从袖子里取出一道圣旨,轻咳两声,大声读道:“司制司孙婉蓉,言芊兰上前接旨!”
话落,二人上前,跪倒在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封司制司孙婉蓉为典制,言芊兰为掌制!”
二人欣喜,异口同声道:“奴婢谢恩!”
“本来此事应由你们的尚宫来宣布,不过正值中秋佳节,朕想着由朕宣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好了,下面朕要宣布另一件事情了。”
二人起身退到了一边,奚舟闻言,激动地握住双手,心砰砰直跳。嗯,皇帝老头儿没有连我一同封官职,一定是我的官职比较高,嗯嗯,一定是这样。
“朕今日就宣布,坐在太子身边的女子,便是未来的太子妃!”皇上激动地站起来,说,“他二人在两年前就定下了婚约,朕看了下黄历,两个月之后的初六是个黄道吉日,就那天让她二人成亲吧!”
“啊?”
此话一出,众位娘娘和奚舟惊讶不已,目瞪口呆。夏桑则喜上眉梢,兴奋得就差手舞足蹈。
奚舟眨眨眼,揉了揉耳朵。这……什么情况?不是要封我个官职吗?怎么就成了我与蠢太子有婚约了?喂喂,皇帝老头儿,你给我讲清楚!
皇后咬着牙,瞪着奚舟,一副要把她吃了的模样。死丫头,只要有本宫在你妄想坐上太子妃这个位置!
“恭喜十二皇兄!”
“恭喜恭喜!”
“老弟不错嘛,这就是我未来弟媳?”
几位公主走过来,纷纷道贺,打量着奚舟。
奚舟一脸茫然,这都是什么人?
众公主见她傻眼,连忙自我介绍。
“我是三公主夏林。”
“五公主夏果。”
“六公主夏梦。”
“咳咳,本公主是老二夏园,太子的皇姐。”夏园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说。
夏果呲牙一笑,拍着夏园的肩膀说:“你也可以称呼她为长乐公主,她的夫君是长乐侯。”
夏园闻言,拍了下她的手背说:“多嘴!”
“奴婢……见过各位公主。”奚舟微微欠身道。
天呐,这皇帝老头儿会不会取名字?果园林……梦,还是夏桑,这是要搞个植物园还是农家乐啊!
“行了行了,你们别吓着她,都回去吧,回去吧。”夏桑把奚舟拉倒身后,撵着众公主。
夏园直接推开夏桑,贴近奚舟的脸,眨着眼说:“怎么,这还没成亲就不让人看了?你看把你稀罕的。不过,这丫头长得挺俊的,你怎么骗我说不俊呢?不会是怕我吃了她吧?”
奚舟后退一步,险些被绊倒,幸得夏桑连忙拉住。
“二皇姐,你说话归说话,别靠那么近。若是你好这口,我定给你挑几个好的,眼前这位你就断了那心思吧!”
夏园翻了个白眼,吼道:“说什么呢!我就好你姐夫那口!别的不好!”
这一吼,回荡在四周,引得众人投来异样的目光,议论纷纷。
呃……
夏果扯了扯夏园的衣袖,提醒道:“公众场合,二皇姐注意言辞,你可是皇家公主,切不可失了礼节。”
夏园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之处,连忙捂着脸跑回了自己的座位。其他公主又瞅了几眼奚舟,一同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奚舟望着她们的背影,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道:“这皇室都是些什么人,一个比一个奇葩,啧啧啧,说话一惊一乍,差点吓得我去见阎王。”
“你莫怕,她们就是好奇,对你没有恶意。”夏桑安抚道,流露出宠溺的目光。
奚舟耸耸肩没有言语,硬着头皮坐下,继续夹着菜。
奏乐声起,舞姬再上台,众人举起酒杯,喧闹不断……
兰陵镇奚府,一卫尉快马加鞭在府前勒马跳下,气喘吁吁,掏出令牌对门口的人说:“我是宫里派来的,快,带我去见你们老爷!”
门口的家丁一怔,连忙带他进了府朝会客厅走去。
奚老爷接过信函,仔细阅读着,良久,他抬头问:“那么日子定在两个月之后的初六?”
“是,皇上说,这下你可以放心了。”那卫尉饮着水说。
奚老爷收起信函,满意地点着头,命人带这卫尉去厢房休息。
卫尉前脚刚离开,奚淼与奚垚就匆匆进来,焦急地问:“爹,听说宫里来人了?可是小妹闯了什么祸事?”
奚老爷把信函递给他姐弟俩,道:“舟儿在宫里好得很。”
二人接过信函,打开仔细阅读着,片刻,大惊道:“什么?小妹竟然与太子有婚约!何时的事情,为何我们不知?”
话落,二人面面相觑。
“两年前,太子驾马把舟儿撞晕之后,我与皇上定下的,”奚老爷饮了口茶,说,“毕竟这事在花熟蒂落之前不要声张为好,毕竟对方是皇上,若是出尔反尔咱们也无可奈何。”
“说的也是。”二人异口同声道。
忽然,奚淼皱了皱眉,疑问道:“那若是舟儿与太子成亲,谁来继承家业?太子又不可能入赘,对吧?”
“无妨无妨,你们很快就会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奚夫人突然出现,一个丫鬟扶着她走到了椅子前,转身坐下,说,“为娘我上个月不舒服,便请了太夫来瞧,一看是喜脉,把我高兴地不得了。我和你们爹商量了一下,决定由这个小家伙继承家业。所以,你们就放心撒泼吧!”
“……”此话一出,二人互相看了看,用眼神在交流,仿佛是在说他二人只能撒泼,不干正事。
“娘,你竟然……又……”
“又怀孕了!”
二人咽了咽口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奚老爷正襟危坐,道:“所以,两个月之后咱们要去平阳喝喜酒,你们记得把那段时间的事情都推掉。”
“是是是,推推推。”二人耷拉着眼,没好气地应着。
***
中秋过后第七日,奚舟混进了御书房,一掌拍在皇上面前的案板上,嘟着嘴说:“皇上,你是不是要给我解释一下,我为什么和太子有婚约?拜托,我可是向来看脸说话,在这之前我都不认识太子,怎么会……有婚约?”
她说着,抱起双臂,撇了撇嘴。
皇上合上奏折,瞅了一眼门口,问:“你是怎么样从林英的眼皮子底下溜进来的?”
“林英?”奚舟眨眨眼,说,“你是指那个冰山脸的女人吗?原来她叫林英。也没什么,就是‘贿赂’了她一下。”
嘿,没有女人能逃过首饰这关,任她再强硬还不是败在我的首饰之下。不过,林英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在哪儿听过呢……
“呵,这些个家伙,越来越不好好当差了,回头朕得好好修理她们一顿。”皇上翻着白眼不满地说。
奚舟按了按太阳穴,说:“我不管你要修理谁,你先给我解释一下婚约的事情。”
皇上一愣,挑了挑眉道:“你父亲什么也没有告诉过你吗?这可是两年前,桑儿把你撞昏迷之后,朕为了补偿你,同你父亲定下了这婚约。”
呃……奚舟无语,沉着脸说:“陛下啊,补偿的方式有很多种,不用非得定下婚约吧?”
这皇帝老头儿,脑子是被驴给踢了吗?没见过他这样报恩的。
“咦,你这丫头怎么和皇后说得如出一辙?”皇上捏着下巴,思索片刻,道,“可你们家又不缺钱,啥都不缺。你父亲提出要定下婚约的,朕内心愧疚,便允许了。”
“打住,您不用愧疚,快收回成命,做一个安静地美……皇帝就好!”奚舟建议道。
“岂有此理,君无戏言!”皇上猛然站起,吼道,“朕金口玉瓶,说出去的话岂能收回?你这丫头别闹了,快回司制房待嫁。”
“拒绝!”奚舟撇撇嘴,说,“我不想嫁给太子,你就取消了我和他之前的的婚约吧,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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